【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om/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陪睡皇妃 作者:籽潋 2第一章 微风阵阵抚上脸颊,公园两旁绿树红花。一朵娇艳的玫瑰在风中显得分外柔弱,本想立刻摘了它带回家中好生养护,但念及不是人人都有我这等情操,故而左顾右盼,决定在无人注意的时再下手。 眼睛快速的向前后左右一扫,余光却见五米开外的下水道盖子上立着一位长胡子老头,身着青灰色长袍,道士模样,身体微微弯着,及颈胡须随微风起落的节奏晃动。 奇的是,如此别具一格的人物竟没引来路人侧目。 看那胡子老道正盯着下水道盖出神,我叹了口气,如今具有特殊爱好的人还真不少呢! 老道似是发现了我的目光,颇显尴尬。 想来这既是人家喜好,我这般毫无顾忌的‘窥视’着实不太妥当,思及此,决定过去当面略表歉意。 老道见我向他奔去甚是惊讶。难道是我太过冒失?心中思量着,人却已然来到胡子老道跟前。 我礼貌一笑:“胡……道长您好,我见您这项运动颇感新奇,就多看了两眼,绝对没有歧视您偏好站下水道盖的意思。”我无比诚恳道。 胡子老道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除尴尬,他突然“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不会是说我打了他,准备骗钱吧? “姑娘……贫道……脚……”老道眼睛向下斜了斜努努嘴道。 我低头一看,顿悟!原来是他的右脚被下水道盖压住了。 这人也太没常识了,难道就不知道挪挪脚或则呼救么?弄得跟踩了地雷似的。 在我‘机智’的判断和胡子老道勇敢的配合下,没费多少功夫便将他一只微肿的右脚拉了出来。 “原来不是机关。”胡子老道望着下水道盖自言自语道。 我:“……” 胡子老道理了理衣袖,手腕儿上突然多出一枚精致的玉坠儿,我顿时两眼放光。 “道长,您手上这玉坠真好看。”说话间眼神依然没离开玉坠儿。 如此明显的‘暗示’,道长您总该领会得到吧?? 岂料此老道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依旧坐在下水道盖旁边。 满是邹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柔着脚背,突然又抬头斜了我一眼。 我有些莫名,继而恍然大悟。这老道定是个斜视! 真真是个可怜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打玉坠儿的主意,轻声询问:“道长,您能走么?能走的话……我就先离开了。那个……有需要您打110。” “110为何物?”胡子老道皱眉,“死不了,哼……要不是你胡拉乱扯,贫道这脚也不至于肿成这样。”嘴脚的胡须跟着他嘴型的变化一抖一抖煞是好看。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救人,难免……粗糙了些。”我有些心虚的看着地上吹胡子瞪眼的老道,怎么就能把胡子甩得这般生动呢? 老道没有接话,径直从怀里掏出一白色袖珍瓶,而后又对着右脚背撒出少许白色粉末。 顷刻间,原本红肿的脚背居然大好,我顿时石化…… “没想到我这千金难买的良药居然用在了这等小伤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老道摇首捶胸,心疼得无以复加,就差没挤出几滴眼泪。 发泄片刻后,老道突然正色道:“虽说你帮我的方法有些欠佳,但毕竟也算助了我一臂之力。贫道虽修行不过百年,道行尚浅,却身怀先师独门术法,兴许也能许你个简单的心愿,也算不违背我素来不欠人情的原则。” 我还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似乎听到他提及‘心愿’二字,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是穿去古代玩玩。”话一出口,突觉似有不妥,应该说要一亿美金,或则……一栋别墅…… 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老头已经扯下玉坠儿“呼”地一下套在了我的脖颈上。 他是如何瞬间将玉坠儿套在我脖子上的??脑中刚闪出这个疑问,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老道的声音幽幽飘进耳里。 “想回来的时候就对着玉坠默念心中所想……” 苍劲有力的声音渐渐模糊,我的意识也变得微弱。 万千影象于脑中盘旋而过,待一幕幕画面归为静止,瞬间跌入一片黑暗之中。 . 有些费力的张开双眼,阳光直射而入,我下意识抬起手掌挡在额前,手臂微感酸疼。 偏头一望,惊奇非常,只因眼前皆是奇花异草,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 我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 放眼望去,眼前一片色彩缤纷,奇花怒放。彩色花瓣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异常明艳。 收回视线,这这这这莫不就是胡子老道送我来的地方?还真能穿越?我在做梦?? 玉坠儿??我立刻往脖子上摸了摸…… 一枚通透扉绿的玉坠儿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不是梦…… “Good ,Good……我真穿了!!” 兴奋过后又开始后悔。瞧这火辣辣的太阳,怎么着也要带上防晒霜再来啊。 环顾四周,确定这是一片花田,不过大得有些另人咂舌。规模虽大,却不见一丝杂草,心中赞叹:‘古代人民真勤劳。’ 先往哪边走呢??思索之余,忽闻头顶‘铛铛’几声,似是铜锣。 正纳闷无人地带何来这般动静。 ‘嗙’地一声。 一个头戴卷边大草帽,身穿古代长袍的人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来人……的坐骑——一张麦秆……草席? 它没有双翼,没有排气筒,连个方向盘都没有,居然还能正常‘驾驶’?!百思不得其解。 来人似乎有些不满我对他坐骑的过分好奇,口气有些冷淡:“喂……你是何人?这般奇装异服,来花田作甚?”是个清脆的女声。 嘎?原来是个女的?我稍打量了她一翻。 个头与我相当,样貌……看不真切,只因酷暑难当,她竟全身上下无一处露在外头,浅绿色宽袖长袍,腰间松松系着宽大的灰色腰带。除了头上那顶草帽比较‘前卫’,其他装束古味儿十足,整个人看起来好似颗大号粽子。 视线往下,她手中拎着面白花花的铜锣,想来定是刚才发声的‘祸首’,此时它正随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原本就亮蹭蹭的锣面被阳光这么一照,射得我两眼冒金星。 据说古代女子大多心地善良,于是我决定演场苦情戏。 我垂头邹眉,双手掩面。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了,呜呜……”,又吸了吸鼻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煽情道:“一醒来我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了。这位……美女,一看你的样子就是个好人,带我出去可好?我……内急……” ‘粽子女’听我说出‘内急’二字,身子似乎震了震,随即掩口轻笑一声,道:“好吧,我且带你出去。”话音刚落,手臂突然一紧,感觉整个身体被高高提了起来,接着安全着陆。 还没来得及说出:‘你都裹成这样了还掩什么嘴。’半个身子已经趴在了刚才那张“草席”之上。 耳边的风声嗡嗡作响,凉风掠过□在外的肌肤,感觉神清气爽不少。等等——凉风?哪来的??不会是……我顿时瞳孔放大,低头一看,果然…… ——我居然……一直在飞?! “草席”下方隔着几丈距离的花儿们‘唰唰’一闪而过。距离之大,速度之快,我的双腿开始抖动。 而身旁的粽子女,此时正悠然自得的观赏着脚下鲜花美景。 “你……你就不怕掉……掉下去吗?”我颤声问道。 她偏头看了看如惊弓之鸟的我,似乎有些迷惑,轻笑两声,继续看她的风景。 偶像啊!!不过钦佩之意稍后再表达也不迟。此时当告诉她的是……我恐高…… ——果然,我晕了过去。 . 醒来已是傍晚时分,窗外夕阳西下。 一到古代,这身子骨也变得娇贵起来,随便恐一恐高就能睡个半日。 绕着直径不到五米的茅屋探了一圈,不见‘粽子女’。 肚子叫个不停,可这屋子没锅没灶,除了睡觉这张单人木板床,还有就是墙边摆那几张红漆木凳以及一台与凳子材质相同的圆桌,另外就剩那面白色铜锣了! 连个茶杯都没有…… 我抓抓头发,无力地倒回床上。 想我楚依依英明一世,终于逮着个机会穿来古代来,岂能这么容易放弃? 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打起精神,昂首扩胸地走出茅屋,寻找裹腹食物。 待我看清眼下的处境,立刻就泄了气。 只见身旁茅屋孤单地落在花田边缘。背面紧靠着一座大山,绿幽幽的一片直接延伸到左右两边的天际。另外三个方向皆是一望无际的花海,除了茅屋门前巴掌大的活动空间,居然看不到出路。这里的人都是用‘飞’的吗?? 苍天啊……大地啊…… 我多想仰天狂吼,怎奈何体力不支,只能蹲在地上小声哀叹:“……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3第二章 “何人在此?” 轻柔又略带磁性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我望了望身旁,没人啊?饿得出现幻觉了? 正欲爬回屋里另想办法,似有一阵清风袭来,接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难道是粽子女回来了??欣喜不已,跌跌撞撞迎了上去,有气无力道:“你可算回来了,我就快……” 咦??不是粽子女。来人明显比我高出一头有余,抬头一望,顿时傻了眼 ——好美的……男人啊~ “你你你你,是人是神?” 我舌头开始打架,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生怕一眨眼睛,这仙人之姿就会消失不见。 主啊~我楚依依活了十九个年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俊逸出尘的男子,真真是眉如画,面如白玉……即使是用尽所有华丽的词汇也无法形容出眼前这男子的容貌气质。 古代确实出美男啊…… 只见他一双略带探寻的凤目微微上挑,随意束起的墨发在晚风中轻舞,身着白色长袍,看上去是上好的丝绸,雪白绸面上滚着金色丝边,同色钩花丝绦缠在腰间,更显身材欣长。 在这个没有整形手术的年代……即使是有,眼前这件美到极致的“艺术品”也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打造出来的。此乃纯天然,无污染……额,扯远了。 “咳咳……” ‘艺术品’半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在下当然是人。” 我终于回魂。 此时正值月出日落,有柔风吹过,阵阵香气袭来,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艺术品’身上的香味,我突然就感觉不到饿了。原来‘秀色可餐’并不只是个形容词啊。 “噢……不……好意思,我……”,发现‘艺术品’一直在看我,突然有些词穷。 咕噜咕噜……,肚子适时响起。 “姑娘尚未就餐?”‘艺术品’露出一丝微笑。 他这么一笑,我又看呆了,罪过罪过…… 干干一笑:“嘿嘿,我不饿,是它饿了。”食指指指肚皮。 ‘艺术品’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姑娘只身一人前来?”他挑眉。 动动眉毛也能这般风情万种?“可惜不是妖孽型的。”心里想着,一个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妖?” “啊?噢……对,天色已晚,说不定有妖怪呢,嗯,嗯。”猛点头。 后面那座大山样子比神农架还玄,说不害怕是假的。要真让我在这里待上一晚,且不论肚子能不能顶得住,单说入夜之后就是个大大滴问题。万一山上那些个生物心情好了,突然吼几声出来助个兴都能把我吓个半死。 ‘艺术品’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姑娘放心,你既来此,便是客人,在下定会好生款待。”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两手抱拳道:“在下齐翊崞,是这里的主人。” 奇异果??人长得帅,连取个名字都这么好吃,说不定还是个大金主呢。古人不都喜用花花草草制作些十全大补丸,或则弄点儿一粘在皮肤上就能把人化得连渣都不剩的奇毒么?! 我赶紧学他的样子作了作揖:“原来是奇大哥,失礼失礼。”古装剧不是白看滴。 “我叫楚依依,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身在这花田之中,幸亏遇到一位女侠带我出来,不然也无法结识到像你这般气度不凡的帅……额,朋友了。” 顺便套套近乎,却不敢说是穿越而来,万一他把我当成妖精一刀咔嚓了咋办? 奇异果眉头微皱:“姑娘口中的女侠,该是我那表妹赵沫,她虽会御物而行,却无半点武功,素来喜好到我这花田顺手摘花,现下仍是屡教不改。” 有武功,会飞的??我被弄到什么地方来了??像我这种连拳脚功夫都不懂的人岂不是一不留神就没命了?胡子老道,你想害死我呀? 这帅哥没踩草席就能飞过来,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为保小命,缠上他再说。 我嘴一扁,制造出催人泪下的气氛:“奇异果大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已有半日滴水未进……”眼里泪光翻动,欲言又止。 此时不用做戏也绝对是一副狼狈又落魄的样子,刚何况甜点油,加点醋,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动容了吧? 奇异果抱歉道:“是齐某唐突,一直好奇姑娘是如何进来这花田,竟忘了此事。”说罢转身欲走,复又回过头来问我:“姑娘不会轻功?” 我挠挠头,很狗腿的对他笑笑:“呵呵,还得劳烦奇异果大哥带我一程。” “得罪。”,他话音刚落,立刻感觉身体被向上一抛,我赶紧双目紧闭,生怕又晕过去再睡上半日,就真要找上帝报道去了。 只觉得一阵狂风吹过,不过眨眼功夫,脚下已经触到实体。睁眼一看,出口竟是这座大山。真要靠我自己,怕是三天三夜也爬不出来。 “楚姑娘,到了。”奇异果面色微红道。 我有些不解,随即发现自己整个身体正靠在他怀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脚软。” 哇哈哈……吃到帅哥豆腐啦!! 奇异果突然转过头去,“姑娘这身装束怕是不妥,客栈人多眼杂,可要齐某为姑娘找身衣裳?”脸又红了些。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短袖T恤套装,在这里看上去确实有些另类,“如此……多谢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奇异果收回手臂,“齐某去去便回。”言罢身形一闪,不见了。 偶滴个神啦……果然是个高手!! 脚下这条石子小路直通一座座高低方圆的建筑,那应该是古代的“城市”了。会跟想象中的一样美吗? 正望得出神,奇异果的声音传来,“姑娘,换下这身衣裳便随齐某进城罢。因不知姑娘尺寸,故而未替姑娘置鞋。”略显尴尬地将衣服递给我。 我冲他一笑:“谢谢”大拇指搓了搓衣料,嗯,手感不错。上哪换呢? “那边较为隐蔽,楚姑娘可以过去更衣。”奇异果指着不远处的石堆。 我快步走去,选了中间这块旁边长满一簇簇不知名植物的大石头。 这是件浅绿色丝质绣花裙,还熏过香。抖了抖裙子准备往身上套,一张貌似手帕的东西飘到地上。这古代的手帕也太奇怪了,没有多想,偏头唤了声背对着我的奇异果,“奇大哥,这手绢儿是绑在身上还是拿在手里的?”不会像清朝一样,女人得抓张手绢在手里,用完又塞胸口挂着吧? 奇异果转身一望,瞬间满面通红,“楚姑娘,此乃……女子贴身内衫。” 内衫?莫非就是肚兜?嗅大了,嗅大了,居然连这个都没认出来。仔细看看,确实有几条细细的带子,真是丢人丢到古代来了…… 市场上卖的肚兜不都是红泛泛,胸口绣着朵大红花的么?奸商,误导老娘。 研究了一会儿,总算将里里外外全部绑完。穿了内衣再穿肚兜,真是多此一举。 古代人审美对女人的胸部没有要求么?照这个穿法肯定都是下垂的。 我探头望望,奇异果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 这身装束虽然腰间丝绦的蝴蝶结打得牵强了些,不过还是完美的展现出了我的小蛮腰。王婆卖瓜一下,重新绑好马尾。 轻手轻脚走到奇异果身后,想吓他一跳,“嘿……吓到你了吧?” 奇异果很平静地转过头来,没有预期的效果,真没劲。 他看到我似乎怔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在下早已听到姑娘的脚步声。” 我汗颜,早听到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奇异果摇头轻笑,“这段路直走,城门口有间客栈。”抬脚前进。 这回倒是不飞了?我还以为你不累呢。一路小跑跟在奇异果身后,这帅哥走路的速度也太快了。 眼看就要进城,两个带刀护卫拦了上来:“二位从何处来?进城何事?” “在下齐翊崞,乃这歧城中人。”奇异果面无表情,淡淡道。还是那个温柔的嗓音,却有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原来是礼……”不等护卫说完,“赵大人想要的火妍花我自会派人送去。”奇异果打断他。 两个护卫恭敬的垂头作揖:“小人定当禀报大人……” 没等他说完,我俩已走出老远。 那什么赵大人一定对奇异果家的奇花垂涟已久,终于听到奇异果松口愿意摘几朵给他,这些护卫知道大人一高兴就银子也有了,打赏也有了,才会对奇异果这般恭敬!我琢磨着。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爱~~喜欢的妹纸请收藏哈~~ 4第三章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两旁不少商人正收摊捡挂准备回家,宽大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没走几步,已经来到一家客栈门口,我抬头一望,‘齐兴客栈’,“……幸好不叫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在对面呢,两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我们这里的饭菜可比悦来客栈好吃多了,请的可都是歧城手艺最好的厨子。”小二抖抖抹布,接着我的话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古往今来,这悦来客栈还真是相当有分量呢!! 奇异果看看身旁的我,对小二道:“两间上房,速送几样小菜到房中。” 小二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扔,高呼:“好咧,掌柜的,两间上房。”另一个小二忙上前招呼,毕恭毕敬,“二位,请跟我来。” 小二打开两扇房门,“两位客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二位正好是对门,二位可满意?” 奇异果从怀里掏出一金一银递给了小二,“银子是给你的。” 小二接过银子,非常高兴,忙道:“谢公子打赏,二位要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先下去准备热水。” 给了小费,办事效率就是快,才一坐下饭菜就送进来了。 “二位慢用,洗澡水稍后送来,有事儿的话您就叫小的一声。”刚才那个小二毕恭毕敬的说完退了出去。 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口水迅速集合,顾不上是否符合礼仪,我抓起筷子就吃。 片刻功夫,桌上被我弄得一片狼藉。 没打农药,没放味精的蔬菜就是好吃。摸摸肚皮,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留意到奇异果正嘴角含笑的望着我。 呀,丑态都被人家看光了。 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吃?” “齐某已经用过。” 吃过了又不早说,我还剩了个鸡腿在盘子里呢。 正想着要不要把那个鸡腿也一并吃了,敲门的声音响起。 “二位,公子的洗澡水已经送进房间,这位小姐的可要现在送过来?”是小二。 我正热的慌呢,一听可以洗澡马上吩咐小二:“要的,要的,我的也送进来吧。” 奇异果站起身来拱拱手道:“齐某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有事叩对面房门唤我即可。” 见他优雅的走进对面房间,我一脸陶醉,真是帅啊…… “这位小姐,您的洗澡水好了。”小二收拾好桌子退了出去。 我立刻插上门栓。三下五除二解开衣服,‘噗通’一声跳进浴桶。 舒服啊~ 浴桶旁边还放了两张白色棉布,应该是‘浴巾’。上面摆着个像陶瓷瓶的东西,拿起来研究了一下,跟发蜡差不多,凑到鼻孔闻了闻,茉莉花香型的。看样子是用来沐浴的。 解开长发,两根手指挖了一团就往头上摸,味道真香,又往身上抹了些。 沐浴完毕,抓起布条往身上一裹就扑到床上倒下。 拿起老道给我的玉坠儿反复摩擦,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精彩吧?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窗户‘吱’地一声,蜡烛的火光闪了闪,一个人影无声地跳了进来。 不是吧?这里的贼人都喜欢跳窗吗?我是不是应该建议客栈的建筑师们在窗户上加个锁什么的? 小贼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我眼睛虚开一条缝,悄悄观察着他的举动。 “不用装了,起来吧。”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一丝盅惑的味道。 敌人太过狡猾,居然被他发现了。 我索性翻身坐了起来,准备与他对侍。小小贼人,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借着烛光,我漫不经心的偏过头去随意扫了一眼,复又猛地转过头去。有些不可思议——好俊的男子……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这张与奇异果不相上下的精致脸庞上,较之多了一丝邪魅,撇去那层束缚,举手投足随性而迷人。 古代的美男也太泛滥了吧??一个‘小贼’居然也生得这般惊为天人。如果不是他夜半爬窗进来,打死我也不可能将他归为贼子行列。这般妖娆俊逸的男子,又是夜里爬窗而入,该是采花贼,“你是采花贼?” “噗……”贼人放荡一笑,挑了挑眉毛,“姑娘见过在下这般俊美的采花贼么?”声音还是懒洋洋的。 突然觉得他挑眉的动作跟奇异果很像。 “既然不是采花贼,那你半夜跑到我房里来……来干什么?”难不成正在练习爬窗户? “在下只不过想来看看我大……哥带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食指摸摸鼻子,肆无忌禅地又将我上下打量一翻,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大哥?“你是奇异果的弟弟?” 仔细一看,五官确实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温和腼腆,一个举止轻佻,而且还有爬窗的嗜好。 什么叫不过如此啊?小样的居然轻视我。 ‘小贼’转了转手里的纸扇,“正是,原来大哥喜好大胆豪放的女子,难怪一直独身。” 我瞪他一眼,“谁豪放了?原本就是你无礼在先。” 话一出口,这‘小贼’居然向我伸过手来。 我急忙两手抱胸:“你想干什么?” ‘小贼’抛来一个媚眼,坏笑道:“啧啧……姑娘家家的穿成这样,还怕我会对你怎么样?” 还敢说我?谁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里来的? ‘小贼’突然逼近,“既然姑娘早已认定在下无礼,在下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平白受了这二字?” 说完伸手一拉,我一下子倒进他怀里,他将鼻子凑到我头上嗅了嗅,“真香……” “厚颜无耻,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唔……” ——啊~~~他他他他居然亲我…… 我全身僵硬。这男人也太豪放了吧?刚见面的陌生人他也能亲下去。 他邪魅一笑:“不说话?莫非姑娘太喜欢我的吻,沉醉其中了?” ‘小贼’讽刺的语调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啊~~~老娘的初吻……居然败在这小贼身上!我欲哭无泪,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弄得我一嘴口水,“啊呸,当被小狗舔了一下……” 事实证明我不该这么说的,看吧,他又来了…… “唔……你…放开……”,我用力挣脱,“你属狗的?” ‘小贼’顿了一下,随即又压了上来。 我紧咬牙关,谁知他突然腾出一只手往我背后一拉——完了,不该穿浴巾的…… 趁我分神,他撬开我牙齿,将舌头滑了进来……干嘛把舌头放我嘴里?? 呼吸不畅,我要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我的唇。 缺氧,严重缺氧!只能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小贼’抓起我脖子上的玉坠儿,“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过你。告诉我,你为何会有这个?” 嗯?他知道这个玉坠,难道他认识胡子老道?他似乎对这个玉坠很感兴趣。我一下子有了底气:“告诉你怕你吓坏了,你最好对我客……客气点。” 还是我对他客气点吧,万一这厮一不高兴又凑我嘴上来乱咬。 “在下齐翊然,不知姑娘芳名……” 此时我还靠在他怀里。以这样的方式,用这种语气,怎么感觉特别奇怪? 刚才那个对我又亲又咬的人是他吗??转变也太快了,“奇异然?你大哥叫奇异果还吃得,你这又是什么新品种?” 他大笑:“哈哈哈哈,竟未发现大哥为人沉闷,大名却是这般有趣。” 而后‘刷’一声打开纸扇,递到我面前。 上面是两朵用蓝色墨水素描的兰花,旁边一行小字,右下脚写着三个大字:齐翊然。 原来此齐非彼奇。 “我叫楚依依。”随口回他道。 “楚依依?嗯,好名字。”说完摇着纸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古代男子都好这个?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楚姑娘,你没事吧?”是奇异果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摇着扇子自我陶醉的齐翊然,这厮居然一点惧色都没有。好吧,皇帝不急太……我急什么,我冲门口道:“有事,你家兄弟来了。” 门‘碰’地一声被打开。奇异果美妙的身姿立在门口,我如见救星,激动地跑了过去,“齐大哥,他真是你弟弟?”我指着齐翊然。 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我,连忙收回视线。 奇异果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二弟,楚姑娘清白名声事大,你怎可如此胡闹?” 齐翊然不急不恼,一脸欠揍的模样,“大哥何必动怒?若翊然此行当真败坏了依依姑娘的名声,他日将她收房便可。”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无礼之人居然生得一张如此俊美的皮相! 奇异果一时语塞,转身道:“楚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我咬牙切齿道:“怎么会,小女子一向心胸宽广。”在帅哥面前,当然要表现得大度一点。 齐翊然‘拍’一声合上纸扇,上前拱手道:“翊然有事在身,就不妨碍二位了。”接着似笑非笑:“那……大哥,小弟先行一步。” 言罢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做贼也能做到这份上?要不是被他……还真想叫他一声师傅。 房里只剩我和奇异果两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想象一下:一个全身只裹着层棉布,连内衣都没穿的女人,和一个俊逸出尘神仙般的男子并肩挤在同一房间,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但是,还有但是,这个男子不是别人,而是奇异果。于是情况就不一样了。 “楚姑娘……” “嗯?”我望着他,等待下文。 一接触到我的视线,他立刻避开,“齐某深夜来访,多有冒犯……楚姑娘早些歇息”说完挥袖离去。 君子啊君子。同是一个爹生的,人格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躺回床上,起初思来想去,随后渐渐入睡,却是一夜无梦。 一阵喧闹吵杂的声音将我惊醒,揉揉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很纳闷我的床什么时候挂了个这样的蚊帐?床单也不是我的。 猛地坐起,清醒了一些,这才想起,昨天不是刚穿了嘛。 起身换好衣服,拢了拢头发,端起桌上的茶水漱了一下口。我跑到对面轻叩房门,敲了几下仍无人应答。 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奇异果不会是丢下我自己走了吧? 一个小二向我走来,“这位姑娘,您是在找昨天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吧?他一早就出去了,让我们带话给姑娘,说是有事要办,姑娘如果没别的地方去,就在客栈等着他。” 原来如此,白担心一场,“我知道了,多谢小二哥。” 该如何打发时间呢?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嗷嗷……太无聊了…… 5第四章 砰地一声! 门开了。我转过头去,想看看是哪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可是楚依依姑娘?”唯一一句开场白。 来人一身‘武林外传’中白展堂的扮相,五官刚毅,表情严肃,虽然如此,却掩饰不住天生的俊朗,身上带有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正气。 “我就是,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白展堂’向我拱了拱手:“我家主子请姑娘前去,有事相商。” “你家主子?可是齐翊然?”奇异果说了让我在客栈等他,指名道姓专程来找我的除了他还能有哪个。 ‘白展堂’有些意外道:“正是。” 他找我干什么?莫非是为了玉坠?反正闲得无聊,“好,你带路吧。” 出客栈,又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我的脚开始有些酸痛。 齐翊然这是唱的哪一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说!我要财没财,要样貌——他昨晚不就已经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了吗? 抛开思绪,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展堂’。要说这人,那是相当滴‘敬业’。 一路上,我停他就停,我走他就走,我走得慢了他就放缓脚步,走得快……当然,我一直没有超越过他。 不论我说什么,软的硬的,他都只是一言不发的点点头。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从他口中套话的念头,顺带赠于他一个字‘酷’。 约莫爬了半个时辰,山路终止在一座青砖大宅门前。 此大宅崁入山腰,两旁皆是参天大树,不少树枝垂落在硫璃瓦片之上,为单调的大宅增添了几分色彩。 而宅子本身较古代其他房屋而言,可以称之为‘奢侈华丽’。别具一格的造型一点也不输给现代豪华别墅的设计。我在心中赞叹不已。 “楚姑娘,从这里进去直走就是‘大堂’,主子就在里面,韩云先行告退。”说罢身形一闪不见了。 ???会飞还要带我走山路,耍我啊? 我踹气呼呼地走了过去,眼前立着两扇虚掩的玄铁大门,上面镶着八个倒扣着的——金饭碗??头顶门框上悬挂着两个烫金大字‘然斎’。 不愧是齐翊然家的大门,造型就是独特。 推开大门走进院子,行道两旁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依稀能闻到阵阵花香。 不错,不错,齐翊然倒是懂得环保,绿化做得好,人格加十分。 打量完园子,我迈腿走进这间韩云口中的‘大堂’。名副其实,确实很大。 宅子大,客厅大,没有颁布土地管理法的时代用地也太奢侈了。 “来了?”齐翊然慵懒中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 今日他一身玄色长袍,好似裹在身上,却又不见半点多余肥肉。腰间系着较衣服稍浅的同色丝绦。墨发用一根白玉发簪随意倌着,部分没倌到,掉下来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上,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举手投足尽显风流仪态,倒和我心中的妖孽美男非常接近。 正看得出神,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姐,请用茶。” 是个样貌乖巧的小姑娘,端着茶杯正要往茶几上放。 我赶忙收回视线:“哦,谢谢……” 小姑娘向齐翊然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我毫不客气地走到茶几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嗯,不温不烫刚刚好。立即猛灌了一大口,吧唧两下,味道甘甜清香,不错,再喝。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般粗鲁的女人。”齐翊然一副‘此女没得救了’的表情。 “哼……谁让你看了?” 我翘起二郎腿,身子斜靠在太师椅上,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粗鲁。 “说吧,‘费尽心思’的找我来想干什么?”他敢说不是有意整我? “噢?没事就不能请你来了吗?依依,这么快就忘了昨晚之事?看来我们因该再好好温习一遍。”他将噢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缓缓靠近我耳边道。 居然还敢提?本姑娘的初吻告别日,怎么可能忘记?“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占占嘴上功夫?有话快说,没事就送我回去,先说好啊,你得用轻功送我下山。”脚还酸着呢。 “还想回客栈等我大哥?可惜他被父亲派去冀州办事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 冀州?“离这里远么?” 虽说住宿吃饭的银子奇异果可能已经提前付给了掌柜,但是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吧?万一再遇到像齐翊然这样喜欢半夜爬窗的男人,能不能保住清白就难说了。 怎么办??反正这妖男的房子这么大,不如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借个房间给我住住。 该怎么开口呢?我起身,笑容可掬的走到齐翊然身旁,作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大哥临走的时候嘱咐你好好照顾我,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争取意见,看我是否愿意暂时住在你这里是吧?呵呵,何必这般客气呢。” 齐翊然愣了一下,眼光一闪,继而邪魅笑道:“确实如此,但愿依依不要拒绝我的一翻美意。” 咿?这么容易?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来。 算了,暂时有地方安身也好! 门外快步走来一个劲装男子。他向齐翊然恭敬拱手,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身体微微前倾:“主子……”欲言又止。 齐翊然挪了挪脚,那男子立刻上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齐翊然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抹笑意浮上嘴角。当即吩咐劲装男子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是。” 劲装男快速退了出去,咻地一声跳上屋顶。 KAO,又是个高手! 齐翊然刚才看我干什么?难道与我有关?今天一来就看到两个高手,这厮说不定也身怀绝技!突然感觉此人并不如表面那般放荡不羁,他这是要麻痹谁呢?! 我开始对他好奇起来! 刚才那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福身恭敬道:“主子,楚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齐翊然吩咐她替我收拾房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嗯,你先带楚姑娘回房间休息!” “是。”小姑娘低声应道,转身向我福了福,“楚姑娘,请。” 我十分不解地望了一眼沉入深思中的齐翊然,耸耸肩抬脚跟着小姑娘走出大堂。 顺着院子旁边的小路饶了两圈,一拐弯——一片开着红白两色荷花的水池映入眼前! “好美的荷花池!”池子里两种颜色的荷花开得正艳,似乎还有莲子的香味幽幽飘来,阵阵清香促动着我的感官。池子里的水被风吹动,时不时溅出一些到岸边。 “这池子的水也放的太满了。”我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放进水池,好一会儿才沉到底。随口问道:“这么深的水池,旁边连个防护栏都没有,就不怕有人掉下去么?” 小姑娘轻声回到:“迄今为止,还没有谁掉下去过呢。楚姑娘有所不知,这池里面的水不是放进去的,这都是主子的那几些护卫下山提的。” 护卫?齐翊然的身份果然不一般,一般的平民哪来的护卫?这厮身份有待考究! “哦?难道这是你家主子惩罚手下的招数?”我继续跟小姑娘胡扯,看这姑娘就是个不懂‘世道邪恶’的小女孩,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套出不少话来呢。嘿嘿嘿嘿,我心低奸笑着…… 小姑娘点点头,左右观察一下,这才压低声音对我说:“别看主子成日里和颜悦色的,当真发起脾气来可是没人不怕的。” 齐翊然也会发脾气? “你们这院子来来往往就见着这么几个人,成日里又没什么事,他发什么脾气啊?” 小姑娘听我这么问,似乎有些困惑,“姑娘难道不知……啊,主子……” 我转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齐翊然那厮正一脸严肃的向我们走来,沉声道:“香菱,你在跟楚姑娘说什么呢?” 这家伙来得这么及时,看样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这荷花池应该弄个护栏杆什么的呢,呵呵……”我有些不太习惯他严厉的一面。 他靠近我,“是吗?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依依,撒谎的女人不可爱啊。” 看来这人果真和狗差不多,“原来你不光喜欢咬人,耳朵还特别灵啊。” “噢?依依不喜欢那样吗?或许,我应该换种方式。”他倾身靠得更近。 我倒退几步。又想咬人了?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小心……”齐翊然的声音有些急促。 嗯?他那么慌张干什么??我偏过头——妈呀…… 噗通! OH NO,我落水了。早说没有防护栏不安全了吧…… 齐翊然将我拉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灌了一肚子水。 他稳住我的身体猛拍一下后背,我立刻‘哇’一下,吐出好大几口水来。 这么大力,想要老娘的命啊?猛吸几口气,“你……你不是故意这么慢吧?”这厮反应不至于这么迟钝的。 “我不知你不善水性。”齐翊然有些抱歉。突然又将视线定在我身上。 我莫名,低头一看——乖乖!一身粉色衣裙早已湿透,紧紧地粘在了皮肤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黛安芬’内衣上的电脑印花。而这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得入神…… ——“你看够了没有?” 齐翊然先是一怔,接着又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咧嘴一笑,“依依果然是与众不同呢。”又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我胸口。 “臭不要脸的……你别欺负人……”我两手环胸,有种想哭的冲动。 齐翊然收起了一脸的坏笑,伸出一只手来。 我下意识往后躲, “你你你你,干,干什么?” 齐翊然斜我一眼,“我要真想干什么的话,你拒绝得了吗?” 也是,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儿! 他又补充道:“再说你也没什么能吸引我的地方。” 我:“……” 说话间他两脚已经踏进一间整洁简朴的屋子,“这是你的房间,我让香菱帮你找身干净衣裙来。” 齐翊然将我放在椅子上,口气突然好了许多,临走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现在看上去,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得救。 听见外头齐翊然脚步声渐远,我赶快动手扒下这身湿衣裳。捏了捏内衣,都能挤出一杯水来。惨了,没得换了…… 我衣不蔽体在房里站了一会儿,香菱的声音响起:“楚姑娘,您的衣服拿来了。” 赶忙一手护着胸口,一手拉开房门,“给我吧,我自己来行了。” 香菱将衣服递进来给我,又道:“是,奴婢在门口等着姑娘,姑娘换好衣服便随奴婢去偏堂用膳吧。” 我“哦”了一声,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这身长裙和先前奇异果买来的料子差不多,往身上一套,连长短都合适!?香菱丫头的个子只到我耳际,肯定不是她的。 齐翊然不会正好有个身高跟我差不多的女人吧??以他那副妖孽相,要赢得女人的爱慕一点不难!呵~说不定高矮胖瘦的女人衣服他通通都有呢?! 哈哈,若是住他家连买衣服的钱都可以省下了! 第一次没穿内衣就直接穿外套,感觉特别不舒服。上面被压得难受,下面更惨,直接‘挂空挡’! 我忍,我忍……改明儿就做它个几套出来! 打开房门,香菱站在外面低垂着一颗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八成是刚才被齐翊然训话了! 哎……万恶滴旧社会啊!! 6第五章 看一眼正垂头丧气的香菱,我心生愧意:“你叫香菱是吗?别老楚姑娘楚姑娘的,叫我依依吧。” “香菱不敢。”她战战兢兢道。这孩子,被齐翊然吓坏了吧? “你别害怕,我虽然对齐翊然凶了点儿,不过对其他人都……是很温柔的!”干笑一声,轻声问道:“你家主子没有为难你吧?” 香菱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并且声音急促:“主子待我极好,从来不曾训斥。楚姑娘千万别误会了我家主子!” 瞧瞧,多忠心耿耿的小丫头! “那就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您依依姑娘。” ………… 古代人都流行在人家名字后面加两个字吗?我无奈地耸耸肩膀,“随你吧!”从荷花池走过的时候我仍是心有疑顾地抖了三抖,赶命儿似地快步向前走去! 园子里的花香阵阵传来,行路上树木的枝叶正好挡住阳光。偶有徐徐微风吹过,虽然是中午也不觉燥热! 片刻工夫便来到偏堂。我抬脚一跨进门槛就闻到一股炒土豆的香味。嘻嘻,不知道有没有加点青椒…… 齐翊然已经端坐在桌上,手中夹着书页纸张,见我进去放下书,头也未抬,“吃饭罢!” 一来就嚷嚷着要开饭,定是饿了! “噢~”我应着,走到桌旁。这人某些地方还挺循规蹈矩的。 齐翊然瞥我一眼,“这身衣裳是我表妹的,你穿上倒挺合身!” 嗯?怎么又扯到衣服上来了?千万别被他看到不该看的才好!!我立刻呈弯腰驼背状,慢吞吞地挪到椅子上坐下。 不是说封建社会的女人都很保守么?穿成这样就不怕别人看到…… 我皮笑肉不笑:“呵呵,是挺合适的!” “你肚子痛么?”齐翊然皱了皱眉头偏头询问。 你才肚子痛呢,“我吃饭的时候喜欢摆这造型!” 齐翊然:“……” 夹了一块芙蓉鸡塞进嘴里,“咦~味道不错!香菱,你怎么不吃?”说完才想起这里不是人人平等的新新世纪。 “主子用完香菱就去厨房吃。” 果然…… 刚才被齐翊然那么一拍,腹中已是空空,这会儿正饿得慌。我扫一眼满桌美味,自动倒计时:三 二一 ,开动…… 然斎的厨子手艺真不错,做得比‘齐兴客栈’的东西还要好吃。见齐翊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抹了抹脸蛋,没粘着米饭啊?!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视线扫了一下他碗里,只吃了一半,这两兄弟食量都这么小?! 我耸耸肩,表示不理解他那眼神。一脸满足道:“我吃饱了,您慢吃哈!” “收了吧。”齐翊然起身,对香菱吩咐一句便走了出去。 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问他,“唉,等等我……齐翊然,我想问你个事儿!” 这家伙步伐轻快,追得我胃都抽了,“你别走那么快,等我一……” 砰—— “哎呀……”我的鼻子,“你突然转过身来干什么啊?”痛死我了。 他轻笑一声,顺手接桩投怀送抱’的我,“依依今天很热情啊!” 我赶紧推开他倒退几步指着他,食指抖动:“你有意整我?!”不知道鼻梁软骨有没有变形,这家伙的胸膛也太硬了。 “哦?被依依看出来了?” “你……” 好样儿的,你等着。我将衣袖往上一拉,调好‘焦距’对准齐翊然的肩膀猛扑上去就是一口。 “唔……”齐翊然立刻吃痛地闷哼一声。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怎么样?以为就你会咬人啊?” 他拉开衣领看了看被我咬过的肩膀,语气不温不火:“不是这么咬的。”说完突然抓住我左手猛地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我后脑,一低头便将双唇压了上来。整个过程大概只用了不到两秒。 ——又被吃豆腐了…… 在他辗转吸允强势的攻击下,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正当快要因为缺氧而晕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低头在我唇上轻咬一口,“学会了么?该这么咬的。” 被他一翻折腾,早已撑到极限的胃顿时开始颤动,“唔……”我捂着嘴,跑了老远也没找到垃圾桶,最后只好趴在草堆上哇哇……吐了起来。 看吧,老师早说过饭后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的!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香菱已经端来一杯清水,“依依姑娘,漱漱口吧,怎么吐成这样了,要找大夫看看吗?” 我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吐完就没事了!” 齐翊然黑起一张脸盯着趴在地上的我,神情变幻莫测,“至于吐成这样么??”“哼”一声拂袖离去。 ???? 我双腿发软,形如贞子般地飘回房间,往床上一趴,先睡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打算去找点吃的,顺便活动一下筋骨。房门刚打开一条缝,便听到对面花丛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确定了,因该今晚就会行动。” 这嗓音,好像在哪听过。 “嗯,你跟着他们,必要时……”齐翊然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为什么感觉他们的对话很神秘??行动?难道他们是古代的黑社会?砍人还是被人砍?晚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不定还能亲眼目睹高手对决呢。 发现齐翊然正好向我的房间走来,我赶紧装模作样的把房门全部打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故作惊讶道:“HI,这么巧,你也出来散步啊?” 齐翊然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斜靠在门框上,“依依打算出去散步?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相陪!” 不介意才怪,跟你站在一块儿还得随时提防被吃豆腐。 不过这话心里想想也罢,当然不敢说出来。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混黑帮的呢。 “呵呵,怎么会呢?能和您一起散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翊然并未接话,突然话锋一转:“依依是何时与我大哥结识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其实我跟齐大哥不熟,只不过他帮过我一次。”要告诉他事实他知道以后会不会拔剑一刀把我咔嚓了?安全起见还是先保守以对比较好。 “噢?如此说来,依依倒是很有吸引力呢,就连我大哥的母亲也想来看你了。” 奇异果的母亲?原来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也对,古代男人一般都是妻妾成群。不过奇异果他妈怎么会知道我的呢? 突然发现这里的通讯比手机电话时代还要及时。想我刚和奇异果住进客栈,齐翊然当晚就爬窗而入。奇异果前脚才刚一走,他老妈就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了。 我有些惊讶“奇异果的母亲说要来看我?” “你挺期待?!”齐翊然讽刺道。 我装作听不懂,“期待谈不上,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而已。” 齐翊然摇了摇头,“愚蠢的女人。”言罢转身走出院子。 不是约我散步么??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入夜 原本清净的院子更是安静的可以。我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期待着打斗的场面。等了老半天,外面仍是毫无动静。 难道计划有变,他们不打了?算了,看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倒回床上,睡意顿时袭来。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纸碎的声音,鼻腔立刻钻入一股奇怪的味道。感觉不太对劲,正想开口呼救,可惜为时已晚。嘴巴张了几下竟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手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我苦恼至极,怎么走到哪里都这么不安全呢? 感觉有个黑影向我靠近,下一秒视线一黑,接着便就被人扛了起来。 这个无良贼子,偷人还带上麻袋,臭死我了! 随着‘偷人贼子’高低左右上下晃动了一会儿,身体总算稳住。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嘭’地一声被直接丢到了地上。 “娘娘,人带来了。”恭敬的男声至身旁传出。 “嗯,做得好,本宫一定会重重赏你的。”一个柔媚入骨的女人声缓缓道。 “多谢娘娘!” “你先下去吧!” 接着是一连串枯叶被踏碎的脆响。听这二人对话内容,怎么感觉自己像被绑架了?? 感觉到有人开始拉我身上麻袋,八成是刚才说话那个女人。就在她准备拉开袋子之时,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惠娘娘,你怎么在这里?” 好熟悉的声音——是‘粽子女’赵沫。 抓着麻袋的手抖了一下,立刻松开,“沫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本是来寻惠娘娘打听崞表哥去向的,却听绿儿说您向柴院方向走了,我便追着您过来。”赵沫带着娇羞的语调传来。 崞表哥?难道是奇异果? “你刚才在路上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刚才走得太急,不小心踩到晔表哥的‘貂蝉’,就耽搁了一会儿,也没注意是否有人。”赵沫柔声道。顿了顿:“惠娘娘,这种事情交给宫人们做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无妨,反正我成日里也闲得慌,看见这些枯叶堆积如山,就过来装袋整理整理。” 枯叶?说我呢?赵沫啊赵沫,怎么着咱们也坐过同一张‘草席’,你能不能看仔细些,有这么装枯叶的吗? “惠娘娘真是贤德,难怪崞表哥对您如此敬重。” 臭丫头,就知道拍马屁,看看我啊~~~ “崞儿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了,他被皇上派去冀州,约莫过两日就回了。” ——皇上?那他们两……是皇子?? “崞表哥为何不知会沫儿一声就走了呢?!”赵沫语调沮丧。 莫非赵沫对奇异果有意思?嗯,这也不出奇,像奇异果这般俊逸出尘又身怀绝技的男子,连一向‘淡定’的我都想上去卡卡油。 “对了,惠娘娘,我做了些桂花糕给您带来,让绿儿拿去御膳房保温了,走,去尝尝,这次的您肯定满意!”已是欢快的语调。 “这……” “走吧,走吧,放久了就变味儿了,这里明天再派人来收拾就好!” 女人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赵沫给拉走了。 已经听不见两人的脚步声。就这么走了?那我岂不是只能一直待在这儿?主啊,救救我吧…… 正当痛苦悲愤之时,麻袋突然被拉开,“楚姑娘,是我,韩云” 韩云?太好了……不过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巧?想开口问他,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韩云宽慰道:“楚姑娘不必担心,你只是中了迷药暂时动不了,过一两个时辰药效过了就会没事,我先带你回去”紧跟着被他扛了起来。 又是一个回合上下左右跳,最后落在熟悉的院子里。 “主子,楚姑娘无碍,只是中了迷药。” 齐翊然也在??眼珠子转了一圈,没能看见他。 “嗯,你先下去。”齐翊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7第六章 感觉身体一空,随即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齐翊然打横抱起无法自主行动的我,步伐轻快地往床榻走去。这个时候的他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散发出来。 他一双狭长的凤目盯着我,看不出情绪来,“你睡吧。”声音很轻。 我闭上眼睛,没有回他。 今晚是怎么回事?全体失眠吗?为什么感觉一切都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这一穿怎么这么悲催,一上来就遇上一大堆惹不起的人物?!这个齐翊然,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抓我。 许多疑问涌入脑海。好累,不想了!我渐渐沉入梦乡。 次日 睁开眼睛,光线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动了动手脚,和往常一样灵活,习惯性地翻身。突然碰到一团温热的东西,我大惊,抬头一望——齐翊然? 感觉到我的动作,他突然睁开眼睛,两人视线正好相交,我忙撇开。又偷偷瞄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突然想到跟他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心里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我结结巴巴道:“你…怎…怎么会在我床上?” 又发现他一条胳膊正放在我脑后——不不不不不是吧?我枕在他手臂上睡了一个晚上? “噗……” 他还笑? “依依昨晚靠在我怀里不是睡得挺安稳的么?为何突然这般惊讶?” 脸烧得厉害,不知该作何反应。齐翊然抽回手臂,也没再戏弄我。 “依依姑娘,您醒了吗?洗脸水送过来了。”门外突然响起香菱的声音。 完了,完了,待会儿香菱进来一定会误会的。啊~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齐翊然神态自如,声音不大不小,“进来。” 门口的香菱似乎顿了一下脚步。她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一见到屋里的我们,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从她的角度看上去,场面因该是这样的:齐翊然坐在床边嘴角含笑,而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我,正低头绞着被子,形似娇羞状。 “还不把水端过来。”齐翊然的声音让呆若木鸡的香菱一抖。 反应过来,红着脸,“依依姑娘,你先洗洗脸,我再去帮您准备些热水沐浴。” 沐浴?什么时候换早上洗澡了??她不会是……以为我跟齐翊然那个了吧?看来在齐翊然身边待久了,善良的人思想也会变得邪恶。 齐翊然突然放柔语调:“依依,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先出去。” 然后低头闷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我大囧,这下好了,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 忙移开话题:“香菱,麻烦你去帮我拿点吃的来,最好是白粥。”昨天上演两次呕吐表演,晚上又吸了不少迷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香菱有些不明所以,傻楞一下,放下脸盆退了出去。 我又羞又怒,钻进枕头装死…… 用膳时刻。 齐翊然貌似胃口特别好,把每一道菜都尝了个遍,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些赞叹。 而我对着一桌子精致佳肴却是胃口全无。思量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齐翊然正往嘴里送着鸡块,“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昨晚从赵沫和那个惠娘娘的对话中听出他应该是个皇子,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齐翊然放下筷子,神色自然,“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你真的是皇子?”突然感觉我之所以这么容易在这里住下,那都是因为他事先安排好的,顿时有种被人耍的感觉,怒气冲冲朝她咆哮道:“我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费心做个套子让我钻?”他故意扮成花花公子,让我以为他只是个会吃吃女孩子豆腐,不具威胁性的人!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父皇所说的‘吉人’。”还是那般慵懒模样,风轻云淡。 “什么鸡人鸭人的,需要你费这么大力气把我从客栈骗过来?”奇异果只是去两三天而已,他那是故意误导我。 齐翊然站起身来正色道:“其实我与皇兄一直奉命寻找国师口中的‘吉人’,前几日见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兄带着你进城,便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 “所以你就想色诱我,然后看看我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鸡人’?”我接到。 “不全是……”“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鸡人’,你不用再费心查我了。”我打断他大声吼到,心里突然有种无名火升起。 齐翊然全然不顾我的咆哮,接着道:“那晚我发现你身上有国师的玉坠,料想你很有可能就是父皇要找的人。” 国师?胡子老道??我急道:“你带我去见国师。”如果国师真是胡子老道,只能说明我是被设计来的。做人果然不能太贪心。 “国师正从麟隐山赶回来,午时过后便到皇宫。”一边往我碗里夹了些土豆片,我端起碗胡乱的扒了几口。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 . 入宫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开口说话,马车在一座城门口停了下来。齐翊然拉开窗帘跨下马车,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扶我,我没理他,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斜他一眼,哼,只会用‘美人计’的鼠辈。待我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前方立着那一座重峦叠嶂的宫殿。 青砖红瓦,金碧辉煌…… 我眯起眼睛往后望去,竟看不到深处。富丽堂皇的外观,巧夺天工的结构层次,与北京的故宫相比是绝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震撼了。光看这座宫殿就知道这个国家必定强大。 对于我突然冷漠的态度,齐翊然也不予计较,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在先。 徒步走过城门,一条宽大平坦的大道直通尽头那一间间泛着黄光的宫殿。我突然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在做梦! 偏头望了一眼与我并肩而行的齐翊然,一身华贵朝服的挺拔身姿,以及比女人还精致的祸水容貌,此时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这厮也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身材气质确实挑不出毛病来,要是拐到现代去,随便当个演员模特儿的,铁定红得发紫。 望着齐翊然漂亮的侧面轮廓走了会儿神,发现已经来到宫殿门口。 一个尖细的声音立刻响起:“哟,是二皇子来了,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说完手上的拂尘一甩,转身走进殿内。 老太监进去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二皇子,皇上有请,嗯……至于这位姑娘……” 什么意思?摆明了不让我进去,姑娘我要不是想见国师还不想来呢! “她有可能是父皇一直在找的人。”齐翊然淡淡开口道。 太监官马上把视线转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翻,身形往后一退,用非常夸张的口吻道:“哎哟,原来是哪位‘吉’人呀,老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快请进去吧,皇上等着呢。” 果然是在皇宫里面混的人,嘴脸就是变得快。 齐翊然抬脚走进殿内,我紧随他身后。他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脑子里马上闪过陈道明扮演的康熙和张铁林扮演的乾隆,似乎都是‘彪悍’大叔型。 齐翊然停下脚步单漆跪地:“儿臣参见父皇。”我忙抬头,一张黄金打造的镶有二龙戏珠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黄色的小本本,旁边放有笔墨砚台,桌子后面,一个成熟英俊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这就是皇帝了,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呢。我正打量着,衣袖突然被人扯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能这般毫无顾忌的打量皇帝的。 不过皇帝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抬起头,嘴角含笑:“然儿快快起来,今天总算想起父皇来了?”一见到齐翊然,皇帝马上展眉欢笑,全然不似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副冰冷与威严。 终于发现了站在齐翊然身旁的我,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些:“这姑娘是然儿中意的女子?” 我倒,这个皇帝,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跟齐翊然一起来的就一定是他的女人了? “小女子楚依依拜见皇上。”我模仿着齐翊然的动作。 哪知他二人皆是一笑,怎么了?不对么?猛然想起男女向皇帝行礼的动作一般都是不同的。臭齐翊然,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害我出丑。 齐翊然收起笑容对皇帝道:“父皇,这位依依姑娘身上有国师的玉坠,不知是不是父皇要找的人,孩儿特意带其进宫,待国师归来后以便确认。” 皇帝一听立刻挪脚至我跟前,欣喜道:“你身上的玉坠,能否拿给朕瞧瞧?” 我取下玉坠儿交给皇帝。他托在手心打量片刻,突然语气激动:“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玉坠,你当真是我暐国的吉人,哈哈哈哈哈,国师总算找到你了,哈哈哈哈,然儿,你做得很好。”转头对着门口高呼:“刘承儿,快送二皇子和楚姑娘回泫然殿休息。” ??什么跟什么啊?我有做过什么吗?这皇帝也太不淡定了,这么不注意形象,成何体统?! 8第七章 穿过一间间这个堂那个殿,绕过一簇簇这个花,那个草。正当我脑袋被绕得晕乎乎的时候,前面的刘承停下了脚步:“二皇子,楚姑娘,奴才就送二位到这里了,告退。”说完又对着我抛了个媚眼,扭了扭腰掩嘴一笑,甩一下拂尘回去复命了。我无语,明明是个男人也学人家搔首弄姿。 稍一打量,这个地方的布局跟‘然斎’很像,就连树木的间距都有些相似。 “这座‘泫然殿’是我的寝宫,名字是我母后临终时取的。父皇说这里所有的格局都是按我母后生前的描述所造。”齐翊然说话的时候眼里有一丝悲伤。 原来他母亲不在了,不论现在的地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顿时母性泛滥,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庞:“别太伤心了,你母亲一定希望你快乐的活着。” 齐翊然神情一动,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对不起……之前不该那般对你。” 之前?是说客栈那次?原来你小子还知道那样对待一个纯洁的美眉是不对的。 我马上来了劲:“你还敢提,三十六计,有三十五计可以供你选择,为什么偏偏选了‘美人计’?” 他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因为这是最快也最简单的方法。” “你父皇让你们两兄弟一起找人,谁找到不都一样吗?”难道是因为这家伙好大喜功? 齐翊然松开我,“父皇是命我与皇兄二人寻找‘吉人’,却单独交代,无论是皇兄与我谁先找到吉人,我都要设法先皇兄一步将其带回。” 这皇帝是什么意思?果然是君心叵测,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 不过这男人也太随便了,“如果当初你见到的是一个奇丑无比女人,也打算用这招?”我不信你对着猪八戒也能照亲。 齐翊然看我一眼:“如果当初见到的不是你,我就直接将人打晕带走。”真的假的??不过以我楚依依的美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滴…… “好,就算如此,后来在然斎你也不该继续使这招,爬到我的床上来。”害我糗大了。 齐翊然突然对上我的眼睛,正色道:“我怕你半夜有事。” 这种眼神让我莫名惊慌,连忙转过头去,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哎,算了算了,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对我无礼。”我瞪大眼睛恐吓他。 齐翊然啜笑一声:“放心,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我咬牙切齿怒视他。 突然想起那晚抓我的女人,“对了,你大……皇兄的母亲是不是惠娘娘?她为什么要抓我?” 齐翊然摇头:“此事我也颇为奇怪,从你住进然斎起,就有人暗中偷窥,派人跟踪发现是惠妃的人,便派韩云暗中保护你,之所以会任她将你掳走,只因想查清她有何意图。”不过谁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赵沫来,难怪惠妃前脚刚走韩云就出现。 太奇怪了,奇异果他母亲为什么要抓我呢?连皇帝都肯定我就是‘鸡人’,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如果胡子老道一现身,老娘立马跑路。 哎呀,玉坠儿还在皇帝手里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居然忘记要回来了,“齐翊然,去找你父皇把我的玉坠儿拿回来。”我拉起齐翊然就跑。 他无奈一笑:“父皇日理万机,我怎可为此小事前去打扰他?放心,想是刚才太过激动一时忘了,过一会儿就会派人送过来。” 但愿如此了,他堂堂一国之君,应该不会要我一块小玉坠吧?应该不会吧?! 此时一群宫娥鱼贯而出,纷纷下拜:“奴婢给二皇子请安,主子吉祥。” 齐翊然摆摆手:“起来吧,青衫,碧影,你们先带楚姑娘去‘玥阁’。”复又对我道:“依依,你先到处逛逛,有事让青衫带你来找我便可,待国师回来我再通知你。” 我看着跪倒一地的宫女,身着淡黄纱衣,两边发鬓上各插一朵粉色小花,显得格外幼稚,这里都是用童工的? 两个眉清目秀一高一矮的丫头引我来到‘玥阁’。一走进来便听到清泉发出潺潺流水声,心中那抹热躁感顿时消失不少,园中亦是花草繁茂,幽香扑鼻。这还算得上是个避暑胜地呢。 小丫头向我福了福身:“楚姑娘,奴婢名叫青衫,这是我的妹妹碧影,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们便可。”口齿清晰,面色从容,齐翊然派了个机灵的丫头给我。 “额,我想先睡个觉。”今天还没睡午觉呢,本人一向是个坐垃圾桶上也能睡着的人,人称‘瞌睡大王’。 青衫礼貌一笑:“楚姑娘请跟我来,哪边第二间就是您的房间。” 这房间跟‘然斎’的布置差不多,倒不会感到陌生。我眼珠一转,突见梳妆桌上摆着几个木头盒子,瞄了一眼,门窗关着,就算我在里面翻跟斗也没人会发现。 奸笑一声,打开盒子——哇,发达了,里面全是金钗玉簪,晶莹剔透,看样子是好货色,还有不少拇指大小的白珍珠。 哈哈,赚到了,齐翊然这家伙倒挺有米。反正等会儿见到胡子老道就准备跑路,先弄点古玩回去,也不枉我来趟古代。 “楚姑娘还没起来吗?”门外突然想起一个好听的男声。 呀,是齐翊然。糟糕,这厮不会在屋里安装了摄像头吧,来得也太准时了。 “楚姑娘一直都没出来,也没唤过我们。”青衫恭敬道。 我赶紧扣上盒盖扑回床上躺下。门吱一声被打开,不用想也知道,敢这么拽不请自入的,除了齐翊然还能有谁?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眼睛睁开一条缝,齐翊然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正逐渐在我眼前放大,见我突然睁开眼睛,他立刻站直身体,轻咳一声:“咳咳,你醒了?” 咦,这厮怎么突然扭捏起来?有阴谋。 “没醒能跟你说话吗?” 齐翊然道:“那……去见父皇吧,国师回来了。” 一听国师回来了,我呼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走吧。” 他显然跟不上我的思路,立在原地僵了一下才快步跟上。这人今天很不正常,不过没工夫去琢磨他的反常,此时一心只想见到国师,或则因该说——胡子老道。 两人一同来到皇帝的御书房,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国师的棋艺日精,朕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哈。”我忙望向皇帝对面盘腿而坐的人,此时他背对着我,看不清容貌,但光看那身装束和道袍,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刘承那尖细的声音恭敬地响起:“皇上,二皇子带着楚姑娘来了。” 两人纷纷向我们的方向看来,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人打破了我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那那那人分明就是胡子老道,大呼:“你……你居然是国师?”我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胡子老道放下棋子,缓缓起身,两手顺了顺长胡子,对我谄笑一声:“是楚姑娘啊,我们又见面了,世界真是太小了,呵呵……”真想上去把他的胡子全揪下来。 看他那种表情,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我的到来一定另有隐情。 我我食指抖动,“你是故意把我骗过来的,还假意说是帮我完成心愿。”呜呜,为什么要那么贪心呢,明明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怎么就着了这老头的道了呢?既然人家有心把我弄来,肯定有什么利用价值,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 “嘿嘿,姑娘自己许的愿,怎么能说是贫道骗了你呢?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他一副我愿打,你愿挨的表情,更是让我火冒三丈。 我已经气昏了头,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你们一个个都说我是‘鸡人’有什么证据啊?没有的话就送我回去。”我才不想呆在皇宫,本来以为穿越都像小说里写的一样,游离江湖,天大地大女主最大,可是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好像全都不一样了。难道我生来就是任人欺负的命?想到这里,我立刻大哭起来。 三人看到情绪失控的我有些手足无措,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处理起问题来还是比较冷静的,看了看情绪高涨的我,放缓语调:“楚姑娘稍安勿躁,事情……并不是你想象那般。” 不是我想得那般,还是哪般?分明就是胡子老道故意把我送来的,我楚依依虽然不是聪明绝顶,这点伎俩还是看得出来,我说怎么一说想穿越就被送过来了,人家一般都会听听要求不是。 我吸吸鼻子,上前拉起齐翊然的衣袖往脸上一抹,叫你一来你就欺负我,反正铁了心要走,还不欺负回来?!这家伙反常的没有退缩,任我对他的衣袖一阵揉搓。 见我情绪稍平息,皇帝接着道:“实不相瞒,朕寻找‘吉人’已有二十余年,暐国虽大,却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子,也是万不得已才请国师动用‘时光符’找到楚姑娘的。” “咳咳,这个嘛,就由贫道来解释。”胡子老道非常欠扁地串到我面前,我无视他,把头转向一边,他瞬间移到我面前,我再转到另一边,他又‘咻’一声快速移过来。 这老道会瞬间转移法?? 避不开,干脆两眼直直瞪着他,此老道面无惧色,神态自若地顺顺胡子道:“楚姑娘有所不知,贫道之所以会找你来,确实是万不得已,此乃人命关天的大事,贫道不得不使用本门禁术‘时光咒’,此番贫道也是元气大伤啊。” 你元气大伤也是自作孽——等等,元气大伤?“你的元气还够把我送回去吧?”千万别送到一半您老‘熄火’了,我随随便便往下这么一掉,掉到文明点得地方还好,要掉到野人堆里了那还不被烤着吃了? 胡子老道又顺了顺胡子,我觉得因该帮他修剪一下,免得一把年纪还如此劳累的去顺胡子。 “楚姑娘,眼下救人要紧,还望姑娘暂时不要急着回去。”胡子老道突然神色严肃地对我鞠了一躬。 虽说很不高兴被人“骗”来,不过光是他年长我许多,就不能生生受他这一躬。我面色稍缓和道:“别这样,我受不起。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鸡人’了?”一个个鸡人鸡人的叫着,我连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楚姑娘且听贫道一一道来。”胡子老道喝了口茶,搬张椅子坐了下来。 有这么长吗?还需要道具。不过看样子错不了,为了避免等会儿站到脚抽筋,我也找来一把椅子。见皇帝和齐翊然纷纷坐下,好家伙,个个人都这么醒目。 胡子老道放下茶杯,顺顺胡子,整了整道袍,然后缓缓开口道:“话说二十三年前,暐国皇后诞下皇子后便撒手而去,此皇子粉雕玉琢,甚是讨人欢喜,却偏偏被人下了‘断魂劫’,被下此‘断魂劫’的人腰间均有一朵虞美人花,起初呈透明色,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逐渐清晰,待花色完全变红,犹如真花时,此中劫者便会遇劫,‘断魂劫’维持的期限在二十五年之内,是什么劫无法知晓,除非找到可以帮此人渡劫的‘吉人’,否则无人能自行破劫。” 胡子老道说到这里,傻瓜也听出这个被下咒的人是谁了。眼神落在齐翊然身上,发现他一副微微惊讶的表情,莫非他并不知情?奉命找人这么长时间,居然不知道是为他自己。话说回来,要是他一早知道就不可能对我那般……不敬。 “为何从未听父皇提过此事?孩儿身上确是有朵似花的印记,父皇不是告诉儿臣此乃出生时所带胎印么?”果真不知情。 “然儿莫惊,父皇已经为你找到‘吉人’,不日便可破其毒咒”皇帝安慰道。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不过这也太悬了点,“胡……国师,冒昧的问一句,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就是那个能救齐……二皇子的‘鸡人’?”对此事,我很是疑惑。 胡子老道这次没再顺胡子,倒是神情庄重,道:“想当初,贫道找遍大江南北也未能寻到八字相符的女子,眼看着二皇子历劫的日子渐进,无奈之下只能动用‘时光符’,借着毕生所学术法,运用‘时光符’与‘时空坠’,最后找到了异世的你。原本贫道法力尚浅,即便是成功进入异时空,常人也无法看得见,哪知楚姑娘竟一眼便看到了贫道,姑娘果然是生于壬申年寅时三刻的‘吉人’啊……” “等,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还有还有,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我打断他。 胡子老道抿了一口茶,从容道:“楚姑娘有所不知,贫道的‘时光符’开启之时,便会显显示出与符身所写相对应的人或物,当日‘时光符’上清晰的显示出姑娘的样貌以及所在地点,贫道只需运用术法唤起‘时空坠’便可到达所找之人身处之地。” 原来如此,敢情这‘时光符’还带LED?不过这老道也太衰了点,一出来就踩中个破下水道盖,闹出最初那般,他也算是‘因祸得福’,顺利的将我弄了过来,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二皇子渡劫呢?先说好,我怕疼,要放血什么的话还是再找别人吧。”生命可贵,万一救了人,把自个儿搭进去了就太对不起我妈了。 胡子老道摇摇头,叹口气道:“再找谈何容易,贫道只一张‘时光符’,更何况与姑娘八字命格相同的女子,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来,你可知你出生那刻正是‘七星连阵’指向正北方的时候,无论是在这前后稍偏差一点都不能算是‘吉人’。不过楚姑娘放心,此事无需伤你一发一肤。” 这么说还是我生的太精准,快一秒或则慢一秒都当不了这‘鸡人’了,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子呢? 我瞟一眼坐在对面的齐翊然,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握茶杯,能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 换作是谁也会难以接受,一出生就有人对自己下毒手,何况在皇宫之中,能下手的肯定也是身边的人。 听胡子老道这么一说,这件伟大事业除了我还没人能做。算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我也不愿看到齐翊然这样的帅哥香消玉焚。哎……太善良真是要命。 “好吧,你说要我怎么做?” 一听我应了,皇帝立刻松了口气,齐翊然也突然望着我。 惊讶什么呢?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见死不救的人?真是一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胡子老道又喝了口茶,唤来宫女替他摇扇子。 这老道在皇宫就像他自个儿家一样,一点也不受约束。我突然也觉得有些热,四下望望,想开口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向对面的齐翊然使了个眼神儿。 这厮领悟力超强,立刻就明白我的用意,马上唤来宫女替我摇扇子。 享受着比吹空调还恰到好处的轻风,我顿时感慨,做皇帝真好啊! “其实,姑娘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不过……”胡子老道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观察着我的神色,“只不过需要楚姑娘与二皇子夜夜同塌而眠。” 什……什么?要天天陪着那个……一天吃我好几回豆腐的男人睡觉? 9第八章 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宫女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忙跪了下来。 我汗颜,她一定以为是自己扇得不好。忙解释不关她的事,小宫女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拿起扇子继续。这姑娘胆子也太小了。 深呼吸,压制了一下情绪:“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胡子老道摇头,“要度此劫,须中劫之人夜夜与‘吉人’同榻,沾染上‘吉运’方可安然渡劫。”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睡一起就完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不过既然能被胡子老道弄过来,也就没有什么常理不常理的存在了。 我坐□子,看一眼齐翊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望去,也看着我。 心里突然有些酸,一个刚出生就没有母亲的孩子,又被人弄出个这么毒的劫来,况且在宫里,能对皇子下毒手的说不定还是身边的亲人,如果我不帮他,就算安然回到现代,一定也会心有不安。 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不过除了同床共枕,其他的……都不能做哦。”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害臊。 胡子老道看一眼齐翊然,咳了一声:“楚姑娘放心,离二皇子应劫最后期限还有两个月,只要二皇子二十五岁一过,此劫便是渡了。不过为免节外生枝,此事还请姑娘保密。” 这么说要跟他同床两月之久,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是清白的发明这个劫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变态,我的一世英明就要毁于一旦了。 虽然天天跟帅哥睡在一起是一种享受,不过古代男子个个都是三妻四妾,跟何况他还是个皇子,以后的大小老婆多了去了,现在最重要的还得管好自己,别被‘美色’所迷。 望一眼对面那张赏心悦目的俊脸,好人难做啊。 . 无精打采地回到‘泫然殿’殿,心里计划着,一定要跟齐翊然达成协议,否则难保此妖男晚上趁我睡着乱吃豆腐。 我这么好心帮他渡劫,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报酬呢?救人还想着报酬,原来我只不过是个伪好人啊…… 扯一下齐翊然的衣袖,发现上面已经被我抹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呵呵,齐翊然,你说,我宁可毁了自己的清誉也要帮你,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嘿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齐翊然微皱一下眉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依依是想要报酬么?那,本皇子以身相许可好?” 没办法,此人死到临头还是这般无赖。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还是省省吧。”眼珠一转,不死心道:“不如你把房间里面那些珠宝送给我,全当是我陪你睡两个月的误工费,怎么样?”我伸出两根手指抵在脑门上:“我保证,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定会敬职敬责陪你睡到渡完劫为止。”古人不是最相信发誓的么。 齐翊然凑近我耳边:“几盒珠宝就能让你心甘情愿陪我睡觉?”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有话,我怒目横视:“好你个齐翊然,别以为我答应了你老爹要帮你渡劫你就可以任意妄为,老娘屁股一拍说走就走你又能把我怎么着?”抓他的死穴,狠狠地教训他。 他突然笑得‘邪恶’:“你的玉坠好像还在我父皇手里吧?莫非依依还有别的方法离开?”这下倒成了他抓着我的死穴了。 为什么我这个帮人的反而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呢?作为一个新新人类,这也太往咱现代人脸上抹黑了。 不过有法子么?如今即便是拿到玉坠,没有胡子老道的帮助,只怕也是走不了的。人家早已是势在必得,亏我还自以为品德高尚呢。 我郁闷,我纠结。不理他,径直跑回了房间。 入夜。 泡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裹上棉布准备睡觉。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等会齐翊然还要过来睡觉,这么穿肯定不行,真是麻烦。 只好穿上衣服,和衣躺下,幸好衣料柔软,还能将就充当睡衣。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开始‘研究’起齐翊然来。撇去时常举止轻佻不说,论人品气质以及皮相而言,他还算得上是个上等男人。就如今天,虽然回来时对我出言不逊,但没过多久就派人送来大包小包,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大盒比房间里摆那些还要高档的金银珠宝。看来这人还是个大金主。 正考量着,门突然被打开,不用想也知道是‘金主’来了。 我躺在床上懒得动,偏头瞥一眼齐翊然,“喂,你睡里面外面?我怕热,喜欢睡外面。” 齐翊然放下一堆东西,擦了擦手,“有这些冰块,想必晚上睡觉不会太热,你睡里面。”语气毫无商量。 他将冰块上的盖子一打开,房间里的温度立刻降了下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冰’?制冷速度比空调还快,原来古人不是愚昧的不懂得造空调,人家那是不需要。 我往里挪了些,其依然脱掉外衣,只穿一条裘裤就躺了上来。 这人是个暴露狂啊?当我不是女人么?“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这样比较舒服。”然后一只手臂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你是舒服了,老娘很不舒服。我又往里挪了挪,几乎是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全当降温了。 ‘玄冰’散发出来的‘冷气’很是凉爽宜人,不一会儿便让我安然入睡。 次日。 还是老动作,还是那种反应,不过这次是我全身跟八爪鱼似的趴在齐翊然身上。 此时的他神采奕奕,想是醒来好一阵了,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我的睡姿。 我大囧,慌忙移开手臂,“嘿嘿,早啊,吃早饭了吗?” 他暧昧一笑:“你说呢?”修长指尖抚上压在他腰间的大腿。 啊……我赶快收回脚,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见我如此狼狈,他哈哈大笑。 这人还不是一般的腹黑,照这么下去老豆腐都被人吃光了。 吃罢早饭,唤碧影找来笔墨纸砚,我准备拟制一份合约。 谁知这个时代除了毛笔就是……小毛笔,真是伤脑筋。突然想起一旁傻站着的小丫头,“碧影,你会写字么?” 她呆呆地摇了摇头,“奴婢不会。” “那青衫呢?”我追问。 继续摇头,“也不会,楚姑娘,普通人家的女子一般是不识字的。” 我晕,这里也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吧,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写了。 歪歪扭扭,横粗瞥细的写了一张又一张,全都不尽人意,再接再厉。我写,我写…… “楚姑娘,纸用完了,奴婢再去拿些来。”碧影抱着一个大箩筐,一边捡起地上的纸团,一边说道。 “哎,不用了,不用了,这就好了。”哈哈,大功告成。 沾了沾纸上多余的墨迹,满意的欣赏着我的第一篇毛笔字上面的内容:“甲方(楚依依),乙方(暐国二皇子齐翊然),经甲乙双方商议,共同达成 如下:甲、乙双方在睡觉的时候,乙方不得对甲方动手动脚,不得光着身子,不得摸甲方以下三点,胸、屁股、大腿。如果甲方不小心对乙方做了以上内容规定的事项,均视为‘不小心’,乙方不得向甲方索赔,但如果乙方违背上述任意一项,皆需要向甲方支付白银十两,以及半个时辰按摩,作为违约赔偿。” 完美啊,晚上就拿给齐翊然签字! 正陶醉在自我良好的感觉中,门外突然响起一片吵杂声,“在这边……那儿……对,哎呀,它又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只雪白小猫忽地串了进来,它抖抖尾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伸手摸了摸它后背,小猫舒服得趴在地上打滚,样子十分可爱。 一个宫女气喘呼呼地站在门口,对我福了福,“姑娘……这……是三皇子的‘貂蝉’,请姑娘把它还给奴婢。”宫女小声道。 哦,原来它就是‘貂蝉’。 轻拍一下小猫的脑袋:“原来你叫‘貂蝉’,久闻大名啊,呵呵。”说着抱起白猫递给宫女。 “找到没有?‘貂蝉’要是不见了,本皇子赏你们一人五十大板。”一个怒气冲天的男声响起。想必就是那个三皇子了。 这人也太不像话了,为了只猫就要打人。我走出房间,往声音的源处望去。一个身穿朝服,头戴金冠的男子站在树下,‘穷凶极恶’地瞪着一群忙不迭的宫女。 皇帝的儿子果然是个个英姿不凡,虽然此时这个三皇子一脸恼怒,却难掩俊美的外表。 不过我楚依依一向是不会被‘美色’所迷的,“喂,三皇子是吧?不就是跑了只猫,至于你这样不顾皇家颜面满园子大吼大叫的么?”我忿忿不平道。 三皇子向我所在方向望一眼,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不是吧?他不会想要打人吧? 旁边的宫女已经跪在地上:“三皇子,‘貂蝉’找到了!刚才它跑到姑娘房中,多亏姑娘及时制住,才没再让它跑掉。” 三皇子一见着白猫,脸色立刻来了个阴转晴。也不计较刚才对他不敬的话,反而彬彬有理地向我拱手道:“多谢姑娘,在下齐翊晔,姑娘住在‘泫然殿’北厢房之中,想必是二皇兄的贵客了。” 现在想起我这个‘贵客’了?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过人家毕竟是个皇子,也不能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便回礼道:“二皇子客气了。”您总该走了吧? 10第九章 “不知如何称呼姑娘?”齐翊晔又道。 “楚依依。”我答道。 “在下想请依依姑娘去晔安殿小坐,还妄依依姑娘赏脸。”齐翊晔一脸真诚。 请我去他那干什么?对这个三皇子虽然第一印像不怎么样。不过,冲着此时无聊所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他去玩玩。 我灿烂一笑:“赏脸,赏脸,走吧!” 齐翊晔有点惊讶我这么快就答应了,伸直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点头一笑随他而去。 晔安殿。 不及泫然殿的精细风格,却也不失为别致雅观! 齐翊晔引我到一座亭子坐下,陆陆续续的宫女往桌上放置新鲜水果,我摘下一颗葡萄就往嘴里送,又想起这样有点宾主不分,忙扯下一串递给齐翊晔。 他迟疑一下,伸手接过,“依依姑娘真是为人坦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不拘小节的女子。” 我含着满嘴的葡萄,口齿不清清:“那个……三皇子,你也是个特别的人,我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喜欢小动物的男人。”发现齐翊晔神情微变,赶忙又道:“这说明您是有爱心的人,嘿嘿,有爱心。” “依依姑娘也很特别,你不知,我那‘貂蝉’一般人是无法近身的,刚才听丫头说它很是喜欢你,颇感意外。”一提起他的猫,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 这个三皇子跟那只猫不会是人兽恋吧?我打了个冷战。 此时一个小丫鬟快步上前,对着齐翊晔行礼道:“三皇子,柔娘娘听说您带了位姑娘来,特意让奴婢来请你和这位姑娘一起过去。” 莫非又是一个发现儿子身边有女人,就认定此女就是未来儿媳妇的女人? “这……母后真是……依依姑娘,我母后想见见你,不知……”看他那样子,我的猜测八成没错了。 我豪爽道:“去,既然是三皇子的母亲相邀,小女子当然要去拜见。”嘿嘿,借机见见皇帝老婆,说不定关系搞好了,对以后有好处呢?!毕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还得再待两个月呢! 齐翊晔投来感激一撇,挥手让我先他一步跟着领路宫女往前走去。 这人除了有恋猫癖好,与人相处倒没什么皇族的架子。 才刚踏进一座园子门口,甜腻的女声就从里头传来:“晔儿来啦?快过来,让母妃看看你带来的是哪家千金。” 眼前一个身着浅紫色薄纱长裙,头顶歪束发鬓,斜插一朵淡黄色牡丹花式发簪,风情万种,肤白腰细的女人。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可听她的称呼,该是齐翊晔的母亲了。这女人是怎么保养的啊? 我不由问道:“三皇子,这位真是你的母妃吗?为何看上去更像你姐姐?” 齐翊晔还未作答,甜腻的声音再次响起,“哟,就是这位姑娘呀?嘴真甜。”说着上前拉起我的手,放低声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正当我不知如何作答,齐翊晔接过话:“母妃,这位依依姑娘是二皇兄的客人。” 柔娘娘眼睛一亮,声音更加温和:“原来是然儿的客人啊,想必不是一般大臣家的闺女了,你叫依依?”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个柔娘娘也太热情得过头了吧?八成是误以为我是哪个一品大员家的女儿了。莫非她以为齐翊然把我留在泫然殿是因为我的家世,借这个机会把我给笼络过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干干一笑。 齐翊晔忙上前解围,“母妃,外面太热,快进屋坐着吧。” 柔娘娘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哎哟,你看我,一时竟忘了请依依姑娘进屋了,快,春儿,快去拿些水果来,把皇上刚赐的‘雪山梅’也拿来!”拉起我,笑得一脸慈祥的走进里屋。 丫鬟不一会儿就端来一大堆水果。柔娘娘拉过一盘红通通,边上还放满冰块,形同杨梅的果实,“依依,来,尝尝,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的‘雪山梅’,一般宫里还吃不到呢。这果实可是娇气得很,难得开花结果,收下来还得用雪山的冰块儿镇住,如若不然,不消半刻就化了呢。” 还有这么牛的果实?我扮淑女一笑,礼貌接过梅子,往嘴里一塞,冰凉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酸甜,入口即溶。哇,还没仔细品出味道来就滑下去了。 突然想起猪八戒吃人参果,“噗……”一声笑了出来。 “依依为何这般欢喜?”柔娘娘笑问。 我舔舔嘴唇,“柔娘娘的‘雪山梅’太好吃了,让依依突然心生喜悦。”难道还告诉你我跟猪八戒一样? 嘿嘿,等回去再在合约上加一条,违约者需赠送‘雪山梅’一碟。 柔娘娘轻笑:“既然依依喜欢吃,剩下的都给你带回去慢慢品尝便是。” 全给我了?“呵呵,娘娘好意,依依不敢推辞,那就……收下了,呵呵” 柔娘娘唤来丫鬟,把‘雪山梅’用放了冰块儿的盒子装好,转头笑吟吟道:“快到午膳时候了,依依就在这里一并用了吧。” 给齐翊晔打了个眼色,他不明所以,复又凑近了些,还是不明白。 我放弃…… 比起你二哥,你娃的领悟能力也太差了点儿吧? 柔娘娘看到我们两‘眉来眼去’,笑意更浓,“晔儿,你跟依依认识多久了?为何不早些接到咱们宫里来玩玩儿?” 齐翊晔赶紧回头,“孩儿跟依依姑娘今日初次相遇。” “原来如此,依依不如搬到晔安殿来,本宫也不至于一个人寂寞。”说道此处,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哎,皇帝的女人,千百个人相陪,也不及皇帝的一眼。再风光的女人,还不是要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想到这里我摇了摇了。 “依依不愿意?”柔娘娘柳眉微皱。 我忙点头,想想不对,又摇头,好像都不对,只好嘿嘿一笑,“柔娘娘您千万别误会,不是依依不愿住在您这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是嫌我这里比不上泫然殿么?”声音里有些压抑的火气。 宫里头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敏感呢?人家不愿意上她那住了就是看不起她,受不了别人一丁点的拒绝,难道寂寞的女人都比较尖锐?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她,我留在泫然殿是因为要陪齐翊然睡觉吧?没办法,只能搬出皇帝来了,“依依是奉旨住在泫然殿的。”嘿嘿,皇帝的旨意什么意思,谁知道。 柔娘娘脸色一变,苦笑道:“皇上最在意的还是她,哼……我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比不上躺在那的人吗?”她神色黯淡,像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看来这个柔娘娘并不受宠。完了,捅了马蜂窝,万一她跑皇帝那闹起来咋整? “母妃,母妃,您别太激动。”齐翊晔忙上前安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个,柔娘娘,三皇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柔娘娘神色平息了些:“也罢,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不好留你。春儿,把雪山梅带上,送送依依姑娘。” 知道是皇帝的旨意,她儿子八成跟我沾不上边,也不让齐翊晔送我了。 我是不是误导她什么了?为什么感觉自己像干了什么坏事? 搂着装有雪山梅的盒子,快步走进泫然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一去就把人家好好地美妇人弄得伤心不已,看来以后还是少去晔安殿为妙。 不远处的碧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我道:“依依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主子……一直在找你呢。” “哦,知道了,对了,你主子人在哪里?”我无精打采道。 碧影顺了顺气,“在北厢房……主子他……” 她话未说完,我立刻向房间跑去。 齐翊然在房间,一定看到我写的合约了,说不定正想‘画押’呢,我还得再加上一条。 一溜烟儿跑进房间,齐翊然果然在,手里正好拿着那份合约。 我上前夺过来:“等等,还要再加上一条。”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毛笔。 齐翊然漂亮的眉毛一皱:“我有说过同意了么?” 啥?这厮还想耍赖。“你不签可以,姑奶奶我也不陪你睡了。”我头一偏,一副等着你求我的模样。 可他偏不吃这套,“容不得你,只要没有父皇和我的旨意,皇宫门口的侍卫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我x,现在时什么情况?软禁老娘?好,看准了本姑娘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轮到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我了。齐翊然,这两个月,姑娘我一定要让你尝尝,什么叫非人的虐……待……哼哼哼哼。 我收起合约,笑逐颜开:“行……”尾音拖得长长的,“没关系,你不签,那就算了。” 他以为还能较量上几回合,却见我这么快就妥协了,黑眸一闪:“依依想通了?不计较了?” 我灿笑一声,两手背在后面,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多俊的男人,细皮嫩肉的,不管是用嘴咬,还是用手掐,一定都很有感觉吧?其实我写这份合约,也是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既然二皇子不愿意签,那就算了吧!” 齐翊然肩膀一震,“拿过来!” 哼……小样的,知道错了吧?“可惜本姑娘不想签了。”说完两手一拉,好不容易写好的合约被撕成了两半。偶不心疼,有他恼火的时候…… 齐翊然瞥我一眼。 妖孽,没事乱放什么电? 突然看到装着雪山梅的盒子,他食指一拨:“雪山梅?你从哪来的?” 我歪头一笑:“怎么样?本姑娘很受欢饮吧?告诉你啊,这可是柔娘娘送给我的。” 齐翊然往书桌上一靠,两手抱在胸前,“去晔安殿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想限制老娘的自由不成? 11第十章 他漫不经心,冷哼一声:“宫里的女人可不是那般好相交的,你最好小心点。” 我学着他的样子:“多谢二皇子提点,小女子受教了。” 他说得没错,柔娘娘的样子看起来和善,实际上人品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知道就好,随我去前厅用膳吧。”说完将盒子一扣,往外走去。 今天的菜色不错。不过早在晔安殿吃水果饱了,随意扒了几口,放下筷子准备回房。 “吃饱了?”齐翊然随口问道 “嗯,回房做点私事。”又补充道:“你可别进来偷看啊。”准备回去发明几件‘楚氏’内衣,嘿嘿…… 他依然优雅地夹着菜,貌似只是礼貌性随意一问,根本没要我回答。 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让碧影找来做女红的针线箩筐和棉布。问她要铁丝,比划了好半天,这丫头也没弄明白此为何物。最后只好让她去找些细银条。让我崩溃的是,她弄来的几跟银条儿比筷子还要粗。 我抚额。算了,就这样吧,忍两个月也就过去了。难怪这里的女人都是飞机场…… 满意的看着自己胸前‘傲人’的咪咪,心神荡漾,“呵呵……。” “依依为何事这般好笑?”。 齐翊然—— 我快速扔掉手里布条,两手护在胸前:“喂,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没看到人家没穿外衣啊?” 哭,此时我只穿了个小肚兜,这家伙要进来也不先敲个门。 齐翊然一脸坏笑,“又不是没看过,藏什么?” 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王母娘娘也没办法!我使出杀手锏:“你再不出去,今晚就别想上床睡觉。”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生气的妻子在威胁丈夫…… 不过效果显著,齐翊然还真退了出去。 这门怎么也不做个门闩?就这么坚信没人敢闯他二皇子家的房间么?内衣做不成,还被人免费欣赏……嗷,失败,太失败鸟。 入夜。 鲜花沐浴。房间里香气袅绕。 我时不时又往桶里撒些花瓣,听青衫说,这些花是齐翊然派人从花田里现摘回来的,叫火妍花。记得当初刚进城的时候听奇异果提过。不知道这花原来是美容嫩肤用的,想哪赵大人定是拿去讨小老婆欢心的。 一边洗澡,一边愉快地哼着梅花三弄,绵绵抒情的一首曲子硬生生的被我哼成了欢乐曲。一想到不久之后,皮肤就会变得又白又嫩,心中就十分嗨皮。 沐浴完毕,起身穿上下午新做的睡袍。只不过画了个大概的图形,让碧影拿去给有经验的老宫女缝,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哼着曲子,蹦蹦跳跳地步出屏风,刚想唤青衫碧影进来收拾收拾。 哪知刚一转头,就见齐翊然斜靠在椅子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书在看。 这厮居然在我洗澡的时候就跑进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瞪着双眼怒视他。 他仿佛没看见,放下书,嘴角微微翘起:“洗完了?轮到我了!” 什……什么??“你不是在其他地方洗的吗?” 他扬眉一笑,“依依刚才哼的曲子很好听。” 我大囧…… 趁我低头画圈圈的空挡,齐翊然已经唤丫头将浴桶换掉。 进进出出一阵子,门被人关上。齐翊然立刻钻进屏风,复又伸出头来,邪邪一笑:“依依还站在这里,是想看本皇子沐浴么?” 我脸一热,掉头爬到床上。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低笑。 凭什么他大赤赤的坐在外面‘偷听’,我就得当缩头乌龟呀?反应过来,立刻坐直身体,恶作剧之心大起。 蹑手蹑脚走到屏风后面,水声依旧,应该没被发现。伸手慢慢将齐翊然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往下拉……哈哈,成功了! 心中欢呼着,一边把衣服抱在怀里,悄悄爬回床上。 哇噻!好期待这个目中无人的二皇子待会儿拿不到衣服,手足无措的样子啊。 心里已经联想到几个不同的版本,求饶?可怜兮兮的趴在里头不敢出来?哭着喊着让我把衣服还给他?那会是多么精彩的画面呀…… 水声骤然停下。跟我预想的版本全不对号,缓缓转过头去。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他居然□的走了出来…… “啊——”我立刻趴下,头埋进枕头,用两手只捂住眼睛,“啊……你……你不要脸……”我大叫。 和我慌张相反的声音:“我以为依依想看我身子,继而不动声色取走衣衫,难道是本皇子会错了意?”声音渐进,犹在耳边。 不对,——他竟赤身裸体的爬上来了?? 我又羞又怒,伸手就去推他,哪知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两人均是一震。 脸烧得厉害,忙缩回手,却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倒进他怀里。 忘了该作何反应,呆呆的趴在他的胸口,身体僵硬。耳朵里只听见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唇上一软,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人已经躺在齐翊然身下。 炽热的男性气息将我包围,他热情的吻吞噬着我所有理智,无力抵抗,只能任他肆取豪夺。柔软的双唇一路下滑,激起我身体阵阵轻颤,忍不住呻吟一声。身上的人一抖,随即暴风雨般的热吻落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依稀听到齐翊然低唤我的名字,便本能的应他。似是得到什么应允,修长手指灵活地在我身上游走,快速解开我的睡袍。 突然而至的凉意让我猛然清醒。努力克制住自己,我睁开眼睛,眼前齐翊然一张精致俊彦极尽诱惑,狭长黑眸已经装满□。 猛一下将他推开,“你干什么你?”我高呼。 齐翊然显得有些慌乱,收回手,“对不起,依依,我不该……” 我快速拉好睡袍,‘咚’一声跳下床。不理会身后不停道歉的齐翊然,一下子冲出房门。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面前一条小河发出潺潺流水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万籁俱寂,心中委屈滚滚涌出。 抹了抹眼泪,我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只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只要帮他渡完劫,胡子老道送我回去,我们两就井水不犯河水,我这么难过为毛啊? 呜呜,就是有点想妈妈。虽然爸爸过世,她已经另嫁他人,家里那个便宜妹妹一天鄙视我三回,说我跟他抢老爸。不过至少也还有妈妈时不时关心慰问一下,不像现在,被人家随意玩弄。 主啊,我为什么要那么贪心,为什么要答应皇帝留下来?! 反正四下无人,我放开嗓门大吼:“奇翊然,你这只龟蛋,又大又坏的乌龟王八……” “楚姑娘?”温柔熟悉的嗓音突然传来。 听错了吧??没这么巧吧??偶滴光辉形象啊~~~~~ 我木木的转过头去,那抹白色身影立在月空下,恍如仙人。 他总是那般出尘,不似凡间之人。仿佛看到了救世济人的神仙,我快步跑上前去,一头扎进奇异果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尽情发泄。他后背似是一僵,随后默默的轻拥着我。 感觉把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发泄了出来,这才松开环抱住奇异果腰身的手。一边抽泣,一边抱歉道:“对……对不起啊,我刚才……” “没关系。”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当初不该将你一人留在客栈。”声音轻得像阵风。 他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样,温柔依旧,却感觉略有不同。 我垂下头:“是我自己的错,不该贪玩跑去然斎。”不然齐翊然的生死与我何干? 奇异果黑眸注视着我,“你为何会在皇宫?此事与二皇兄有关?” “我……” “依依。”温怒的声音打断了我。 齐翊然一脸不快,面色铁青的走过来。隔开我和奇异果的距离,语气尽是关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知我到处找你?” 装模作样!我白他一眼,“怎么?找我回去慢慢欺负吗?” “二皇兄,楚姑娘不愿意,便不要强人所难。”奇异果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薄怒。 齐翊然突然神情严肃,“依依,跟我回去,在这里,你的处境……” 我打断他:“我就是不回去,我才不要再跟你这个伪君子睡在……啊……你干什么……”话未说完,感觉身体一轻,即被人打横抱起。 “齐翊然……”我用力挣扎。而后感觉肩膀被一股力道击中,顿时动弹不得。 一定是他点了我的穴……世上还真有点穴这么一种功夫啊? 呃,我在想什么呢?什么时候还关心这个?! “大皇兄,我先带依依回泫然殿,此事原由,皇兄日后便知。”说完脚尖一点,我便随他腾空而起。 这厮果然是有底子的。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晚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片刻后,感觉身体一松,手脚立刻恢复力气。我一把推开他,不想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掉到地上,齐翊然眼疾手快,一下子将我接住。 “你太累,先回房休息。”说完抱起我就往房间走去。 没再跟他较劲。这个时候还耍脾气,那不是自讨苦吃么?我才没那么傻。 正所谓,小女子报仇,两个月不晚。我楚依依对着月亮发誓,一定要把今晚所吃的亏全部讨回来。 12十一章 次日 运动运动好睡眠,昨晚果然睡得特别的香。伸了个懒腰,惯性往右看去,齐翊然已经起床出去了。 定是觉得羞愧难当,没脸见我了。 门外想起一阵脚步声,我提高音量:“是碧影吗?” 这两天都是这丫头送洗脸水过来,她总能踩准时间,基本上我一起床就过来。这样的服务标准,堪比五星级豪华酒店啊~ “是我,齐翊然!” 嗯?怎么是他?我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呢。不回答,假装又睡着了。 “你在院子里随意逛逛,别出去,这几日可能有事发生。”齐翊然在门外道。 皇宫里能有什么事发生?想吓唬我吧?哼,犯了错误就该有受惩罚的觉悟,姑娘我就不理你。 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我的回答,他又道:“今日有事需出宫一趟,我先走了。” 门外好一阵子没了动静,想他该是走了。 哼!齐翊然,你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 日子过得太清闲,人就会觉得慌。 就像此时的我。无所事事的抓起地上的石仔儿,一下下往水里扔,反复十几次也没能砸中溪水里那朵水仙,更是无聊得只想抓头发来数。 碧影见我百无聊赖,一脸羡慕道:“依依姑娘才半日未见主子就这般模样,您和主子的感情真好。” 我扔掉石仔,正儿八经道:“臭丫头,你可别乱说啊,我跟你们家主子什么事都没有。” 碧影掩嘴一笑:“依依姑娘何必害羞,泫然殿中谁人不知您跟主子夜夜共寝,主子对姑娘更是用情至深。” 我语塞。跟齐翊然的确是夜夜同睡一张床,可他对我用情至深?这个倒没发觉,被他欺负致死的感觉就有。 见我不语,碧影收起笑容:“对了,平时厨房做的菜式都是主子吩咐的,今个儿主子不在,依依姑娘想吃什么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好让厨房做去。” 都是齐翊然吩咐他们做的?难怪从第二天开始,饭桌上就全都是我爱吃的菜。心里想着,忙又否定,不可能,这厮没这么体贴,没准他也正巧喜欢吃。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如,你们全都过来陪我一块吃吧。”我兴奋道。 碧影一口拒绝:“奴婢们哪敢啊,依依姑娘不要为难我们了。” “今天你家主子不在,我说了算,说好啦,中午吃饭,一个不少。”说完丢下一脸为难的碧影,赏花去。 打定主意,趁齐翊然出门,使劲儿在他家腐败。 此时,泫然殿大厅一改往日冷清,几张大圆桌全部坐满了人。 看平时挺安静,走来走去就那几个人,没想到聚在一起人数还不少。大概都在搞后勤工作。 我专挑好的让厨子做。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看着桌上的小伙小姑娘们直流口水。却不动筷子,我才想起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跟主子一起用膳,如果主子不动筷子,他们也不能动。 爬到凳子上,手一挥,高声道:“大伙不必客气,今天这顿尽管放开肚皮吃,当我透明的就行了,来,我先干为尽。”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咳咳,真带劲儿。”我甩了甩头 满屋子人被我的样子逗笑,也不再拘谨,全都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一个接一个小斯厨子都跑来向我敬酒。 啧啧,这风俗,几千年也没改变。我亦是来者不拒,喝得东倒西歪。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纷纷告退,该干嘛干嘛去了。几个厨子收拾着厅里的残局,青衫碧影搀扶我回房休息。 摇摇晃晃走进房间,我瞧着墙壁不停的转呀,转呀…… “碧……碧影,你看这屋子,怎……么在转呢?是不是……地震了?嗯,因该不是震得太凶,我……我先躺会儿……” 无人回答…… 我急了,“你……这丫头,不是这么胆小吧?这就……就吓得不敢说话了?哼哼,你没见过我家乡那的地震呢,八级,八级的知道不?哦,你肯定不懂,我不跟你说了……”说完直接倒到床上。 额上一阵冰凉柔软的触觉,让头痛缓和不少。 “你这丫头,我还……还以为你被吓趴下了呢……呵呵,行了,行了,你弄得我好痒。” 抓住在我脸上擦拭的手。嗯?碧影丫头的手怎么这么大? 晃晃头,想看清头顶的人,“咦?你怎么变成齐翊然的样子了?”又挥手:“不……对,齐翊然出宫办事去了……”我果然是喝多了。 汗水黏在衣服上,很不舒服,我难受得翻来覆去。 “依依,别动。” 嗯?原来人喝高了真会出现幻觉,连声音听起来都那般像。 我打了个滚,胡拉乱扯地解开腰带,“背后……也替我擦擦……。” 感觉身后的人没有动作,我不耐烦道:“快点啊,你愣着干什么……” 过了一会,清凉舒适的感觉从背后传来,我享受的哼了几声,睡着了。 . “依依姑娘,依依姑娘……” 微微打开一只眼睛,见碧影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在晃,喃喃道:“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碧影松了口气:“依依姑娘,您都睡了一个下午了,奴婢还以为您有什么事呢,没事就好,您睡吧。” 我柔柔眼,爬了起来。被她这么一折腾,还能睡得着么? “好了,好了,我这就起来,几……什么时辰了?” 碧影一边帮我整理床铺,一边道:“现在是酉时两刻,差不多该用晚膳了。” 这么快?日子果然颓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再不加强运动,没准体型就跟杨贵妃的差不多了。只可惜这里不是以肥而美。 “哦,对了,你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碧影有些疑惑:“姑娘忘了么?主子早回了,还帮您擦身子来着。” 啥??真是齐翊然??o myga,丢人丢大了。 碧影脸色泛红:“主子对姑娘真好,泫然殿里的奴才们都议论着,以主子对姑娘您的感情,您必定是二皇妃无疑了。” “我……哎,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先出去吧,让我换衣服。”反正这些宫女整天无聊得紧,就给她们一些娱乐话题吧。 园子里有微风吹过,花香宜人。我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张开双臂,嘴角含笑,已经陶醉其中。 “你这会儿倒是安静。” 回过头,齐翊然站在桃树下,着素色锦袍,墨发用玉簪束起,显得英姿勃勃。夕阳笼罩在他身上,英俊脸庞泛着柔柔的金光,和身旁的桃花树形成一副绝美画卷。 我看得呆住,直到他走到面前也没发觉。 “怎么了?还没吃饱?”他再度开口。 这才回过神来。心中鄙视自己居然会被他所迷。 收回视线,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花叶,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齐翊然轻笑:“依依不说话的样子虽然很美,不过……这花叶应该没惹你吧?” 忙收回‘残花’的指头,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什么叫不说话就美?难道我平时就不美吗?”我扬起头瞪着他。 齐翊然突然笑得一脸灿烂,“依依无论何时都是最美的。” 没事笑那么开心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祸国殃民’么? “这还差不多。吃了你几样小菜心疼啦?我可没钱,你别想让我赔偿。” 见我不再逃避,齐翊然正色道:“昨晚是我一时情不自禁,依依,原谅我。”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昨晚之事,我绕着头发,低头不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顺了顺头发,“那个……我们去吃饭吧。” 说完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水平也太低了点,“呵呵,我饿了。” 见我尴尬,齐翊然不再谈此事,“嗯,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他似乎变得体贴起来了! 去,我想这个干什么?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别陷入温柔乡里爬不起来了。 是夜。 躺下之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走出房间。 夜色很美,星星点点的天空让我暂时忘记身在异时空。 齐翊然今晚为什么还没过来就寝?他不怕死,我还怕完成不了任务没办法回去呢。得去找青衫打听打听。 刚走几步,围墙上凭空跳出个黑衣人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劫财劫色。他已经‘哐’一声拔出一把闪光长剑。眼里寒光一闪,剑尖直接指向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刺过来。 我瞳孔放大,死定了,为什么我不是魂穿呢?至少挂了还有机会再穿回去啊。 千钧一发之际,四周响起一阵风声,原本无人的院子里瞬间多出十来个劲装男子。 看他们的着装与然斎护卫很像,我拍着胸口,死不了的,死不了的。 护卫三两下便将黑衣人制住,用布塞住他嘴巴防止咬舌或则服毒。(我猜应该是这个原因。) 此时一直未现身的齐翊然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没事吧依依?” 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差点翘辫子怎么不见你现身,现在知道来问我有没有事了? “还没死。”我冷冷道。 “主子,此人作何处置?”韩云的声音。 13十二章 “先押下去,再慢慢审问。”齐翊然的语调有些冰冷。 “是。”韩云应道。 黑衣人立刻被带走,园子里又只剩下我跟齐翊然。他虽然一直没现身,最后关头至少也救了我一命,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我瞥他一眼,“进去吧,别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看着我。”走进房间。 齐翊然没耍嘴皮子,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很纠结在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手指戳了戳齐翊然肩膀,“唉,你早知道今晚有人来杀我吧?”不然怎么可能故意不进屋睡觉,又出现得那么及时。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早已派暗卫潜伏在房间周围,只是没想到你会出来找我。”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不来跟我睡觉会影响我顺利完成任务。”我答道。 齐翊然良久不语,“我对你来说,只是个‘任务’么?” 什么意思?不懂,跳过。 翻了个身,两手托住下巴,“你说,那人为什么要杀我呢?还有还有,为什么我来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偏偏今天晚上才杀过来?” 齐翊然抓起一缕我垂在枕头上的发丝,“因为我,杀了你,就没有人可以帮我渡劫。” 这么说,我的处境很危险?凑上去一脸讨好:“你有把握保证我的安全是吗?” “没有。” 不是吧?“我要死了,你也很快没命,你就不怕吗?” “所以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嗯,我一定会实时跟着你,寸步不离。”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击掌为誓。” ‘拍’,我把自己卖了。 齐翊然翻身背对着我,“早点睡吧,明日需早起。” “哦……”嗯,我的问题他好像还没回答呢。 . 我用枕头捂住耳朵,大清早的,吵死人了。被第三次拎起来,又躺了回去以后,齐翊然调侃的声音传来。 “再不起来,我就动手抱你咯?” ‘咯’字一落,我立刻盘脚坐起,脑袋晃了一圈,垂头继续睡。 齐翊然的声音又钻进耳里,“皇兄已经到宫门口了,你稍后上了马车再睡不迟。” 要出宫?我瞬间清醒。蹦下床去,心中雀跃不已,“你说什么?我们要出宫?”太好啦,整天待在泫然殿我都快发霉了。 “嗯!你的包袱已经让下人们拿出去了,洗漱完毕随我前去与皇兄会和。”说完走出房间。 我手脚麻利的换上长裙,随意束了个马尾。洗漱完毕即随齐翊然一同来到宫门口。 望着宫外辽阔的土地,哈哈……我的江湖之旅就要拉开序幕啦。 马车旁边的奇异果今日依然是一身白袍,美若天人,只不过身旁多了个娇美女子。 一看到我,那女子似乎有些惊讶,杏眼圆瞪,“是你?” 好熟悉的声音,反应过来,“粽……赵沫?” 她笑颜如花,快步向我走来,“原来真是你,你怎么会在皇宫?多日不见,比起那日在花田,更为美貌了。” 一听到赞美的话,早把她不辞而别,将我一人仍在茅屋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呵呵,过奖过奖,赵小姐轻功卓越,依依真是羡慕得不得了。”一直挺纳闷,她既然会飞,干嘛还要踩个破草席。 听我夸她轻功好,赵沫笑得更加灿烂,“嗯,那我以后叫你依依可好?” 赵沫性格开朗,跟她说话很是亲切。我爽朗一笑,点头道:“好,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 “呵呵,嗯。” 与她一见如故,牵着手上了马车。 齐翊然和奇异果打马前进,一玄一白两道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背影更是有着颠倒众生之美。 马车摇摇晃晃开始向前行驶,虽然看上去装横华丽,不过马车就是马车,行走起来很是颠簸,震得我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赵沫见我脸色不好,关切问道:“依依,你不会是晕车吧?” 我无力道:“你说对了,我不光恐高,而且还晕车,你别靠我太近,以免祸及到你。” 赵沫忍不住笑:“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也能晕过去的人呢。” 我干笑一声,突然觉得胃里翻腾起来,“哇……”……吐了赵沫一身。 让你别靠我太近吧…… 车夫听见里头的动静,停了下来。 齐翊然撩开窗帘,看到一身狼狈的赵沫和脸色苍白的我,二话没说,抱起我就走下马车。 “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晕车?罢了,随我一同骑马罢。”说完将我放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 感觉一道视线向我投来,我回望,奇异果跨坐在一匹白马背上,狭长凤目里蕴藏着我如何也读不懂的东西。 齐翊然环住我腰身的手臂紧了紧。我收回视线,不明所以回头看他一眼,齐翊然对我不加理会”驾!”地一声打马前进。 马儿快速奔跑,我赶快抓紧马绳,动都不敢动一下。第一次骑这么高大的马儿,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吓得直冒冷汗,“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赵沫他们会跟不上的。” 齐翊然的声音夹着风声一并传来:“是怕沫儿跟不上,还是怕我耽误你跟皇兄眉来眼去?” 我刚才有跟奇异果眉来眼去吗?这么点小细节都被他拿来炒作,这人也太八卦了。 马背上,他是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是啊,是啊,二皇子您可真是观察入微,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话音刚落,马儿似乎跑得更快。 我说错什么了吗? 眼前出现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横在路中,齐翊然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仅如此,而且还有加速的趋势。 “你不要命了?”我大呼,“……啊……”我心跳加快,只感觉全身血液不断上涌。 马儿突然嘶吼一声,腾空跃起。‘咻’地一声,已经冲到对面的草地上,并且稳稳落地。 良久,我依然是惊魂未定,手指发抖,双腿僵硬,死死地抱住马背。神马呀神马,你是出尽风头了,可老娘快被你吓得精神失常了。 齐翊然安抚着‘神马’,似乎忘了马背上还有我这号人。于是,我不得不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在信息传达数遍之后,齐翊然终于大发慈悲将我抱下马来。 我感激一笑,吐着大气,“谢谢啊,那啥,待会儿你能不能不要骑这么快?”尽量放软语调,委婉的建议。 齐翊然没有回答,拉着‘神马’到河边喝水。 不远处传来滴滴哒哒的马蹄声,马车的造型跟车夫怎么这么眼熟?再一看,赶车的不就是先前那个车夫吗?更可恶的是,那里明明就有一座桥,齐翊然这个死变态,有桥不过偏要跳什么河?! 赵沫已经换了身衣服,一跳下马车就向我奔来,“依依,你跟然表哥怎么骑得那么快,我们追都追不上。” 我摆摆手,“此事不提也罢!” 赵沫望着废柴般的我,恍然大悟状,“呀,你一定是饿了吧?我去车上拿些干粮过来。” 没等我回答,她已经快步向马车走去。 好人呐! 赵沫拿来几个馒头,将我安置在一颗大树旁边,本来就被吓得四肢无力,还得费劲咬这么硬的馒头,真是作孽呀。 几人围坐在一起,准备先吃些干粮休息一会。 我靠在树边,放下馒头继续装死。 好渴,我拿起水袋猛灌清水,不到一会水袋就见了底,“唉,赵沫,你那还有水么?” 赵沫拿起水袋,正要递给我,面前却同时出现了两包装满水的袋子。 齐翊然和奇异果对看一眼,谁也没有要先收回去的意思。 一时不知该拿谁的好,奇异果看了看我,收回水袋,缓缓走到一旁坐下。 我接过齐翊然的水,往自己袋里倒了一些。一抬头,发现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将水袋还给齐翊然,不经意看到他眼里的笑意。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掰下一块儿干干的馒头,咬牙切齿的嚼着。出趟宫,犯得着弄得跟红军两万五似的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八成是出来办事的。 “依依,馒头跟你有仇么?”赵沫笑道。 我起身跑到赵沫旁边坐下,手腕顶一下她,“喂,你们这次出宫是去办什么事的?” 赵沫惊讶,“你不知道?那你为何出宫?” 大姐,你以为我想啊?谁让我是鸡人呢,齐翊然上哪我不都得跟着么,“此事一言难尽啊,不提了不提了。” “其实是探子来报,说五指山附近有卫国奸细出入,皇上便下旨让崞表哥和然表哥一同前往五指山了解情况的。”赵沫道。 五指山?不会还有个孙悟空吧?奸细?那不是很危险?“就我们几个人,万一卫国的奸细早有埋伏怎么办?” 见我一副受惊的样子,赵沫宽慰道:“你不用担心这个,随行的大内高手早已赶到五指山待命,而且两位表哥身手不凡,保护你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 怎么说得她就不用人保护似的,“皇上也派了你去当探子?” 赵沫突然害羞起来,手指绕着头发,“我是偷偷跑出来了,整天看着家里那几个姨娘就生气。” 想借机会接近奇异果还差不多。“原来你父亲也是个花心大萝卜啊?” “花心大萝卜?” “呵呵,就是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赵沫愤愤道:“对,我爹爹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 戳~纸妹们把俺给包养了吧~8花银子,点收藏此作者就成! 14十三章 齐翊然骑着神马向我走来,“时候不早了,上马!” 神马高呼一声,黑黝黝的眼珠子嘲讽般的看着我。我瞪它一眼,以后再好好收拾你。 伸出右手放在齐翊然掌中,他抓住我,反手轻松向上一提,毫不费力将我放上马背。 高手,这厮绝对是个高手!我对他又崇拜了些! 骑马有很多好处,比如说,不用坐在马车受颠簸之苦,比如说,不会错过任何一处美好风景。但也有个坏处,那就是,灰常灰常滴晒。 我抓着齐翊然宽大的衣袖盖在头顶,整个人卷缩在他怀里。若不细心留意,恐怕很难发现马背上其实坐着两个人。 齐翊然加快神马的速度,眼前宽大的马路逐渐缩小。最后,脚下只有条一米多宽的小路。 马蹄踏上盘山而立的小径,我好奇道:“为什么全是山路?” 齐翊然并不答话。 行至一个小坡,神马停止了奔跑,改为慢慢行走。齐翊然翻身下马,将我抱下。 “这条山路直走,后面便是五指山,此处是我暐国和卫国的交界。”齐翊然缓缓道。 这座山是暐国的边界?不过边界不都有重兵把守的么? 我疑惑道:“为何皇上没有派兵把守呢?就不怕他国来犯?” 齐翊然望着眼前的大山:“暐卫两国曾立下百年交好的契约,数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自从一年前卫国新皇帝即位,此人好大喜功,试图违约攻打我暐国,三番四次派人潜入,都被我一一除掉。几个月来一直未有进一步动作,但最近探子回报,五指山中发现有卫国人的踪迹,并且这些人身怀绝技,父皇便派我与皇兄彻查此事,若卫国真存有狼子野心,待我等归去后父皇便会派兵进攻,以绝后患。”说到最后,他眼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我忍不住一颤。若此次卫国真是图谋不轨,一场战事怕是在所难免了。 这样的齐翊然让我有些陌生,即使是还未安全渡劫脱离危险,身上依然散发着王者的风范。大概这便是皇室男儿与生俱来的威严吧。 “皇上这次派你皇兄一同前往,想必是担心你不能安全渡劫。”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再派奇异果相助。 齐翊然换上玩世不恭的模样,“还是依依最了解本皇子的能力,此次是我主动请命协助皇兄的。” 自愿的?妖男,你想送死,把我拉上干什么? “走吧,山腰上有家客栈。”齐翊然一拍马背,神马身子往后一扬,掉头奔跑而去。 不骑马?他不会是想爬山吧? “嘿嘿,二皇子,您是准备用轻功带我飞上去吗?”开始发挥狗腿精神。 齐翊然望一眼盘山小路,“不好驾驭,走路吧。” 故意的,此妖男绝对是故意的! 我仰望眼前堪比珠穆朗玛峰的高山,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要去你去,我爬不动。”最后一招,耍赖。 齐翊然两手环在胸前,“你可以等皇兄带你上去,如果皇兄不愿,那,别怪我没提醒你,一到晚上,周围的野兽便会出来觅食,届时,你可要躲好些。”齐翊然一副我骗你是小狗的神情。 真是可惜了他这张俊美的脸,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想吓唬我?姑娘我偏偏就不走了。你身上的断魂劫还没渡呢,才不信真敢撇下我。 我偏过头去不理他。倒计时十秒,你Y肯定低头认错,求着我跟你一起飞。心里默数着,五,四,三,二,一 ——回头……哪里还有齐翊然的人影? 发泄般地猛踹一脚路边的树叉,疼得脚趾直抽。齐妖男,你给老娘等着! 抱腿蹲在路口等了一会儿,奇异果和赵沫并肩走来。 他们大概也是在前面马路弃马步行而来。这二人看上去倒挺般配,都是一身白衣,一个冷清俊逸,一个热情娇美。 “依依?为何只你一人在此?”奇异果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我雏眉叹气,“还不是那齐翊然,这么高的山,他居然让我徒步爬上去,抱怨了两句就仍下我自己走了。”摆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赵沫扶起我,“依依,这山路确实不可使轻功,当初为防敌国武功高强之人来犯,故而设下机关,施展轻功难免触及石头上的暗器。” 高啊,这样一来,敌人武功再高也只能走着下山,山高路远的,抓起来容易多了。 敌人是好抓,我就快散架了。这两人都有功夫底子,爬起山来大气没踹一声,赵沫还有时不时回头拉我一把的力气。 才走到一半,我就已经体力不支。实在是爬不动了,我趴在路上,如同烂泥一般,无力的摆摆手,“我……我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声音虚弱,上气不接下气。 奇异果停下脚步,返回我身边,“我背你吧。” 好主意…… “这不太好吧?”我瞄一眼赵沫。 “你还能走么?”奇异果轻声问道,一边将我扶起。 看这架势我是不能妄想爬上去了。起身趴到奇异果背上,“有劳齐大哥了。” 奇异果人长得斯文纤细,力气却不小。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多大起伏,犹如脚底生风,步伐极为轻快。 这全自动两轮爬山车十分受用,舒服得我差点睡着。 奇异果停下脚步,轻声道:“到了!”。 我柔柔眼睛,一眼就看到一个极大的山窝窝,里面有座三层的木屋。屋子外面稍微用竹子编织物‘装横’了一下,大门中央歪歪斜斜的挂着个黑色牌子,书写四个狗爬大字:五指客栈。 毛笔字写得比我还差!一定要见识见识写这字的人,太让我有成就感鸟!! 我张大嘴巴望着这个传说中五指山唯一的客栈,“这造型怎么那么像黑店?” 奇异果轻声道:“这家客栈虽然简陋,却有进百年历史,掌柜的是位隐居于此的江湖豪杰。” 这家另人大跌眼镜的客栈居然还是个百年老字号?单凭这个就足以让我有种想要进去的冲动。 “那还等什么?赶快进去看看。”真受不了这些古人,动不动就望天傻站着,连奇异果这种极品美男居然也随波逐流。 从牌匾下面走过,狗爬字牌子晃悠了几下。不是它太脆弱,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牌子下面有跟细绳子,一旦有人进入客栈,大厅里的铃铛就会发出一阵脆响。 简直就一无需耗电,节能环保的感应器。 铃铛刚一响,一个献媚的女声应声响起,“哟,有贵客到,快请快请,小店虽说地理位置不占优势,可这服务水平,那可是相当的高,几位,快进来,楼上雅间已经备好啦。”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不出真实模样,只因她脸上的粉,厚到刮下来可以蒸一笼小笼包。说话间,不断的粉沫从嘴角掉下来,呛得我鼻子痒痒,直想打喷嚏。 “呵呵……”清脆动听的女子笑声。 我寻着声音望去,大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浓眉杏眼,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黑发高高束起,给人一种干脆利落的感觉。 此时她正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估计是被我隐忍喷嚏的样子逗乐了。小姑娘身旁坐着一个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虽然衣着简朴,身上却有股贵族风范。 见惯了齐妖男,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种相同的气质。 男子眼神扫过小姑娘,那姑娘立刻低头止住笑声。 好犀利的眼神!莫非是乔装打扮的皇室公子??不对,若是皇室中人,奇异果一定认识。 正观察着帅哥,发现有人用力扯我衣袖。赵沫嘟着嘴,“依依,崞表哥已经上去了,拉了你好几下都没反应,发什么呆呢?” 我收回视线,清清喉咙:“哦,那我们也上去吧!”观察一周,唯一能够上楼的工具,就是大厅中间吊着的一排竹竿……且将它称之为楼梯。 无奈只好抓住楼梯两边又粗又黑的绳子,蜗牛似的往上爬。每往上跨一步,旁边的竹竿便会发出一声‘吱嘎’的声响。我不仅要担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还要揪着它会不会突然断掉。走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摸到二楼的地板,我吐了口大气,松开右手,甩甩发疼的手腕。哪知就在此时,楼梯突然一晃,身体失去重心,往后一仰,“救……”‘命’字还没喊出来,整个身体便往下坠。 断脚还是断手呢?千万别摔得太难看。心中一阵哀嚎……英雄呢?不都兴英雄救美的么? 最后关头,英雄还是出现了。 我打开眼睛,是一张英俊的脸庞,帅哥耶。触及到那双眼睛,咦,是刚才那个犀利帅哥。 “谢……谢谢……”一见到帅哥,老毛病又犯了。 帅哥放下我,拱手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敢断定,这又是一个练家子的。 赵沫忙上前检查我是否伤到哪里,嘴里嘟嚷着:“我还以为你中意爬那梯子,不会爬可以让我用轻功带你上去呀。” 难怪一直没见着这丫头跟上,原来早飞上去了! 我机械般道:“我忘了……”还没从高空下坠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好了好了,我们上去吧。”说罢对帅哥礼貌性点了点头,抓着我的肩膀,脚尖一点便跃上二楼。 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没有钱,但不能不会武功! ——楚依依 望着面粉女人嘴里的雅间,我傻眼了。 这也算雅间?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密密麻麻全是桌子,连过道都摆满了。 人家怎么进去的?我望着最边上靠窗的位置,坐着的那两个儒雅英俊的男子。 有着仙人般气质的男子正端着茶杯沉思,另一个生得比女人还要妖娆的男子正饶有兴味的看着我,笑得一脸欠揍的邪恶。 此二人正是齐翊然和奇异果。 侧身、收腹,我从桌子间唯一的空隙里艰难往里挪动着。 呜……屁股肯定被摩红了。 再看身材高大那二人,是怎么挤到最边上的呢? 身侧突然一抹白色身影闪过,待我看清,赵沫已经踏着桌子跃到奇异果身旁坐下。 臭丫头,可以踩桌子又不早说,老娘直接用爬的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好不容易挤了过来。一抬头,发现齐翊然这厮憋得满脸通红,“想笑就笑出来,当心憋死你。”我火冒三丈,妖男,不仅不帮我,还在一旁偷笑,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知恩图报? 15十四章 我不理他,独自一人坐到另一边,拿起茶壶想倒杯水来喝,“怎么没水了?” 齐翊然耸耸肩,扫我一眼道:“你可以下去叫老板加水。” 摆明了耍我。我放下茶壶,“你看那边。” 齐翊然转头看我手指的方向,趁他不备,我端起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哈哈……上当了吧?”我笑得前呼后仰。 齐翊然却丝毫没有因为上当而感到不快,反而是一脸笑容。 一旁的赵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依依,你喝然表哥喝过的水?” 我立刻止住笑,本来感觉没什么的事,被赵沫这么一提,反而有种暧昧不明的意味。支支吾吾解释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呵呵,呵呵!” 赵沫瞪大眼睛,“很平常?你们平时都是共用餐具的么?” 喔~~~什么叫越描越黑,偶总算理解到了……忙岔开话题,“哎呀,我肚子饿了,你们点菜了没有?” 楼板嘎吱一声,往下沉了一点,“点了点了,两位公子的菜上来了。”面粉女端着几碟小菜,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楼板随着她的脚步上下起伏。让我惊讶的是,明明空隙很小的走道,在她经过之后却变得宽敞。 莫非这女人有内力,把桌子给震开了?不过大姐,拜托您走的时候悠着点儿,万一楼板踏了最悲催的就是我了。 楼板起伏顿停,面粉女准备介绍菜式。我忙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菜盘,“呵呵,美人姐姐不用介绍了,一看这菜色就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有点担心她一开口,脸上的粉就会掉进菜里。 她放下盘子,颠笑道:“哟,这位姑娘嘴可真甜,奴家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叫一声美人姐姐就欢喜成这样,“我叫楚依依,美人姐姐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吧?” 她笑得更欢,“呵呵呵呵,奴家外号含羞娘子,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您老这还含羞呢??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呵呵,含羞姐姐果然人如其名。”说完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抖了抖,抓起筷子,“呵呵,那依依就不客气了。” 含羞娘子笑得合不拢嘴,“奴家就不打扰几位用餐了,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今天这顿我请,就算是和依依姑娘相识的见面礼,几位慢用,奴家下去招呼客人了。” 我忙起身,学着小说中江湖人士的样子,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含羞姐姐美意。” 含羞娘子点头,笑得一脸灿烂,扭着腰肢走了。 身旁传来一阵低笑……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含羞娘子品味差了点儿,不过做的菜倒真是好吃。我灌下最后一碗鸡汤,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突闻楼下一阵骚动。 难道古代也有收保护费的?反正身边有两个高手,偶尔见义勇为一下也不枉我身为堂堂现代人,更何况含羞娘子还请我白吃了一顿。 我笑眯了眼:“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等我汇报情况哈。”继而又发现一个问题,我是再挤着出去呢,还是从桌子上爬出去?? 齐翊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抬手一记掌风,原本紧凑的桌子全部乖乖向左右靠拢,中间的过道足够我摆个螃蟹姿势横着出去。 我回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深藏不露呀小子,有前途,也不枉姑娘我陪你睡这么久。 齐翊然上前握住我竖起大拇指的手,一股力道传来,身子忽地一空。已经被抛出楼板。眨眼功夫,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骂上他两句,便以正常的姿势落在一楼大厅,就像从门槛上跳下来似的,脚都没麻一下。 这招式,我连听都没听过,还真得对齐妖男刮目相看。 扫一眼大厅,原本冷冷清清,此时已经坐满了客人。刚才那个帅哥和红衣小姑娘正慢悠悠地品着茶。 中间桌上一络腮胡大汉,□着上身,一只脚站在椅子上,另一只踏在桌上,左手拿着把砍柴大刀,端起碗大口喝起酒来。 他突然手一挥,将碗仍了出去。‘呯’一声,陶片四溅,而且全体呈拇指大小状。 摔个碗都摔得这么有技术含量,暐国处处是高手啊。 络腮胡抹一把嘴,怒吼道:“含羞,你再不出来,老子就……就砸了你的桌子。” 原来是来找含羞娘子的,她为何躲着这大汉?莫非这人是来寻仇的? 觉得是时候该我上场了,我抖抖裙摆,清清喉咙,走到络腮胡那张桌子上坐下,帮自己倒了杯茶。 络腮胡低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了?大叔您继续砸,小女子在此边看大叔表演边喝茶,倒别有一番趣味。” 络腮胡听完,把大刀往桌上一放。茶壶盖‘碰’一下给震碎了。我由衷的鼓掌,“大叔,您这是什么武功啊?真厉害。” 络腮胡得意一哼,脸色缓和了下来,“嘿嘿,小姑娘,算你有眼力,老子这套乾坤心法可不是人人都能练成地。” 看出络腮胡喜欢人家拍他马屁,我立刻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哇,大叔好……有本事。我一看您这身板,这气魄,还有这把宝刀,就知道您一定是位高手高高手。”说好字的时候脑袋绕了足足两圈。 络腮胡尾巴都快翘天花板上去了,拉过椅子,凑到我面前,“小姑娘,我看你机灵聪慧,骨骼奇佳,是习武的好材料,可有兴趣拜在我南飞燕座下?” “噗……”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这大叔的名字跟人也太不搭了吧? 南飞燕一脸铁青,“姑娘是嫌弃我这乾坤心法不够厉害吗?” 我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一点儿也没觉得您这功夫不好,只不过刚好被呛到,呵呵,呛到而已。” “嗯,那这么说你是愿意当我的徒弟了?”南飞燕一脸期待,样子却有些滑稽。 光看他刚才露那两手就不是一般的高手,跟他学学武功说不定回到现代还能当个武打明星什么的赚大把大把的钞票呢。 我端起茶杯,单膝跪地,一本正经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南飞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哈哈大笑,“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南飞燕唯一的关门弟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噢,小徒楚依依。”我忙回道。 “好名字,哈哈哈哈,依依啊,以后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你,便报上师傅的大名,一准吓得一个个的屁股尿流,哈哈哈哈哈。” “呵呵……”我跟着他笑起来,“对了师傅,您找含羞娘子干什么?” 师傅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桌脚颤了几下,“她是我婆娘,这家客栈原本是老子的产业,上个月偷喝了几罐陈年老酒而已,这婆娘就收走房契一脚把老子踹出门,硬是半个月不理老子。” 说得是满脸愤愤不平,唾沫横飞。听他说完这席话,我至少抹了五六次脸。小声嘀咕:“这么说我得改口叫含羞姐姐师娘了?”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大厅突然响起高昂的女声。 只见含羞娘子怒目横视,摇头摆颈的走了过来,语带讽刺:“没想到你这老不休居然收了个这么伶俐的徒弟,是在为下半辈子做好打算吧?” 师傅立即来了火,高声冲含羞娘子道:“你这婆娘还敢说老子,成亲十几年,你连个蛋都没替老子生过,老子都没跟你较真,你还耍起横来了?” 含羞娘子虽打着厚厚的粉,也可以看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已经到达火山爆发的程度。 我说师傅啊,您老人家到底是来找老婆的还是来气老婆的啊? 含羞娘子一声狂啸,“你这个老不死的,给老娘滚出去……”声音如雷贯耳,回音久久不停。 我忙捂住耳朵。好霸道的声音,这又是用了哪种功夫? 大厅的客人一窝蜂全跑了,只剩下那位帅哥和红衣姑娘。两人依然平静的坐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连含羞娘子那阵狂吼也未影响他们分毫。 师傅把桌子一掀,怒吼道:“岂有此理,你这臭婆娘,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啊?”同样霸道的声音。 两人都是眼光发狠,势必要打上一架。我瞧着情况不妙,本欲上前阻挡。又想到万一刚一上去,两位高手同时出招,那我不就成炮灰了么? 犹豫之际,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响起。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傅……耳朵上那只手。 含羞娘子柳眉倒竖,声音发狠,“下次还敢不敢了?” 师傅呜咽着求饶,“不敢了,不敢了,老……我再也不敢了。”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夫妇角色调换?出师不利啊,我怎么拜了个这么狼狈的师傅,能反悔不? “算你识相。”含羞娘子松开手,撩撩头发。 师傅双腿并拢,两手放在大腿上,垂头扁嘴。可怜的样子看得我都有些不忍。 这个时代也有如此彪悍的女子,着实佩服! “飞燕先生依旧那般疼爱妻子,翊然真要向先生致敬了。”齐翊然懒洋洋的嗓音传来。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 师傅望一眼含羞娘子,又被瞪回去。 齐翊然拱手对含羞娘子道:“含羞前辈可否看在晚辈的份上,饶了飞燕先生这次?” 含羞娘子瞥一眼一脸委屈的师傅,“好吧,奴家就看在仪亲王的份上饶你一次。” 齐翊然已经封王?听他们对话,应该早就认识,莫非师傅就是奇异果口中的豪杰? 16十五章 这次没再让我爬楼梯。 齐妖男长臂一览,动作粗鲁的将我夹在腋下。提小猫小狗似的,纵身跃上三楼。将我往房间一丢,也不管我屁股有没有摔坏,“沫儿的房间在隔壁,你觉得闷的话可以去找她。”丢下一句话便走。 本想问他去哪,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再晚他也会乖乖回来睡觉的。 这厮今天对我态度级差。难不成是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 房间的木板让人很没安全感,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嘎吱声。站在上面,无时无刻心不被提到嗓子眼。 大概因为木板太薄,房间里也没摆放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柜和几张竹凳,简单得跟搞露营似的。老娘怎么穿过来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呢? 下回谁爱穿谁穿,姑娘我绝对不可能再有这冲动。偶是穿越小说滴受害者,呜呜…… 发了会儿呆,决定去赵沫那串门,主要还是因为万一把地板踩穿了,还有个会轻功的拉上一把。偶好怕死…… 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尽量让木板少受些力。 从走廊经过,对面房间似乎有人在说话,最重要的是一个男声提及‘仪亲王’三个字。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竖耳朵偷听起来。这可是有关我床伴的事情,当然得听听。 怎么感觉声音很耳熟??啊,对了,是那个帅哥的声音:“还未确定……甘愿放弃一切……”声音断断续续,很模糊。 我伸长脖子,靠进了些。 “吱”一声,门突然打开。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回脖子,双脚原地踏步,顺便路过的样子。 红衣小姑娘站在门口,看到甩手摇颈的我,皱起眉头道:“你在做什么?” “噢,我……做做运动,做运动。”甩甩手臂,接着双手叉腰,左右摇着脖子。 红衣小姑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突然换上笑脸,“呵,原来你也喜欢做运动。” ??你懂什么叫做运动吗? “我叫紫吟,与大哥一起来暐国寻人。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有讨好的意味。 这妞为何要讨好我?有阴谋!! 就看看你想耍什么把戏,我微微一笑:“我叫楚依依,也是同大哥前来。不知紫吟姑娘要找的是什么人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听打听。”怀疑她要找的人跟我有关系,不然何必对我这般客气。与我有关的男人也就他们两了! 紫吟含羞道:“其实那人就在这客栈之中,只不过……他不记得我了。”说到此处,她有些失落。 “哦?既然千里迢迢来此寻找那人,如今找着了,为何又不去见他呢?”这姑娘不像这么含蓄的女子呀? 紫吟偏头望一眼屋子里的帅哥,“我们去那边说。”她指指过道尽头的……阳台? 竹条编织的‘护栏’,木头堆起的‘阳台’。这妞居然连眼睛都不眨地直接踩上去,搁现代一定是个超级冒险家。 女儿家拉拉家常也要跑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探出右脚试了下‘阳台’的沉重能力,它立即摇晃起来,好比荡秋千。不过这么高的秋千不是人人都坐的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里面吧。 紫吟回过头来,“依依姑娘为何不上来,这里风很大,很凉快呢。” 大致研究了下正在晃悠的‘阳台’,发现两个不足点。第一,不够稳定、容易脱落;第二,从这个位置还能看到楼下三三两两的客人,说明密度不够,容易卡脚。 我礼貌拒绝:“呵呵,我不太喜欢吹风,紫吟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就请讲吧。” 她点点头,望着我,“不知依依姑娘口中的大哥,可是楼下与你并肩而立的仪亲王?”她一脸期待。 她要找的人是齐翊然?直觉告诉我,她比较想听肯定的答案,“没错,那人便是依依的大哥。” 紫吟一改担忧神情,声音愉悦:“那太好了。这么说,你便是暐国公主,为何一年前我与皇兄来访并未见到你?” 她曾作为大使来暐国访问? “哦,可能,那时候我正好有事,所以未能前去相迎,不知紫吟姑娘是哪国人?” 紫吟犹豫一下,朱唇轻启,“紫吟乃卫国人士,是父王最小的女儿。” 原来是卫国公主。听齐翊然提起现下同卫国关系紧张,甚至有兵戎相见的可能,这位小公主单独跑来找他干什么?“紫吟姑娘既是卫国公主,为何还千里迢迢来到五指山,寻找我那……皇兄?”不会是看上齐妖男了吧? 紫吟两眼泛红,“实不相瞒,紫吟早在一年前到皇宫拜见暐国皇帝时,见到仪亲王的第一眼便对他生了爱慕之心。回到卫国后将此事禀报父王,希望能与暐国联姻,怎奈此时父王突然旧疾复发,此事便拖了下来。” 一见钟情?这姑娘够直白,够坦率,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最值得赞赏的是,她跟齐翊然也只不过数面之缘,时至今日,仍不惜安危前来寻他。若不是正好有奸细潜入,齐翊然来此查探,能不能见到他还不一定呢。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找他?你应该知道,现在两国的关系……” 她咬咬嘴唇,“因为我大皇兄不允,而我一再坚持,他便将我软禁起来。” 毕竟两国关系紧张,自己的妹妹如果在这个时候嫁过去,必定不会受到宠爱。“你皇兄应该也是为你着想,这么说你是逃出来的?”能从皇宫逃跑,是个人物!! 紫吟抿着嘴,握着‘护栏’沉默一会,“全靠三皇兄,我才能顺利出宫,我威胁他,如果不带我出来,我便绝食。” 我哑然。死都不怕?齐翊然这个妖男对她施了什么法,让她如此的死心塌地? 唉,妖男就是妖男,最会祸害人间,“这么说,你是非要嫁给齐……我皇兄不可?” 她显得有些彷徨,“我没有把握,不知道他会不会爱上我!” 这么她还是很注重有爱的婚姻。那妖男身边的女人多得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哪会留意一个小丫头。我一向心软,此时见她那般模样,同情心又开始泛滥。没有多想,我拍拍胸脯,“放心吧,晚上他回来我帮你问问。” 紫吟眼睛一亮,“真的?那太谢谢你了,依依姐,你能帮我对吗?” 我怎么成她姐姐了?额,人家确实比我小,“没问题,就冲你这种敢爱敢恨的精神,姐姐我帮定你了。” 紫吟激动的拉起我的手,“依依姐,你真是个好人。” “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拉我?这里风大,咱们回房间吧。”我抽回手,小丫头,别玩高空冒险游戏。 紫吟欢欢喜喜进了自己房间。 我扶着阁楼板子摸到赵沫门口,“赵沫,你在里面吗?” 门很快打开,赵沫眼神闪烁地站在门口,没有要请我进去的意思。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我咧嘴一笑,食指就往她腰间挠去,赵沫忙避开身子,咯咯直笑,趁她不注意,我一下子窜了进去。 屋里什么也没有啊?这丫头藏什么呢。突然注意到书桌上摊着的一副字画。只见画中一位白衣男子,清雅俊逸,手里拈着一朵火妍花。 这不是奇异果吗?又见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赠吾表哥,齐翊崞。” 赵沫跑过来,紧张的拿起画像往身后藏。脸色泛红,“依依,你偷看我的画。”有些恼羞成怒。 原来奇异果的名字是这么写的呀,“为何不能看?不就是副画像吗?至于你紧张成这样?”,白她一眼,“喜欢就是喜欢,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赵沫显然跟不上我‘前卫’的思想,依然羞得满面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在看不下去她这矫情样,“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回自己房间,行了吧?” 无趣的摸回房间。 齐翊然还没回来,既然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卫国奸细,想必他二人都会出去打探。 不知道他身上的虞美人淡些没有,晚上睡觉得靠他近些,说不定效果会更好。早日完成任务,也可以快点离开这毫无生气,连灯泡都没有鬼地方。 坐在桌上打了一会儿瞌睡,大概亥时已过。窗外的树影婆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有种骇人的气息。我背脊发凉,没了睡意。 穿好衣服,不自觉的就走到起先与紫吟谈话的‘阳台’边。这里可以看到客栈门口彻夜点着的油灯。楼下已经没什么人经过,时不时传出含羞娘子高昂的声音。 师傅真可怜,一定又挨骂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能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至少有个人天天吵着你,证明还有人把你当回事。 此情此景,一种情绪涌了上来,不知是想起自己的身世,还是觉得太孤单。突然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心情变得好差。 心情不好,胆子也变大,我抬脚踩上摇动着的木板,此时摇来摇去的感觉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抛去忧思的快意。 山里的风很大,虽然正直炎炎夏日,我确有种很冷的感觉。小腹传来阵阵抽痛,莫非是大姨妈要来了?来到这里之后,连几月几号都分不清,差点就忘了这档子事。 “怎么还不回房休息?”齐翊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捂着小腹,“齐翊然,我肚子痛。” 他皱起眉头,上前抱起我,“吃坏肚子了?”快步走进房间。 17十六章 大哥,难道要告诉你我大姨妈要来啦?! 我有些虚弱与他道:“我睡会儿就没事了,那个……能否麻烦你帮我找含羞娘子来一趟?” 齐翊然将我放到床上,不解我肚子痛跟含羞娘子有什么关系,也没多问,“我去去就来。” 含羞娘子很快来到房间。乍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她怎么连睡觉也是一张粉脸?特别是现在,看上去跟贞子似的。 含羞娘子冲我抛来个媚眼,表情十分暧昧,“依依妹子深夜让奴家来作甚?” 打量一眼靠在床头脸色不好的我,又偏头望着站在一旁的齐翊然,笑得诡异:“莫非,是仪亲王太过勇猛,伤着依依妹子了?” 我:“……”一头黑线。 齐翊然俊脸憋得通红,我瞥他一眼,“回避。” 齐翊然转身,抖动着肩膀走了出去。 这厮抖什么呢?? 我望着含羞娘子,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您想哪去了呢,我只是月事将至,想找您要几片卫生巾来着。”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儿吧? “卫生巾为何物?”含羞娘子莫名,“月事?哦,你是想问奴家要月事带吧?”恍然大悟。 我忙点头,“对对,就是这个。” 含羞娘子头发一甩,“去,奴家还以为你们俩……原来不过是月事……”我忙捂住她的嘴,一脸窘迫:“您别这么大声……”朝门口扬扬头,齐翊然还在那儿站着呢。 “哟,还害臊呢?这可不像依依妹子的作风呀。”什么意思嘛?我脸皮很厚?? “行了,奴家这就去拿些上来给你,等着啊。”说完‘咻’一声闪了出去。 我张大嘴巴,什么才是速度…… “含羞前辈的幻移术真可谓是天下无双。”齐翊然进屋对我说道。 这么厉害?难怪师傅那么怕她。 “你没偷听我们说话吧?”我试探性问道。 “习武之人,耳力强些而已,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连提起女人的大姨妈也能这般风轻云淡?这个男人果然是从花丛中飞出来的。 眼前白光一闪,含羞娘子的粉脸已经放大在我面前,“给你。”递给我几张布条。 连谢谢都还没说出口,又是‘咻’一声,房里里已经没有含羞娘子的影子了。 终于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偶像!!我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师傅了? 收起布条,抬头望一眼至始至终站在一旁的齐翊然。唉,男女同居真不方便,一点隐私也没有。 他脱下鞋子,在我旁边躺下,漫不经心对我道:“若真有不适就告诉我,不必忍着。” 我摇头,“这会儿已经不疼了。”说完向他靠近了些。 齐翊然转过头来,“会冷么?” 大热天的,问这个问题也太白痴了吧?“我是想着靠你近些,好让你的劫尽快渡了。” 他一愣,随即薄唇轻沟,“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 感觉地板似乎有轻微起伏。齐翊然一脸戒备,起身穿起鞋子,“你待在房间别出去,来者不善。” 难道是传说中的刺客??果然都是喜欢夜里行动。 我爬起来,准备从门缝里偷看外面的情况。感觉身后飘过一阵风,还未转身看清,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落在我身边,手里还握着把刀子。 我怎么这么倒霉?“刺客不是在外面吗?”带着哭腔,举起双手,“大哥,我投降。” 黑衣人一愣,随后将手上的刀靠在我脖子上,厉声道:“说,与二皇子同来的吉人在哪?”指名道姓的来砍我? 大哥,你运气真好,一来就找对了人。难道我会那么傻,直接告诉你鸡人就是我楚依依?切,“那个,大哥,您的刀……能不能拿开一些?我一看到它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忘事儿。”我一脸讨好的望着他。 黑衣人将剑稍微往外挪了一点,“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语调狠绝。 “那……对面那间。”我指着冷面帅哥的房间。 反正一看他就是武艺高强之人,这个蒙面黑衣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冷面帅哥,你自求多福吧,我不想死在这里。 “如果你胆敢骗我,一定杀了你。”说完手腕翻转,将刀一收就闪了出去。 闪得这么慢,还不及含羞娘子的三分之一。这人肯定不是冷面帅哥的对手。 还是那句话,三十六计,跑为上计。虽然这只虾米武功不高,要弄死我倒一点问题没有。 也不管木板是否会被踩穿,我快步奔了出去。此时即使掉下去,也比被人一刀宰了死得好看点。 狂奔到赵沫房间,猛一推房门,门后发出一声闷响。撞上什么东西了?“哎哟,我的鼻子。”赵沫惨叫一声。 我钻进屋里,将门关上,“你怎么站在这里?”顶在门后,“有刺客,快带我下去。” “我知道,所以一直在门后偷听,谁知被你……”赵沫柔柔鼻子。 她走到床边,从包袱里掏出两个小瓷瓶,“有这个就不用怕了,拿着,等会遇到刺客就往他脸上撒。” 我接过瓶子,“什么来得?化骨粉?” “你想得美,这是迷粉散,撒上一点就会让人晕过去的。” “哦,威力一般,没别的了?”我收好瓶子。 赵沫扬扬手里的迷粉散,“用这个就足够了。” “哦,那我们赶快下去吧,待会儿那蒙面人杀回来我就死定了。” 赵沫不紧不慢,“那帮刺客的目的是来杀两位表哥的,你不用着急,一帮小刺客而已,不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呀?人家都指名道姓要杀我了,快跑吧。”我拉起她就往外跑, “快点,带我下去找师傅。” 飞的感觉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估计是飞得多,习惯了。 大厅的气氛正常的有些过头。 师傅和含羞娘子对立而坐,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矮几上那盘围棋。师傅握着白棋,用拇指与食指反复摩擦着,突然又偏头思索起来,然后一拍大腿,“五个,绝对是五个。” 含羞娘子看着师傅,皱了皱眉头,缓缓摇头,“刚才明明突然多出了一个……不对,现在是两个。” 听得我是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傅,含羞姐姐,楼上有刺客,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下棋?” 师傅放下棋子,“又倒了一个,哈哈,十个,老子赢定了。” 我直接被无视…… 好一会儿才发现旁边多出个人来,师傅惊讶道:“小徒弟什么时候跑来了?这么晚还不去睡觉,挂记师傅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还想睡觉呢,小命都快没了,“师傅,刚才你徒弟我差点就被人给咔嚓了。” “哦?还有这事儿?是哪个够娘养的,连老子的徒弟都敢动?”师傅脸色一沉,一副要把那人碎尸万段的架势。 我感动得眼泛泪光…… 含羞娘子放下棋子,语调尖酸:“还说自己耳力好呢,难道没听出来已经一个不剩了么?” 原来他们一直说的是这个。隔着两层楼还能听出刺客来了多少,还剩多少人。有没有这么NB? 我宁愿相信他们,“这么说上面的刺客全部死光光啦?” 含羞娘子扬扬下巴,“喏,想知道你问他们。” 莫名转头。齐翊然神色紧张的向我走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不明所以。 他的声音至耳边传来,“对不起,是我顾虑不周。”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我可以理解他的失常,毕竟自己的救命稻草差点就呜呼哀哉,此时完好的站在他面前,激动在所难免。拍拍他的背,用安抚小朋友的方式道:“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太自责了。” 岂料他将我抱得更紧。又不好推开他,只能让他抱个够。 “咳咳。”杂音是师傅发出来的。“你们两个,回房再……嘿嘿,别在老子面前搞的这么肉麻。” 齐翊然这才将我放开。 又被误会,唉,不解释,不解释! 冷面帅哥被牵扯进来,跟我有脱不了的关系。走到他身旁抱歉道:“这位……公子,其实,跑进你房间的刺客本是冲着我来的。我不会武功,危难之时,只好将他骗去你那。看到公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冷面帅哥却是一脸莫名,“在下不在房中,并不知道有无刺客闯入。” 呀?早说嘛,我也不至于那么内疚。 齐翊然拉着我的手,“我折回之时,一进门便发现床下有人,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如此说来,若不是我跑得快,还真就玩完了。 齐翊然盯着我,“怪我一时大意,未能护你周全。” 确实!!还好那黑衣人不认得我,否则早就上天堂看小鸟了。想起来就有些后怕,“那你以后注意点,别再仍下我一个人!” 此言一出,大厅里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说错什么了?? 18十七章 发现冷面帅哥在看我,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只一眼,又将目光转到齐翊然身上,道:“据我所知,卫国此次派人来扰,实乃卫国皇帝的叔叔梠亲王擅作主张,而皇帝并不知情。此事只不过是皇室之中争权的计量,二位王爷无需担心会给暐国带来不利。” 争权?莫非那亲王是想借机让皇帝无暇顾及朝堂之事,好让其有机会掌控大局? 目的很下流,计谋倒是高明,连齐翊然都误以为是卫国皇帝的意思。如果没有遇到卫国的三皇子,那位亲王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真不明白那个什么亲王,为一时好胜,搞得生灵涂炭,到最后又能捞到多少好处?亡国不说,指不定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搭上。那卫国皇帝也真真可怜,一上任就被自家人挤兑。 齐翊然拱手,客气道:“此次能轻易让刺客说出同党藏身之处,离兄实在功不可没,翊然日后定当回报今日之情。” “仪亲王不必客气,对离某来说,此事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离某不敢居功。不过,眼下倒有个不情之请……” “离兄请讲。”齐翊然接道。 冷面帅哥眼神从我身上扫过,沉默片刻,“离某身处险境,担心舍妹跟在身旁会受到牵连,故想请仪亲王代为照看,待离某办完要紧事便前去接她。” 原来是为了这个,先卖个人情给齐翊然,再让紫吟顺理成章的待在齐翊然身边。不过他看我干什么?难道是怕我说出他们的身份?既然紫吟对我毫无隐瞒,作为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理应替她保守秘密。他三番四次暗示,很明显有些信不过我。 “离兄客气了,若信得过在下,便将令妹交予我便是。”齐翊然毫不犹豫应承。 “如此,多谢!”冷面帅哥感激的向齐翊然点点头。 其实你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劲,只要事情关系到美女,齐妖男一定都会应下的。 今晚还真是个多事之夜! 一群人灭了帮刺客纷纷回房补眠。 我靠在齐翊然旁边,本欲开口提及关于紫吟的事。想到冷面帅哥已经顺利让她待在齐翊然身边,我此时告诉他紫吟对他的感情,难免会影响到他们日后相处。还是不提得好。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齐翊然突然转过头来。 我正走神,一偏头正好撞到他,我低呼一声,“你侧面也长着眼睛吗?”这样也知道别人在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 “你长得好看!” 齐妖男立刻精神抖擞,“跟本皇子相处越久,依依便会发现我越多优点!” 给点阳光,你就泛滥!这人夸不得。我白他一眼,“说正紧的,你难道就不会怀疑离公子的身份吗?”他对卫国皇室的事情了如指掌,很明显不是一般人,以齐翊然的为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不论他是何身份,他既助我完成父皇旨意,便算是友,于情于理我都当还他这个人情。” 有道理!!不愧是跟我睡在一张床的。 齐翊然暧昧一笑,“依依这是在关心本皇子?”祸国殃民的俊脸向我靠近,呼吸打在脸上痒痒的,动作有丝诱惑的意味。 妖男,你再这样诱惑老娘……老娘我就咬你!! “哎呀,再不睡觉明天会头痛的,我先睡了啊,晚安。”我侧身躺好,咬他还不如装睡。 隐约听到齐翊然的低笑。然后真的就睡着了…… . 迷迷糊糊中,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起来。 我睁开眼睛,抓住胸口的‘东西’,“什么啊?”,良久才看清是一只莹白修长的手。 ——“齐翊然……”我怒吼。连睡觉都不忘吃老娘豆腐,这回居然升级到咪咪上来了。 齐妖男被我的河东狮吼震醒,皱起眉头,“怎么了?”大概刚睡醒,他声音有丝沙哑。 “你……你刚才……摸……摸我这里。”我气鼓鼓的指着自己胸口。 他睡眼惺忪,低头回忆片刻,一脸无辜的样子,“竟不记得,不如再摸一次,或许就想起来了。” 死变态,臭色魔…… 我用力踢他一脚,河东狮继续吼,“下——去……”猛然感觉下面一股热流涌出——大姨妈??您还真会挑时候…… 我拉紧裙子,僵硬的立在床上,不敢再乱动。 见我突然安静,齐翊然清醒了过来,“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我木偶般点头,“你,出去一下。”真TM郁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男人面前来。 齐翊然上下观察我一眼,脸上浮起一丝了然,快速离开了房间。 泪,我楚依依十九年来的囧事全都汇聚在这个男人面前了。唉,囧着囧着就会习惯的,习惯了就好,习惯就好! 在腰上缠了两圈,古代卫生巾总算乖乖的不再移位。换下裙子包好,忙乎好一阵子,总算完成了现代只需半分钟就能办到的事情。 奸细已除,今天也该回宫了。这个上下没有正常楼梯的地方住得像坐牢。 打开门,齐翊然已经不在门口。走了也不说一声,还得去找其他人带我下去。 敲开紫吟的房门,她一见是我,立刻热情的拉我进屋坐下。倒杯水给我,欲言又止的样子重复了好几遍,我忍不住先开口,“你想跟我说什么吗?我两已经是朋友了,你还这般见外干什么?” 她放下水杯,低声道:“那我就说了。依依,你老实告诉我,仪亲王真是你皇兄吗?请你不要瞒着我。”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家都开口了,我总不能骗人吧?紫吟不是暐国人,而且齐翊然是她的心上人,这件事告诉她应该也无妨。 “紫吟,我告诉你真相,不过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她郑重点头道:“紫吟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依依,你说吧。” 我示意她坐下,而后开口道:“我跟齐翊然,呃,就是仪亲王,其实不是兄妹关系。你既然问起此事,必定已经知道我跟他是同床共枕。” 说到这里,紫吟脸色有些苍白,虽然看到齐翊然出入我的房间,但是听我亲口证实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继续道:“我们只是睡在一起,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出生时被人下了断魂劫,而我是可以帮他渡劫的人。” 紫吟满脸愤怒,双拳紧握,激动道:“竟有这般狠毒之人,此劫我也有耳闻,传闻必须找到合适的吉人方能安全渡过,然而要寻着这个吉人却是难上加难。” 所以我才被弄过来不是。“没错,这就是我为何与他同床的原因。” “原来你是吉人。”紫吟直视我的眼睛,“依依,你真的不会爱上他?” 手指弹一下她额头,“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跟你抢。”再过一个多月老娘就要挥一挥衣袖,告别古代生涯了。 她释然一笑,拉起我的手,“对不起,我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你……” “行了行了,我饿了,你会轻功吧?带我下去。”我打断她。 紫吟尴尬道,“我只不过偷偷的学了些皮毛功夫,且轻功驾驭得……不是很好。” “没关系,能飞下去就行。”我牵起她往外走去。 在我被抛出哪一刹那,心里唯的想法是:“以后死也不找新手带。” 身体快速下坠,正当快要跟大地来个亲吻,腰间突然被一只手抱紧,鼻孔钻进一股浓重的香粉味。天旋地转了几圈,发现双脚已经踩在地上。 含羞娘子依旧是一张粉脸,看着旁边晕乎乎的我,摇头道,“死老头的徒弟,居然连轻功都不会。” 您老接人就接人,转什么圈圈呀,头还晕着呢。 “臭婆娘,你又在说老子的坏话了?”师傅高亢的声音传来,又笑眯眯的望着我,“小徒弟下来了?过来,师傅给你看样东西。” 莫非是武功秘籍?? 我忙跑过去,搓搓手,“师傅,您是不是想把独门秘籍传授给我?” 马上立正敬礼,信誓旦旦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用功学武,领悟武学精髓,将师傅的武功发扬光大。” 师傅一听老泪纵横,拍拍我的肩膀,“生平能得此徒弟,老子甚感欣慰,甚感欣慰。”说完右手伸进怀里,掏啊掏,好半天也没掏出个什么来。 我伸长脖子,“师傅,您是不是忘记带了?” 师傅抬头望天,歪着嘴巴挤出几个字:“秘籍太多,得找找。” “师傅,您不看怎么知道是哪本?”难道师傅的武功已经达到一触即知的境界了? 师傅高呼一声:“嘿,找着了。”递给我一本皱巴巴的书来。 我大喜,接过,“我看看,我看看,这是什么功夫?咦,爱妻守则……” “错了错了。”师傅一把夺去,干咳一声,“俺再找找,再找找。” 好一会儿,他又掏出一本,打开皱巴巴的书翻看几下,“就是这本,这回没错了。” 我半信半疑的接过书,翻开一页,发黄的纸张上写着几个狗爬字,“三十六穴?” “不错!这便是为师几十年来不断改良,缩短练习时间,精心研究出来的独门点穴三十六式。”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嗷嗷嗷嗷~~ 19十八章 我翻开本子,每一页上面都有毛笔所绘的人形图案。师傅的狗爬字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貌似是在解说。嘴里嘟囔:“只是点穴而已,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的功夫呢。” 师傅竖起耳朵听着,“我说徒儿,你这是在嫌弃为师授予你的秘籍?”两手负在背后,踢着八字步走了几步,背对着我,“你可知常人要学成这三十六穴需费多长时日?”转过身,伸出五个指头,“五年能否学成一半,还得看此人的悟性。”歪着头凑过来,神秘兮兮道:“你可知按我这方法,多久便能学成?” 埋头算了算,按照我的理解能力,应该也无需太久,勾起食指,有些不确定,“九年?” 师傅不屑一哼,趾高气扬的比了个一。 “一年?” 师傅摆摆食指,“十天。” 十天??这么说,有了这本三十六穴,十天之后我就是个点穴高手了?俺激动得想唱支山歌…… “多谢师傅。”言罢,又奉承了师傅‘成千上百’句好听的,这才兴高采烈的走进大厅。 用罢早饭,收拾好包袱。一行人拜别了师傅和含羞娘子,准备回宫。 提着包袱刚走几步,师傅就追了出来,交给我一本气功吐纳法,说是学不会气功也能争强体质。还交代我好好研习,有空会常进宫看我。总算没有白认这个师傅。不过师傅,皇宫是您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不想打击他老人家,只是应着。心中竟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一路上紫吟拉着赵沫问长问短,老远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齐翊崞先行回宫禀报皇上关于卫国奸细情况。 我心情不好,一直沉默不语。转头望一眼为了让我减少不适,骑得很慢的齐翊然。剑眉凤目,高挺的鼻梁看不到一个毛孔,这让当初每天都挤黑头的我情何以堪呐!唉,这油油的一块肥肉整天挂在嘴边,又不能吃的感觉着实不爽。 “怎么了?不舒服么?”见我看他,齐翊然问道。 “没事,脖子有些僵,其实你不用刻意骑得这么慢。”还不如果给个痛快,赶回去让我好好休息。 他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有过一次的经验,这回已经没那么怕了,再说他抱得这么紧,我想掉下去都难。 经过一个拐弯处,齐翊然突然停下,性感薄唇向上勾起,冷笑一声,懒洋洋道:“出来吧。” 周围立刻跳出十来个黑衣人将我们围住。 “二皇子好耳力,奴才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齐翊然依然勾起薄唇,凤眸微斜,“哦?那本皇子当好生款待才是。”衣袖一抖,手上瞬间多出把扇子。 黑衣人纷纷拔剑备战。 我贴近齐翊然,压低声音道:“喂,你没看到他们全是用刀的吗?”你拿把扇子出来摆什么酷? 他笑得妖娆,附在我耳边,柔声道:“闭上眼睛。” 我不明所以,但很配合的合上双眼。 感觉身后人轻微一个动作,四周立刻连续发出‘咔呲’声,而后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一个颤抖的声音:“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我好奇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让我不敢相信。 说话的黑衣人手指颤抖,张大嘴巴,惊恐万分地指着齐翊然。齐翊然长臂一挥,手上那把看似普通的扇子‘唰’一声闪电般飞旋而出。 只一瞬间,黑衣人脖子上已经多个口子。扇子旋转而回,落在齐翊然手上,扇面洁净如初,竟一点血迹也没有,齐翊然将扇子收进衣袖。那黑衣人脖子上的鲜血在他收回扇子的同时立刻不断涌出,食指缓缓垂下,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完成这个动作,齐翊然仍面不改色,嘴角还带着丝嗜血的笑。 四周全是相同死法的黑衣人,个个睁大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遍地鲜血缓缓流动,慢慢渗入地底。 我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这个和我夜夜同床共枕的男人,竟杀人不眨眼。这个世界的生命更是脆弱不堪,亏得我还一心想着如何玩转,看看,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啊…………”歇斯底里的大喊,于此发泄心中的惊恐不安。 齐翊然伸出手掌蒙上我的眼,“别看了。”还是那充满诱惑的嗓音,此时确让人心惊。 我呆呆的坐在马背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泫然殿 “依依姑娘,您终于醒了,主子都过来问过好几次了,我这就去禀报。”一睁开眼睛,就听见碧影喜悦的声音。 我伸手拉住她,“别去。”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碧影有些不解,“那奴婢去帮您端药来。”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喝药?我怎么了?” “您回来的时候就晕着,主子传太医刚来看过,太医说您本就体虚,又受了惊吓,便开了些补身压惊的药。” “那你去吧。”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此时门外响起一个清脆女声:“呀,依依,你可醒了。” 紫吟一改初识的随心所欲,优雅地迈着步子向我走来。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这身衣裳好看吗?是仪亲王亲自派人送过来的呢。” 提起齐翊然,她神采飞扬。一身紫色纱衣量身定做般,将她娇小的身段衬托得玲珑有致,脸上平添几分恋爱女子才有的幸福和甜蜜。整个人看上去艳丽动人。 她脸颊微红,低头绕着手指,“他安排我住在对面房间,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他了。” 齐翊然对他来说真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我不想跟她讨论齐翊然,抱歉道:“对不起啊紫吟,我想休息一下。” 紫吟反应过来,抬头向我微微一笑:“看我,一时高兴竟忘了你不舒服,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转身优雅离去。 爱情,真的能让一个女人将自己改变得这般彻底吗? 碧影正好端药进来,斜视着紫吟的完美背影,冷哼一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我不解她为何这般看不惯紫吟,全当她嫉妒紫吟的美。 “依依姑娘,快趁热把药喝了。”碧影吹吹汤药,递到我面前。 我端起碗一饮而尽。 碧影接过空碗,献宝似的:“这可是主子亲自交代要加些蜂蜜进去的,说是怕依依姑娘喝着苦。” 又是齐翊然,我抚着额头,“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想起刚才齐翊然杀人的画面,我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明明知道如果他不动手,别人也一样不会手软,但生活在法制社会中的我,在经历这样血腥的事件后,心情总是无法平静的。 小息片刻。 碧影兴奋的走了进来,“依依姑娘,快,有圣旨到,刘公公说是皇上有赏,主子不在您也可以代接呢!” 我换了身衣服,随她前去接旨。一到门口就见刘承一手抱着圣旨,一手握着拂尘高傲的望着天花板,十足的管事公公架子。 见我进去,刘承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尖细的声音谄媚道:“哟,依依姑娘来了,那就宣读圣旨吧。”摆摆腰身,展开金黄色的圣旨,没有马上宣读,偏头笑眯眯对我道:“皇上说了,依依姑娘不必下跪。”然后开始念起圣旨。 大致意思是,齐翊然此次顺利擒获卫国奸细一干人等立下功劳,特赐黄金白银,和一堆奇珍异宝,泫然殿上上下下全部有赏。正可谓是一人立功,全家表彰。 刘承将圣旨递到我面前,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 “圣旨宣读完毕,老奴就先回复复命了。听三皇子说依依姑娘身体不适,老奴也惦记着呢,看到您这光彩照人的模样我这心里头也就踏实了。”他的话完全听不出真伪。 虽然可能是奉承的话,但是听起来还是让人窝心。 “碧影,你把这些赏银收好,等你主子回来再作安排。”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且一点也不想牵扯进他的家务事。 自从看到他对待敌人毫不手软的样子,已经判定他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这个男人,你越是想看透他,就越看不透。很难确定,在我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他会不会也把我也杀了。 . 不太习惯走到哪里都有人像尾巴似的粘在后面,我没让丫头跟着,独自一人沿着院子里这条小溪往前走。没走几步,便见前方一颗青松旁边围着一群丫头,叽叽喳喳地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我耳里。 “听说这次皇上赏了很多宝贝给咱们主子呢,刚才还特意又下了道圣旨专门送来赏银,都是给我们泫然殿的奴才,看来皇上最心疼的还是咱们主子。” “我听崞惠殿的奴才说,此次同主子一起立功的大皇子,连圣旨都没接到,皇上只不过是口头上夸了两句而已。” “那还用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皇后娘娘,当然对咱们主子好,而且惠妃跟皇后娘娘的死八成脱不了……” “你小声点,这种事情别乱说。”另一个丫头制止她。 我只知道皇帝宠着齐翊然,殊不知齐翊崞这么不被皇帝待见。齐翊然这次只不过是请命从旁协助,负责这件事的还是齐翊崞。皇帝这么做实在不像一国之君应有的作风。难道齐翊崞的母亲真的跟皇后的死有关?莫非对齐翊然下断魂劫的人是她?不然她当初为何抓我? 20十九章 甩甩头。在这皇宫里头,争权谋利,兄弟姐妹互相残杀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我又何必杞人忧天。齐翊然渡了劫,胡子老道送我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会跟我毫无关系。 踏着碎步往前直走,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一条小河边。 此时残阳如血,印得周边一片火红。河里的水缓缓流淌,倒映着一旁的郁郁青松,与夕阳的红光结合在一起如同幻境。水波粼粼,岸边青草丛生,百花怒放,娇嫩的花瓣随着晚风节奏轻颤,清香扑鼻。 好美……美得让人心醉,让人忘记所有忧愁。 我举起右手,‘自残’地往脸上扇了一耳光。(当然,很轻……) 真是没用,只不过是见那男人杀了几个黑衣人,就变得极度敏感兼多愁善感。这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楚依依么? 我不能那么脆弱。多美的风景,多纯净的空气。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好好去享受,齐翊然、断魂劫神马的都是浮云,老娘心情好才是最主要的。 盘腿坐在草地上,感觉有点脚麻,就干脆躺着,单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 这里,应该是这个世界最为纯净的地方吧!! 自从那晚被人偷走以后,我开始对所有的声响都极为敏感。就像现在,身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也能立刻就听出来。 猛一回头,待看清来人,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绝对可以称之为倾国倾城的女人,美目红唇,五官精致无比。神情淡然,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神太过冰冷。 美人身后跟着个小丫鬟,二人正向我款款走来。脚步停在我身前五步左右的位置,美人眉头轻皱,“你是何人?” 柔媚入骨的声音让我心头一惊,这不正是齐翊崞的母亲,那个抓过我的惠妃娘娘么?果真是冤家路窄啊。 为何她这个年龄还能保持这般美丽年轻的面孔??难道是经常使用火妍花的效果?? 看来我得回去好好照照镜子,说不定也已经又白又嫩了呢…… 无限YY中…… “娘娘问你是何人,为何不答?”惠妃身后的小丫鬟口气不善。 我反应过来,忙起身学着泫然殿里丫头们的动作,向惠妃福了福:“奴婢是泫然殿的……使唤丫头。” 惠妃打量我一眼,“泫然殿连丫鬟都穿得这般华丽,看来皇上还真是疼爱二皇子呀。”语调平静,一点也听不出讽刺的味道。 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苦笑。 我没有接话,皇上偏心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没有必要再去替齐翊然说话惹得惠妃不高兴。 沉默之时,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传来,“母妃。”正是白衣胜雪的齐翊崞。 惠妃的眼神已转为暖意,柔声道:“崞儿也来了。” 齐翊崞快步走到我身旁,向惠妃行礼道:“母妃,这女子乃是孩儿出宫之时新结识的友人,请母妃莫要为难她。” 惠妃看着我,“可她说自己是泫然殿的丫鬟。”怀疑的语气。 “娘娘,我是……结识大皇子之后才进宫的,还没几天呢,是吧大皇子?”对着齐翊崞眨眨眼。 他会意,答道:“确实如此。” 惠妃看我的眼神稍微有了点温度,“既然是崞儿的友人,也就不必再到泫然殿去做丫鬟了。你与泫然殿主事说一声,来崞惠殿做个管事丫头,也不必成日里忙来忙去。” 阿姨,您哪知眼睛见我忙来忙去了?我这不是闲得发慌,跑这里睡大觉来了吗? “娘娘的美意奴婢心领了,我做惯了粗活,当管事……我干不了,呵呵。”我摆摆手。 惠妃没再说什么,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淡然的模样。 她多半是误以为我见齐翊然较受皇上宠爱,宁可在泫然殿当个小丫鬟,也不愿到她行宫做管事,却没有像柔妃一样直接表露出不满。这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女人,城府比柔妃要深得多。 突然想起蛇蝎美人这个词,顿时背脊有些发凉。 惠妃偏头对齐翊崞道:“那母妃就不打扰崞儿与友人叙旧,先回了。”语气充满宠溺。 临走又看了我一眼,我很狗腿的向她展示了一个大大滴笑容。 齐翊崞望着河边那一排排青松,久久不语。 正准备打破这种安静气氛,齐翊崞突然开口,“依依,不要怪我母妃,好吗?”语调有一丝让人无法说不的恳求。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悟出他这话有可能包含的意思,试探性问道:“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点头,“母妃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在知道吉人已经出现之后,一心想将你劝退。” 的确!如果她真要杀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把我迷晕。 顺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我道:“但是她想要齐翊然应劫,难道这就不是恶意?”并没有用质问的语气。 齐翊崞望着河边的青松,原本看不出表情的俊颜上显露一丝悲凉,“母妃这么做,全是为我。虽不同意她这种做法,但她是自小最为疼惜我的母妃,我不能忤逆她。” 我叹口气道:“你这是盲孝,支持自己的母亲犯罪。”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脸上已经恢复平静,“我不违背母妃意愿,也并未支持,很多事情,并不似传言那般。” 传言?“是说皇后的死和你母妃有关那的个传言吗?” 说完又觉得这么问是不是已经触及到他心中禁忌,“对不起,我只是无意中听到丫鬟们在议论……” “有些事,不如不知道的好!”他眼里闪过一丝伤痛。 连自己的儿子都在怀疑,皇后的死应该跟惠妃有一定关系。以皇帝对齐翊然的宠爱程度来看,他一定也很爱皇后,除非没有证据,不然惠妃肯定不可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天色渐暗,我肚子也有些饿了。 望一眼像是已经失神的齐翊崞,“嗯……我想先回去吃饭,你还要再待一会儿吗?” 美男见多了,‘免疫力’有所提高,秀色已不可餐。 齐翊崞回过神来,盯着我,“依依可愿留下与我一同用膳?”他说话的语调总是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崞惠殿 用膳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惠妃,听齐翊崞说,她常年吃斋念佛,晚膳一般都在佛堂随便吃些斋菜。 与齐翊崞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齐翊崞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基本上都是我问他答。他偶尔往我碗里添些菜,然后看着我大快朵颐,并且嘴角含笑。 我猜他八成有观看别人吃饭的嗜好! 晚餐过后休息片刻,此时已近戌时,我起身准备回泫然殿‘上岗’。齐翊崞紧随身后,说天色已经大黑,坚持要送我。 我若推辞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也就应了。 途中又经过那条小河。原来这片美丽的地方是崞惠殿的范围,难怪两次都能遇到齐翊崞。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我一边前行一边望着齐翊崞问道。 齐翊崞看着我,“就叫‘相依畔’可好?” 我没多想,拍手道:“相依畔,念起来倒是顺口,不错不错。” 见齐翊崞有些失望。哎呀,我怎能这般不解风情?人家取了这么个雅名,却被我说是念得顺口。 两人一路沉默,已经可以看到泫然殿的侧门。 齐翊然嚣张得连铁门都没关,入夜也不见一个守卫。这男人,估计要等到别人把他家床都搬走,才会知道天下有贼。 我冲身旁的齐翊崞礼貌微笑,“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进去了。” “依依……” 刚转身,齐翊崞便叫住我。我回头望着他,“嗯,还有什么事吗?” 齐翊崞显得有些不自在,沉默良久才听他开口道:“明日酉时,我在相依畔等你!你……来么?” 那个时辰正是晚饭时间。他应该是一个人吃饭觉得很没意思,而且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看上瘾了。也罢,反正上哪吃都一样。迟疑一下,点头应道:“好,我一定去,你到时候可得做好吃的招待我。” 齐翊崞轻笑,“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转身走进院子。 拐弯的时候无意中一回头,发现齐翊崞还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我笑。 难道是我提着裙子走路的样子太奇怪??囧,都怪这条裙子太长,回去得向‘老板’反应一下,多申请几条回来才行。 哼着国歌走到房间门口,房里却是黑压压的一片。怎么连夜明珠也收起来了? “臭齐翊然,小气吧啦的男人,连颗夜明珠也要藏起来。”我在嘴里嘀咕。一边摸黑走到床头。 我承认自己的确有点猪的特征,吃饱了就犯困。反正齐翊然等会儿过来就会放上夜明珠,先趴会儿再说。 踢掉鞋子,习惯性地往床上一趴。??我压住什么东西了??伸手摸了摸,带衣服,肌肉健硕,有心跳,有体温……确定,是个人—— ——“谁?”我大喝一声。立即又反应过来,我白痴啊?能睡在我床上的,除了齐翊然,还能是谁?! 21二十章 “还知道回来么?”齐妖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悦。 回来又怎样,“怎么?我上哪儿还得跟你汇报啊?”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语气欠妥。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万一得罪了他,到时候他一反悔,不送我回去咋办? 又纠正道:“咳,我是说……二皇子事务繁忙,像我去哪里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拿来烦您了。”老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狗腿了啊啊啊!! 齐翊然慵懒的声音传来:“不会,本皇子很乐意知道依依的去向,即使你不愿相告,我也会有办法知道。” 好你个齐妖男,还想监视我。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娘忍你。 敢怒不敢言的滋味很是憋屈,我摊开手掌,往上提了一口气: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 “二皇子,不知您能否把夜明珠拿出来放一放,让小的洗洗好睡了呢?” 齐翊然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让青衫拿去擦洗,应当是时候送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我没关门,青衫直接捧着夜明珠走了进来。夜明珠发出的浅蓝色幽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青衫将它摆在书桌上便退了出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让齐妖男出去是不可能的,也懒得浪费唇舌。况且这只骄傲的孔雀也不屑偷窥我沐浴。 浴桶里依旧撒上了火妍花瓣,这花味道非常特别,不注意根本闻不到,但只要用心去闻,又觉得比任何香味都吸引人。 穿好衣服走出屏风。齐妖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拍他一下,“喂,挪挪,让我进去。” 他勉强移动了一下小腿,见我没有动作,声音略显不耐:“还不进去?” 这是什么态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老娘想上你的床不成? 我爬上床,抬脚狠狠地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啊,不好意思,脚滑,没踢痛您吧?” 阴笑…… 齐翊然黑起一张脸,很没形象的捂着屁股,道:“若不是见你来了月信,我定要讨回来。” 这男人,怎么连女子的月事也总挂在嘴上?真受不了!!我老脸一红,爬到靠墙的位置,背对着他躺下。 . 紫吟进来的时候,我正横在床上呼呼大睡。 发现她一直坐在床边,仍继续装睡。 在被她揉搓数次过后,我不得不举起白旗,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干嘛呀??我说姑奶奶,你思春睡不着就算了,别来骚扰我行不行?”无比郁闷道 换来头顶一记爆栗…… “好了好了,我起,我起还不行吗?”这妞外表斯斯文文,原来全是装出来的,跟齐翊然一样,属于外优内劣的品种。果然是物以类聚。 紫吟得逞一笑,“这就对了,我先回房,你快些梳洗,一会陪我出去走走。” 原来是让我当导游来了。 啃了几个灌汤包,吃了一盘水果‘沙拉’,喝了一大碗豆浆。 我抹抹嘴,全是天然纯手工食物,绿色健康营养好啊!! 紫吟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依依,我发现你真的很能吃,为什么也不见你长肉呢?” 我骄傲的像只大公鸡,“嘿嘿,那是因为我的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 紫吟一脸羡慕,“从前母妃不让我吃这么多,说长胖了不好看。” 难怪这妞身材这么好,都是她妈逼出来的。 紫吟话锋一转,“你现在吃饱了,可以带我出去了吧?”不满的斜视我。 知道她早就受不了我这吃相,从我啃包子开始,就见她一直挤眉弄眼,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看来‘观赏’我吃饭的粉丝也就齐翊崞一个。 带着紫吟把整个泫然殿都逛了一圈。平时没怎么走动倒没发觉,泫然殿的院子居然这么大,走得我是四肢酸软。 这妞竟然还不尽兴,非得要再走一次,说是为了加深印象。 我长呼一口气,“你还有大半辈子时间可以熟悉这里的环境,何必急于一时?”靠在围墙上一动不动。 紫吟脸红道:“话虽如此,我也该自己先熟悉一下……。” 我翻了个白眼。不经意瞥到围墙被树枝遮挡了一半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个暗门,“咦,你看那是什么?” 紫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像是扇门,过去看看。” 我一边帮手扒开树枝,一边在心里想着:这里莫非是齐翊然私藏金银珠宝的地方? “这里有机关。”紫吟手指一碰,暗门轰一声被打开。 “开了。”我兴奋道。 如果真是齐翊然的小金库,嘿嘿,俺就去威胁他,要想让我保密,至少也要让我挑几样值钱的带回去才行。 “里面有光……好多夜明珠。”紫吟已经钻了进去,“依依,快进来。” 练过功夫的女人,胆子就是比较大。见她进去之后安然无恙,里面因该不会有什么机关。 我跟在紫吟身后,“怎么样?你发现什么没有?” 暗室里布置得很像女儿家的闺房,有梳妆柜,有女人衣服,连平时倌发的簪子和珠花都有。难道是齐翊然在这里玩‘金屋藏娇’??不过,他似乎没必要把女人藏这么隐蔽的地方。 若有若无地飘来一股淡淡香味,很是熟悉,我深吸一口气——是火妍花的味道。香气不是很纯,似是还夹杂着其他同样很淡的香味。 暗室周围摆满了和房间里那种相同的夜明珠。两旁墙壁上挂着几十副画像,皆是画着同一个美丽女子。巧笑嫣然站在湖边、眉目含情望着替她画像之人,斜靠在贵妃塌上假寐……每一幅都绘声绘色,仿佛画中人就在眼前。 我仔细观察着画像中女子,脑海涌出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对了,这女子的相貌与惠妃有七分相似,只不过较之爱笑许多,神情也颇为顽皮。 唯有一副挂在墙角的画像,女子嘴角含笑,眼里却全是悲伤。仿佛极力掩饰着什么伤痛,想要瞒过替她画像之人。也许是心意相通,画像之人已经察觉出她的悲伤,并且一并描绘了出来。我猜测,替这女子画像的,定是她心上之人。 感觉有些头晕。八成是经期虚弱综合症,过两天得好好进补才行。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画中这个悲伤的女子。留意到画像三分之二的位置,中间有个圆形印记,好奇的摸了一下。 只听见轰隆一声。脚下一空便掉了下去…… “依依……”紫吟急切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本想应她,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感觉头痛得厉害,像被人揍了一顿,还是光打头的那种。我伸手想摸摸后脑为什么会这么痛。 手举到一半突然被人握住,“别动,你头上敷了药。” 齐翊然?“我的头怎么了?”哦,刚才在暗室好像…… “撞伤。”齐翊然面无表情,“谁让你去那的?” 头还痛着呢,这男人就开始兴师问罪了?我没好气道:“谁让你没事学人家弄什么密室,我只不过有些好奇,谁知……”谁知你这妖男会搞个陷阱故意坑人。 “你以后最好别再去那,密室里的花香闻久了,会让没有功底的普通人产生幻觉。”似是提醒,更像警告。 明明就有火妍花的香味,怎么又能让人产生幻觉了呢?难怪会觉得头晕,莫不是幻觉前期的症状?看来我得找时间好好研习一下师傅交给我的气功吐纳法。要在这个时代混,学功夫,必需的!! “哦,我撞得严重吗?什么时候能好?会留疤吗?” 齐翊然瞥我一眼,“死不了,至于留不留疤……”他顿了顿:“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子,“这是肌露膏,若你表现的好,待你取下纱布之后我便把它赏你。” 老娘每天晚上尽心尽力的陪你睡觉,还想要我怎么样?? “你想让我怎么表现?”要是你这妖男敢说出让我以身相许的话来,就算是毁容了老娘也不要你的东西。 齐妖男拿着瓶子在手中把玩,‘妖气’十足,“很简单,只要依依不做让本皇子不高兴的事。” “那请问,二皇子您最不喜欢我做的事是什么呢?”为了美,老娘改还不行吗???? 他倾身向前,低声道:“本皇子最不喜欢……依依去崞惠殿。” ——他果然派人监视,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 很不喜欢这样子被人跟踪。心中的怒火腾一下全冒了起来,“你的那什么膏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老娘我不稀罕。” 齐翊然脸色沉了下来,这种神情让人止不住害怕。我坚决不向他屈服,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22二十一章 听见一阵离去的脚步声,然后房门‘碰’一声被大力拉上。 我抖了一下,走就走,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 碧影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放下药汁,苦着一张小脸埋怨道:“依依姑娘您真是的,明知那个女人没安好心,还跟她一块儿出去,这不,一出去就受伤了。” 原是为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跟紫吟没关系,碧影,其实我对你家主子一点想法也没有。”说不定你已经得罪将来的主子呢。 碧影端过药汁递到我手上,“您别这么说,主子听见会很伤心的。” 被齐翊然那么一恶作剧,这丫头还真当我跟他…… 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碧影听我说想出去走走,跟在后面又是扇风又是打伞。真担心这种腐败的日子过习惯了回去会变成废人。 有些好奇关于皇后的事。碧影是齐翊然的贴身丫鬟,多多少少该是知道一些。 走到树荫下,我接过碧影手里的扇子一边摇着,“碧影,你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吗?”我用不经意的口吻道。 碧影面色紧张:“依依姑娘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您不知皇上只要一想起皇后娘娘就会罢朝的,而且把自己关在寝宫好几天不出来呢。所以朝中大员和两位娘娘都不敢提。” “皇上的妃子只有两位?”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碧影点头,压低声音:“而且这二位娘娘全不得皇上宠,皇上平时很少去她们那的。” 没想到齐翊然他爹还是个痴情皇帝! “依依,总算找着你了。”紫吟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一身‘花枝招展’的衣服,正扭着腰肢向我走来。 “你……”我被她的装束雷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这姑娘什么时候品味变得如此差了??看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裙子就让人大倒胃口,还有她头顶,插满了金钗,最恐怖的是耳朵上还夹着朵大红牡丹。脸上的胭脂重跟妓院老鸨有得一比。 而她还全然不知,自我感觉良好地扭着腰肢,踏着碎布移到我身旁。 “依依,你看,我这样是否很美?” 见我一直瞪大眼睛不说话,嘀咕道:“你不会是撞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这是差点被你雷死,“这这,是谁帮你弄的??” 紫吟扯开手帕,掩嘴妩媚一笑,神态做作得让人想将她直接了结。她拈起兰花指,手绢抚上我一边脸颊,‘媚态’必露,“泫然殿那帮小丫头说呀,这是暐国目前最为好看的装扮呢。”十足的老鸨口吻。 我:“…………” 莫不是那帮丫头整蛊她?定是将我头上挂的彩,算到紫吟头上去了。我楚依依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维护。果然是吃人嘴软么?难怪老妈她老公吃成了个大胖子,看来都是单位下属给‘孝敬’出来的。 我手指摩擦下巴:“咳,我说紫吟大美女,你这身装扮……确实挺特别的,非常特别,不过……” “不过什么?”她急忙道。 “不过这身装扮只适用于宫外。”如果让她知道那帮丫头片子戏弄她,以她的性子,非把人头发拔光不可。 碧影从一看到她开始就一直艰难的憋着笑,又不敢笑出来,一定特别难受吧? 紫吟一脸失望,“原来宫里头不兴这个。” “嗯,你快回去换了吧。”再穿下去碧影没憋傻,我都要抽了。 紫吟一跺脚,垂头丧气的走了。 我心里挺同情她的,想方设法的进了皇宫,住进泫然殿。结果跟齐翊然连话都没搭上几句,还被一群小丫头戏弄。 都是齐妖男桃花乱开惹来的…… . 听青衫说齐翊然又被皇上留下用膳,不过这次还请了几位朝中一品大员的家眷。我觉得挺奇怪,宴请家眷通常不都是晚上么?可能是这个时代风气不同! 无聊无聊,头上裹着纱布的女人更无聊!! 突然想起齐翊崞说下午会在相依畔等我,不如就提前去那看看风景,吹吹风。 甩掉碧影,一人来到相依畔。 观察了一下,发现对面草丛有个阴凉舒适的好位置。我绕过去,找了个最阴凉处猫着,这倒是个蹲点的好地方。 河水被午后骄阳照得金光闪动,似一朵朵通透金花。青草花香扑鼻而来,煞是心旷神怡。我舒服得打起了瞌睡。 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吵醒,谁啊?我柔柔眼,发现河对面的草地上站着两个女人,一个背对着我,另一个看得不太真切。 那女子状似居高临下的样子,口气狂妄:“你最好给本宫守口如瓶,否则,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这声音——是柔妃。 她怎么会来这里??这是在教训谁呢? 背对着我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柔妃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最好一直这样沉默,哈哈……”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她所去的方向是……崞惠殿——惠妃??那个神情淡然的女子? 她怎么会被柔妃指着鼻子教训呢??莫非柔妃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不对,柔妃说让她守口如瓶,这么说是她一直在替柔妃保守秘密。柔妃到底做了什么事,能把惠妃也牵扯进去呢?? 唉,皇宫里的事情真是复杂!来到这里,又染上个叹气的毛病,唉…… 齐翊崞还没有到,我随手拔起一把青草,学着路边摆摊老公公做起了蚂蚱。手指灵活的转动起来。 一只形态逼真的手工蚂蚱很快在我指尖诞生,将它放在掌心把玩着。 身旁飘来一股特别的香气,眼角余光瞥见一处白色衣角。 爱穿白色,又能无声的落在我身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你来啦?” 齐翊崞在我旁边坐下,“依依眼力很好。” “我250度近视。” …… “你头上受了伤?”他关心道。 我指指头上的纱布,“小菜一碟,只不过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他似乎松了口气:“为何这般大意?你总是这般……”突然打住。 “什么?”我望着他,静待下文。 齐翊崞回望我,没有说话,眼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沉默一会儿,他轻声道:“本想先来此处走走,未料到你会先到。” 说起相依畔,我已是一脸陶醉,“因为这里太美了。” 他温和一笑:“你若喜欢,便可天天来此。” 我点头。这么美的景致,不画下来留个纪念实在可惜,“齐翊崞,你会画画吗?” 他愣了一下,展开笑容,“依依想让我为你作画?” 对他竖起个大拇指:“聪明!” “等我。”他话音一落,人已经不见了。 这回闪的真快!! “十七、十八、十九、二……” “让你久等了。”齐翊崞落在我身旁道。 已经习惯这些高手从天而降,我摇摇头,“没,二十还没数完呢。” 齐翊崞将白纸铺在木板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继续提笔描绘。 我直直地立在河边,像个木偶人,“喂,我能坐着吗?” “当然,你只需保持姿势不变尚可。”齐翊崞没有停下动作。 身子不能动,没说手不能动啊。 我坐在河边,正好可以碰到河里的水。凉意从指尖划过,甚是舒服。身体保持着姿势,手指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划桨’动作。 半个时辰不到,齐翊崞已经宣布大作完成。我兴奋得站起来,腰都酸了,“我看看。” 齐翊崞放下毛笔,将画递给我,“墨汁还未干,莫要碰到。” 小心翼翼的接过画像。只见画中女子面若桃花,楚楚动人。一双调皮大眼闪动着‘诡计’得逞般的笑意。纤纤玉指探入水中,激起圈圈水波涟漪。乌黑秀发自然的垂在一边肩膀上,衣带随风轻飘。 “这……画的是我吗?”原来我穿古装这么美么? 齐翊崞唇角勾起迷人的幅度,“除去你头上的纱布之外。” 我摸摸脸蛋,确实光滑细腻了许多,还是古代的环境食物养人…… 齐翊崞收拾好笔墨纸张,“今日特意让厨房做了些新菜式,去尝尝可合你口味。” “真的?那咱们快走吧。”我拉着他的手就走。 发现齐翊崞楞在原地,俊脸上染上些许红晕,眼睛正盯着我的手。啊,古代人似乎还不能接受这种方式呢。 我忙松开,“对不起,那个……因为在我家乡,除了夫妻之外,情侣和朋友,偶尔也会这么拉对方的。” 齐翊崞像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嘴角浮起一抹笑,握住我的手,“我们是朋友,对么?” 这回换我脸红了,“我们……当然是朋友。” 齐翊崞一路牵着我的手到崞惠殿。 还好他这的宫人丫鬟不多,没被人看见。不然以这里人封建的眼光,没准又把我当她们家主子的女人了。 23二十二章 比起泫然殿被齐翊然那厮刻意制造出来的清静,这里才算得上真正的静雅之地。许是惠妃不得宠的缘故,分配给崞惠殿的丫鬟很少。 吃饭的时候齐翊崞对我很是照顾,一直往我碗里夹菜。我含着满口饭菜,含糊不清道:“你,呃,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别人吃饭?” 齐翊崞勾起嘴角,凤眸幽深,“我喜欢看依依吃东西的样子!” 果然是我的铁杆粉丝!! 我开始拉开牛皮阵势:“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有,不过,说喜欢看我吃饭的就你一个。”又往嘴里扒了口饭。 齐翊崞盯着我,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身躯缓缓靠近,指尖掠过我的下巴,“这么大的人,吃饭还会漏。”他无奈地笑道。完成这个动作后,意识到自己似乎越礼了,忙缩回手,脸色略显尴尬。 我轻推他一下,“我又不是你们古代人,呵呵,不会介意这些的!” 这个男人还真爱害臊! 捧着画卷,美滋滋地走进泫然殿。回头向着齐翊崞挥挥手,“明天记得带上工具等我哦!”吃饭的时候说好要教我画画。 齐翊崞微微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去。 还想看我的囧样?? “咳!”我放下抓住裙摆的手,咳嗽一声,优雅地迈着步子向内院走去。 一进院子,紫吟便迎了上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我走近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卡了把油,“怎么了?”以她的‘强悍’个性,还不至于被那些小丫头欺负得这么惨吧? 我这么一问,紫吟立刻眼眶微红,一脸委屈地颠怪道:“还不是仪亲王,他……他……” “齐翊然?他怎么你了?” 紫吟举起洁白藕臂,玉指指向小溪旁边的凉亭。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亭中并排而立一男一女,男的着玄色长袍,墨发轻束,背影妖娆得雌雄难辨,女的身材高挑,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耳旁倌起一个精致的蝴蝶发鬓,是个光看背影就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女人。 “好一对壁人呐!”我有感而发。 腰上一吃痛,“喂,你这丫头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掐得我小蛮腰一抽一抽的疼。 紫吟背过身去,无限委屈道:“连你也说他们相配,那……那我……” 我又转头望了一眼亭子中约会的男女,确实般配! “紫吟,其实好男人多的是,以你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不行?为什么偏偏看上齐翊然这种花花公子呢?” 紫吟耍起脾气,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着身子,“我就是喜欢他,别的男人我都不要。” 固执的小妞。我眼珠子一转,立即有了主意,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我有办法帮你把情敌赶走。” 紫吟不解的望着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打了个响指,“好好瞧着!”转身向亭子奔去。 快到阶梯的时候,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拍了拍裙子上的尘。然后用无比优雅的仪态走进亭中。 站在那里好一阵子,那对谈情男女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难道是优雅过度,走得太轻了?我轻咳一声,“咳!” 二人齐齐回头。 齐翊然见到我时并不意外,倒是那个女子神情颇显诧异。 我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貌。确实是个大美人,美则美,眼眸却比不上紫吟的灵动,仔细看上去,她看我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些许挑谑意味。 是在向我示威吗?大概把我当成她的假想敌了。 我挺直腰杆,挂上招牌笑容,款款踱步到齐翊然身前,向他行礼,柔声道:“臣妾见过二皇子。” 那女子听到我自称臣妾的时候,立刻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齐翊然。 齐翊然不知我这唱的是哪一出,微微一愣。很快又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要不是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差点看得痴了。罪过,罪过……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指着那女子,语气近乎娇颠:“然,这位姑娘是……?” 那女子不敢相信我直呼齐翊然的单字,傻乎乎地望着我。 齐翊然爽朗一笑,靠过来搂住我的腰,亲昵道:“依依,这位是宰相千金左蕊欣,还不见过蕊欣姑娘。” 这么大的靠山?看来紫吟得加把劲才行。 我向那个僵硬得像被点过穴的女人微微点头,“蕊欣姑娘好。” 然后火上浇油的靠在齐翊然怀中,轻捶他一下,撒起娇,“有客人来也不说一声,让人家也好有个准备嘛,都怪你,害得人家顶着纱布就出来了!” 齐翊然先是一怔,眼里随即浮现一抹玩味,黑眸注视着我,“你有伤在身,我怎忍心让你出来抛头露面?” 连眼神都带上了,这厮去演戏准拿奥斯卡。专注的神情,仿佛我真是他心爱之人一般。 对面的‘石像女’总算忍无可忍,玉指颤抖地指向我,“你是……”没讲出个所以然,又望着齐翊然,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二皇子,为何从未听爹爹说起你已立了皇妃?” 不愧是宰相的女儿,总算还是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了。 “父皇曾应承本皇子,将来的皇妃可自己挑选,依依虽尚未正式过门,不过我齐翊然的正妃之位,永远都会为她而留。”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 影帝!!语气神态已经到了真假难辨,巅峰造极的地步。我对他的崇拜犹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左蕊欣恼羞成怒,又不好在齐翊然面前发作,小脸一阵白一阵紫的,煞是好看。幽怨的美目望着齐翊然,“二皇子这是将蕊欣置身何处?既然二皇子对蕊欣无意,我定当回去禀报父亲,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她加重了“父亲”二字。 齐翊然眼中寒光一闪,脸色冷了下来,“不送。”语调冰冷入骨,我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女人是想用自己父亲的地位来威胁齐翊然,以为他会为了扩大自己势力而选择与她联姻。看她一副精明样,难道就看不出皇帝对这个儿子有多宠爱么?若真需要这股势力,皇帝下道圣旨不就解决了。 左蕊欣在听到齐翊然冰冷的丢出“不送”二字时身子一颤,眼泪在眼珠里打了几个转,狼狈而去。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早知道齐翊然这么配合,何必演的那么卖力。 “你刚才叫我什么?”齐翊然墨瞳似夜,满是笑意的看着我。 戏都演完了,怎么还不放开我,“呵呵,我这不是替二皇子解决掉身边的麻烦嘛!” 想趁机挣脱,他却搂得更紧,“依依这是在吃醋?” 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自恋,以为我演戏气走左蕊欣是因为吃醋! “二皇子,您可能误会了,我怎么可能……” 手上的画卷突然被人抽走。我伸手想要夺回,齐翊然却已经闪出老远。 他看到画像之后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惊艳,而后渐渐转为难以琢磨。良久,嘴角浮起一丝骇人冷笑,“好一个‘唯系相依畔中人’。” 画像上面有字么?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有些恼火,“把画像还给我。”欲从他手中夺过。手臂刚刚举起,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再想移步发现已经被定住。又点我穴道?!!! “齐翊然,你这个变态,干嘛动不动就点别人大穴?” 我TM定要潜心研习师傅的三十六穴,到时把你这个千年变态死妖男点成蜂窝。 齐翊然迷人的俊脸染上一层冰霜,“这是对你的惩罚。这里景色很好,你可以好好欣赏,半个时辰之□道会自动解开。”齐妖男拿着画卷快步走出凉亭。 我欲哭无泪…… 已经看不见齐翊然的背影,我放开嗓门大喊:“紫吟,紫吟……” “别叫了依依,我早就来了。”紫吟皱起眉头围着我团团转:“好好的,仪亲王为何把你给点了??”她皱起眉头,嘟着一张小嘴:“怎么办,我学艺不精,目前为止只会点穴,还不会解……” 不学无术啊不学无术—— 齐翊然,你这个流氓………… 我哭丧着道:“紫吟,你都看到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我还要摆着交警指挥的POSS多久啊啊啊??!! “依依,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你再站会儿,穴道时辰一到就能自动解开了。”拍拍我的肩膀,万分同情的模样,轻声道:“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说完款款步出凉亭。 “喂,你别走啊……”跑得这么快?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 眼皮子打了好几架。 穴道怎么还没解开呢??齐妖男不会是一个不留神下手太重,点过头了吧?那我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啊?我咋就这么地悲催呢??! 心中哀嚎之时,亭子旁的树枝似有微微异动。心里嘎噔一声,不会是有蛇吧??我背脊发凉。 此时,一个黑影风驰电掣般从我眼前闪过,迅速落在我身后。 24二十三章 我强作镇定:“谁?” 感觉肩膀被一股力道击中,身子一软,举了半天的手臂终于恢复自主意识。 猛一回头,师傅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我眼前,“师傅!”我欣喜道。 师傅瞥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连最基本的冲破穴道都还没学会,出去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徒弟。” 我低着头,尽量让头顶的纱布更加显眼,“师傅,您都看到了,徒儿负伤在身……不好研读啊。” 师傅打量着我的脑袋,口气软了下去,“我说徒儿,你可是我南飞燕的关门弟子,岂能轻易让人欺负了去?往后可要认真练习,别给老子丢脸。” 我一边甩着举得发麻的手臂,一边嘟嚷:“还不是齐翊然,他……” 师傅大手一挥,“嘿嘿,原来是小两口吵架!这事儿老子就管不着了。”跳上栏杆,有些烦躁道:“今夜又被含羞那婆娘赶了出来,无聊所致,就趁着夜黑风高,特意来看看徒儿。” 师傅您为啥要趁着夜黑风高才来看我呢? “既然乖徒弟安然无恙,老子这就回去了!” “师傅——” 人呢??…… 皇宫守卫森严,师傅出入竟能这般随意,武功深不可测啊!! 我拉着一张脸走进房间。 齐翊然头都没抬一下。书桌上摆满了公文,他正执起毛笔添加批注。 夜明珠的幽光洒在他优美的侧面轮廓上,道不尽的迷人魅力。我闪了心神,一时竟忘了怒气冲冲而来的目的。 “穴道这么快就解开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毛笔,定定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瞪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他笑得优雅,瞟一眼生闷气的我,“依依不喜看风景?” 此时望着眼前这张俊脸,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双拳紧握,若不报那一穴之仇,心中怨气无法压制。 我换上一张灿烂笑脸,缓缓走到书桌旁边。齐翊然疑惑之际,我猛抱紧他的脖子,埋头用力在他肩膀与脖子的交界处咬了一口。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快速松开手,退出好几步。打不过你,咬上两口也能泄气! 齐翊然黑眸闪动着莫名光芒,“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以为你会学乖……” 身子突然被他打横抱起,“啊——”忘了这厮才是咬人的鼻祖,“我错了,二皇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痛……”被他往书桌上一按,后脑一阵吃痛。 拜托,你咬就咬,还搞什么暴力啊?!! “齐……齐翊然,你……有完没完?啊……你在干什么……” 衣服被他拉开,锁骨周围传来阵阵酥麻,又麻又痒的感觉向下扩散。意识到他明显有再进一步的意思,我心中暗叫不妙。 “齐翊然,我……我头,头痛!”我信口开河道。 齐翊然停下动作,稳了稳微乱的气息,声音有些沙哑:“记住,不要再对本皇子用这招。” 我拉好衣服,对他避之不及,手忙脚乱从衣柜翻出衣服就要沐浴。 齐翊然脸色一变,迷人凤眸燃起一股无名火光。 我又怎么惹着他了??这男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沐浴过后,我靠在床头研读三十六穴。 师傅的批注很详细易懂,但还是有很多术语我不明白。瞟一眼依旧埋头看公文的齐翊然,刚才的战斗过后不知道他火气消了没有。想开口,又怕他不鸟我,也不敢贸然发问。 感觉到我的视线,齐翊然放下手里的公文,“有什么地方看不明白么?” 怎么突然这么好的态度了?!齐妖男太过善变!! “呵呵,二皇子果然明察秋毫,我却是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 齐翊然伸出右手,示意我将秘籍拿过去。 我拢拢睡袍,下床走到书桌旁,将三十六穴的秘籍递给他,一脸讨好道:“劳烦二皇子替依依讲解示范一下,小女子感激不尽!” 他既然能用把扇子杀死一群杀手,这些对他来说当是小儿科。 齐翊然翻开几页略微浏览,脸上闪过钦佩之意,“飞燕先生此法确实过人,即便没有练过武功的常人,用他的方法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练成。” 师傅没有骗我,这秘籍还真厉害!!齐翊然果然识货。 我忙不迭跑到床边,掀开被单取出藏在下面的内功心法交给齐翊然,“这个呢?我能学会吗?” 齐翊然大概翻看了一下,摇摇头,“记住心法口诀倒是容易,练习起来,难度有点大!” 算了,不去妄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先从点穴和记心法开始吧! “那,我就先学这个吧!”我指着三十六穴秘籍。 齐翊然“嗯”了一声,放下秘籍,没有要替我讲解的意思。 我故作惊讶,指着他的鞋,“呀,二皇子,您的鞋好像旧了,不如我帮你重做一双吧!”我殷勤道。弯腰用手量了量大概尺寸,“敢明儿我就帮您做。不过,您是不是也该为我做点什么事情,以示奖励?” “好啊,待依依将本皇子的鞋做好,此事再说不迟。” 还当真了?这么说不做都不行,我哪会做什么鞋啊?缝个衣服都能弄成沙包袋。对了,可以找紫吟来做,那丫头绝对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齐翊然瞥一眼正在一旁盘算着的我,又补充道:“本皇子只穿依依做的鞋。” 吖?这家伙会读心术?? 我底气不足,假惺惺道:“这……当然,保证一针一线都是我楚依依亲自缝上去的,说话算话。” 齐翊然拿起秘籍,修长手指指着最后一页,“就从这式开始学起罢。” 肯教我了? “呃,为什么要先学后面的?”这个还兴倒背如流? “这招最为实用。” “噢,那如果被点了会怎么样?” “大笑不止。” 此乃超级腹黑男!! 齐翊然被我不知道第几次点醒,再也不可忍受,盘腿坐起,剑眉微皱,“若不是还需渡劫,本皇子定要将你仍出房间。” 没良心的男人,随便点几下就受不了了,“你再让我试试,好不好?就一次!”我食指立起,比出个一。 “再试十次也未必能成功,你半点内功也无,即使是被你点中,也不过维持片刻便能冲破。”齐翊然躺了回去,“更何况本皇子内力深厚,并非你这三脚猫点穴功夫就能控制住的。” 他说这话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我一点也不怀疑,此妖男武功确实厉害。 说不定在他身上没反应,对其他人就有效呢?!明天再找人试试!困死了,先睡觉。 进入美梦之前,隐约听见齐翊然的声音,“吵醒本皇子,你倒是睡得安稳……” 我这一觉确实睡得安稳。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碧影在门外自言自语:“依依姑娘今日为何还不起床?莫不是生病了?” 这丫头生来就喜欢跟自己对话么?还生怕自个儿听不见! 我提高音量:“碧影,东西拿进来吧,我起了!” 放下脸盆,碧影神色颇为怪异,一直盯着我瞧。 视线一接触到我脖子,顿时笑逐颜开,脸红道:“奴婢还说依依姑娘今日为何这般嗜睡,原是……”她掩嘴低笑。 我感到有些莫名。瞧这丫头一脸娇羞,莫非也开始思春了? 午膳过后,齐翊然带着太医来为我取纱布。还算他有点感激之心,没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晾起来。 太医用的药效果很好,才一天,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帮我取下纱布,查看片刻后,交代不能碰水,伤口很快就能复原。 我松了口气,瞥一眼旁边的齐翊然,他今日脸色略显疲倦。这个精力旺盛家伙,居然也会累?! 送走太医,齐翊然躺在床上,像是要睡午觉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染上我这习惯了?煎熬,睡个午觉也要跟他挤一块儿了! 走出房间,轻声将房门拉好。 紫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外面,脸色欠佳。我猜她八成是因为齐翊然这个时候还在我房里,心里吃味了。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道:“没办法,这男人一向脸皮厚,我赶也赶不走,这不,干脆自个儿出来了!” 紫吟没有说话,手里拈着朵蔷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掰着花瓣。 我望着被摧残得掉落一地的花瓣:谁说女人皆爱花?! “你有心事?”我问道。 紫吟扔掉手中那半朵‘残花’,垂头道:“我想皇兄了。”模样楚楚可怜。 “那你为何不回去呢?因为放不下齐翊然?”难道齐翊然对她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么? 她摇头,“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大皇兄遇到了麻烦。”她一边往石凳走去,一边道:“起初我以为皇兄是为我以死相逼才带我出来的,到了五指山后才知,他是想将我托付给一位身在暐国的旧实,便是含羞前辈。” 原来冷面帅哥认识含羞娘子! 说话间已经来到树荫下的石桌旁,紫吟在第二个石凳上坐下,继续道:“哪知当日机缘巧合,让我碰到一年未曾谋面的仪亲王。他独自一人走进客栈,我本想上前唤他,但他至始至终未向我投来一瞥,便就跃上楼去。” 25二十四章 女人多了,哪能记得全! 这么说冷面帅哥并没有说大话,确实是因为处境危险才将紫吟托付给齐翊然的。卫国皇帝眼下必定是地位不稳,否则也不至于将妹妹送出来。避难的时候还能顺便勾搭勾搭心上人,此乃一举两得也!! 不过话说回来,齐翊然当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我拍拍紫吟的肩膀,将手臂高高举起,抬头望天,摆出一副自由女神的造型,慷慨激昂道:“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放下手臂,对她扬扬下巴,“仍了这颗狗尾巴草,再去寻它几条大狗尾巴草……” “什么狗尾巴草啊?”紫吟不依道,已经恢复先前的活力,站起来一跺脚,“你还说呢,你夜夜与仪亲王同榻,丫鬟们都议论着,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住进泫然殿,一来就开始搅和你们两……”说到最后,她声音低了下去。 人言可畏啊!! “我这还不是为了救齐翊然的命吗?你以为我很想跟那只妖男睡一块儿啊?”性格善变又难以琢磨,还时不时喜欢咬人! 紫吟拉着我的手,反过来安慰我,“好啦,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心里憋屈而已!” 我偏头,正好看见两米左右迎面跑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它直接越过我,快速窜到紫吟身上。 “貂蝉!”紫吟惊喜道。 打量一眼躺在她怀里的‘东西’,又伸手摸了摸,确实是三皇子的白猫。不过紫吟怎么会知道这猫的名字呢? “呵呵,貂蝉,没想到你还认得我呢!”紫吟搂着白猫,像是它失散已久的主人般。她宠溺的爱抚着貂蝉,它则舒服得眯起眼睛,上下晃动着可爱的脑袋瓜。 我低头看着紫吟,问道:“你认得这猫??” 紫吟一边逗貂蝉,一边答道:“貂蝉是我一年前来暐国拜访时带过来的,后来在御花园遇到三皇子,他说十分喜欢,我便将貂蝉赠于了他。”她点点貂蝉的鼻子,“呵呵,想不到你这小东西换了主人还挺自在,胖了不少呢!” 那当然啦,三皇子对这猫可宝贝的紧!莫非这便是爱屋及乌?? 一阵‘来势汹汹’的跑步声响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齐翊晔的寻猫队伍。 “貂蝉……”一群宫女开始嚷嚷。 果然!! “不用找了,三皇子的貂蝉在这呢!”我高呼。 齐翊晔立刻闪了出来,欣喜道:“原来貂蝉又跑来依依姑娘这里,看来它甚是喜欢姑娘!” 我摆摆手,“你的貂蝉不是喜欢我,是看它主人来了!”扬扬头,手指向紫吟。 齐翊晔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去。他望着紫吟的背影,试探性的唤了声:“紫吟?”声音里竟带着丝颤抖,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紫吟回头,望着齐翊晔灿烂一笑,“三皇子,我们又见面了!呵呵,你很会养小动物啊!” 齐翊晔俊脸之上满是惊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紫吟。听见紫吟向他打招呼,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激动的握住紫吟的手臂,“真的是你,紫吟。”然后又皱起眉头,“你为何会在二皇兄的行宫之中?” “你捏痛我了!”紫吟皱起一张小脸。 我觉得这种时候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个百瓦灯泡,轻咳一声,“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二位有事慢慢说,别着急!呃,我去吩咐丫头帮你们送些茶水点心什么的过来!” 紫吟在身后叫住我,偶不理她,逃也似地窜进房间。 我楚依依这点眼神还是有的,看齐翊晔那神情,百分之百是喜欢上紫吟妹妹了!呵,齐翊晔暗恋紫吟,紫吟那丫头又恋着齐翊然。嘿嘿,这下好玩了!! 关上门,这才想起齐翊然还在屋里睡觉,我这动静似乎大了些。 偏头一望。床上的男人果然黑起一张俊脸,正用他漂亮的黑眸斜视着我。 这里的人都喜欢斜视别人,当初还以为个个都是斜视呢! 我两手背在身后,邀功似的走到齐翊然身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二皇子,您先别发火,我这可是帮你兄弟的忙来着。知道院子里现在什么情况么?”我转身,在床上横着躺下,“你兄弟,就是齐翊晔,原来,他暗恋紫吟。呵呵,这会儿两人正在外面叙旧呢!” 齐翊然剑眉一挑,“哦,你是如何看出皇弟爱慕紫吟姑娘的呢?” 我得意一笑,“这还不容易,看他望着紫吟的眼神就知道了!” 齐翊然修长结识的大腿突然将我夹住,往上一勾,轻而易举将我送进他怀里。 MD,当我是小猫小狗啊?用脚夹?…… “齐翊……” “为何当你聪明之时,你却笨得像头猪?” 死妖男,把我当小猫小狗随意踹来踹去也就算了,竟然骂我是猪?!! 我回敬他:“你才是猪,你这头老妖猪,不要脸的大猪头……” 他似乎怒了,手指握着我手臂生疼,“你敢对本皇子出言不逊?” 又在我面前耍威风?老娘不仅要对你出言不逊,还要揍你一顿,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脚一蹬,顺势跨坐在他身上,上去就是一阵狂殴。 齐翊然终于被我激怒,猛地翻身而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从局势上来看,我占了下风。手臂被他抓住,完全派不上用场。灵机一动,我将膝盖弯起,用力顶了他几下。 敢欺负我,老娘踢得你绝后! 齐翊然脸色一变,腾出一只手来,将我双腿固定在他修长大腿之下,看似毫不费力,但任凭我怎么使劲也拉不出来。他抓住我不断挥动的双臂按在床头,“本皇子不信,我就制服不了一个女人。” 我手脚已经动弹不得,只剩下头可以自由活动,“是吗?别小看女人!”我迎上去咬住他的衣服就撕扯起来。 齐翊然忍无可忍,用额头顶住我的头,“你这女人,为何如此刁钻?” 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连呼吸都混合在一起。如此暧昧的动作,眼睛里却是闪动着怒火。 对视良久,我最终败下阵来,带着哭腔不甘示弱地吼道:“死妖男臭妖男,我好心帮你渡劫,你倒反过来欺负起我,你没良心——” 齐翊然抓住我的手指更加用力,“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整日与大皇兄私会?” 私会?“你TM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跟齐翊崞清清白白……” 他冷哼一声:“清清白白?傻瓜也看得出皇兄对你有意,你装什么傻?” 我完全被他激怒,大火猛冲上脑门,“你个死妖男,老娘跟你拼了!”凑上前去一阵乱咬。 双唇突然被他堵住,然后是带着惩罚式的一阵狂吻。我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齐翊然放开我的手。我反掌就是一耳光,“你……不要脸……” 门“碰”一声被撞开,紫吟焦急的声音传来:“依依,出什么事了——你们……” 紫吟和齐翊晔站在门口,皆是瞪大眼睛望着床上的我们。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秒:我双腿圈在齐翊然腰上,两人均是衣冠不整,齐翊然的脖子上布满了我的牙印,衣服也被扯至肩膀处。 紫吟反应过来掉头就跑。 “紫吟……”齐翊晔忙追了上去。 我抚额,这么大的动静,院子里当然会听到!这次就算我们两一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天大的误会了! 我踹他一脚,咆哮:“你还不让开,我快被你害死了!” 齐翊然刚想起身,听见我说“被你害死”又停止了动作,嘲讽道:“就这么害怕被皇兄知道?” 吃光了我的豆腐,还一直提人家齐翊崞。我没好气道:“你对我耍流氓,关齐翊崞什么事?” 他凤眸微眯,神情冷冽:“你难道一点也没感觉到本皇子的心意吗?嗯?” 答非所问!他什么心意?“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对我安的是什么心,只知道待你渡劫过后,咱们两就再无任何关系。你当你的二皇子也好仪亲王也罢,我始终都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一接触到他受伤的眼神,我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为何会露出这种痛心的表情? 我放低语调,“喂,齐翊然,你没事吧?” 他翻身下床,回头面无表情的扫我一眼,“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解风情的无情女人。”抬脚欲走。 什么跟什么?为什么越说我越迷糊? 我追上去拦住他,“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说我无情?你又未尝不是心狠手辣?” 齐翊然双拳紧握,“你还在为那几个刺客的死对我耿耿于怀?当日若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对敌人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你还不明白吗?”深吸一口气,“也对,像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能明白呢?!”说完拂袖而去。 我愣在原地。齐翊然,他今天好奇怪,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火?? 唉……还是先想想怎么跟紫吟解释吧!该怎么跟她说呢?真伤脑筋! 26二十五章 这几日紫吟被齐翊晔缠着,没空理会我,也乐的不用想办法应付她。齐翊然那斯则跟我闹起别扭,拽得不跟我说一句话。听碧影说他正奉命筹备观花节。看来无论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一样,喜欢搞些消遣的花样出来,这样也好,他忙他的,避免不少麻烦事。 我照例天天去相依畔看齐翊崞画画,偶尔替他画蛇添足几笔,日子过得总算没那么无聊。 依约来此,相依畔的花香隔着老远就扑鼻而来,它似乎有种凝神静气的作用。这里的氛围永远让人感到舒心,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 那一抹修长的白色身影安静地立在夕阳下,飘逸出尘。也不理会在风中飞舞的遍地画卷是否会被吹走。那人只是看着画板,时不时描上几笔。发丝被风吹散,他也毫无知觉般。背影竟带着有几分孤寂。 总是给人一种安静清冷的感觉! 我靠近他,伸手捡起地上的画卷,不敢轻易打破这一刻的安静。良久,才轻声道:“画好了,为何又要扔掉?” 齐翊崞停下动作,偏头望着我,“来了!”眼神从悲凉转为无奈。 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一向不露声色的男子为何会出现这般挣扎的眼神? 我对他笑笑,“来了一会儿!你有心事?” 他背过身去,继续在画纸上描着,轻柔的嗓音似阵风,“忆起一些往事罢了!” 耸耸肩,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展开拾起的画,一幅、两幅、三幅……为什么他画的全是我?? 齐翊然那句“傻瓜也看得出皇兄对你有意”在我脑中回荡。难道他真的…… 看着一幅幅将我描绘得逼真灵动的画卷,我蹲在地上望着他“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齐翊崞手上的画笔啪一声掉在地上。时间似乎停顿了两秒。 他没有弯腰去捡,就这么一直低头望着地上的我。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尴尬。 我这么问是否太过直接?干笑两声,“我……开玩笑的!随便问问而已!”我为毛要问他呢?!! 齐翊崞神情变幻莫测,炽热的眼神能将人融化。 上帝,不会是真的吧?为什么我有点害怕知道他的答案了呢?虽然被帅哥暗恋能够小小的满足我那点点虚荣心,可是对象是这样一个明显伤不起的男人,又开始开怕欠下他的情了! 齐翊崞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重新取出一支画笔,似随口道:“依依很特别,我怎能不喜欢?” 一块被高高挂起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还好!! 立刻与他开起玩笑,“那是,我楚依依向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此处省略数字。) 齐翊崞摇头轻笑,重新放好画纸,回头道:“依依想画什么?” 我舔舔念得有些发干的嘴唇,想了想,“你画了这么多个我,那我就画你吧!”画个美男拿回家去挂着,羡慕死那帮损友! 齐翊崞握住画笔的手微微一抖,应道:“好。” 咱毕竟是受过教育的祖国下一代高端人才,领悟力,那是相当滴强!很快便摸索到其中的奥秘,那一朵水仙花画得是像模像样! 偷偷瞄一眼在旁边描着自画像的齐翊崞,啧啧,画得真TM好看,我要能有那造化——还是不要妄想了! “齐翊崞……” “依依还是叫我齐大哥吧。” “齐大哥,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他停下动作,没有抬头,良久,才轻声道:“是父皇。” 皇帝绘画的手艺这么好?太崇拜他了! 齐翊崞放下画笔,“好了!” 我移步到画板中央,观赏起来。画卷上的人背影孤寂,正望着不远处的清澈河水,又像是透过那弯清水看向别的东西,发丝被风吹得略显凌乱。一草一木都染上点点忧伤,连天边的残阳也散发着悲伤的红光。整幅画看上去很是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都说光看画就能了解绘画之人的心境,齐翊崞的心,其实是孤独悲伤的么? 画上的背影与我刚来时看到那一幕出奇相似,只能用凄凄美美来形容。不过,一朵张牙舞爪的水仙花硬生生的将整幅画像所要表达的意境给破坏了。 我挠挠头,“这朵水仙,似乎不该长在这里!”说完将手掌放进墨盘,爪子往画上一按,“嗯,这样看上去比较协调。” 齐翊崞含笑望着我按上去那枚抓印,“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感动……齐大哥,您太往我脸上贴金了! “依依可愿将这画让于我,改日我再替你重画一幅,可好?” 这画本来就是你画的,“当然没问题。” 收拾好工具,我绕到他跟前,嬉笑道:“齐大哥今日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慰劳我呢?” 齐翊崞看着我的眼神闪烁,“依依去了便知。” 还是这么害羞,真怀疑他有没有长活跃细胞!! 崞惠殿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齐翊崞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握住筷子的手也不太听使唤,一块藕片戳了几下也没能夹起来。一顿饭下来,吃得甚是压抑。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我转头望着齐翊崞,“这时候还有客人?” 话音刚落,只见惠妃优雅地迈着碎步走了进来。脸上挂上了看起来不属于她的笑容,“你叫依依是吗?”说着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惠妃偏头对身后的丫鬟道:“灵儿,去把本宫珍藏的筦花酒拿来。”转头又对我道:“依依姑娘每次来我这里,本宫都因自己的事情未能前来相陪,今日再不奉上薄酒一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哦,原来是觉得怠慢我了,不好意思! 唤灵儿的丫鬟很快将酒壶端了过来。 惠妃向她点点头,接过酒壶亲自替我满上。端起杯子,“我这孩儿自小性格孤僻,很少与人结交,与依依姑娘相识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为表谢意,本宫先干为敬。”宽袖掩在杯前,一饮而尽。 我端起酒杯在鼻子上嗅了嗅,花香四溢,闻起来就有种想喝的冲动。站起来回礼道:“娘娘客气了!”然后一口干了下去。 真难喝……又不敢吐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齐翊崞握住酒杯,像是在纠结喝与不喝。 莫非他早知道这酒闻起来香,实际上难喝得要死?知道也不打个眼色给我,太没义气了! 惠妃盯着他,“崞儿,依依姑娘已经喝了,你这样未免有些失礼?” 齐翊崞望着惠妃,眼里竟有些挣扎。 这是为何??难道……这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哎呀,我怎么忘了惠妃一心想让齐翊然应劫这个事呢??真该死,“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我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惠妃。 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无,“合欢散。”仿佛那是包子馒头似的,说得轻松无比。 合欢?魅药? “你为什么要在我酒里放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直接下毒不是更快? 惠妃看一眼双拳紧握的齐翊崞,缓缓道:“若不是崞儿倾心于你,本宫当然不用这么麻烦。” 齐翊崞喜欢我?已经不想去追究是真是假。我冷笑,“倾心于我?哈哈……真的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的母亲如此肆意的对她用春药?这样的爱,我不需要!”我一字一顿说出最后三个字。 齐翊崞手指关节青筋泛起,酒杯碰一声被他捏碎。修长手指溢满鲜血,滴落在他身前的桌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然握住酒杯的碎片。 惠妃脸色一变,“崞儿……” 齐翊崞像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既然这么痛苦,又何必这样对我? 体内开始莫名躁动起来。TMD,古代人发明这些玩意倒挺在行,效果比打针还快。 齐翊崞察觉我的变化,仍下已破的酒杯,打横将我抱起,“对不起。”说完快速向门外走去。经过惠妃身旁,她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来人,带大皇子和依依姑娘下去。” 门被拉上,似乎还反锁了。 我心中嘲讽,还用得着锁吗?搞得他像被胁迫似的。多么清冷的男人,居然也会为了皇权不惜一切代价。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疯子。 我要回家,谁能带我回去…… 身体越来越热,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齐翊崞将我放到床上,“依依,对不起……这只是权宜之计。”眼里满是无奈。 毁掉老娘的清白还说是权宜之计,“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乖乖在你身边,不帮齐翊然渡劫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楚依依了吧?别忘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对这些,看得淡得很,不就是失身么?老娘玩得起……”太激动了,小腹又是一阵骚燥动。 炽热的感觉不断袭来,已经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把持不住。把初夜给一个帅哥倒无所谓,给一个表里不一的禽兽就非常有所谓! 他替我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依依,你可知若你不再是处子之身,便不能再做皇兄的吉人。” 原来如此,做个鸡人还TM得是处女,早知道当初就去夜店找个帅哥开苞,省的被弄过来被一帮古人折腾。 齐翊崞晃着我的肩膀,“依依,你听我说,此事关系二皇兄性命,你……” “够了,少在那假惺惺。”我打断他。实在无法理解,他此时还一口一个皇兄叫的亲热,如果真当齐翊然是自己的兄弟,又何必赶尽杀绝? 合欢散的药性开始真正发挥作用,几乎吞噬我所有的理智。 27二十六章 以下进入第三人称—— 软塌幔帐,床上的人儿呼吸急促,一张白皙小脸浮起不正常的红晕,莹白如青葱的手指抓住身前那个美得不似凡间男子的衣襟,眼里已经蒙上一层雾气,红唇轻启,“齐翊……然……” 齐翊崞浑身一震,颤抖着身体搂住已经被合欢散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女子,用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语气道:“依依,你此时仍念着二皇兄么?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你心中的位置罢!”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修长手指摩擦着怀里女子的脸蛋,“我本欲带你到房中,好替你逼出合欢散,你却这般拒人千里之外。依依,你可知……”抬头合上眼眸,“我若不让你喝下那酒,母妃今日定不会放你离开。”他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只因这是从小到大唯一关心他的母妃。 自他懂事以来,父皇甚少踏进崞惠殿,也不曾到此看望母亲。除非他需要花草原料配药,否则绝对不会召见他们。他知道母妃把这种冷落和恨意尽数转到二皇兄身上,她想让二皇兄死,然后看着他登上帝位。但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做不到! 睁开眼睛,低头在心爱之人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依依,往后你也许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与我一同站在相依畔上画画,一同并肩畅谈,不会再对我笑。甚至……会恨我……”说到最后他眼里竟有了泪。他仍喃喃倾诉,不论怀中的女子是否将他的话听了进去,“逼出合欢散的最佳时辰已过,药性已经入你血液,除非……” 怀中女子的小手开始不断在自己身上乱扯,嘴里溢出难耐的□:“救我……齐翊然……救我……” 齐翊崞抓住她的双手,不忍心看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指痕。艰难地开口,“我带你去找二皇兄。”他眼里满是伤痛。 齐翊崞抱起楚依依,大掌一挥,房门瞬间被掌风劈开。那把看似牢固的大锁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齐翊崞身形一闪,已经跃到崞惠殿的红砖墙外。穿过这里,便是泫然殿的南门。 抱着不断发出痛苦□的楚依依,刚踏进院子,就见齐翊然双拳紧握站在门口。 看到齐翊崞怀中显得不安的女子,齐翊然压制住心中怒火,冰冷的语调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齐翊崞怀中的楚依依。感觉到怀中滚烫的矫躯,他眼神凌厉,“你对她做了什么?” 齐翊崞神色黯然,“什么也不要问,若再不替她……怕是……”半句话卡在喉咙,深深地看了一眼齐翊然怀中的依依。他闭了闭眼,转身跃出泫然殿。 闻到熟悉的气息,楚依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小声呢喃:“是你吗?齐翊然,是……你吗?”可惜声音已经化为低吟,只有她自己知道说的是什么。 齐翊然将他放到床上,“依依,你再忍忍。”手指探上她的脉搏,“时辰已过,我试着运功,看能否帮你把毒素逼出来。”他不想乘人之危,即使要得到,也要在她清醒的时候。 不到两分钟,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细汗珠,合欢散的药性已经入侵太深,最多也只能逼出十分之一,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已是渺茫。 只觉得手脚似乎能使上力气了,楚依依再也无法忍受,用力拉开自己的领口,顺势倒进齐翊然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帮我……帮帮我……” 齐翊然拥着已经将衣衫退去一半的楚依依,此时的她异常诱人。他声音低哑,“你会后悔的。” 意识早已空白的楚依依根本听不进去,开始摸索着啃咬他的双唇。 齐翊然一惊,身体像被定住一般。而身前的人继续肆无忌惮地在他唇上生涩的吸允着。 “楚依依……呃……”她竟握住了他的…… 齐翊然深吸一口气,再也忍受不了这磨人的引诱,“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楚依依隐约记得刚才抱他进屋的男人,恨恨道:“齐翊崞……”憎恨的声音发出,此时却已变成细细娇吟。 齐翊然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心中自嘲,既然两情相悦,为何皇兄还舍得将她送回来?是想让他在她心中变成真正的小人,好让她心甘情愿地扑向他的怀抱么?真是好笑,他齐翊然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从来不曾在乎任何人的感受。既然想让他做小人,何不就顺了他的意呢! 他粗暴地撕开楚依依退到一半的衣衫,俯身覆上她小巧的樱唇,辗转吸允着。 积压已久的欲望终于找到突破口,她迫不及待地扒开他的衣襟,嘴里阵阵娇喘被他吞噬。 齐翊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将手指探进她裘裤中,里面的蜜水早已泛滥,溢满他修长手指。他毫不留情拉下她身上最后一件蔽体衣物,置身在她腰间,腰身一挺,冲了进去。 楚依依舒服地娇喘一声。感受到她花甬中的紧致,他放慢了推入的动作。刚刚得到舒解的楚依依因他的停顿感到恼火,声音急促:“别停……我要……” 齐翊然恶劣的顿住身子,“你要谁?” 早已失去理智的楚依依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恳求道:“我要你……要你……” 齐翊然还不罢休,声音低沉沙哑,“说,你要我,齐翊然!” 楚依依听话的喊着他的名字:“齐翊然……我要,齐……翊然……” 他早已按耐不住,听见她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欲望高涨,握住她的腰肢,猛地挺入…… □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楚依依皱起眉头轻哼一声,但很快又被合欢散的药性所覆盖。她娇吟出声,齐翊然终忍不住,快速的律动起来…… 粗重的男女喘息围绕屋内。床前飘荡的薄帐掩住了那一片春光—— . 全身像散架了似的,昨晚居然难得的发了回春梦。天气原因,莫非我也开始思春了? 我挪挪脚,准备起床,身子一动,突然感觉到身体里有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且腰间还放着一只大手。我屏住呼吸,眼睛瞟向腰间,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指关节,意识到情况有所不妙! 感受到身后结实的胸膛,我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啊……居然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如今我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我身体僵硬,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个梦中梦。 重复了N次睁眼、闭眼、睁眼之后,已经确定这是真实的。 我失身了!! 虽然对于一个现代女性来说失身确实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但是,我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居然在古代失身,回去之后会不会被人怀疑灵魂出窍??万一再来个不小心,带颗古代种子回去,该管谁叫爸呢?心中那个叫苦不迭!! 生怕身后的人发现我已经醒了,只能紧绷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放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齐翊然将头埋在我颈窝,吐出的热气痒痒的,我缩了缩脖子。 “既然醒了,为何不作声?”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圣母啊!耶稣啊!唐僧啊!(关我鸟事?)……丢人丢古代来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好打个招呼说,HI,你醒了吧? 我闭口保持沉默,轻轻往里移了一下,身体里那根东西立即起了变化,并且开始膨胀。我脸烧的厉害,咽了咽口水,有些恼羞成怒:“你……快出去……”声音嘶哑得可以。 放在腰间的手掌收得更紧。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明显变大,甚至…… 他居然又动了起来?!!而自己身体竟不争气的有强烈的快感。 我忍住快要溢出口的□,怒骂:“齐翊然,你疯了……呃……啊……”换来的是他更为猛烈的撞击……(此处省略很多字!!)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升天的时候,他终于满足地低吼一声。感觉有股热流注入身体里,随即真的就升天了…… 再次醒来,是被床边的香气吸引了。 肚子饿得慌,转头望着床边的美食,也顾不上□传来的疼痛。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把桌上的食物全部给解决掉了。 吃饱肚子,思考细胞终于归位。室内依然保持着欢爱过后的气息,床边扔了一地的衣服,被单凌乱,连床似乎都移位了。这些吃的应该是齐翊然拿进来的。不敢让丫头们进来看见,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依依姑娘……”碧影突然唤我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我慌忙拉起单被裹住身子。 “奴婢叫了你好几声呢!”碧影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道:“依依姑娘还是这般害羞,这又不是第一次!” 原来人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这次姑娘脸色最差呢!”她又添了一句。 有没有锤子?有没有铲子?我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表霸王哈~说你呢~~ 28二十七章 碧影伸手拾起地上凌乱不堪的衣物,道:“热水早就替您准备好了,趁热的时候搬进来的,这会儿水温该差不多了!姑娘随时都可沐浴!” 什……什么?原来她们连沐浴的水都提进来了?!我还夸齐翊然清纯呢,怎么忘了人家可是皇室子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样的事没干过五十也有四十八次!碧影没过来收拾大概是怕吵醒我而已。 小几上被我弄得一片狼藉,有些不好意思。见碧影正在收拾东西,我忙拉住被单弓着腰,猫进了屏风。 大腿跟处疼得要命,齐翊然这厮果然精力旺盛!好不容易才爬进了浴桶。泡在温度适中撒满花瓣的热水中,身体的酸疼这才有所减少。 你大爷的,我怎么就一点也没觉得这事有多么美好呢??身上布满大大小小不知道被齐翊然怎么弄出来的青痕,他怎么这么粗鲁?! “奇怪……怎么还会有落红?”碧影纳闷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我的脸又烧了起来,啊啊啊,丢死人了!! 初夜就这么没了!!都是惠妃那个黑心的女人…… 不对,我不是在齐翊崞的房间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跟齐翊然……,难道齐翊崞良心发现,又把我送过来了?有没有搞错,既然良心发现,就顺便帮我把那药性给解除了呗,干嘛把我送过来便宜齐翊然这厮?? 脑子里像塞了堆浆糊,乱得不得了,根本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重提的事情,还是不要去问齐翊然了。说起他,这家伙怎么占完便宜抹抹嘴就走了? 我伸出头去,见碧影还在外面忙碌地收拾着‘残局’。问道:“碧影,齐……你家主子去哪了?” 她笑回我道:“明个儿是观花节,主子得安排侍卫排班值守,依依姑娘,主子身负重任,您要多理解主子才是!” 这丫头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了兴趣,“哦,观花节在什么地方举行?好玩吗?”如果是平常赏个花什么的应该用不着皇子动手吧?! “在歧城南湖上!主子掌管调动御林军的军令,需保护皇上和各位主子的安全!” 原来齐翊然还是个军队头儿,“看花还得调动禁军啊?”未免有点夸张。 碧影轻笑,“依依姑娘怎能连我暐国最为热闹的赏花节都不知?这可是皇上与民同乐的重要日子!” 重要日子?这该是暐国的传统节日了!夏天过年?稀奇,真稀奇!!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聚在那里,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几个丫鬟进进出出好一会儿,屋里只剩下一串很轻的脚步声。 泡的差不多,才想起衣服没拿,头靠在浴桶边上,懒洋洋地唤道:“碧影,你还在吗?帮我拿条裙子过来好吗?” 没得到回应。难道我听错了?这时,屏风上突然被谁搭上了条裙子。 鬼鬼祟祟,一定又是齐翊然,我小声嘀咕:“进来了也不吱一声!” “依依,是我。”吖? ——紫吟的声音?!!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当初确实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才敢那般豁达,而如今…… 我不好作声,她也没有再说话。貌似坐在外面等着我。 磨磨蹭蹭了半天,我把心一横。正所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整理好衣衫,我心虚地移到紫吟身前。□疼得厉害,我窘迫地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紫吟收起平日里的嬉笑模样,表情严肃。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垂头缓缓道:“其实,我知道礼亲王心仪的人是你……”突然抬起头,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依依,往后我不会再介入你们!” 我猛地站起来,牵扯到□一阵痛楚,“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紫吟上前忙扶住我,又打量我一阵,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你们,是不是已经……”她咬住下唇,“依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跟你抢的!”转身冲出房间。 “紫吟……”想追出去,她人已经跑出老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情复杂,“对不起!”发自内心,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 我挫败地坐回凳子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大概睡得太多的缘故。房间里已是夜明珠的柔光。 入夜了么?我居然睡了一天。身子怎么变得这么弱?看来得加强运动!! 不适感稍微缓和了些。小心翼翼地翻身起来,正好看到书桌旁的齐翊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引人注目,即使现在他只着内衫,看起来也有种致命的诱惑! 比起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家伙显得精神抖擞。 我下床,准备找些水来喝。可能走得太快,牵扯到□,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到了地上。痛苦的揪着脸,不满地冲齐翊然喊道:“喂,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过来扶一把会死啊? 他漫不经心转过头来,神色一派平静,“我以为你不需要。”语调不带任何感情。 我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表情和语调跟我说话? 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我怒视着他,“确实!我现在连看都不想再看见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男人!”忘了疼痛,我快速从地上爬起。 背过身去,居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颠簸着脚步走出房间,院子里很安静,下人们大概都回去睡觉了。 我就地坐下,望着天上的闪烁的繁星。心情没由来的糟糕,连自己都不明白对于他突然间的冷漠,为何会感到这么伤心。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家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讨厌这里,讨厌这个满是阴谋诡计的皇宫…… 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宣泄着心中的不快! 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齐翊然站在那里,像是想听听我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我抹一把眼泪,停止了哭泣。想看我的笑话是吗?我偏不如你的愿! 胸腔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抽泣着。 “哭完了?”还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拽什么?老娘不理你!! “现在的你,一定很想马上离开,对吗?” 我恨得牙痒痒,“没错!” 他望着夜空,嘴角漾起一丝苦笑,“果然……” 果然?什么意思?我没好气道:“我不想跟你这种人猜文字游戏,没什么事别来烦我看月亮!”什么玩意儿?这个时候鬼才有心思猜你想说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晚还跑出去?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 白天睡够了,这会儿精神好得很。我拿出师傅的秘籍开始操练。 突然,身前一个黑影重叠闪了几下。两秒过后,师傅那张老脸笑嘻嘻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拍拍受惊的小心肝!师傅的出场总是这般华丽!! 师傅背着个包袱,双手叉腰,圆碌碌的啤酒肚更为突出,“嘿嘿,乖徒弟,师傅又来看你了!” 您老真会挑时候,“师傅您不会又是被含羞姐姐赶出来的吧?” 师傅轻咳一声,掩饰道:“哪能啊?老子这是觉得闷,出来透透气嘛!” 透气还带包袱?“师傅,徒儿也正好闷着,不如您在这里住下来陪我几天,可好?” 师傅两眼放光,手指抚着下巴上的胡须,“这个嘛……让我考虑考虑!” 装吧您就!!我给他一个台阶下:“别考虑了,这是二皇子的行宫,留个人不成问题,我这就去找个小丫头帮您安排房间。”起身向后院走去。 齐翊然对师傅甚是敬重,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他也没理由不让我的师傅住这里。 安顿好师傅,已是深夜。 房间里的床单被褥已经换上了新的。但我总感觉还是有齐翊然的味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数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阵酒气飘了进来。 齐翊然扶在门框上,黑眸正直直地盯着我。 他出去喝酒了?万一待会儿发起酒疯来怎么办? 我起身,过去想要扶他。谁知这厮还不领情,一把将我推开。我被他推得倒退好几步,正要发作,抬头见他漂亮的黑眸深不见底,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此时,他衣襟领口大开,白皙肌肤上滚动着细细的汗珠,模样甚是惑人心魄。妖气冲天啊…… 大半夜的,他这个样子出去还不让人给吃了?!真是个不知检点的男人。 我瞪他一眼,“齐翊然,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 他摇晃着身体走到我面前,“你这是在责备我么?哈哈哈哈。”俊脸一沉,突然逼近,用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你凭什么质问我?嗯?” 下巴被他捏得好痛,我怒视着他:“你干什么你?别在这里耍酒疯!” 他脸色一变,模样凶狠得猛兽一般,“谁给你这个胆子,敢三番两次对本皇子呼来喝去?嗯?”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哇咔咔~~~ 29二十八章 不知道是因为下巴被捏得太痛,还是被齐翊然凶狠的样子吓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掉。 我今天的泪泉似乎特别发达,动不动就掉眼泪…… 泪水打在齐翊然手背上。他像是被烫着一般,立刻缩了回去。幽深的眸子望着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对视片刻,他神情沮丧地走到床边,合衣就倒了下去!! 望着横在床上的妖孽男,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今晚真TM没法睡了!! 人要是倒霉,喝白开水都会被呛,一不注意会把‘三鹿’当奶喝,来大姨妈时发现卫生巾里有虫…… 就像我,明明是大热天的,靠在书桌上睡了一晚居然就着凉了!我是不是该怪房间里的冰块儿寒气太重? “阿嚏,阿……阿嚏……”我用手绢捂着鼻子,恼火得想去撞墙! 已经持续打了半个小时的喷嚏,头也隐隐作痛。昨晚就不该任那只妖男发横,应该趁他喝醉酒,狠狠地折磨一顿,再捆起来扔外头看月亮! 怎么就能那么便宜他呢??难道是我变善良了?? 碧影跑前跑后,替我递手帕、换毛巾…… 关键时候还是这丫头好,哪像齐翊然,醒来把我往床上一搬。也不问问我,‘趴桌上睡了一晚,是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糟了,昨夜与齐翊然分开睡,不会影响他渡劫吧?若因一时之疏忽,让他劫期延长,那我还不得被他睡死?? 不成,得去问问胡子老道!! “碧……阿嚏……”我柔柔奇痒的鼻子,泪眼汪汪,鼻腔抽动,“碧影,你知道胡子……国师住在哪里吗?” 碧影不解我为何突然问起胡子老道,拧干手中的毛巾,答道:“国师在麟隐山隐居多年,不过大多时候都不在山上住,喜欢游历四方。嗯,偶尔会入宫,也只是陪皇上下下棋,然后又得好些日子才会再入宫呢!” 臭胡子,玩漂移啊?!要找他还得蹲点! “今天不是观花节么?”就不信他连这么热闹的日子也不现身! 碧影从衣柜翻出一套我没见过的裙子,“今日确是一年一度的观花节,不过要晚上才开始呢依依姑娘!” 难怪齐翊然要派重兵把守,晚上,刺客动手的最佳时期…… “依依姑娘,这身衣衫,是主子前些天特意请来歧城最好的裁缝师傅替您做的,预备给您晚上去观灯的时候穿的!” 前些天?那厮不是正和我闹别扭么? “呃,观灯?”不是观花节么?怎么又成观灯了? 碧影轻笑,“呵呵,奴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依依姑娘晚上去看了便知!”叠好裙子,“奴婢先下去帮您煎药!”说完退了出去。 见碧影走了,这才慢慢爬了起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往师傅房间方向走去。去问师傅,说不定他知道! 已经快到中午,师傅的房门还关着。都这时候了,师傅不会还没起来吧?? 叩了几下房门,没人应。门虚掩着,抬手轻轻一推便开了。 咋一看屋里的情况,我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这哪还是昨晚整洁的床铺,整张床已经被师傅弄得是乱七八糟,简直跟我家大白的窝差不多! 前前后后寻了个遍,也不见师傅他人。 我有些生气,猛一跺脚,“出去也不跟人打声招呼!” 床底下立即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我一惊,慌忙低头。 一只布满茧子的肥手,此时正被我踩得关节颤抖。啊——“师傅?!”连忙移开脚,弯腰望着床底下的师傅,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师傅,您没事吧?” 师傅老脸皱在一起,重伤患一般,缓缓地爬了出来,痛苦地撅着嘴,“我说徒儿,你是想要师傅的老命啊?”一边往被我踩中的手背哈着气。 我无辜地摊开双手,“徒儿不知师傅喜欢睡在床底下嘛!” 师傅‘幽怨’地瞥我一眼,拍拍身上的灰。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坐在床边不理我! 我心中念念碎,谁让您有床不睡去钻床底……?“师傅,您干嘛要睡到床底下去呀?” 师傅突然面色尴尬,口气却是一派高昂,“哼,孤陋寡闻了吧?这睡床底下啊,它有个好处……”欲言又止。 我睁大眼睛,好奇道:“有什么好处??” “这个嘛……”师傅挠挠头,放低声调,“这样就不用怕半夜被含羞那婆娘给踢下去……”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师傅被含羞娘子教训惯了!! 师傅见我一直笑他,忙转移话题,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徒弟来找为师,咳,所谓何事?” 我倒了杯茶递给师傅,在他旁边坐下,“师傅,您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断魂劫的咒?” 师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扑到,“啥啥啥?断魂劫?” 这么大反应?“师傅您知道?”我声音有些急切。 他猛地摇头,“不不不知道!” 不知道您否定那么快干嘛?“师傅,您就告诉徒儿吧!您不知徒儿带病前来向你请教的,正是关于这断魂劫的事!” 师傅瞧着我,“乖徒弟病了?”说完手一挥,一根铁线从他袖中弹出,线头正好圈在我手腕上。 传说中的牵线把脉??只不过到师傅这变成了铁丝,捆得我手腕生疼。 这么近的距离,您用得着摆出这排场么? 有些受不了,“师傅,我只不过感冒了而已!”瞧他老人家一副神情莫测的模样! 师傅手臂一抖,铁丝立刻从我手臂上散开,乖乖地回到师傅袖中。神色严肃地盯着我,“徒儿,你老实告诉老子,你最近几日是否吃过不该吃的东西?” 我心中一惊,莫非师傅发现我吃了…… 师傅没等我回答,光看我低头脸红的样子就已经明了。一拍大腿,嘿嘿一笑,“我说徒弟,师傅也年轻过,这些事情老子懂!不过,床第之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又狂打了好几个喷嚏,正好掩饰住那瞬间的尴尬,“师傅……”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 “您别岔开话题呀!你还没回答我断魂劫的事呢!” 师傅没想到我这么快又绕回去了,手心摩擦着下巴上的胡子,“我说徒儿,你怎么老问这断魂劫的事儿呢?”眼中突然闪过不妙,“难不成,有人被下了这咒?” 我点头,“是齐翊然!他一出生就被人下了断魂劫,若不是找到了我,呃,就是鸡人,他就死定了!”其实我挺不喜欢叫自己鸡人的! 师傅脸色一变,埋头算了算,“二皇子今年正好二十五岁?” “嗯……” “这就对了!老子说怎么找不着……”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师傅忙捂住嘴巴。 我盯着师傅的眼睛,“师傅,别骗我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师傅缩着头,“这……哎呀,不瞒你了!这都是老子当年年少无知,成日里就喜欢摆弄些瓶瓶罐罐,一时心血来潮,就,就发明了断魂劫。”说完两手捂着头,“徒儿,你想干啥?” 听他说到“发明了断魂劫”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想去拔他头发。罪魁祸首……竟是师傅!!!! 我不满地瞪着师傅,“您怎么能发明这种劫去害人呢?” 师傅支支吾吾道:“其实……最初这劫不叫断魂劫,取名生死相随,老子本来……是想用在含羞身上……” 我瞪大眼睛,“您连含羞姐姐都想杀啊?” “呸呸呸,生死相随是用在情人身上,可让其一生不相离。谁知,才刚弄好,秘方就被人偷了去,那□的偷走秘方不说,还往里添了味火妍花,就变成了,嗯……那断魂劫!” 火妍花?它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呢?泫然殿暗室里的香会让人产生幻觉,里面也有火妍花。沐浴的时候放进去,又成了美容圣品!拥有火妍花的虽然是齐翊崞,但是宫中已经普遍用来洗脸沐浴,要找出对齐翊然下劫的人怕是不易! 师傅竟是个大人物,随随便便发明个破劫被人加点料就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劫,改日还得向他老人家学几招,弄点那什么生死相随,专往明星帅哥身上抹,嘿嘿嘿嘿!! 不过,“光加上火妍花,就能把情劫变成毒劫?”这也太离奇了! 师傅继续挠着后背,“不出奇,不出奇,这火妍花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药引,最擅改变药性,十有□的毒药里都有它!” 火妍花,真TM邪乎啊!! “那师傅一定知道断魂劫的特性了?” 师傅趾高气昂道:“不是老子自夸,这世上的劫,就没有老子不了解地!” 太好了,“您知道我在帮齐翊然渡劫,昨夜……他喝醉了,我便没与他同床。不知,这样会不会将渡劫期延长?” 30二十九章 师傅哈哈大笑起来! 我疑惑的望着他,“您笑什么呀?” “你都跟他,咳咳……还怕他渡不了劫?” 这是什么意思?? 师傅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盯着我道:“其实徒儿也不必太过卖力,事到如今,你只需偶尔陪二皇子睡睡便成,不必再夜夜如此劳累!”师傅摇头,发出啧啧叹息,“瞧瞧,竟把我这原本水灵灵的乖徒弟折腾得这般模样!” 我脸一红,颠怪道:“师傅……” 这么说,以后这段时间就只需偶尔陪齐翊然睡睡,巩固一下疗效便成?! 算他运气好,歪打正着!最倒霉的还是我,无端做了人家的速效救命良药! 师傅转过身去,“徒儿既然身体不适,师傅便不打扰你了!回去吧!” 有您这么下逐客令的吗? 我替师傅拉上房门,被他这么一闹倒是缓和不少。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天。 泫然殿的空气再好也比不上相依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有些堵,突然很想去那坐坐! 这个时候齐翊崞应该不会在。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原由,不过还是没办法做到什么事也没有的去面对他! 相依畔仍是一派碧水青松,鸟语花香,恍如世外桃源一般! 我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转身,突见不远处的小河边立着一抹白色身影。发丝被风吹乱,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他身上散发出那股淡淡的忧伤,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齐翊崞,他居然也在! 不想再与他有所纠缠,我转身就走。一个不小心,一脚踹在石头上,于是我很悲催地被绊得跌了一跤!习武之人的耳力果然强,这小小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河边的齐翊崞! 被他搀扶起来。我有些不情愿地道了声“谢谢!” 齐翊崞微垂头,难得的没有避嫌,直视着我,“依依,你脸色为何这么差?”此时才发现他面容憔悴,与之前那个风轻云淡的绝美男子有着天壤之别,眸中也染上了世俗的愁苦! 我甩开他,“大皇子,我脸色不好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不知为何,现在有种想要出言中伤他的心态。 此言一出,他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要不要这么大反应?弄得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害得别人失身的坏人!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些,“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去泫然殿?这样你母妃的计谋不就被破坏了么?” 他望着我,凤眸中各种情绪一闪而过。挣扎片刻,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我整个人一下子被定住! 这个一向沉着冷静的男子,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举动?! 被他突然拉着一晃,我的头晕得厉害,“齐翊崞,你在干什么?你……”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点点湿意,刺得我心中一颤。将后半句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竟哭了么? 或许他只维护自己的母妃,毕竟在这深宫之中除了她就没人真正关心过他。皇帝心中只有齐翊然。他除了母爱已经一无所有,大皇子的身份对他来说只是虚名,皇帝只不过当他是位得力助手而已。如果我不喝下掺有合欢散的酒,惠妃一定会想法将我除掉,以绝后患!他不可能为了我与自己的母亲翻脸,却又无法去伤害我。身处两难的境地,我又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我有点后悔刚才的态度,伸手回抱着他,只是纯粹安慰的拥抱。 齐翊崞背脊一僵,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眼里有着难掩的惊喜。 我想,他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正欲开口解释,嘴唇突然被一双柔软的唇瓣覆上。 我大惊,用力想要推开他。他却加深了这个生涩而又缠绵的吻。我本就头晕脑涨,被他这么一吻更加站不住脚,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怀中。 间间断断,又透着力道的掌声响起,“好一对痴情男女。”声音冷得让人发寒! 齐翊然?我没由来的有些慌张,想要推开齐翊崞,四肢却有些发软,只好继续靠在他身上。 齐翊然面色铁青,隐约可见额头上青筋暴起。薄唇勾起,眼里却毫无笑意,“本皇子听说依依病了,便放下公事前去探望。殊不知,竟让本皇子看到这样一幕精彩画面。” 刚才他都看见了?死了死了,八成又让他误会我在勾引他大哥了! 顾不上头晕乏力,我挣开了齐翊崞的怀抱。无意撞进他受伤的眸中,我更加不知所措。 这样的气氛实在怪异,居然有点像两个男人同时争一个女人的经典场面! “呃,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场面太俗,脱身为妙! 齐翊然冷笑,“这么快就要走了?看来本皇子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二位谈情说爱的雅兴。” 不善于开玩笑就别开,讲得一点也不好笑! 没想到齐翊崞会突然吻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一桩天大的‘冤案’! 我深吸一口气,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柔了柔跳动的太阳穴,我瞥一眼不知道在发哪门子火的齐翊然。昨夜要不是他喝得烂醉,我也不至于躲着他,最后弄成个病猫!这男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起昨晚他对我的态度就火大。没有接他的话,我偏头看了齐翊崞一眼,他立刻回望着我,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瞥了一眼正观察我们对望的齐翊然,转身走出相依畔。 这场景,真TM恶俗!! 齐翊然走在我身后,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把我给……到最后摆脸色的也是他,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停下脚步,我转过身,抬头望着他,“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齐翊然皮笑肉不笑,狭长黑眸盯着我一瞬不瞬,貌似在等我给他一个解释! 我直接忽略刚才的事,清清喉咙,问道:“你……很讨厌我吗?”自从与他发生关系之后,他就一直对我冷言冷语,难道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碰女人,但又因为还要渡劫,不得不救我,事后才会看我不顺眼?看他那副妖孽样,若是断袖也不为怪! 齐翊然一楞,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凤眸依旧冷冷地盯着我。 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你TM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表个态啊?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上吗?不喜欢你就别答应齐翊崞……” “够了。”他厉声喝断。 被他一吼,我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酸意,委屈的泪水一涌而上,不想被他看见我的脆弱,转身就跑。 告诉自己不要哭,他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能回去了,别哭,别哭…… 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一直掉。 泫然殿 “依依,你怎么了?”紫吟看到两眼通红的我,关切地问道。 她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风筝。 我吸吸鼻子,“没事,感冒了有些难受!你去放风筝了吗?” 紫吟忙把风筝藏在身后,眼神闪烁,“嗯!你不舒服,快回房休息吧,我……先回房!” 有异性没人性!齐翊晔那小子很会把握时机嘛! 刚才奔跑中出了一身汗,貌似舒服了很多! 我走进房间,桌上放着碗汤药,该是碧影之前端过来的,端起来一饮而尽。还好,不苦! 刚放下陶碗,就见碧影匆匆跑来,手舞足蹈在我身前比划着,她笑得合不拢嘴,“太……太好啦!依依姑娘,今晚的观花节,您被排在主位上呢!” 我皱起眉头,“主位怎么了?” 碧影耐心解释道:“姑娘不知,这每年的观花节,皇上都会邀请宫中各位主子和二品以上官员坐在正位上,而主位只有几位皇子和二位娘娘能坐,姑娘现在无级无品就能坐上主位,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呢!奴婢想,皇上这样安排,定是已经有封您为二皇妃的意思了!”她越说越起劲。 我干笑一声。皇帝这还不是给足我面子,让我心甘情愿陪他疼爱的儿子睡觉。 “哦,我知道了,你先帮我弄点吃的来吧!” 碧影正讲得忘乎所以,见我却一点兴头也无,有些莫名,“依依姑娘为何不高兴?奴婢说错话了吗?”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奴婢不该说姑娘无级无品,主子这么疼爱姑娘,您迟早会是二皇妃的,奴婢该罚……” 我抚额,有些无力,“快起来吧,我只不过是肚子饿了,你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看着她们跪,我就浑身不自在。 碧影忙起身,“好好,奴婢这就去!”一溜烟往厨房方向跑了。 慌什么呢?还真当我是你家主子的老婆了?! 夜幕降临。 离观花节还有一个时辰。两个丫头在房中替我梳妆打扮起来! 我穿上碧影准备好的裙子,走到刚刚才搬进来的大镜子前。镜中女子杏眼神采奕奕,身材凹凸有致,一身丝质裙装量身定做一般。脸色略显苍白,却勾起教人想要怜惜的欲望。 来到这里,我第一次认真地照了回镜子。大概是常常被人喊打喊杀,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我瘦了不少,五官却更为精致,皮肤也因使用火妍花,变得细腻白皙。 真美!我都快要被现在的自己迷住了!齐翊然不愧是女人堆里滚出来的,眼神就是准,不用尺子量就知道我的尺寸,这套裙子穿上出奇的合身。样式简单,却又不失高贵,我甚是满意! 坐在梳妆台前,第一次让青衫帮我倌发。之前嫌麻烦,总是自己随意抓个马尾,想到今夜的观花节既然这般隆重,我若依旧清汤挂面,未免显得无礼! 青衫倌发的手艺很好,力道不轻不重,挠得我舒服的想睡觉。 闭目养神片刻。“姑娘,好了!”青衫收回手,恭敬道。 我睁开眼睛,望着镜子里的美女——原来我不说话的时候竟有这般沉鱼落雁之姿!! 青衫低笑一声,“姑娘为何望着自己出神?” 我忙收回视线,对她给予高度赞赏“青衫,你倌发的水平能跟国际大师相提并论了!” 青衫一愣,“过激大使?” 我冲她笑笑,“口误,口误!” 31三十章 我被一群丫头簇拥着登上了这专为观花节而搭建的三层铁塔。 不难看出主事人之人从装横到座位的摆设都费了不少心思。看上去不失大气却又有种朴实感,能让百姓感受到自己的国君并不挥霍。 整座铁塔更是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侍卫们站得笔直,个个神采飞扬。 踩着红毯长梯而上。略微扫了一眼这最高层,红漆围栏看上去像是玄铁制成,周围挂上黄绸流苏窗帘,现在已经被松松绑起。可见塔外已是人山人海,群众手里均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中心一弯碧湖,水面飘动着五彩缤纷的小灯,随着湖水的动荡起伏。四面灯火连成一片。半空中,成千上万只彩色灯笼被高高挂起,场面非常壮观!阵阵欢声笑语传来,可以感受到非常浓重的节日气氛!怎么看怎么像在过元宵节。 “真热闹!”我收回视线,发现屋顶也悬挂着几十个大红镶金丝边的灯笼,甚是气派。 眼光移到正上方,一把黄绸软塌靠背座椅被摆在略高处,这应该就是皇帝的位置。(除了皇帝,估计也没人敢用这个颜色垫PP。)两旁几张比之略小的椅子应该就是碧影口中的主位。比起其他的座椅紧紧要多张软垫而已!每台座位前均摆着一张茶几,上头摆上了各种新鲜水果。 此时,官员家眷的位置上已是满座,每家身后都站着一个丫鬟,以备随时端茶递水。瞧着他们身前盘子里水果那诱人色泽,我立刻嘴馋地咽下几滴口水。 青衫扯扯我的衣袖,示意我看看前方。这才发现无数道视线正投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光顾着打量环境,竟忽略了自己大刺刺地站在这里有所不妥,我忙移步上前。 “柔娘娘到,惠娘娘到!”太监尖细高亢的声音传来。官员们纷纷起身行礼。 我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生活惯了,故而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干什么。看着依旧站得笔直的我,那二位娘娘倒是没表现出有多不满,充分保持着大家风范。不过她们身后的丫鬟就不依了,全部不约而同地向我行起‘注目礼’! 我顿有所悟,上前几步,行礼道:“依依给二位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既然惠妃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再贬低自己自称奴婢。听这二人那日在相依畔的对话,定是狼狈为奸,惠妃知道的事情,柔妃怎可能不知?! 大家都已礼毕,我这个时候冒出来似乎显得有些哗众取宠。瞧那一道道向我投来的目光,显然还不知宫中什么时候多了我这号爱出头的人! 惠妃眼光从我身上扫过,还是那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转身入座。原来我一直误以为惠妃脸上的隐忍表情为淡然,实在有损‘淡然’二字的用词初衷! 看到想杀的人却又不敢砍,憋得你内分泌失调去! 柔妃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是依依呀!什么时候再去我宫中坐坐?”提高音量,“皇上最近又送了批雪山梅过来,若是其他人,这东西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呢!”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上次那个黯自伤神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话说她上次提到的“躺在那里的人”是谁呢?皇后? 还好宫里头就两位妃子,而且还有一个是不得宠的。不然以柔妃骄横跋扈和气焰,皇帝的后院不起火才怪! 我转身吐了吐舌头,回头扯出个假惺惺地笑容,“喜欢,依依特别喜欢吃,有空定要上门讨些回去!”虚伪是怎样练成的?穿皇宫里头试试便知! 柔妃一脸慈爱,拉起我的手上前就位。宫女领着我在正位的第二个位置上坐下,看她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两位妃子都不敢有异议,定是皇帝事先交代过的。二位娘娘都已经就坐,官员家眷们这才坐下。 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向我射来。我打个个冷战,好猛的穿透力!寻着视线回望,它的主人正是宰相千金左蕊欣。她一定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大概已经被她杀死了。她犯得着用这么狠的眼神望着我么? 看得出左蕊欣今日是费了心思包装的。从头到脚细致入微,连镶嵌珍珠耳坠的碧绿宝石都是与裙子配套,除去此时的凌厉眼神,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动人,撩人心怀,称之为尤物亦不为过!已经如此出众,为何她看我的眼神仍有浓浓的妒火? “礼亲王、仪亲王、廉亲王到!”又是一长串尖细高昂的声音。 前两天问起碧影才知,齐翊然他们几兄弟已经封王,却仍还住在宫里头被人一口一个皇子的叫,全因皇帝舍不得心爱的儿子搬出宫去,所以干脆封王之后全都留在身边。宫里的人便一直没再改口,不到重要场合也不喊亲王!我想皇帝只不过是舍不得齐翊然罢了! 三位皇子各有千秋,铁塔之内的妙龄女子纷纷用手绢捂住嘴角,露出含羞状,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瞄着他们。三人向主位走来,注目礼不断。 感觉到齐翊然一瞬间投来的视线,待我望过去他已经转向一边。 官员家眷全体弯腰行礼。我站在这主位之上,也体验了一把受众人膜拜,感觉确实好啊!! 齐翊晔向我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坐在了第四个位置上。齐翊然和齐翊崞则在我两边坐下。我突然有种被夹击的感觉,坐在两位美男中间,各种眼神来势更加凶猛! 太监一阵高呼,今天的主角终于登场! 皇帝龙袍加体,气势威严地走了过来。刘承跟在后头,一进来就冲我直抛媚眼,我手臂上立刻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此时,全场官员像排练过似的,伏地整齐山呼万岁! 我突然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青衫压低声音:“姑娘,快跪下!”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加入‘鸡群’当中。 皇帝伸出双手,语气随和,“诸位爱卿快快请起!今日乃我暐国一年一度之观花节,各位不必拘礼!哈哈哈哈,尽情对饮畅谈即可!”语毕从容入座。随后偏头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 对于看不懂的眼神,我通常直接忽略。 感觉到两边向我投来的视线,我偏过头去,齐翊然立刻将视线转向前方。不理我? 再将头转向右边,齐翊崞仍然望着我,从他眼中,我看到了一抹惊艳! 本想礼貌性地冲他笑笑,想起之前他突然吻我的情景,便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右手突然被他抓住,身前的茶几和两人宽大的袖口正好挡住外人的目光。 有点不明白,他现在的举动为何越来越像当初的齐翊然? 我稍微靠近他,想让他放手,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大,下面几十双眼睛正盯着呢!只好任凭他握着。 齐翊崞手指微凉,见我放弃了挣脱,眼中漾起一抹笑意。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我被别人……之后,才这般热情?想赎罪也无需又亲嘴又拉手吧? 刘承上前几步,将拂尘夹在腋下,双手大力地拍了两声。 一群穿着舞衣的女子应声从左边的窗帘后面鱼贯而入。咦,为首的女子竟是左蕊欣?! 悠扬的琴音伴着笛声响起,左蕊欣纤足轻点,身姿旋转,体态轻盈得似欲飞彩蝶。不得不赞叹,她的舞技确实很好!连我这个不懂欣赏的人都看都如痴如醉! 琴音渐急,她加快动作,以两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收尾,最后被一群伴舞围绕在中心,琴音停下。 左蕊欣拈起兰花玉指轻靠在下巴处,一双水眸对准齐翊然,欲语还休! 我瞟一眼坐在我左边位置的齐翊然,这厮也正直直地盯着左蕊欣,嘴角还勾起一抹迷人微笑。上次还对人家冷眼以对,今天就变成笑脸了?八成是被左蕊欣今日的媚态迷住了! 手上的力度紧了紧,我偏头望着齐翊崞,身子略微倾斜,轻声道:“喂,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抓着我?”感觉非常不自在。 感觉到左边那道视线,我忙坐直身子。齐翊然突然起身,一边鼓掌,道:“蕊欣姑娘舞技超群,不知可愿陪本皇子出塔观灯?” 这样也行? 左蕊欣一脸受宠若惊,微微欠身,“二皇子过奖,蕊欣遵命!”忙应道。 “哈哈哈哈!”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左相千金?” 台下一个已近中年却不失俊美的男子站立起来,弯腰行礼,恭敬道:“回皇上,正是小女!” 皇帝面带微笑,“左相,你这千金,可是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左相谦虚道:“皇上过誉了!小女自小被臣惯坏了,相较其他姑娘娇蛮许多,至今……仍未许人家,老臣正想借此机会请圣上做主,为小女赐予一桩良缘。” 想请皇帝赐婚?这个时候提起此事,定是想旁敲侧击地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其中一位皇子。若左蕊欣能如愿嫁于任何一位皇子,他这个宰相的位置就会更加牢固! “哦?如此聪慧的女子,竟还未许配人家?”皇帝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偏头问道:“然儿,你已过适婚年龄,却连一个侍妾都无,不如,父皇就将蕊欣姑娘赐婚予你,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MM请收藏!!收藏惨淡,飙泪去~~~~ 32三十一章 齐翊然偏头望一眼处于神游状态的我,又将视线移到我与齐翊崞紧贴的袖口处。凤眸隐约酝酿起一股怒意,“依依觉得这个提议如何?”他突然问道。 所有人立马将视线投向我,此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屏气等待我的回答,周围安静得诡异。 跑龙套的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我有点不太适应。不过,这事儿跟我有关吗?? 用力抽出被齐翊崞握住的手,我站直身子,清清喉咙,被老师点名一般,配合的回道:“二皇子的婚事,依依不敢多言,不过,若二皇子喜欢,依依倒觉得您与蕊欣姑娘甚是相配!” 齐翊然双唇紧闭,视线犹如高倍X光,带着超强穿透力,恨不得将我盯出个窟窿,半响,他薄唇轻启:“哦?此话当真?” 我毫不犹豫道:“依依所言属实!” 齐翊然扣紧牙关,“很好。”偏头回道,“父皇,此事全凭父皇做主。” 皇帝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顿了顿,“好,那朕今日便将左相千金婚配于二子齐翊然,暂封……侧妃!”转过头去,“左相可有异议?” 左相忙应道:“臣遵旨。” 他心里一定愤愤不平:‘想我堂堂宰相,女儿就只配做个侧妃?’但皇帝发话,又不敢违背。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皇帝满意地点头,“嗯,事不宜迟,婚期就定在后日罢。” 左蕊欣脸上难掩喜悦,虽说是侧妃,离她的目标齐翊然却更近了! 父女两齐声谢恩。 所有官员再次下拜,恭贺他们光棍已久的二皇子终于娶老婆了! 齐翊然脸上毫无表情,貌似要成亲的人不是他。黑起一张脸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猛灌。 歌笛之声再次响起,室内欢笑声一片! 皇帝向我投来一瞥,随后在侍卫宫人的陪同下走出铁塔,开始今夜的与民同乐。 我望了望窗外,很想跟着下去凑凑热闹! 齐翊崞放下酒杯,轻声与我道:“依依可愿与我一道下去观灯?” 正合我意,“好……”想起跟他的梁子,又改口道:“不要了,有青衫陪我就好!” 齐翊崞颌首,没再说什么,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我拉着青衫起步向外走去!感觉后脑勺被人盯得有点发毛,我打了个寒颤,没有回头。此妖男老毛病又犯了! 融入到人群之中,又找回了在现代服装批发市场的那种拥堵感,非常亲切! 站在湖边,五彩花灯晃得我头晕。刚才被桌上的美酒吸引,便喝了几杯,不会这么容易就醉了吧? “青衫,我有些头晕,咱们还是回去吧!” 青衫手里提着两个彩灯,有些动容,“姑娘……”她观察着我的神色,“您刚才,为何要说主子和宰相千金般配?您难道不知主子心中只有姑娘您么?” 听到她说齐翊然心中有我,心里某个地方似被触动了一下。这话若是从碧影口中说出来,我倒不介意,但是青衫一直是个说话严谨的姑娘。 开始怀疑齐翊然刚才的神情,他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他虽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细想起来,确实很有这个可能。青衫既然说出口,这件事就□不离十了。翻出了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东西,我有些害怕。这里根本不属于我,而且后天他就要娶侧妃了。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避开这个问题,对青衫道:“我真的喝多了,我们快回去吧!”思绪很乱,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泫然殿 下轿步入泫然殿,我已经开始头重脚轻,分不清前后左右。柔柔太阳穴,看来真的喝多了!青衫扶着昏昏沉沉的我回到房间。我沾床便睡。 感觉脸颊痒痒的,我伸挥开这扰人的东西——房间里从来没见有蚊子啊? 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齐翊然微红的俊脸赫然放大在我面前。一定是他……“你偷亲我?!”我不满地控诉。 他转过头去,显得有些尴尬,反应过来,“亲你又如何?” 没想到他突然耍起无赖,“你……你是快要娶妻之人,还这般轻佻,就不怕……”话未说完,他倏地靠了过来,炙热的呼吸扑打在我耳际,“你很希望我娶别的女人?”声音轻柔,我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娶谁关我什么……唔……”预言成真,嘴唇突然被他堵住,后面的话全部被他吞进嘴里。不消片刻,我已沉沦在他霸道的吻中。 齐翊然压在我身上,呼吸粗重,“我与别的女人做着我们现在所为之事,你也不会在意?” 脑中立刻假想他和左蕊欣一起拥抱纠缠的画面,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好奇怪的感觉。难道说我在意么?我在意齐翊然?另一个声音立刻又否定了这个结论。不会,他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将来的储君,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放弃一切留在他身边?! 我底气不足,口是心非道:“真是好笑,你跟谁亲热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翊然眯起眸,力道失控地握住我的手臂,“本皇子的心意,你竟是如此践踏么?” 又对我凶?我口不择言地反问,“若你真对我有意,又怎会与那左蕊欣眉来眼去?又怎会轻易答应娶她过门?” “你在吃醋?”他口气已是肯定。 我别过脸去。原来这种感觉叫吃醋——等等,我为什么要吃醋? 齐翊然骨节分明的莹白指尖在我颊上反复摩擦,“你心中其实有我,对吗?”类似诱哄的语调,狭长黑眸盯着我无处可避。 我痴痴地望着他那透着潋滟光泽的薄唇,突然有股想要品尝的冲动。一定是酒后冲动! “对吗?”他重复。 我不语,下一秒,嘴唇传来微微刺痛感。他轻咬着我的唇,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我心跳加快,被他轻而易举就挑拨得躁动不安。我反咬住他,齐翊然一楞,随即薄唇紧密地贴着我的。唇舌缠绕,我沉醉其中。 这一刻,心门大敞,密密麻麻的一张大网将我整颗心包围起来。我想,我是在意他的,只是一直不愿去探究心底真正的感受,不愿去面对。原来动情与否,只不过在那一念之间! 他指尖灵活地探到我后背,解开了肚兜活结。突然之间身无寸缕,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想胸前双峰暴露在他面前,只好紧紧地抱住他。 齐翊然勾起嘴角,桃花凤眸饱含笑意,凑到我耳边,耳语:“这么心急?” 我一脸窘迫,正欲松手,他反捉住我的手臂,“别害怕!依依,给我!”他诱惑的语调在耳边响起。 我像是受了盅惑一般,任他将我生煎活剥。 他唇舌并用,灵活地挑逗着我身体的每一个敏感部位,他湿润柔软的嘴唇所到之处犹如一阵大火掠过,我的身子颤抖不已。轻哼一声,羞得将头埋进在他的胸膛。 灼热的气息直往我耳朵里钻,声音低沉沙哑,极力压抑,“原来依依也会害羞?”此时仍不忘捉弄我。 我大囧,堂堂一个现代腐女,居然被他一个古人调笑?立刻不甘示弱地抱住他往里滚。齐翊然眼里笑意更浓,有意放水,我轻而易举将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跨坐在他身上,百般挑逗,誓要掰回面子。感受到他勃发的欲望,我得意的俯视着身下那张难耐的俊脸,“怎么样?二皇子? 他黑眸闪动着火光,呼吸高低起伏,哑声道:“玩够了?……该我了!”腰肢突然被他紧握住,接着一记强有力的挺入,他猛地冲了进来。 (此处被河蟹鸟~) 室内陡然升温,粗重的男女喘息让人面红耳赤! 日上三竿。 我扭扭快要报废的身子,往齐翊然怀里缩了缩。晨光透过纸窗印在他摄人心魄的精致脸庞上。我忍不住伸手描画着他的轮廓。 虽然,他将来会有很多女人,但至少现在心中只有我一个。室友有句酸话说得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在这段保鲜期内,就让自己体验一把恋爱的滋味!为对方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齐翊然睁开眼眸,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美眸一睁一合微微抖动,看得人心里痒痒。我趴在他胸口,“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把玩着我散开的发丝,邪气一笑,“还有心思看我的眼睛?看来昨夜我还不够努力!” 我在他胸前轻捶几下,“你还说……”昨晚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差点没被他…… 他邪恶一笑,“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我白他一眼,“你就不怕肾亏?”手指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唔……”他吃痛。 下手太重了?我忙低头检查。眼光所到之处肌肉分明,腰部曲线非常完美,泛起莹白光泽的皮肤让我产生强烈的‘妒恨’感! 作者有话要说:楚依依倒地,口吐白沫,虚弱地喊着:“我要收藏,我要留言,我恨霸王……呃……” 33三十二章 啧啧,这男人,都是咋保养的呀?呃,似乎不太对劲 ——他的腰间不是有朵虞美人花么? 我伴卧半倚在齐翊然身上,眼光在他腰腹上下左右扫视一遍。“为什么会没有花印?你骗我?!” 齐翊然观察着我的神色,正色道:“……其实,在与你有过初次之后,我腰际的毒花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与他有过……之后,他身上的劫就已经渡了?师傅竟然也联合起来骗我—— 看到我脸色阴晴不定,他一把拥住我,神色紧张:“别离开我……” 心中一股暖意漾开,原来他不告诉我身上的劫已渡,是因为太在乎,怕我离开? 欣喜过后……我怎能如此贪婪他的爱?爱上古代皇室的男人,就注定要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如何也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永无止境的斗争中去。 我抿抿嘴,冲他甜甜一笑,“这么紧张干嘛?好啦,我不怪你!”在见到胡子老道之前,我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怎么舍得让这么短暂的时间耗费在闹别扭上?! 他凤眸不确定地注视着我,“当真?”薄唇缓缓勾起,“此生,你只能做我齐翊然的女人!”他霸道地宣誓。 我眼眶一红,但我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会不假思索地赞成他娶左蕊欣么?是我太迟钝,还是天意弄人? 察觉到我的失落,他抬起我的下颔,“封左蕊欣为妃是父皇的意思。” “呃?”难道皇帝真想借宰相之力辅佐齐翊然? “依依,相信我,即便封她为妃,我也绝不碰她。” 难说……“噢!” 他剑眉一挑,“你不相信?” “对!”一看左蕊欣就是个有计谋的女人,到时候指不定用什么法方让你对他神魂颠倒呢! 腰间的手收紧,额头被他重重弹了一记,“胡思乱想!” 我正欲弹回去,他捉住我的手,墨瞳似夜,“此事原由我日后再向你解释,依依,你只需信任我便可。” 他突然正紧的样子让我楞了一下,“我相信你便是!” 今天的泫然殿异常热闹。 明日便是侧妃左蕊欣入宫的日子。进进出出搬运着大包小包的人流不断。丫鬟宫人们拉起红绸段子布置起院子,看起来颇有些喜庆。 “快,那边还没挂上,时间紧迫,大伙加把劲!” “琴姐姐,您着什么急呢?不就是个侧妃,咱们主子心里惦记着的可是依依姑娘!” “话虽如此,可依依姑娘毕竟不是正主,这往后啊……啊,依依姑娘……”被唤琴姐姐的丫头看到站在旁边静静听她们对话的我,惊慌地跪倒在地。“奴……奴婢多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脆响的巴掌声一下接一下。 当我是封建社会的奴隶主吗?无奈地快步上前制止住她,“你不疼么?”莫非这丫头有自虐倾向? 我摸摸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她惊恐万分,想躲开又不敢乱动,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我汗颜!“天大的事也不该如此虐待自己,你说得也没错,我为何要怪你?赶快起来吧!” 她忙向我磕头,受了莫大恩惠似的,“谢姑娘宽宏大量,琴音定当铭记在心!” 可能是这宫里的主子都不好惹,若是换成柔妃,她八成已经被打残了,也难怪她会这般感恩戴德。再次感叹,这真TM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微颌首,转身往小溪走去。 她们说得对!往后这泫然殿的半个主子便是左蕊欣。心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明明知道自己会离开,难道还不许他娶妻么?恋爱中的女人果真都是自私的!心里堵得很。不知道紫吟在干什么?正准备上她房里找她。一抹身着鹅黄薄纱绣花裙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紫吟小脸依旧白里透红惹人怜爱!她一路小跑到我身旁,“依依,你果然在这里!”偷偷瞟我一眼,静默不语。 我抬手给她一记爆栗,“我们紫吟妹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安静了?” 紫吟见我与她玩笑,松了口气。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依依,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不开心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忍俊不禁,“自从住进宫里,你的秉性改变不少,莫不是和三皇子相处甚好,收起了不少野蛮性子?” 紫吟俏脸一红,避开我的视线,“说什么呢!”模样娇羞不已。 “还装?这些天你每日与三皇子结伴出游,别以为我不知道!”见她羞得恨不得将头埋进颈窝,我继续寻她开心,“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三皇子了?” 她猛抬起头,嘟起小嘴,“什么移情别恋呀?人家当初是没看清自己的心意……哎呀!我……”忙捂住嘴,责备自己矢口道出了心低秘密。 我故作惊讶,“哦?这么说我们紫吟妹妹这回动真情了?”紫吟还是个小姑娘,要放到现代还正上着初中呢,哪里分得清欣赏和喜欢。当初对齐翊然估计有些好感就觉得自己是爱上了,齐翊晔的出现才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就连我自己都迟钝得可以! 紫吟满面通红,一顿足,似朵羞答答的玫瑰,随风飘去! 就这么走了?不是专程来安慰我的么?我耸耸肩,哼着自编小曲儿顺着小溪往外走。 这是通向相依畔的路! 料想不会次次来此都遇到齐翊崞,但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凑巧! 今日他依旧一身白衣,却感觉不到如往日那般出尘。浓重的忧伤感笼罩在他优美身姿上。 既然已经看清自己的心,对于其他不在意的因素也无需躲避。我从容地上前与他打了声招呼。 齐翊崞见到是我,甚是惊讶,“依依怎会来此?”嗓音还是那般动听。 “哦?为何不可?莫非齐大哥想禁止对外开放?” 他楞了一下,大致理解到了我的意思,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以为你再不愿见我。” “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面么?” 他望着我淡笑不语。半响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忘记道与你知,被下断魂劫之人若与吉人有过……肌肤之亲,便可解劫。” 原来此事已不是什么秘密。偏偏我这个当事人全然不知! “嗯,我刚刚知道!” 他抬头,温言道:“有关二皇兄迎娶侧妃之事……其实昨日一早我便知情。几度想提前告知与你,却……” 我顿悟!难怪他昨日一直握住我的手,原是以为我自从那次过后已经非齐翊然不可,怕我知道此事会难以接受,不想我却举双手赞同。最后还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齐大哥不必自责,那件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将自己的初次交给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一点也不后悔。 他伸手从我头上拈开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上头的翠叶,“那么二皇兄迎娶左姑娘之事,你可在意?”他狭长凤眸盯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点点头,复又摇头,“我迟早都会回去,回到我生活的地方!在意与否,结果都一样!”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无法忍受就反对他娶妻。 “你果真能够放下这里的一切?”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现下什么也不愿多想,唯一的期望便是胡子老道快些出现,好早日跳出这甜死人的蜜饯罐子,免得自己到达无法自拔的境地。“对了,你可知国师何时进宫?” 齐翊崞凤眸突黯,“你就这么急着找国师?” 我点头,表现得斩钉截铁,“我只想回去,其他的不愿多想。”深吸一口气,平复胸口的微刺痛,“齐翊然,他不会是我最终的归宿。” 两人一阵沉默…… “国师昨日已经入宫。”他突然道。 “真的?他在哪?”为何观灯之时也未现身? “现下大概在御书房陪父皇下棋……” 我一听国师进宫,转身便走。胳膊突然被齐翊崞抓住,他一向波澜不惊的俊美容颜难得动容,“非走不可?……再无所留恋?” 在这里生活不足一月,对人性的认识比现代十九年里更为深刻。这里完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往后还需与一帮女人相互算计,我还不如趁早回到现代报效祖国! “齐大哥,谢谢你这么久的关心照顾,再……珍重!”说完收回手臂,匆匆离开。 我不敢回头看齐翊崞,即使是背对着,也能感受到那道盛满悲伤的眸光。也许,他真的对我动过情! 御书房 我一见到刘承那张滑稽的脸就再也无法淡定! “依依姑娘,您笑什么呢?”刘承早已看到一路忍俊不禁的我。 “没,我见您今日气色甚好!替您高兴呢!” 刘承喜上眉梢,“果真?”两手一拍,笑道:“哎哟,看来杂家喝的那果子汤还颇见成效!”一边抚摸着半边脸道。 我一面搓着鸡皮,一面点头称是。继而正色道:“依依是来求见国师的!劳烦……” “老奴这便进去通报!”他快速接过我的话,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屁颠屁颠走了进去。 果然是山倒树倒,马屁不倒! 34三十三章 我走进御书房,礼数周全,“小女子楚依依拜见皇上!”低着头瞄一眼坐在棋盘旁边的臭胡子。 “快快请起!”皇帝还是那般随和。“依依姑娘今日是来寻国师的?” 我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回皇上,正是!” 皇帝闻言挥手遣退一干人等,端起茶杯吹了吹,貌似在考虑什么。莫非他担心我任务未完就想走人? 我立刻欠身道:“皇上,您不必担心,依依既然来寻国师,定是已助二皇子渡了断魂劫!” “哦?”殿中二人同时发问,将信将疑。 胡子老道揪着胡子,眼神暧昧,“当真?” 看他的样子一定知道有这么个捷径,我脸一红,“你若不信,让二皇子过来看看便……”不行,若齐翊然过来,想要离开,必定会节外生枝。但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来! 皇帝与胡子老道快速交换一个眼神,唤:“来人,传二皇子。”放下茶杯,“依依姑娘此番果真是要准备离去?” 我点头,回道:“是!”垂头思索着该如何面对齐翊然! 片刻后,齐翊然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御书房中。 虽日日见他,却依旧被他精致的脸庞和完美身型闪了神。整个就一造物主的宠儿! 齐翊然见到殿中的我,有些疑惑,眉头微蹙。移开视线,转身向着皇帝道:“不知父皇何事召见儿臣?” 皇帝忙起身上前,打量起齐翊然,难掩喜悦:“然儿,你身上的毒劫当真已渡?” 齐翊然扫我一眼,大概明白了我为何会在此出现。面无表情,“依依既然已经将此事禀报父皇,那便属实!”说完看着我,黑眸如那一夜,深不见底。 我偏头不敢再看他。昨天还你侬我侬,一旦知道任务完成便立即准备走人,此时他应当很恨我吧! 皇帝从爱子身体健康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察觉到齐翊然神色不对,挥挥衣袖,“咳,国师,朕有样东西要给你瞅瞅,走,与朕一道上御花园去!” 胡子老道会意,起身顺了顺胡子,一脸笑容跟了出去。我刚想叫住他,骤然撞进齐翊然那凄然幽深的墨瞳里,便再无开口的勇气。 他迷人的轮廓笼上一层暗影,漂亮的眸中从一瞬间的脆弱逐渐转为失望。缓缓向我逼近,“原来,你一直都盘算着离开,从未想过为我留下。”没有情绪,这是我最害怕听到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身子猛被大力反搬过去,肩膀被他抓得生疼,我却无法再像往日般开口大声指责。 他眸中怒火,失望,痛心……交替划过。 “对不起……”我哑声道,怕若再多说一个字便会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他指尖颤抖,“为什么?” 我垂头不语。他扣住我的下颚,逼我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情绪开始失控。 眼泪再无法抑制的往下掉,“因为……因为我不能接受你将来妻妾成群,我不敢用一生来赌,赌你只爱我一个!” 他松开牵制我的手,退后几步,自嘲道:“我以为你会懂。”顿了顿,“不想……竟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决心要走,我便不拦你……”他薄唇紧紧地抿着,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全身似在颤抖。迅速转过身去,大步离去。脚步在门口顿了两秒,便踏出了御书房。 我控制住想要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是皇子,身上背负着未来暐国的兴衰。很快,他就会忘记我的。楚依依,忍住忍住,长痛不如短痛! 胡子老道摇头叹息走进殿中,瞥我一眼,“决定了?” 我机械般地点头。 他没再追问。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通体玉坠,递给我道:“此玉坠共有一对,你这枚乃副体,能量稍低!若是非常时期,便会被主体吸附。” “什么是非常时期?” 胡子老道模样高深莫测,“到时你便知晓!” 并未去深究老道的话。我决心道:“快些送我回去吧!”再耗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改变主意。 老道盘腿坐下,双手中指相对,嘴里喃喃开始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我手中玉坠开始发出幽幽绿光,浅光缓缓蔓延开来,直到将我包围。 清醒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齐翊然颀长身影失控地冲了进来,薄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大声呼喊,黑眸从绝望到空洞……来不急回应他,我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 齐翊然番外。 他与大皇兄奉命寻找吉人,据国师说吉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此处。 那日韩云回报,大皇兄带着一位女子进了歧城。大皇兄向来不与女子接触,这女子很有可能是父皇一直在找的人。父皇曾交代与他,无论他与皇兄谁先找到吉人,都必须设法先一步将人带回宫中。虽疑惑,却不多问。 他跃入那女子房中,准备点了她直接带走。 床上的人呼吸凌乱,明显没有睡着。他缓缓靠近,她突然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他的举动,模样甚是可爱。发现有男子半夜入她房间,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有心思耍小手段?!他顿时玩心大起,“不用装了,起来吧。” 她突然坐了起来,带着一丝恼怒,毫不避嫌地直视他。 他第一眼便被她那双无惧一切的灵动眼眸吸引。容貌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墨瞳却教人移不开眼,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屑地眼光从他身上扫过,忽而定睛直直望着他,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艳。他顿觉无趣,拥有这么美丽的眼睛,却和其他女子一般轻易被他容貌所迷惑。 “你是采花贼?”她突然道。他忍俊不禁,第一次这般毫无形象大笑,“噗……姑娘见过在下这般俊美的采花贼么?”见到他还能联想到采花贼?他兴致重启。 她身上只裹了条素布。女人他碰过不少,无一像她这般一点也不懂羞涩的。突然就不打算对她使硬,很想捉弄她。 他上前拥住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的她,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等待着她失态地样子。 没有看到预想的娇羞或愤怒,她只是不断擦拭已经泛红的双唇,嘴里还念叨着。从未被女人拒绝,他沉静已久的心开始浮躁,有种想要征服她的冲动。再度将唇贴了上去,她清甜的味道让他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一吻。 这是第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那夜若不是看到她脖子上带着国师的玉坠,难保自己不会继续沉沦。 大皇兄对她很上心,但她似乎没有感觉到。那一刻,他竟有些欣喜。 回到别院然斋,立刻派人通知父皇。第二日大皇兄即被外派。 他趁机让韩云带她回来。出乎意料的顺利,她一听大皇兄去了冀州立刻就开始讨好拉拢他,先一步开口提议住下。 短暂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她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证实她便是吉人之后。他得知一个另他震惊的真相。 原来自己腰间那朵花并非胎印,是被下断魂劫后呈现出的毒花。他心惊,眼里只一瞬间的脆弱恰好被她看到。 她是来至异世之人,不仅没有断然拒绝,还一口应承。那一刻,他心里有股暖流来回涌动,温暖了那颗冰冻已久的心。 要渡断魂劫,需与吉人夜夜同塌而眠。他不知道在她的世界是否有女子的名节一说,但他决意,于情于理,今生他齐翊然的正妻之位只能属于她。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对待下人却甚是尊重,似乎没有主仆观念。唯一不解的是她仪态为何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吃饭的时候通常都是狼吞虎咽,毫不避讳他在一旁。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恼火。 不惧他脸色不善,她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这才意识到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更加确定,这无关时间长短,无关了解与否就涌出的感觉暖流,便是爱。 他故意表现得放荡不羁,整日游手好闲,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连他自己有时都被迷惑。却开始在她面前表现出真实一面。他在意她的看法,超出内心所想。 许是从在客栈第一次撞进她那双灵动眼眸之时,许第一次亲密接触之时,抑或是她答应为他渡劫时流露出那种心疼的眼神开始,她已经住进他心中。 这种快速蔓延的情绪让他从未有过的惊慌。生平第一次有种想牢牢系在身边,却抓不住的无力感。他不敢道出自己的心意,怕她无所适从,更怕被她拒绝。心中暗自嘲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在意别人的心情了? 那一夜,他失控地想要拥有她,关键时刻她突然喊停。原来她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他还欣喜地以为她真的愿意给他。 当他看到她在大皇兄怀里哭得悲痛欲绝之时,心也跟着痛起来。 她心上之人是大皇兄么?也罢…… 那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一次感到挫败和惊恐。无论是母后诞下他后血崩离世,还是各路想至他于死地的杀手不断潜入,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批杀手,记不清死了多少个替他试菜的宫人。那一年,父皇下旨彻查此事,宫里有史以来大批换人。父皇为他请来江湖高手教他习武,允他自己训练一批暗卫。他刻苦研习,吸收各派武功精髓。 第一次杀人之后,他连续做了几天噩梦。来杀他的人多了,他也就渐渐变得麻木。他告诉自己,那是他们自找的。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是从五指山回宫的途中,他毫不留情将十几个黑衣人杀死之后,她抱头惊恐大叫。视他如恶魔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 派去保护她的暗卫回报,她日日与大皇兄会面。他得知后怒火中烧,却并未加以阻挠,只期望自己的真心总有一日让她感动。当他看到她带回那副丹青的落款,醋意大发,她还欲夺回,一怒之下将她点住便走。这个迟钝的女人,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冷笑,原来一向清冷的大皇兄会和他爱上同一个女人。 那夜,他在第三次向暗卫询问她的消息无果后,心里沉闷,站在门口等她归来。盼来的竟是大皇兄怀中被合欢散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她。“什么也不要问,若再不替她……怕是……”一向沉着的大皇兄居然语无伦次。 他运功替试图替她逼出合欢散毒素,却是徒劳。若不与她行夫妻之事,她命在旦夕。犹豫之间,药力促使她对他极力挑逗,他压抑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齐翊崞!”怒火骤然升起,他疯狂吻住这个另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粗暴地占有她,诱哄她叫他的名字,誓要让她记住他。第二日她醒来发现他在她身体里,便愤愤怒骂惹。他终于被她激怒,不明白这个她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何还要这般抗拒他?难道一直以来动心的只他一人么? 看到她脚步不稳掉在地上,他忍住想去扶她的冲动。他的温柔呵护只会被她践踏。 “确实!我现在连看都不想再看见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男人!”他自嘲,她果然开始恨他。再一次成为别人厌恶的对象,但这次,他在意! 她凄厉的哭喊声让他心痛。和他发生关系对她来说就这般痛苦么?“现在的你,一定很想马上离开,对吗?” 她毫不犹豫,“没错!” 他望着夜空,嘴角漾起一丝苦笑,就要失去她了么? 从未如此失态,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房间。望着那个爱进骨子里的女人,眼眸微微刺痛。 抱起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她,见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探出她体温微烫立即吩咐下人替她煎药。待放下公事急着回去探她。见到的,是花丛中相拥的二人。他心中唯一一线希望破灭,胸中一股气流翻江倒海,心如刀绞。 观花节那夜,他一进去便一眼看到殿尾的她,今日的她美得似遗落在凡间的仙子,盈弱模样让他有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她坐在他旁边,不断地与大皇兄交谈,他醋意大发,故意借邀请左蕊欣赏灯刺激她。熟料听到父皇赐婚她仍是一派置身事外,他气结。 她终于肯正视对他那份感情。他欣喜不已,以为就要拥有她。但在得知他身上断魂劫已渡,她未留只字片语便寻着国师预备离开。 他转身离去,以为她最终会追上来,扑到他怀里告诉他,“我不走了!”但她没有。 待他惊慌失措冲进殿中呼喊她的名字时,一阵微光散去,她已然消失不见…… “我凄厉的呐喊你听见了么?依依……”他缓缓转身,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这个目睹心爱之人消失的地方。 35三十四章 全身如当初刚穿去暐国那般,疼得我有股想要哭爹喊娘的冲动!莫不是穿越过程中会被一顿毒打??可怜了我的小蛮腰,又经历一次这般折腾!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小区公园。 将我团团围住的人群之中,对门刘阿姨家的小灰格外显眼! 此时它正用那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巴巴望着我,粘着一团口香糖的尾巴热情地左右摇摆! 我起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俯身摸摸它那大号狗头,“还记得我呀?”狗果然是忠实的动物,想我当初只不过啃鸡腿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它恰好路过,此后它一见到我总是异常热情! 人群议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你看她的衣服!” “是啊,不会是在拍戏吧?摄像头呢?” “这妆画得好啊,我就没看出她画过……” “不懂了吧?这画过之后看不出来的,才是真正地好妆!” “这演员挺面熟,我好像认识她……” “…………” 我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骨,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其中一位大婶跟前。清清喉咙,指着自己鼻子,“刘阿姨,是我,依依啊!”您当然觉得我面熟。 刘阿姨张大嘴巴,放下菜篮子,表情十分夸张,不可思议地围着我转了两圈,试探性问道:“你,是我家对门的——楚依依??” 我不解她为何会呈现这般模样,皱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缓缓点头,“嗯!” 身旁顿时冒出几个面熟的邻居大婶,均是以相同的面部表情盯着我,而后再以相同的动作、步伐绕着我转了几圈。 现下流行这种秧歌么?大家学得不错啊!可是她们的神情也太怪了。怎么了?哪里不对么? 我被绕得头晕,只好钻出人群,快速逃离。丢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大婶便往C区10号大楼奔去! 楼梯口的垃圾桶上被人用油性笔画上了一个抽象张大嘴巴的小燕子。那是我穿的那个早上偷偷画上去的。小区搞卫生的王大婶也太不负责了,一个月过去了,那小燕子的怂样儿还是那般清晰。 脚步停在自家防盗门前。按了不下十次门铃,门终于被打开。 便宜妹妹当即赠了一记白眼给我,转身欲走,突然又回头瞪大眼珠,发现新大陆似地盯着我。她带着红毛假发的头开始进行着缓慢动作:上、下、上、下…… 本来带个金色美瞳就有够吓人的了,还瞪得这般大。我没眼再看下去,伸手在她面前扬扬,“喂,你傻啦?” 她震了一震,双唇抖动,见鬼似的,“你你你你……” 我懒得理会,“借过!”绕过她,侧身走进屋里,直接从冰箱拿出一瓶果汁畅饮起来。 爽啊~ 便宜妹妹“你”完之后,迅速奔到我身前,舌头打结,“你……整整整……整容啦?” 呃?还以为她会问我这个把月上哪了?哪知她一上来就说我整容?! 联想到刚才刘阿姨和那群大婶的表情,我的变化真有那般大么?? 早知效果这么好,临走就该采些火妍花带回来,单靠那花儿也能发家致富了! 便宜妹妹戳我一下,“哇!还吸脂了哟?”已经没有刚才那般震惊。靠过来神秘兮兮道:“姐姐,你哪来那么多钱去整容的呀?”突然又作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啦!八成是你妈私藏的吧?”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整你个大头鬼,私藏你妹!”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叫我拖油瓶,最后还非得加一句我妈私藏她爸财产。 我不再理她,径直走进房间,拿起睡衣准备冲凉。 便宜妹妹窜到我跟前,毫不介意我冷眼相对。拉着我的手百般讨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哪家?我也试试去!” “你在说什么啊?”是我变迟钝了么?为毛听不懂?! 她夺去我手中睡衣,殷勤地替我挂在冲凉房的钩子上。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我浑身不自在! “姐姐,你就别装了,才一天时间你就变得又苗条又漂亮!”说着又往我脸上摸了一把,“哎哟喂,还又滑又嫩!你要没整过我死也不信!” 听她说到“才一天时间!”我像被雷击中一般。一天?一天?我没听错吧? 好半饷才找回神智,“……我离家只有一天?不是一个月吗?”怎么会这样? 她撇嘴,伸过手来摸摸我的额头,“你该不会是高兴坏了吧?你不过一个晚上没回来就……” 我立刻冲进房间,快速打开电脑。将鼠标移到屏幕右下角,那里清楚的显示着xxxx年7月18号 ——离开那天是17号,我只不过离开了一天而已! 天,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大家会觉得惊奇!任谁也不敢相信,一天不见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傻傻地望着显示器出神。便宜妹妹酸溜溜的声音传进耳里:“一天不见而已,就开始装起老成来了哟?整过容的还这么拽……” 你Y去试试整天被人砍的滋味,去看看十几条人命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你面前那场面。能神经正常地活着回来就该谢天谢地了!还玩什么单纯? 今晚妈妈依旧没有回家。一直都是过着这种自生自灭的生活,将近二十年,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习惯就好! 听便宜妹妹说我妈还在她爸公司整理月度报表。别说一天,估计我半个月不回家她也不会发现。 晚饭随意吃了几口,酒店打包回来的菜味精太重。仍了筷子到柜子里取了碗泡面冲上。嚼了几下,硬是没吞下去。最近这防腐剂降价了?下手还真重! 突然很怀念泫然殿那厨子的手艺——呃,我在想什么呢?为何刚一回来就开始想那个避之不及的地方? 床头闹钟显示着:凌晨02:35分。 此时躺在上等的梦丝床垫上也觉得浑身难受。习惯了泫然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难道我有自虐倾向么??为嘛老想着那个地方? 越是强迫自己睡觉,就越睡不着。心里空荡荡的。 齐翊然,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干嘛呢?这里的一天,就是他那个世界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呢??哦,我怎么忘了你正处于新婚,现在你该是很甜蜜的吧?呵,你身边美女如云,也许早就忘记我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枕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湿意…… 暐国,泫然殿。 高挑女子走进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她披着件丝质睡袍,不像古代的服饰。一头秀发未倌,柔顺地垂在肩上。这是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魅人眼眸轻勾,缓缓逼近床上那个拥有俊逸精致脸庞的少年。 望着那张让她动心不已的脸庞。她不甘心,入宫将近一个月,齐翊然竟连碰都没碰她一下。更别提成婚那日,新郎竟干脆没有出现。她在礼堂苦苦等了一天,还被爹爹气愤地数落了一番。爹爹本欲将她婚配大皇子,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爹爹也不会在二皇子邀她出塔之时向皇上提出赐婚的要求!那日贺喜之人全部离去,她尴尬地被送入没有新郎的洞房。后来的日子,无论她使出浑身解数,二皇子仍是连正眼也不给她。 左蕊欣面容扭曲,都是楚依依那个贱人,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还让二皇子对她念念不忘!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活生生地成了个酒鬼。今夜二皇子醉酒,便偷偷穿上楚依依的睡袍,就不信等会他还能分辨得出来! 齐翊然手中紧紧握住依依的丹青。那是当初大皇兄替她描绘,而如今却成了他一解相思之物。 左蕊欣上床躺在齐翊然身侧,朱唇轻启,“二皇子!”绵绵低语,柔媚入骨。 刀削俊脸却丝毫没有动容。 左蕊欣倾身,伸出白玉指尖抚上他魅人心魄的脸颊。真实的触感使得她心跳加速! 身侧的少年眉头微蹙,极度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 “啊……” 毫不怜惜地力道使得左蕊欣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眼眶泛红,极度委屈,眼里闪动着怨毒的光芒。恨恨低语,“如果换成楚依依那个贱人,你还会这般粗暴吗?” 听到“楚依依”三个字,床上的男子有所动容,性感薄唇一张一合,“……依依……依…依……” 左蕊欣不死心,再次爬到床上,在男子耳边低唤着他的名字,“齐翊然!” 盘问了当初伺候楚依依的丫头,得知楚依依一直是直呼二皇子的名讳。当时她心中更是恨得想将她千刀万剐。那个贱人,居然能得二皇子这般荣宠。 身侧的少年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左蕊欣再度开口,“齐翊然、齐翊然……”腰身一把被他抱住,少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缓缓睁开那惑人黑眸,没有焦距的视线对着她的眼。 “依依……你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么?”他抚上她的脸颊,嘴里香醇的酒气洒在左蕊欣脸上,让她如痴如醉! 若能得这个男子一夜雨露,她左蕊欣死也心甘! 左蕊欣环抱住朝思暮想想要得到的男子,神情无比满足。今夜,她终于与他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 她嘴里继续软软地低唤着他的名字,“齐翊然……” 齐翊然狭长的眸子依然没有焦距,好似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左蕊欣有些沉不住气,弓起身子将自己的香唇送了上去。 36三十五章 身上的男子蓦地翻身坐起,偏头用冰冷眸子扫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滚!”只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教人惊恐万分。 左蕊欣吓得全身颤抖,提着绣鞋狼狈离去,连房门都忘记关上。 齐翊然冷笑一声,唤来丫鬟将床上的床单被褥全部换新。 这是属于他和依依的,绝不允许任何女人往上面躺。 小心翼翼展开丹青,他抚上画中那灵动美丽的女子,喃喃自语:“依依,你知道吗?我知晓你为何离开,却不作任何解释,全因父皇那道密旨。”他声音开始硬咽,“不是说好信任与我么?却为何不等我好好解释?以为你会改变主意,却……”他苦笑,“你怎能如此固执?若是我这身份迫使你离开,我情愿身为一介平民。” 丹青上那滴泪点缓缓散开,形成了一朵花印。 他兀自诉说着,仿佛那画能听懂他的话,“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扑到我怀中,让我给你一个解释。我便会告诉你,娶左相之女乃权宜之计,不久之后便会将其废除。而我今生,也只想与你携手到白头……” 宰相暗中结党营私,手上已经掌握部分兵符,皇帝装作毫无察觉,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让齐翊然娶其独女,以此蒙蔽他双眼,待其放松警惕,便寻找时机将其同党一举拿下。 他照父皇旨意做了,却因此失去了心爱的女子。 早已向国师打听依依家乡的风气,便是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他告诉过她,无论是否娶了左蕊欣,他心中所爱都只有她,唯独没来得及告诉她待搬倒宰相,自然会废掉左蕊欣,那时她会是他独一无二的妃,唯一的妻。 她不问,他以为她懂。却错得离谱,原来她早已决意离开。 是了,她是异世之人,怎能容忍他娶其他女人?! 齐翊然擦拭着画上水迹,“是我不懂如何去爱,让你没有安全感……依依,是我不对!你心中有解不开的结,为何不告知与我?”此时他不停地嘀喃着,全然不似平时那个寡言的男子。 月光洒在他高挺的鼻尖,越发显得孤寂悲伤。这般嗜心蛀骨之痛他已经忍受了长达一月。 捂住刀扎般疼痛的胸口,他低声唤着心爱之人:“依依,你在哪里?依依……”胸中一股热流涌出,“唔……”一口鲜血溢出唇角,他苦涩地勾起嘴角,在夜色下更是惊心妖冶。 . 位于A市一座繁华小区C区10号大楼6层。 房间中穿着米奇睡衣的少女惊呼一声,翻身坐起。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拍拍胸口,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居然做了个噩梦,梦见齐翊然满嘴鲜血趴在地上求我帮他。好奇怪的梦啊! 起身倒了杯水,心跳还是处于加速跳动的状态。忐忑不安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到天明。 洗洗刷刷叼着个面包坐在电脑前。登陆QQ,几个损友都在线。点开叶子的头像。 【喂,这么早就在?不会是通宵吧?】 叶子很快回复:【哪能啊?人家一直挺勤奋!】附带一个害羞表情。【对了依依,我今天中午有个约会,正愁没人陪,不如你来,好不好嘛?】 我放下面包,【不会是去相亲吧?你让我去当电灯泡?】 叶子发来一把滴血菜刀,【乱讲!这人你认识,是林学长!】 林子岳?当初学校公认的校草?!【他不是出国留学了么?怎么又被你给钓上了??】 那头的叶子好一会儿没动静。我正准备关闭窗口。 滴滴滴滴,对话框里多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这不暑期回家嘛!还没成呢!今天第一次约他出来,我好紧张啊!我去挑衣服了!依依,中午你一定要来啊,不然跟你绝交!】然后又是一个必胜的动图。 我正准备回复,叶子的头像已经暗了。看来今天中午的灯泡是做定了! 打开衣柜,满满一柜子的漂亮衣服整齐地躺在格子里。 今天中午叶子才是主角,挑一件什么样的衣服才不会盖住她的光芒呢?! 翻了半天,提起一件浅蓝色碎花波西米亚长裙。嗯,够低调!就是它了! 除了肩膀,一直到大腿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除了低调还能防晒! 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面白皙盈弱的苗条女子。犹如梦境,恍若隔世的感觉!身上的古典气息愈发浓重,一点当初那个彪悍姑娘的影子都没有!嘴角轻勾一下,我什么时候开始笑得这般含蓄了?看来女孩跟女人的气韵果真相差甚大! 虽然遮阳帽挡住了我一大半张脸,但还是有种被放进烤炉的感觉。 臭叶子,晚上大好的时间不约,偏偏要找个晒死人不偿命的正午! 马路对面的叶子穿着件低胸收腰小洋装,挎着白色小皮包,脚上的高跟鞋足足有九公分。此时她正东张西望,时不时低头看看手上的腕表。 我踏着平地凉鞋很快走到她面前,喊了声:“叶子!” 她看了我一眼,感到有些莫名,皱起眉头,嘀咕道:“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你是??” 我白她一眼,用常用手法在她额头上一弹,“我你都不认识了?” 她呆住,捂着嘴大呼一声,“依依?你怎么这么瘦了?”掀开我头上的帽子,打了个口哨,“哇噻!皮肤这么好……”压低声音,“你去整容了?” 我哭笑不得!夺回帽子带在头上,“是啊是啊!我整容了!”这样比起慢慢跟她解释要省事很多! “哪家……” “千万别问我在哪家……”两人同时开口。 叶子嘴里念念碎:“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说这个……” 翡宝餐厅。 和叶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餐厅的空调温度正好,很是舒服。 我摇摇头,“花你爸的钱不心疼是吧?”这里的消费高得令人乍舌,这妞还真舍得! 往咖啡里加了些奶,“我说,林子岳怎么还不来?地方让你挑,钱也让你出?” 叶子不满了,“才不是!这是林学长提前预定的!他刚才已经打电话跟我讲路上塞车,可能会迟到十来分钟!” 又一败家子! 林子岳家世不错,母亲是政府高干,父亲搞地产开发在这地方还挺有名气!去年他来过我家拜访我妈她老公。我与这个在学校一直远观着的校草正式见过一次面。人没什么架子,挺随和! 我反复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看到它已经没有当初那种一日不喝就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这 还不如泫然殿的茶好喝—— “林学长!”叶子起身,很是淑女的朝正向我们走过来的林子岳打招呼。 一身青灰色的休闲套装非常适合林子岳,衬得他整个人精神抖擞,十足的阳光少男! 不愧是当年的校草,确实生得英俊!但比齐翊然来就少了丝邪气和贵族……呃?我怎么拿他们两打起比方来了? 林子岳笑望着叶子,看着仍傻乎乎坐在凳子上搅着咖啡的我,“这位是?”声音爽朗,让人如沐春风! 我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楚依依!”以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式招呼他,免得再看到他一会儿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子岳思索一下,伸出右手,“你好!呵,你的名字和我一个朋友重名!”他嘴角含笑。 朋友?这人记性不错啊!碰过一次面就记得名字,还说我是他朋友!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噢!叫我这名字的人挺多的!” 林子岳开始和我搭起话来。完全忽略了叶子的存在。 我偶尔闷头应他一声,也不开口说什么,希望他快点感到无趣。 对面的叶子忍无可忍,放下杯子,“咳!我去下洗手间!” 我忙站起来,“咱们一起去吧!”托起叶子的手一道往WC走去! 叶子通过洗手间的大镜子望着身后的我,“依依,我今天是不是不该这么穿?” 我打量她,“没有啊,比你平时淑女很多呢!” 叶子往我身上洒了几滴水,撅起嘴,“哼!林学长八成看上你了!” “我?算了吧!你看看我今天这身装束!”完全就一沙滩装扮! 墨迹了一会儿,和叶子合计着她留下,我先撤离! 我回到座位,拿起帽子,“呃,林学长,你跟叶子聊,我有事就先回去了!有空再约啊!” 林子岳热情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摆摆手,“不用不用!你陪着叶子就好!” 他从钱包拿出一叠红牛放在桌上,对叶子道:“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啊叶子,我送依依回去之后再来接你!”然后冲我笑笑,“走吧!” 我顿时傻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劈腿?劈法还是特别迅速那种! “那个……林学长,真不用,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走吧!我去取车!”说完先一步走了出去! 我回头无奈地望着脸色泛青的叶子,无力的对她笑笑,“你确定这人对你有意思?” 叶子耸耸肩,“照这情况看来,应该没有!” 我点头,指着那堆红牛,“多吃点,一张也别剩下!” 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放心!” 我知道她今天又要大开杀戒了!一帮好友就数她最能吃! 学生开宝马,现在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坐在一个刚考完驾照两天的学生车上,就成了种煎熬! 林子岳挂着二档在市区繁华路段龟速行驶。我受不了这速度,偏头对旁边的林子岳道:“那个……林学长……” 他偏头看着我,“叫我子岳!” 我有点担心不这么叫他就不准备看前面专心开车,只好应他,“子岳!” 他笑笑,这才转过头去。 “子岳,你能开快点吗?” “呃?你喜欢飙车?” “吖?”下一秒,车子已经急速向前,我大惊:“啊……你开慢点!!” 两旁景物快速掠过,林子岳讨好地问道:“要的是这感觉吗?” 我死死抓住安全带,“林……子岳!我头晕,你别开这么快!”舌头开始打结。 林子岳凑过来,“啊?你不是喜欢飙车的吗?” “看前面……”我大呼! 可惜为时已晚…… 只听见砰地一声,车子急速窜出街道往路旁那条大河飙去! 脑侧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我当即陷入昏迷! 37三十六章 “依依……张开嘴……对……”轻柔的嗓音依稀传进我耳朵里。 谁?在叫我吗?头好痛! 喉头有清凉液体划过,很是舒服。才咽下几口,那清凉液体却中断了! “还要……咳咳……”奇怪,我说话为何需要这般费力?且非常沙哑。稍用力,更是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依依,你醒了?”欣喜又急促的男声,很好听,柔柔的,似阵风! 一睁开眼睛,立刻被一阵强光射得眼眶刺痛。一只微凉的掌心立即将我双眼覆盖,“别急,你昏迷了两日,一时不适应外界光线。” 我昏迷了两天?为何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心里开始慌,我挣扎着,试图起身。 身子被人轻轻拥住,“依依,别怕。”他的声音让我心安。 费力抬起手臂,移开这只挡在眼前的冰凉柔滑手掌。又反复张合了几次,眼睛总算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第一反应便是看看自己四肢是否健全。 察觉到腿上包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我慌了神,“我……我怎么了?我的腿……”喉咙依旧干涩刺痛。 双手被他握住,“你的腿没事,只需要敷药修养些日子便会大好,无需担忧。” 为何会受伤?为何要敷药?我努力回忆,头却疼得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猛抱住头,“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我……”巨大的恐惧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别想了!依依,别想。”他轻拍我后背,“你后脑积血,只是暂时失忆。食药数日便会忆起往事,莫要惊慌!” 失忆?“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我叫依依么?视线定在抱住我的男子脸上,“你叫我依依,那我一定认识你,对吗?”他俊逸出尘的容貌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他温柔一笑,“你我何止认识……” “呃?” 他怔怔然,复轻点头,“没错,我们认识!”往我后背放上软垫,“你先歇歇,我取些粥便来!”轻柔温和的声音让人沉醉,竟忘记了疼痛。 望着那优雅步出房门的白色的背影,脑中有模糊影像一闪而过。 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又惊又怕。试着动了动身子。抬起疼痛不已的右手摸摸脑袋,上头包被包上了厚厚的布条。看来伤得不轻! 脑子里空荡荡的,偶尔闪过一些画面,但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 腿上有伤,我只能坐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起来靠靠。 日子实在无聊,故而每过一日,我便在布条上打上一个小结。 细数下来已有十五个布结。这半个月以来,那神仙般的男子日夜相伴左右,房间里并排摆着两张红木大床,看着颇为壮观!我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时常夜半醒来偷窥他睡容,实乃精神之享受!一日偷窥被他发现,我面不改色道:“我只不过想问你姓名!” 原来他叫奇异果,好独特的名字!日日与他相处,语言动作不免受他影响。但我总会不由自主冒出几句我与他均听不懂的新鲜词出来。为此我很是纳闷,奇异果说我并非这世界之人,说的是我家乡语言。我觉得他实在不会说笑,讲与三岁顽童听听还能蒙混过关。 奇异果对我好得完全挑不出毛病!他从来不问我想吃什么,端来的却都是我爱吃的。直觉告诉我,他与我关系非同一般。 看得出他不是普通人,家里有很多下人,偶尔会进出打扫,对我也是毕恭毕敬。 莫非我与他是情侣关系?他不说,是因为我受伤之前两人起了什么冲突? 正思量着,他清风般的嗓音便传来,“依依在想什么?”我飘远的思绪被拉回! 奇异果端起药碗到我身旁,温和道:“来,喝下!”往勺子里吹了吹,递到我唇边。 我摇摇头。其实我比较喜欢一口气全部喝下去,省时又不会苦太久! 他蹙眉,将勺子凑到嘴边尝了一口,“不会苦,来,喝下!” 原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冲她调皮一笑,“才不是怕苦呢,我喜欢用碗喝!” 奇异果摇头无奈地一叹,“你呀!总是这般……”突然顿住。 “嗯?你倒说说,我总是哪般?”很想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扶起我,将药碗凑到我唇边,“喝下便告诉你!” 我大口咽下药汁,邀功一般,“喝完了!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替我擦拭嘴角残汁,放下陶碗。在我身旁坐下,又替我垫上靠背,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般体贴入微,我更加确定心中猜想,“我们俩原先是不是一对恋人?” 他手上动作一顿。放下靠背回望我,脸上惊异一闪即逝,“为何这么问?” 我自作聪明道:“若不是情侣,你怎么会待我如此体贴入微?别告诉我你是我哥哥!”我明显不信。 他眸中似繁星闪烁,只一瞬间。我闭了闭眼,许是看错了! “依依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他虽是淡淡开口,却能感觉到非常期待我的答案。 自清醒以来,便见他衣不解带,朝夕相伴。我觉得无论以往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之事,现下也无需再去计较。是以,直言道:“你当然不会是我哥哥!我还是喜欢你做我的恋人!”有这般俊逸温柔的男子相伴,谁还舍得弃之? 他清冷的脸上竟也有了无法掩饰的欣喜。黑眸直视着我,“当真?” 我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呵呵,真,老真了,比针还真!” 他突然拥住我,胳膊上的伤被带得阵阵痒痛。我倒吸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他忙松开我左右检查,“哪里痛?对不起,我一时……” 我趁机在他俊脸上卡一把油,“呵呵!你这般紧张作甚?” 见我没事,他松了口气。 此时一个小丫头端着脸盆进来,行礼道:“主子,水端来了!” 奇异果接过脸盆,小丫头欠身告退。 他每日都会为我擦洗身子,这小丫头除了第一次表现得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惊讶,往后已习惯他的动作。而我亦是非常乐于享受,我想他既是我往昔恋人,这些亲密动作应该早已不见怪,也不觉得尴尬! 但他每次为我擦洗都不免会脸红。红晕从他那白玉脸颊蔓延至脖子肌肤,煞是好看!每日入夜,我便拿这取笑他一番。渐渐形成每日睡前之必须话题! 今日他依旧那般害臊。我偏头灿烂一笑,“你我已是恋人,你总是这般害羞,待我身体复原与你行夫妻之事那时,你还不得躲到床底下去?”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若记起来的太多就让他帮我记下。奇异果告诉我,这便是快速恢复记忆的最佳方法! 他手中擦身棉布‘啪’一声掉在地上。 奇异果眸子闪烁,不知所措的样子惹得我放声大笑。一不小心扯到脖子后头的伤,疼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 他急忙上前检查,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无奈叹息! “你总是这般!”我与他一道说完这句话。他这句口头禅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一见他那表情就晓得又该用这句了!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指尖从我脸颊划过,“我倒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 这半句话也是他常说的,不分时候的就突然爆出这么一句,我早已习惯! . 头上已经换下厚重的纱布,只在伤口处贴上一小块。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吃饭做些手上功夫已是不成问题! 今日奇异果告知我有事需出去半日。在床上躺了将近一月,很想起来活动活动,想该是能走了吧?! 小心翼翼扶着床头站立而起,“呀……”左脚依旧抽着疼。 扶着椅子,右脚支撑着站起身子。战战兢兢走了几步,左脚忽一吃痛,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一抹白影快速闪到我身旁,这才幸免于难! 定睛一望,这高手竟是奇异果。“你好厉害!”我瞪大眼睛,万分崇拜地望着他!原来我未来夫君身怀绝技,往后定要让他教我功夫! 奇异果摇摇头,叹息一声,长指轻轻在我鼻尖一点,“又任性!为何自己起来?若想出去告知于我不好么?” 我娇颠,“人家不想事事都让你操心嘛!” 他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我就知道这招最为实用,每次对他撒娇他便无条件答应我所有要求! 身子被他打横抱起,奇异果身上的淡香钻进我鼻子里。这味道很熟悉,想是之前常常闻到! “想出去?”他轻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嗯!” “带你去个地方!” 一跃出红墙,便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我偏头,清风拂面,四处奇花怒放,远处似乎还有条小河。好一处百花争艳的仙境! 奇异果快步向前,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映入眼帘。水情如玉,排排青松绕河道而立,两旁碧绿青草丛生,“好一处美景!我以前常来吗?”这么美的地方,无论过往,我都一定会喜欢。 他低头看着我,“你以前很喜欢这里!此地名唤相依畔!” “相依畔!有我的名字在里面吗?”难怪会这般熟悉! 奇异果清澈的眼眸注视着我,眼角似有万千道不出名的东西往外溢。长指从我发丝划过,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温柔一笑,微微颌首。 似乎曾经有人对我做过同样的动作。 “奇异果!” “嗯?” “我们当初为何没有在一起?” 他脸上各种神色交替闪过。自我醒来开始,便没见他脸上有这般大的波动。莫非另有隐情? 奇异果将我放在草地上,与我相依而坐。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耸耸肩,随手拔下一把青草,手指自然而然地扭动编织起来。不消片刻,手上已多出一只奇怪的生物。将它递给身旁的奇异果,“送你!” 38三十七章 奇异果修长指头拈起那生物,定定地望着它。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为何看着它发呆?” 奇异果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依依!” “嗯?” “有些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 是说我失忆之前的事么?为何见了这生物之后会产生这想法来? “那你便说与我听!你那数日还不知得等到何时,我若一直想不起来,那还不亏了!” 他蹙眉,“亏了?” “嗯!亏了!你我当初甜蜜的时光不都凭白虚度了么?你讲与我听,说不定我能想起些许片段呢?!” 奇异果一震,偏过望着那一弯河流,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带得安静下来! 我靠在他怀中,“怎么不说话?我过去是否娇蛮任性,让你不知如何说起?” 奇异果白玉手指摩擦着我脸颊,“你是个善良聪慧的女子,何来娇蛮一说?!” “噢!那就好!”我勾起嘴角,舒服得闭上眼睛,像只懒猫似的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使得我无比安心! 正预备在他怀中安眠片刻。一个优雅的男声响起,“原来大皇兄也有这般好性情!” 听到来人声音,奇异果身子明显一震,抱着我的手似乎紧了紧。 很是纳闷何人能让一向清冷的奇异果有如此反应。那男声又道:“我原以为大皇兄难得动情,却不知短短时日已重新抱得美人在怀。”那人顿了顿,低声道:“我却依旧触景生情,每日来此暗自伤神。翊然倒有些羡慕皇兄这洒脱。”后面一句不注意根本听不清楚,语气近乎叹息,大有自嘲之味! 我忍不住自奇异果怀中探出头去瞅那男子。声音这般动听,人也该生的不错吧?! 待偏头看清那人,我呆了呆。与奇异果略微相似的外形,截然不同的气质,唇角自嘲之时来不急收回的轻勾,即便如此也是冶艳至极,随意束起的墨发随风舞动,一身玄色长袍裹在身上,耀眼夺目,让人难以逼视! 我正处于纯观众的赞美状态,却见那男子无比震惊地把我相望。一改刚才那优雅从容,仿佛天塌地陷一般,脸上全是不可置信。这般生动的表情出现在一个绝色美男脸上,实在不大协调! 听他刚才称呼奇异果“大皇兄”想是兄弟了!我本想起身礼貌打个招呼,但腿脚确实不太方便,便环住奇异果脖子,示意他将我抱起。 我偏头对着那美男子展颜一笑,“你好!我叫楚依依,是你兄弟的未婚妻!”他刚才说奇异果“短短时日已重新抱得美人在怀!”那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我。原来奇异果背着我与她人私会。难怪一直不肯告知我往事,回去定要好好审问一番! 那美男子没听见我的声音一般,仍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瞅着我。 他突然快步上前,用他那漂亮的眸子盯着我一瞬不瞬。这美男子莫不是来与我比对眼的? 反正无聊,我便也盯着他,眼睛硬是没再眨一下。 一阵微风吹过,我再也无法坚持,险些把眼泪给逼出。柔柔眼,算他厉害! 美男子依然未收回视线,我正想告诉他我认输了。 “果真是你!依依,你既已回来,为何不去找我?为何会与大皇兄在一起?”他颤声激动地发问。 我费解地望着奇异果,“我认识他吗?” 奇异果尚未答话,我手臂突然被人紧紧抓住,“……你竟是如此残忍?”美男子一副难以接受我不认识他的样子,不顾形象地嘶吼。 我手臂上的伤刚结痂不久,被他这么一捏又疼了起来,难受得皱起眉头,却忘了挣脱。 “二皇兄,依依手上有伤!”奇异果脸上是鲜少的不满神色。 美男子看到我腿上头上的纱布,缩回手,“这是怎么回事?”伸手欲上前接过我。 我本能往奇异果怀中一缩,却见美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早已不是刚才那个优雅妖冶的模样。 奇异果淡淡开口:“她如今已忘记过往之事!你莫要逼她!” 美男子浑身一震,具有穿透力的双眸依旧直视着我。刹时眼风锐利似剑,“失忆?”怀疑的口气。 我避开他那骇人眸光,将头埋在奇异果怀中。 手臂再次被握住,复又松开。瞥见美男子突然显得慌乱的举止。该是已相信这一事实! “依依,你以前与他熟识,可有想起什么来?” 我望着眼前那张精致脸庞,脑中迅速闪过一幕幕模糊画面。 头开始剧痛,我难受地抱着头,“我想不起来!” “便不要再想!”奇异果制止我。 美男子受了重创一般,颤抖的指尖抚上我脸颊,“依依,为何要选择将我忘记?这是为何?” 见他痛心疾首,不知为何,我的心像被针扎着一般疼。越来越弄不明白,他二人到底谁才是我往昔恋人,“奇异果,他究竟和我是何关系?” 奇异果转首背对着我,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的背影看上去似被洒上一层孤寂。 “他便是你过往心中所念之人。”奇异果的声音似阵清风从我耳旁抚过。 我十分震惊!即是所爱之人,为何对他毫无印象?? “对……不起!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抱歉地望着美男子。难怪他会这般失态。 只是为何我会在奇异果家中养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美男子瞌上受伤眸子,再次睁开里头已是一片平静。他握着我的手软语:“无碍!你随我回去,总会有想起的一天,依依,你可愿意?” 无意中撞进他那漂亮的眸子,“你的眼睛很漂亮!” 美男子一怔,眸中似有星子破开,瞬间从黯淡变得明亮,似乎屏住了呼吸。满怀期待与我道:“对!你曾说过这句话。依依,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只需与我回泫然殿,不日后你定会全部记起!” 我望一眼背对着我的奇异果。对美男子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若你想与我玩对眼天天来此便好!”我断然不会丢下奇异果与一个陌生男子回家。 奇异果倏然回首,虽然脸上平静无波,但他那一闪即逝的惊喜我却抓了个正着。 还好,看来我的回答是对的! 美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果真是天意么?为何不让我早点遇到你?”好似自言自语。 他这般又让我产生一种熟悉感,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往后每日定会来此等你!” 美男子目光炯炯把我相望,嘴角昙花一现的笑意让我闪了闪神。 “好!一言为定!”他一字一顿。 我回过神来,点头应道:“嗯!” 奇异果向我走来,“改吃药了!回去罢!” 我冲美男子笑笑,“我先走啦!你明日一定要来!”到时定要赢了你去。 他颌首,呆立原地。望着已然远去的我们,似乎道了一句,“……我无一日不来此……” . 院中清新安静,我懒洋洋地躺在奇异果专为我备上的贵妃塌上头,悠闲地呼吸着清晨清香的空气!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明显不是奇异果的。声音在我身后顿住,紧接着一串刺耳娇喝扎进耳里:“娘娘驾到,你不起来行礼还躺得悠然自得,就不怕挨板子吗?”说话的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此时正气势汹汹地在我头顶干瞪眼。 我望着她,不解这般气势是为哪般?稍微挪动一□子准备好好与她聊聊。 “灵儿,不得无礼!”身后传来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声。顿了顿,“本宫听闻崞儿在院中收留一个受伤女子已有一月,今日特意前来瞅瞅是何等模样,能让我那清冷的孩儿如此着迷!”说话间,已经绕到我身旁。 在接触到我容貌那刻,她脸色突变,美丽的眸中带着不解与三分怒意。 她居高临下俯视我道:“原来是你!我还当崞儿终是想通了,原来……”她冷笑一声。 她是奇异果的母亲?!真美!不过她的话让我懵住,似乎并不喜欢我。过去与她有什么恩怨么? 我疑惑该如何称呼这个看上去叫姐姐也不为过的伯母。想起刚才那凶丫头称她娘娘, “娘娘认得我?”我礼貌一笑。 她怔住,柳眉蹙起,斜睨我道:“你不必装傻,若不是你的出现,崞儿也不会与我有今天这解不开的结。”说到最后,她眼里已是怒火腾飞。 难道,我当初与奇异果不能在一起都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 贵妃塌突然被人推翻,我毫无防备地直接被甩到地上,“啊——”我大惊。 左脚伤口突然裂开,鲜红的血迹渗出白色纱布,触目惊心。 “灵儿……”奇异果母亲厉喝,“快请太医!”一收刚才的冷漠,她声音有些急切。 定是怕奇异果知道,会跟她闹得更僵。 罪魁祸首灵儿已经傻眼了,连连点头,惊得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何必呢?伤了我又这般惊恐,还不如一开始就以礼相待! 伤口不断涌出鲜血,但我一点痛觉都没有。大概是这个把月全身是伤,疼得麻木了!没想到奇异果一出门,我就赶上他母亲来找茬。这女人定是算好时辰来的。 她走到我身旁,俯视我道:“别妄想我会过来扶你,太医稍后便来,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去。 蛇蝎美人!脑中突然冒出这几个字来。 39三十八章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早知就躲在房间睡觉,偏偏心血来潮要躺外面,这下可好! “依依姑娘!”头顶前突现一劲装男子,“属下来迟一步,这便带你出去!”懵懵懂懂之时,劲装男子再次恭敬道。 “你是?” 劲装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拱手答道:“属下韩云,主子派属下前来保护姑娘。”不等我答话,他已经将我扛在肩上,“姑娘的腿再不重新上药怕是不妥,韩云得罪了!”脚尖一点便跃上红墙,兜兜转转往左一旋,平稳着地。待他完成整个过程,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一跃之上。 好刺激的玩法! 回首发现正身处一别致院中。清澈小溪,流水潺潺。翠竹青枝随风飘动,花香满园。有凉亭而立,奇花盛开。这是处整体结构大气又不失清雅的院子!给我非常熟悉的感觉。 韩云朝着院尾那一抹玄色身影而去。定睛一看,正是我那过往恋人,昨日在相依畔相见那美男子。 此刻他并未回头,正盯着手中一副画像近乎痴迷地瞧着! 韩云单膝跪地,“主子!” 我被他这番动静弄得大腿更疼,都这情况了,还这般拘礼作甚?! 美男子卷起画像,“何事?”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突然猛一偏头,而后定定地瞧着我。一改刚才那威严肃穆,匆匆上前将我圈在怀中,“依依!”他眸中闪动着热情光芒。 韩云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不过,依依姑娘腿上的伤怕是……” 美男子这才注意到我腿上的血迹,“传太医!”他猛然喝断韩云,抱起我就往里走。 我实在想不通,这么快的速度,这太医是如何走来的?!莫非也是被韩云扛过来的?看他胡子一把,体态臃肿,也难为了韩云那俊俏小伙! 美男子从太医进来到换好药背着药箱离去,眼睛就没离开过我,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哐! 关门声唤醒了眼神粘着我不放的美男子。 下一刻,他毫无预警将我拥入怀中。然后——双唇一阵冰凉触感。 我瞪大眼睛,欲推开他,却在他辗转吸允下偃旗息鼓。 我竟非常喜欢他这样对我!好似他对我这行为合情合理,一点也不觉有所不妥。 他温柔地描绘着我的唇形,热情地与我纠缠,恨不能把我整个人柔进他骨子里。 我喘着气,平息了好一阵子,“这又是哪般新花样?我们以前常玩吗?” 他哭笑不得。忽而又正色道:“你只能与我如此,其他人不行!” 我似懂非懂,轻轻点头,“与奇异果也不行么?” “不行!”他一口回绝。 我不明他此时眸中火气从何而来,拢拢发,想起奇异果这会儿该是回了,他寻不着我担心就不好了! “若无他事,便请呃——你叫什么?” 美男子目光炯炯把我望着,“叫我翊然!” “翊然?!” “嗯?” “若无他事,我想回……” “依依,莫再回惠崞殿,惠妃会对你不利!当初……”然顿住。 看他神色,我断定当初一定发生过什么事。竖起耳朵,“嗯?为何不往下说?” 他话锋一转,“你可记得留在这里的两本秘籍?” “秘籍?”这是何物? 翊然递给我两本皱巴巴的簿子,“这是你师傅飞燕先生当初传授与你的心法秘籍,你练习了两式便……” 他讲话总是一半一半,听得我迷迷糊糊。 接过簿子,“即是我师傅授予,为何却在你手中呢?” 翊然道出一句让我吃惊的话来:“过去这里是你的房间,你的东西都在!” 我原先竟住在这里?! 敲门声响起—— “何事?”翊然应道。 “主子,大皇子来见,说是有要紧事寻您!”清脆的声音从一个小丫头嘴里发出。 那小丫头正要退出,突然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我,顿时惊喜不已,扑上来就跪倒在地,“依依姑娘,您可算回来了!”两行清泪顺着她那白皙小脸一路下滑。 我慌了神,“翊然,她……” 翊然扶着我的肩膀,轻言道:“她是你从前的贴身丫头碧影,你先与她叙叙,我去去就来!”说完往外走去。 我腿脚不便,只好口头安抚,“碧影吗?那个……我现下暂时忆不起往事,所以……你能与我道道么?” 碧影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往我周身仔细检查一遍,急切道:“依依姑娘,是谁害得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您这两个多月都去哪了?失忆?您怎能失忆了呢?您不知……您不知那欣妃成日里总说你坏话,还……还打了奴婢好几回……”碧影泣不成声。 我轻拍她后背安抚道:“那欣妃为何打你?” 她一面抽泣一面指手画脚地痛诉,“她总带奴婢去问话,要是奴婢不说,她就让人掌奴婢的嘴……呜呜……好几回了都……依依姑娘,您总算回来,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她越哭越凶。 听她描述,事情像是因我而起,我理应帮她讨回个公道来。便应承道:“放心吧!待我伤势大好便去为你讨个说法!” 碧影丫头来得快,去得也快,稍微安抚便兴匆匆地跑了出去,说是要为我弄些水果解解渴。 这丫头不像是装出来的。原来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奇异果为何要瞒着我? 拭去碧影在我裙子上留下的鼻涕。一白一玄两抹身影先后走进房间。 翊然立在我身旁,看不出情绪。 奇异果依旧那般出尘身姿,眸中却被蒙上一层雾气。他俯身在我身前,“我母亲对你成见已深,若再贸然将你带回崞惠殿,怕是会重蹈覆辙!”他望着我新包好的伤口,歉疚万分,“依依,你是想在这泫然殿住下,还是随我一道另寻住处?” 我思索着,与其去陌生地方再寻住处,还不如留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还会对找回记忆有很大帮助。便答道:“我在这里住下可好?” 翊然欣喜,奇异果沉默! 片刻后,奇异果缓缓起身,对翊然幽幽道:“我终是输了……” 他的步伐不似平常那般轻快,甚至忘记与我道别便走了出去。为何他会是这般落魄模样?我说错话了么? . 住在这里什么都好,唯独一样不得我喜。那便是翊然夜夜同我挤在一张塌上,他每日与我同眠皆是循规蹈矩,除了睡前与我玩玩那日那碰嘴的花样,其他并无半点越礼。想赶他走都找不出理由,只好作罢! 白天碧影丫头会道与我听些许过往事迹,如是我与翊然当初多么的恩爱,清高孤傲的翊然对我又是多么包容专情…… 她还告诉我一些基本常识。比如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女子每月会有月事来临。还有我与翊然那般唇齿相接叫做亲吻…… 记得那日,我一问到这里,碧影立刻双颊绯红。着实费解! 但我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是她没有告诉我的。或许她并不知情!想到反正迟早会记起,也没在这上头多费心思。 脚上的纱布已经除去,靠着丫鬟的搀扶,我基本可以走完半个院子。泫然殿实在太大,就算正常人要走完也得费些时辰。 碧影扶着我走进凉亭,拨好葡萄递给我。酸甜的味道我甚是喜爱! 这丫头待我如至亲一般,我亦是欢喜得紧。 吞下一颗葡萄,我随口问道:“碧影,那日你与我说的欣妃是何人?” 碧影一脸为难:“她……她是……” 见她这为难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你我如同姐妹,有话不妨直说!” 碧影垂下头,不敢看我,“她是二皇子的侧妃!”手指死死掐住裙摆,一副道出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还以为是个什么关系呢!原来是翊然的侧妃! 早向几个丫头们打听过,无论是这皇宫里头,还是布衣平民,男子通常都是三妻四妾,皇宫里头就更不用说了,皇子们爱娶多少女人便娶,谁也管不着。 只是皇帝竟然只封了两个妃,而且听说那惠妃还是当年皇后娘娘亲自带进宫来伺候皇上的。据说当年皇后与皇帝婚后三年仍无所出,便擅作主张将自己表妹弄上了皇帝的龙塌,事后皇帝还斥责了她一番。 宫人丫鬟无一不赞皇后深明大义,知道为皇家开枝散叶!可惜了这么好的皇后却在生下二皇子后撒手离去。 我拉起碧影的手,“原来如此!你这般模样是为何?”这该是除我之外人人皆知的事情,这丫头还踹在兜里干什么?! 碧影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依依姑娘您不生气么?” 我耸耸肩,莫名道:“我为何要生气?” 见我这般神态,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依依姑娘当真忘了主子,若是以往……若是以往定会大发脾气……如今,如今竟一点也不生气……” 我被她弄得不知所措,“好了好了,我生气,我生气了!” 哭声骤停! “真的?”碧影眨巴着眼,泪水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这变化会不会太快了?! 为了更具说服力,我站起身子,“真!我这便去寻你家主子大发脾气!” 40三十九章 碧影一惊,双手拦在我身前,“依依姑娘可千万别!若主子知晓奴婢乱嚼舌根,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呀!” “你如是道来,岂能说是乱嚼舌根?” “这……这……” “哟,我说二皇子最近没上我那去,原是会旧人来了呀!”尖酸语调从一个高挑妖艳的女子口中发出。她一边说话,一边扭着不赢一握的腰肢款款度步到凉亭中。 一进来便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依依姑娘倒是越发滋润了!难怪二皇子被你迷得连我这堂堂正正的妃子都冷落一旁!” 妃子?明显来者不善!看我的眼神如利刀毒箭。我抖了一抖!偏头问碧影:“她便是那个屡次欺负你的欣妃?” 碧影怯怯点头。 欣妃一听,脸色立刻由白到紫,“大胆奴婢,竟敢说主子的不是!红莲,给我掌嘴!” 立于她身后的丫鬟听命上前,抬手便要往碧影脸上扇去。 我挡在碧影身前,大声喝道:“你敢!” 那丫鬟起先还一副衷心无惧的模样,接触到我凌厉的眼神之后,终是缩回手去,垂头退到欣妃身后。 “没用的东西!”欣妃怒骂,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那丫鬟白白净净一张小脸立刻浮起一片红印,抚着脸蛋忍痛消音! 翊然这侧妃嫩是凶悍了些!我摇头将他眼光鄙视一番,再次坐回凳子,拿起水果继续吃! 既然她人已经来了,这场戏就还得再唱下去。不如先润润喉咙,也不至于说到一半突然口渴,那还得停下来摘几颗葡萄剥皮嚼嚼,光气势就被比了下去。我还得为碧影讨个说法呢! 欣妃见我吃着东西,全然无视她的存在。已不似刚才那副和善模样。她站在石桌旁居高临下将我一望,“楚依依,别以为你装失忆就能博取二皇子眷顾,别忘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妃!”拿起一个橘子捏在手中,“而你……只不过是个无名五分的侍妾!” 前两天听丫头们说过,侍妾是伺候主子睡觉的小妾,会与主子行夫妻之事!我与翊然虽睡在一张塌上,却未行过夫妻之事,不能称之为侍妾。便纠正道:“欣妃娘娘错了!我并非翊然的侍妾,只是……他夜夜硬是要与我挤在一起,为此我也正恼着!不如,侧妃回头与他道道,让他别再过来!”我也不必总是觉得与男子同眠不自在。 欣妃双眼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片刻后,她皱眉斜睨着我,半信半疑道:“你当真不记得往事?” 为何她们都喜欢斜着眼睛看人?惠妃娘娘如此,这欣妃亦是如此! “确实不记得了!不过还是能分出是敌是友来!”我如是说道。 她冷哼一声,手中那橘子被捏得果汁四溅,挥手一抛便欲走人! 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说到正题上呢! “等等!” 欣妃停下脚步,抬起高傲的下巴,“你还有什么事?”语气有着极度的不耐烦。 示意碧影扶起我,吃饱了也该动动了。 我缓缓行至她身后,不卑不亢道:“我是想与欣妃娘娘道一句,碧影是我的妹妹,往后还请你莫要再为难于她,若对我有任何不满且直接找我便是!” 她猛地回头,眼中怒火腾起,语调骤然提高:“你是在与本宫说话吗?只不过一个下贱的侍妾也敢在我面前你呀我呀,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皇妃?” “您是侧妃!”碧影纠正道。 欣妃更是火冒三丈,抬手就向着碧影扇来,我侧身本欲拉开碧影,不料却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啪地一声,那个脆极响亮! 这女人力气还真大,随随便便一挥手就让我这右脸火辣辣地烧着疼,想是平时练习得多! 我抚着脸颊,还未开口,“依依……”翊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落下,我已经被他圈入怀中。 他抚着我右边脸颊,面色铁青。厉声道:“来人!送侧妃回去,没有我的命令,往后不得让她踏出南厢房半步!” 凉亭之外瞬间多出两个劲装男子,单膝跪地。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欣妃被二人架着,形象全无。她嘴里不死心地喊着:“二皇子,你不能软禁臣妾……二皇子……” 见翊然不予理会,她恼羞成怒,将火气全部撒在我身上,“楚依依,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凭什么霸占……”突然禁声,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我纳闷道:“她怎么了?” 翊然淡淡道:“我点了她哑穴!” 点穴这么厉害?定要学会师傅秘籍上的点穴法! 翊然修长指尖轻抚着我右边脸颊,将我纳入怀中,“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正欲摇头说“无碍!”忽而又想起刚才应了碧影“生气”那话,便开始不依不饶,抚着右边脸蛋,嘟嚷着:“能不委屈么?无端受你那侧妃一掌,我现下正生着气呢!” 翊然见我这般,脸上已是愧意! 瞟见碧影丫头正垂着头,不确定这是否已让她满意,干脆继续煽风点火。垂眸轻咬下唇、作委屈状,“听丫头们说,我本该是你正妃,现在确被人说成妾室……心中不免……不免……”低头酝酿着情绪,张开双目半响也未眨一下,硬是将眼眶逼得又痒又刺。待那滴眼泪将要滴下我才缓缓抬头,将这一幕展现给翊然瞧。 翊然面色凝重,再次拥我入怀,在我耳际不断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他两手扶住我肩膀,双眸盯着我一瞬不瞬,眸中突然有了浓浓笑意。 我此番做戏不仅没让他显得尴尬,却使他笑得异常开心。如得了蜜的孩童一般,他抱住我 “原来依依在吃醋,如此说来并未将我忘记!”他笑逐颜开在我额头轻啄一下,“傻瓜!”黑眸脉脉将我望着:“此生有你足矣!我齐翊然断然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心。依依,再给我半年时间,待父皇收回宰相手中大权那时,你便是我堂堂正正的妻!”他眼神鉴定,宣誓一般。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有些酸,有些疼…… 未再做戏,泪水却滚滚而出。头从隐隐作痛逐渐加剧,“啊——”我大叫一声。 晕厥最后一刻,听到翊然失控的声音唤着我:“依依……依依,快传太医!” “姑娘见过在下这般俊美的采花贼么?” “本皇子以身相许可好?” “本皇子最不喜欢……依依去崞惠殿。” “依依这是在吃醋?” “你难道一点也没感觉到本皇子的心意吗?”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解风情的无情女人。” “现在的你,一定很想马上离开,对吗?” “谁给你这个胆子,敢三番两次对本皇子呼来喝去?” ………… 同一个霸道的声音在脑中盘旋不断,那男子的身影却非常模糊。只能感受到他的桀骜不逊,和最后一刻散发出来的失意与苦涩。我越是想看清,他就越离我越远。 谁?你到底是谁? “依依!是我,是我翊然!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神智被头顶的声音唤醒。一睁开眼睛便见翊然那张焦急的精致脸庞。见我望着他,立刻展颜,紧握住我的手,温柔如水的眸子注视着我,“依依……”在我手背印下一吻,“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想到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我摇摇头。 “不必担心,太医已为你动针通穴,待你见到足矣勾起回忆之事物后便能想起。眼下好好修养便可!” 我望着他温柔眼眸,有种感觉,他似乎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他过往又是什么样的呢?一思考便开始头痛,我只好放弃! “翊然,宫中有几位皇子?”我问。 他楞了楞,“为何突然问起此事?”随即答道:“只三位,除我之外还有大皇兄与三皇弟!” 奇异果是大皇子,“我想见见那三皇子!” 翊然眼中光芒一现,“依依,你是否想起了紫吟?” 紫吟?与那三皇子有关么?我摇头,抱歉地望着他,“没有!” 翊然点头,“没关系!待你大好我便邀三皇弟来此叙话,如此可好?”他诱哄孩童一般软语。 “嗯!” . 那日过后,那欣妃果然没再出现过!翊然也没有去过南厢房。我开始相信他对我的真心!冷落宰相之独女每日陪伴我身旁,让我十分感动!只可惜无法让自己突然就爱上他,但每每见他眼中那抹淡淡忧伤时,我都会感到心如刀绞。也许,我曾深深爱过他! 秋风萧瑟,细雨浙浙!入秋了,天气突然转凉,碧影忙着找人替我做衣裳。我腿脚已大好,随心在院中而行。手中捧着师傅的那本三十六穴,其中小部分招式我已学会。 不过一帮丫头如今见了我不是绕道就是低头。我深深地自我反省一番后决定不再找人试练,便每日入夜就往翊然身上乱点。纳闷的是在丫头们身上管用的招式搁他身上却半点效果都无。这迫使我更加用功研习,定要点住他方才罢休! 正认真研读比划着,却听身后花丛之中有微微声响。轻轻放下秘籍猛一回头。原是一只雪白小猫,此刻它正慵懒地俯在草堆昏昏欲睡。 “呵呵~哪来的小东西,快出来!” 那白猫听我唤它,顿时来了精神,后腿一蹬便跃上我怀中。 好热情的小猫,“你打哪来的?”实在可爱! 正欲带它回去,“貂蝉!你又跑到依依姑娘这里来了?!”一个俊雅公子摇头叹气向我走来。 我起身向他公子点头招呼,“这白猫可是公子的?” 俊雅公子一愣,蹙眉惊讶将我望着,“你可是依依姑娘?” “呃?”他认得我?? 41四十章 “依依姑娘定是与我玩笑!哈哈……你还是那般有趣!”话锋一转,“不知紫吟最近可与你有过书信?” 将白猫递给他。 思量着翊然也提过紫吟,是在我提起三皇子的时候,莫非——“你是三皇子?” 他作揖笑道:“依依姑娘还想逗弄翊晔到何时?我认输了成么?” 翊晔、翊然!此乃三皇子无疑!可我见了他也不觉与我梦中那男子有何相似之处,且他与我对话半饷也未带一个“本皇子”看来不是他了!宫中还有谁会自称“本皇子”的呢? “依依姑娘?” 我回过神来,想起他问我书信之事,便答道:“未曾!”我如今连紫吟是何人都不记得,哪还知道有无书信?! 他神色一黯,“哦,那便作罢!”抚着怀中白猫,“那丫头说回去半月便书信与我,哪知……将近两个半月也无音讯!” 见他伤身,我宽慰道:“三皇子无需难过,我想那紫吟定是要事缠身,因此才未来得及向你报信,说不定过几日就有了呢?” 他微微释然,轻叹,“希望如此!不过紫吟此次被她皇兄带回也不知是为何时!据说那梠亲王余党已除,若是卫国皇帝为稳帝位将她赐婚,那……”他再次哀叹。 我对他所说之事一无所知,只好闭口保持沉默! 见我不语,他微微一笑,“如此翊晔便不打扰依依姑娘,改日再来拜访!” 望着他那显得孤单的背影,竟与奇异果有些相似! 这三皇子原来是颗情种!不过心上人有无书信为何要来问我?莫非那紫吟过往与我关系密切?!唉!我越来越难接受奇异果口中的数日。那到底是几日?? 收好秘籍,我无聊地甩着地上枯枝。断枝一头抛到一旁墙角,我下意识偏头,却见墙角隐处有一扇小门。颇为好奇,便抬脚靠近那暗门。 手指有意识似地往石头上一按,暗门突然被打开,我惊了一惊。为何自己好像知道这里有个机关呢? 暗室里发出一阵幽光,我直觉得这地方曾经来过!好奇心作祟,犹豫一下过后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墙上的女子与奇异果的母亲有些相似。想起丫头们说皇后与她是表亲,莫非这画像之上的女子是皇后? 眼光落在最后那副画像之上,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值得探索的。正欲起步而入,却听见外头传来阵阵唤我的声音。 该是翊然在找我!忙走出暗室高声应道: “我在这儿呢!” 人群中,一张焦急的俊颜格外引人注目。 翊然看到暗室口的我,大步上前,猛地拥我入怀,“为何独自一人出来?可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竟亲自来寻我?! 不知为何,心中突生一股暖意。我回抱他,“这么紧张?我只不过随便走走!” 他轻刮我鼻子:“上次摔破了头还没学乖?” “呃?”我果然来过这地方!“翊然,里面画像之人是你母后么?” 翊然美眸注视着我,“还是那般好奇!”偏头吩咐一旁的丫鬟,“你们先退下!” “是!”一行丫头福身散去。 翊然握住我的手,带着我步入暗室直接往最后那副画像而去。 他在我耳旁轻声道:“别松手,否则这里的花香会使你产生错觉!” 感觉身体里似有一股气流传入,无比舒畅。 “噢!”原来这气流来自他手掌!好神奇,“回头你可要教我!” 翊然低笑,“待你学会气功心法我便教你!” “讨厌!”摆明了嘲笑人家悟性低? 翊然伸手往画像中一触,轰隆一声,一方暗道入口立刻出现在我身侧。 此处竟还有暗道! 翊然抱着我直接跃下,自怀中取出几颗发光的珠子,手腕翻转,长臂一挥,珠子们立刻乖乖地躺在两边木架之上。一间结构紧凑的暗室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左右观察了一圈,突然发现前方的珍珠帘子后面若隐若现,像是摆着台冰棺。 直觉告诉我,“那是皇后的遗体?!” 翊然颌首,薄唇贴在我耳际轻声道:“我的依依越发聪慧了!” 动作暧昧,我不由脸颊发烫。握住拳头捶他几下,娇颠:“母后面前还这般无所顾忌,你就不怕她老人家生气么?” 见他双目又是那般炯炯之色,才意识到刚才对皇后的称呼,忙解释道:“呃,我……一时口误而已!” 他嘴角浮起一抹坏笑,“不必解释,你的心意我已然明了!”见他这般,我更是无地自容。翊然见我羞怯,适时握住我的手,收起笑意正色道:“进去吧!” 一入珍珠帘子,周围温度豁然降低。透白冰棺中雾气缭绕,宝珠环绕。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冰棺正中躺着的正是画像中的女子,翊然的母后。她的身体居然常人一般,与上头画中那女子无半点变化,美得不可思议!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同睡着的活人一般。难以想像这是已故二十几年的人! “这太神奇了!”我惊叹。只见皇后身上铺满各种花瓣,其中一股味道有些熟悉,“这是什么?”我偏头问翊然。 “母后遗体之所以完好无损,其主要原因来自这些花瓣!此乃当初父皇用两座城池与邻国交换的奇方!” 好厉害的奇花!不过看上去像是刚采摘回来的,“然后你们就自己栽种么?” 翊然望着我,“依依此次失了记忆,却变得聪明许多!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又戏弄我?! 我瞪他一眼。翊然继续道:“大皇兄的母妃善培花草,此花种最初是由她培育而出,那花田在歧城之外的山间,改日再带你前去观看!” “好啊!”我兴奋道。这么奇特的花,不知道开着的时候是哪般娇艳模样! 翊然凑进我,“如今已见过母后,依依是否该考虑我们的终身大事了?” 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距离近得只要一偏头就能碰到嘴唇。我咽了咽口水,“那个……母后看着呢!”说完背脊一颤,反应过来我两竟在此处……“此事,可否出去再议?” 翊然站直身体,低笑一声,“好!” 我瞅着翊然那张赏心悦目的精致俊脸,真是越看越舒服! 鼻尖吃痛,翊然笑睨我道:“傻盯着我想什么?” 我痴痴地笑了起来,“呵~我在想,不如让碧影去弄个框架回来,将你放在中间以供日夜观赏!” 他挑眉,“哦?依依如此想看,那便回房让你看个够!”言罢一弯腰,轻松将我打横抱起。 “啊……丫头侍卫们正看着呢!”周围巡逻的侍卫伸长脖子,频频回头偷看。 翊然停下脚步,偏头对侍卫道:“你们看到什么了么?” 侍卫们齐声回道:“回主子,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翊然满意点头,美眸装满笑意,“听见了?” “你坏!” “哈哈哈哈!”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般发自肺腑的大笑。原来我对他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么? 心中一阵酸楚,我搂住他脖子,“翊然!” “嗯?” “你怪过我吗?” 他剑眉微蹙,眸中柔情四溢,“傻瓜,我恨不能将你捧在手心,又怎会怪你?” 我眼眶一红,心中感动不已!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之时,自己依偎在奇异果怀中,还声称是他未婚妻子,翊然当时心中那滋味何其难受。 “对不起!我不该将你忘记!”我轻喃。 翊然一愣,随即在我额上印下一吻,“从现在开始将我放进心里也不迟!”他低语,性感薄唇移到我唇上轻啄一口。 我颠怪,“又占人家便宜?!” 翊然皱眉假意陷入思考,“那该如何是好?”勾起唇角,“如此……你便还给我?!” 我扬起下巴,“还就还!”说完在他唇上一碰,“两清了!”语毕后脑突然被他大手固定住。“还没完呢!”他温热唇瓣再次贴上我的。抱着我随意踏进一间小院。 下一刻,我已经置身草丛之中,翊然压在我身上,呼吸粗重,邪恶一笑,“我已为你守身数月,如今……依依总该慰劳慰劳我了吧?” 起先还不明所以,待看清他那盛满欲火的眸子,顿时明白他话中含义! 我双颊发烫,“可是……在这里……”不明白自己为何非但没有拒绝他,第一个冒出来的问题反而是觉得地方不妥。难道因为这些日子他夜夜拥我入睡,使得我本能的接受了他? 泫然殿很多这样的独立小院,翊然下令其他人不得擅自前往,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可要在这里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羞怯不已,“然,我们回房再……” “我等不及了!”他在我耳畔哑声道。语毕低头便堵住了我的嘴,“唔……” 衣衫半开,起初紧贴翠草的后背又凉又痒,渐渐地,思绪开始被这个在我身上百般爱抚的男人填满,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身与身的紧密贴合,灵与魂的亲密缠绕。这一刻,万物皆被淡化,仿佛世界里只剩下我和他…… 42四十一章 熟悉的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咬住他的肩膀,控制自己不要叫出来。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跟我作对,刻意加重力道。 我忍不住低吟出声,“然,等……啊……”全身一阵轻颤,身体不断痉挛收缩的美妙感觉如置身云端,久久无法自主。 良久,我松开紧紧环住他腰身的双腿。 听说女子初次都会疼痛,为何我反而……望着他布满汗珠的惑人脸庞,“翊然!” 他邪笑,“嗯?莫非还未满足?”作势就要再来一次。 我双手撑在他胸前,“才不是呢!人家只不过……” “不过什么?”他偏头卷起我的发,乐趣十足地把玩着。 “只不过听说女子初次……呀!”耳垂被他轻咬一口,我嘟嚷着:“干嘛咬我啊?” 他起身替我系好衣带,笑得无比灿烂,“你的初次早已给了本皇子,眼下莫不是想耍赖?” 我猛地坐起,“你刚才说什么?” “你的初次早已给了本皇子?!” “你说——本皇子!” “本皇子……” 原来是他!原来夜夜入我梦中那男子是他! 我扑到他怀中,紧紧将他抱住。翊然拍着我背脊,紧张道,“怎么了?”替我拭去脸颊上的眼泪,“想起什么了吗?” “嗯!想起了爱入骨髓,让我心心念念那人!” 他神色严肃,“若不是我,本皇子便去杀了他!” “噗……”我忍俊不禁! 翊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无需本皇子动手了!”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复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望着我,“你我行鱼水之欢有助让你忆起往事!往后本皇子还需勤奋些才行!” “……”我满头黑线,无言以对! 翊然将我抱入房间,一路上没少惹窥视眼光。他却旁若无人一般走得很是自在。满院花香此时也及不上他身上那股舒心体香。我将头埋在他胸前,睡意袭来…… . 翊然早朝归来所余时间都陪伴在我身边。与我执手畅谈,并肩行走院中与我讲解暐国眼下的形势。上至国家大事,下至生活细节无一不言。与他一起吃饭,一起入睡…… 他每夜睡前都会在我耳边道一句:“回忆!”,我则回他:“改日再忆!”,可我那“改日”并无作用。接下来仍旧要与我几翻折腾,我若不开口讨饶他便毫无节制。偶尔体力不支晕厥过去,第二日必定会被他取笑,我脸上挂不住,便立誓要练武加强体质。他却来一句,“你体质再好,本皇子也有办法让你晕的!”我羞得无地自容,对他怒目横视,以及一顿暴雨拳头砸在他胸前。 一个多月以来与他如胶似漆,已经开始依赖起他。一日不见便开始心慌意乱。 今日一早翊然就被皇帝召见,已经去了半日仍未归来。午膳反复热了好几遍,我依旧毫无胃口。 碧影放下托盘,“依依姑娘,主子大概已经用过了,您先吃些吧!” 我望了一眼那一桌子大鱼大肉,摇头与她道:“撤了吧!我没胃口!”自怀中掏出内功心法,“我出去走走!” 随意找了台石阶坐下,翻开秘籍,还剩最后几页,待全部记下之后又改如何打发这无聊时光!近几天时常想起一些画面,却从未在周围见过,我越发怀疑自己真如奇异果所说并非此地之人。从最初的无所谓到如今的急于想起,真不知我这脑袋瓜何时才能重回正轨! 许是入秋之后万物收,剩下的枯枝残叶让心情有些低落。我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小坐片刻,右肩突然覆上一只大手,一阵暖意传来。 我欣喜道:“回来了?”并未回头,他的气息早已是再熟悉不过。 翊然抽走我手中秘籍,“为何还不用膳?”与我并排坐下。 “没胃口!对了,皇上急着见你,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翊然偏过头去微微颌首,“是有关宰相之事!父皇派去相府的密探回报,宫中亦有人与其有密切接触,父皇今早与我正商讨此事!”替我拢好耳际掉落的发丝,“你无需担心,即使有了这股力量,宰相也无法取胜,父皇之所以如此重视,全因不愿兵戎相见苦了百姓!” 我靠在他怀中,“依依不懂国事,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翊然端详着我,“我的依依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全不似当初……” “嗯?当初如何?” 他摇摇头,拥着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仍是我最爱的女子!不必定是要去寻回当初的你!” 原来他已经发现我最近苦恼之事! “主子!依依姑娘!”青衫突然出现在院中。没想到青衫丫头竟是深藏不露! 她福身道:“主子,宰相求见!” 翊然温柔的眸光瞬间转为凌厉。捏捏我掌心,转头吩咐青衫:“请他到书房!” 我感觉宰相突然来访与左蕊欣被禁足有关,偏头望着翊然,“不如先把欣妃放出来吧?” 翊然沉思片刻,停下脚步,“韩云!” 我正左右瞅着,哪有人呢?!韩云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前方。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韩云单膝跪地,“属下在!” “看守南厢房的侍卫全部换掉,暂时让欣妃自由出入!”翊然语气淡淡。 “遵命”韩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我面前。 好熟悉的闪法!!照他这随叫随到的阵式,我与翊然之前的对话和亲昵动作不都被他看光了么? “放心!不该看的他便不会看!”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翊然修长指尖往我额际一点,“你心中那点小九九本皇子还看不出来?!” “是!二皇子最善察言观色,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样成么?”我打趣道。 . 不得不说韩云的办事效率快!只几番言谈间,那欣妃就已经打扮妥当走了过来! 已经转凉的天气,难为她还披着一身薄纱抹胸裙。 行至翊然跟前,欣妃立刻从刚才那趾高气昂的神态转换成娇柔楚楚的模样。 她微微福身,像是一阵风刮过来就能将她吹倒一般摇摇欲坠,“臣妾给二皇子请安!”声音柔软如绒毛,听得我心里痒痒,胃部翻腾。 “呕……”喂里一阵恶心,我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翊然轻拍我后背,“怎么了?来人,传太……” “不用!”我打断他,摆摆手,“我……大概是饿了!”只不过被欣妃恶心到了而已! 翊然剑眉微皱,若有所思。偏头唤来青衫送我前去用膳。 行至欣妃身旁,见她柳眉倒竖,面上难掩不满之色。 想她今日本欲在翊然面前装回柔弱,却被我这么一闹给冷了场。心中不服也是难免!不过真挺佩服她穿这么少也没觉得冷! 饭厅途中,我思量着宰相今日来泫然殿的动机。想是南厢房看守侍卫被宰相收买,已经知道女儿的处境,故而前来为欣妃撑腰的。难怪翊然要将那批侍卫换掉。 迫于朝堂之中的压力,翊然短时间该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看来这往后又是诸多是非了! “依依姑娘,您怎么不吃呀?” 碧影端来这满桌子的菜色全是我往日的最爱!今天不知为何一闻到这味就一阵恶心。莫非是‘欣妃后遗症’? 青衫站在一旁,替我往碗里夹了块醋溜鱼,“姑娘吃些吧!” 我一看到那油光泛起的鱼块立刻忍不住干呕起来,“唔……拿走拿走,青衫,别让我看到那东西……” 青衫拍着我后背,轻声道:“依依姑娘,您莫不是……有喜了?”她爆出一句让我听之一震的话来。 这才想起这个月似乎没来月事,最近胃口也确实不好。呀!我怎能这般大意?! “姑娘不必担心,奴婢这便是找太医过来!” . 半日滴水未进,还大吐特吐,我已是头晕眼花,真如欣妃那般摇摇欲坠了! 半卧在床上等待太医的结论。 这老头点着我脉门半响还未出一声。难道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们哐当一声被人推开,“太医,诊得如何?”翊然不似平时的优雅从容,竟和我一般横冲直撞地跨进屋内。 沉默良久的太医总算拿开放在我手腕上的二指。起身行礼道:“回二皇子!这姑娘……” “有话直说!”翊然明显不耐。 太医老头压低声音,“这姑娘她……有喜了!” 翊然身形一顿,反应过来立即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当真?” “老臣已经反复诊过,这姑娘,确实是喜脉……”太医老头颤颤巍巍。 “来人,赏!”翊然兴奋喝道。 太医老头感到莫名其妙,望了望难得这般兴高采烈的二皇子,又望了望吐得快要毙了的我,恍然大悟,“恭喜二皇子,贺喜二皇子!谢二皇子赏!” 难怪他刚才那般此事不可告人的模样,原来他还不知我与翊然之间的关系,只当我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 此时才发觉自己这个身份很是尴尬。突然希望能有个正式名分。但深知翊然在这节骨眼上还不能太不给宰相面子,若翊然封我做了正妃,宰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侧妃,他定当觉得委屈了我,便干脆不封。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以示存在~~ 43四十二章 遣退一干人等,翊然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此刻他满眸星辉,激动不已,“依依,听见了么?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声音喜悦,又有些颤抖。 我望着他,垂了紧抿双唇,“可是我们……” 翊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拥住我歉疚道:“委屈你了!很快……我保证!” 我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百味交杂。 近来依旧是食不下咽,翊然心急如焚。我不想让他担心,便强忍着吞下几口,待他一转身又吐得干干净净。加之情绪低落,动不动就想哭,不到半月,人已经瘦了一圈。 舒适的泫然殿如今已成为一只金丝牢笼,我几次想开与翊然提出宫之事,但一看到他书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皇帝最近几乎将所有奏折都交给翊然批阅,难道已经有传位的打算了?唉!君心难测! 翊然今日未归来用膳,午后无事,我便悠哉度步院中。 院尾这排桂花开得正好,小巧花瓣玲珑可爱,散发出淡淡清香甚是好闻。这味道是我难得不排斥的,不免站立此处多做停留!忽起一阵凉风,几片弱不禁风的花瓣正好落入我衣襟领口。我伸出两指拈开花瓣,却将一直悬挂于脖子上的玉坠给带了出来。 反复打量摩擦着这枚通体透白的玉坠,意识清晰地感到它原本并不是这色泽。会是什么原因使得玉石变色呢?! “依依姑娘!”青衫端着托盘走来,笑问:“今儿个的安胎药您又忘喝了!” 我拢好衣领,望着那碗黑不溜秋的东西皱眉道:“为何每日都要喝这苦药?!可问过太医是否有不那么苦的?”太医交代这药里头不能加任何甜味,否则会损了药性。坚持了大半月,如今见着它就害怕。 “姑娘先委屈着喝下,这药还剩两副,一大半您都喝过来了,何必在乎这最后几帖呢?!”青衫将药碗递给我,已经习惯我每日吃药前的“痛苦”模样。 我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娘亲快被你折磨死了…… . 泫然殿的厨子丫头全体围着我团团转,个个都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若是见我咽下一口,她们立刻就欣喜不已。让我吃饭似乎成了她们眼下最要紧的任务! 大概是翊然又难为他们了!若我不吃她们也会因照顾不周受到牵连,如此只好多多少少进食一些,渐渐地也不再如最初那么排斥食物。 翊然今日说好与我一道用膳,却迟迟未归。我放下筷子,淡淡开口,“青衫,我想去南厢房看看!” 自从宰相来访过后,翊然偶尔也会去南厢房,却从未留宿。 欣妃虽是翊然正式的侧妃,我却断然不会劝翊然恩宠与她。在我的意识里似乎就没有雨露均沾这个观念。 青衫扶起我的手臂,“姑娘,主子这是以大局为重,偶尔去看看欣妃也不为过,还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我轻笑,“只不过去看看你主子用膳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姑娘……” “我真没别的心思,只是去瞅瞅而已!”我的样子看上去很像吃醋找茬的主么? 青衫犹豫片刻,这才扶起我走出殿门。 挺受不了走个路被搀扶着,只不过怀孕三月而已,瞧她这模样,跟搀百岁老人似的。 南厢房比起我那北厢房稍安静些。同是泫然殿范围,布置以及花草植物结构氛围都不相上下! 行至转角处,与外头那小溪一脉相通的尽头同样立有一座红柱凉亭。亭中石桌上对坐一男一女,背对着我那男子正是翊然,迎面女子自然是欣妃。 此时,欣妃媚眼轻勾,从袖中拿出一页纸张放于石桌上,而后偏头对翊然妩媚一笑,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语毕,她缓缓起身从对坐移到翊然身旁,柔软身躯一转便跌进他怀中,伸出双臂环住翊然的脖子就迫不及待地将双唇送了上去。 翊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任由欣妃坐在他腿上,在他唇上辗转反侧,沉醉! 青衫扶住我的手臂一震。快速反应过来“姑娘,我们走吧……”扶起我就要往外走。 我拉开她的手,“无事,我过去看看!”径直向亭中缠绵的二人走去。 青衫在我背后几急急唤道:“依依姑娘……”叫声同时也惊动了那二人。 翊然背脊明显一僵,一把推开身上的欣妃,慌慌张张快步向我走来。 他声音急切,“依依,并不是你看到这般……其实……我……”优雅从容的翊然此时说起话来竟语无伦次。 我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完双唇,一言不发走到石桌旁。 欣妃盯着我隆起的小腹,眼中全是憎恨之意。嘴角却带着诡计得逞般藐视的笑。 我拿起桌上那张纸条,扫一眼那几行黑色小楷。瞥见皇后、血崩、贴身丫鬟几个字后已知这上头写的是有关当年皇后产后血崩之事。 就知道翊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让人把便宜占了去! 翊然握着我手臂,欲开口解释,“依依,我是为……” 我将食指点在他唇上,淡淡一笑,“一个吻换皇后的死因虽划算,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语调毫无责备之意,心中却已经想好怎么收拾他了,竟敢对其他女人用美男计?! 欣妃见我不仅没有失控的大发雷霆,反而还和翊然在她面前你侬我侬,脸色好比那雨后彩虹,色彩缤纷,如此已是极限,她却硬是又挤出个大大的笑容,很是深明大义,善解人意一般向翊然道:“二皇子,楚姑娘如今已经怀有您的骨肉,妾身以为,该是给她个名分的时候了!”而后虚伪一笑,“不如,就封她个一品侍妾……” “住嘴!”翊然厉声喝道,眸光凌厉似剑,薄唇再次吐出一个字:“滚!” 欣妃被翊然发怒的样子吓得直啰嗦,低声道:“妾身告退!”转身快步离去。 她这话犹如给了我当头一棒,疼得我一点胜者的喜悦都没有。自怀孕以来,这尴尬的身份便成了我心中的结。虽说泫然殿上上下下对我敬重万分,根本没把欣妃当正主,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在意这些。莫不是怀孕之后的女人都会变得这般多愁善感?! 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翊然拥着我,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着,“无需在意!”抓起我的手按在他胸口,“这里,除你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驻入!”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翊然爱的是我,还去在意这些虚名作甚?真真是怀孕之后坏事乱想惹的祸。 眼泪还挂在脸上,我已是破涕为笑。 翊然长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珠,“又哭又笑,真丑!” 我推开他,作生气状,“我还未与你算账呢!”还敢说我丑?! 他蹙了蹙眉,假意思索一下,“为何不记得何时有欠下你的账来?” 与我装蒜?“哼,你刚才被欣妃亲了,罚你十日之内不许亲我!” 翊然抿着薄唇,美眸可怜兮兮将我望着,“这惩罚是否太重?”与我作揖道:“还请依依姑娘从轻改判!” 我被他演苦情戏的模样给逗乐了,“呵呵~”手指抚着他那张绝世俊颜,喃喃道:“光是垂涎你美色的女人就有得赶,往后我可有得忙了!” 翊然妖魅一笑,“我往后亦会让你没时间去思考这些!” 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我笑睨他道:“你别教坏孩子……” 他将手掌覆上我小腹,“不该听的,他便不会听!” 又是这句话!我抿唇瞪他一眼,“我可不希望他将来似韩云那般神出鬼没!” “那……就似你这般灵动无邪!” 我无邪??自以为挺邪恶的呢!“还是似你这般祸国殃民吧!”就不愁找不找媳妇嫁不着好男儿了! “娘子谦虚了!还是似你这般貌美如花的好!” “我这容貌还及不上你三分!还是……呃,说来说去,你莫不是想要个女儿?” 翊然潋滟薄唇勾起,“还是娘子深知为夫心思!” “可我想生个男孩!” “如此,便多生几个!”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缓缓步入前院。 眼前倏地重叠闪过一团灰影,我差点以为世间惊现鬼怪之时,身前豁然出现一个扛着把破烂大刀的络腮胡彪悍大叔。 见过泫然殿暗卫飞天的本领,但这般行如风的功夫还是初次看到。我不免对那破刀大叔另眼相看。 那大叔一瞧见我,立刻上前老泪纵横道:“哎呀!这不是乖徒弟吗?!老子日也盼,夜也盼,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抹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外形与他此时的表情着实不太和谐。 听他说道“乖徒弟!”时我喜上眉梢,这位大叔不会就是我那写得一手狗爬字的师傅?真是捡到宝了! 当即绽放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甜甜唤了声:“师傅!徒儿也是日盼夜盼,盼着您来呢!”心下鄙夷自己也学得如此虚伪。 翊然低头闷笑,想是被他发现我的小九九。 我胳膊拐他一下,小声道:“你再笑我,晚上不让你上床!” 笑声噶然而止!只不过他那双肩却是轻微抖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点击很少,评论很少~亲耐们,让小米子知道你们的存在吧~泣不成声,木有动力。。 44四十三章 师傅大叔皱起眉头双手背在后头围着我转了一圈,“几个月了?”他突然问道。 我惊讶他一眼便能瞧出我这并不显怀的肚子,而后如实答道:“再过几日便三个月足!” “嗯!手,伸出来!”师傅大叔抓了抓脖子,依旧眉头紧锁,嘴角撅得老高。 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见翊然微微颌首,知道定是对我有益无害,便就照做。 师傅大叔瞅了瞅我手心,又点了点我手腕,接着又扫一眼我额头。他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失忆好一阵子了吧?!” ——嘎?!这样就能判断我失忆?!他……也太太太太厉害了吧?! 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 “飞燕先生可是有法让依依恢复记忆?”翊然接着开口。 师傅妞妞脖子,瞥我一眼,“小没良心的!现在想起老子来了?早干嘛去啦?”双手抱在胸前,从鼻孔里发出“哼!”一声。 翊然冲我扬扬下巴,我会意。上前恭恭敬敬道:“师傅!徒儿如今已不记得往事,亦不知当初是如何让师傅失望的。待徒儿恢复记忆过后定当负荆请罪求得师傅原谅!” “啧啧!失忆之后倒变得文绉绉啦?”师傅半夸半贬道。 我且当他是夸我。微微一笑,“那是师傅教得好!”心下又将自己鄙视一番。 师傅呛了口气,咳嗽几声,挠头撇嘴十分为难道:“徒儿啊,如今你已有身孕,若要动针……怕是不妥,以为师所见……嗯,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原是夸海口!我还以为他老人家真有本事让我恢复记忆呢! “如此便顺其自然罢!”翊然无谓道,想是担心我腹中胎儿。 我如今偶尔也能忆起些往事来,此事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倒也无妨! 翊然转身抱拳道:“飞燕先生想是乏了,不如先进殿休息,待翊然奉上薄酒一杯,先生意下如何?” 听翊然称“飞燕先生”时我忍俊不禁,“噗!”此名实乃大雅!实乃大雅! 师傅瞥我一眼,甩下一句“小没良心地!”双手负在背后踢着八字步熟门熟路向前殿走去。 翊然一手覆上我肩上,宽慰道:“飞燕先生为人豪气,往日与你也是这般,无需介怀!” “不会不会!”我摇摇头,“你们男人之间对饮畅谈我就不参合了!你且去陪师傅喝酒,我唤青衫出来走走逛逛亦是好!” 翊然温情脉脉将我望着,俯身在我额际印上一吻,“如此甚好!我与飞燕先生有要事相商,稍后再来陪你!” “好!”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泫然殿的尽头。即便已是入秋,院中些许树枝失了绿叶显得单薄,但大部分枝头仍是翠叶繁茂。墙角那簇花丛之中亦是时不时飘来几只彩蝶。 “青衫,快看,那些蝴蝶好美!”第一次见到五色双翼的彩蝶,我兴奋不已!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抓。 “依依姑娘且慢!”青衫抬手挡在我身前,神色凝重,道:“此乃‘五毒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人‘蝶一笑’随身携带之毒物!接触过此毒蝶的皮肤便会立刻腐烂!” “什么?!”若不是青衫及时制止,此时我怕已是双手腐烂了。双手立即抖了两抖! 青衫垂头与我低语道:“依依姑娘留心,此人轻易避开暗卫闯了进来,且奴婢直至现在也未能察觉到他气息,可见其内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地!”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惊现一群震翅高飞的五色彩蝶。 此时看来美感全无,见它们那颤动着的双翼如见杀人快刀。心惊胆颤抓紧青衫的手,“怎么办?”突然飞出这么多五毒蝶,待会我们还不成了烂人? 青衫正要答话,“哈哈哈哈!本座竟不知仪亲王何时在身边藏了位美人?!”带这三分调侃又不可一世的男声突然自头顶响起。 我反射性地抬头仰望。只见屹立院中那颗高大松柏上斜斜靠着一位白衣少年,他食指之上立着一只彩蝶,手指却安然无恙。此时那男子神情慵懒,含笑冲我们眨了眨眼。 青衫一怔,似是惊讶在此见到那人。仰头拱手道:“蝶一笑前辈轻功果然是巅峰造极,晚辈竟一点也未察觉前辈就在身旁!” “呵呵~这位姑娘过奖过奖!雕虫小技而已!”语毕身形一翻,从树枝跃下落在我身侧,形态优美。 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突然问道:“可是楚依依姑娘?” 刚才听青衫唤他“前辈”,还以为此人年事已高,未料到竟如此年轻。听他发问,便不假思索反问道:“你怎知……” “这位姑娘只不过是主子身旁的贴身丫鬟,并非前辈要找的人!”青衫猛然打断我的话,答的毫无破绽。 蝶一笑将一对锐利凤眸锁在我脸上,咧嘴一笑,“仪亲王果然艳福不浅呀,这般貌美的女子竟只是个丫鬟!”又将我审视一番,神情大义凛然:“仪亲王竟舍得让姑娘如此屈身。姑娘倒不如跟了本座,今后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做作!鬼才想跟着你呢! 瞥见身旁一群翩翩起舞的彩蝶,我生生将这句话吞进腹中。好不容易才扯出个笑容,“前辈身怀绝技,若能跟随前辈左右小女子亦是荣幸之至。”顿了顿,故作为难道:“只不过小女子立曾下重誓,此生誓死跟随我家主子,若是反悔,恐怕……”一面打量着他的神色。 蝶一笑墨眉一挑,摇头啧啧叹息:“如此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我望了望周围的彩蝶,讨好一笑:“呵呵~前辈能否……” “本座很老么?” 见他似乎对“前辈”这一称呼有所不满。我忙改口道:“不老不老,您正当年轻力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将翊然教与我比喻男子的词汇通通搬了出来,换了口气,“您又何必要摆弄这些毒物呢?!”想起青衫刚才说起触及这些彩蝶的下场,仍是心有余悸。 “哈哈哈哈!有趣!待本座去将那仪亲王的女人掳走,再回来与美人叙旧!” 我乍舌,大白天的跑来掳人也能说得这般风轻云淡——什么?掳人?翊然的女人? 难怪青衫矢口否认,原是早知此人会对我不利! “咳!前……蝶公子请留步!”我背脊僵硬地站在原地唤道。 蝶一笑优雅转身,引得一群彩蝶飞散,“美人还有何事?” 我指指周围的彩蝶,干笑一声,“呵呵~不知蝶公子能否先将这些美丽的蝶儿收起来,免得小女子待会儿路过时不小心伤了它们?!” 蝶一笑二话不说,长袖一挥。大批彩蝶瞬间没了踪迹。他笑睨我道:“美人果然心地善良!”接着抛来一个媚眼,“待本座找到那位楚姑娘完成任务之后便前来与美人会合!”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我眼前。 闪得不比师傅慢呀!! 青衫面色紧张,“姑娘,此人在江湖上专做替人掳人的买卖!趁他还不知要找的人是你,我们快走!” 原来如此!“这般光天化日指名道姓潜入皇宫来掳人的贼子倒是有些本事!” “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赞别人?!我们快走吧!” “呃!” 刚迈出脚步,一声娇喝响起,“她……她就是楚依依!”欣妃食指指着我,颤颤巍巍对身后的蝶一笑道。 我心惊!此人速度着实快了些! 蝶一笑凤眼斜睨着欣妃,“当真?” 欣妃急忙道:“千真万确!我虽是二皇子侧妃,但二皇子宠爱的人是她,不瞒您说,我……我至今仍未被二皇子临幸……” 甩开欣妃,蝶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向我走来。他嘴角含笑:“可惜呀!本座的目标竟是美人你!” 此人善用毒,想到此番若是被他掳去交完差再顺便拿去做那药引,那可就叫天不应了!想起周围潜伏的暗卫,心中燃起最后一线希望,我仰头大喊,“有刺客……有……” “美人,你如今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就乖乖从了本座吧!”蝶一笑兀自笑得一脸无害。 这是为何?“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韩云武功不低,怎会连他进来这么长时间仍未发觉呢?! 蝶一笑指指周围渐渐聚拢的彩蝶,从容道:“有这些小东西在,还怕制服不了那毛头小子?!” 我默然杵在原地,今日想是难免被他掳了去,遇到如此强劲的敌手,无需再做无畏地抵抗!认命将头垂下任凭宰割。 此时青衫身形一转,挡在我身前回头急切道:“姑娘快去寻主子,奴婢且能拖住他一时片刻!”说罢移步上前冲蝶一笑道:“别忘了还有我呢!”反手为掌,足尖一点直直劈向蝶一笑。 蝶一笑藐视一笑,挥袖倏然对准青衫,长臂挥出一个轻松幅度。“拍”一声,看似毫不费力的举动,却生生将青衫震出几尺开外。 青衫倒地的同时,嘴里立刻溢出一口鲜血,“呃……”痛苦之时还不忘喊道“姑娘快走……” 见青衫受伤,一股怒气猛地涌上我脑门,也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勇气,我径直冲到蝶一笑身前厉声大喝:“你这卑鄙小人,要抓我便抓,何必伤及无辜?!” 蝶一笑脸上平静无波,似笑非笑,“美人果然识趣!”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仍到青衫身旁,“你中了我的‘蝶血盅’这是解药,一个时辰内服下可安然无恙!”拨了拨一丝不乱的头发,“嗯,得回去梳梳头!”说完右臂一挥,将我扛在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的亲爱们一定都是喜欢小米子这文的。如果还没来得及收藏的,千万表再霸王鸟~呜呜~~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45四十四章 听到青衫在身后失声呼唤,我本想应她,只一晃眼,却已被蝶一笑扛着跃出泫然殿。这种感觉如此熟悉!难道过去曾被人与同样的方法掳过? “喂,你要带我去哪?”马车速度之快,没跑出多远我已经忍不住将头伸到窗外吐了起来,“呕……” 蝶一笑拉开和我的距离,皱起眉头嫌恶不已,递来一张手绢,“快擦擦,快擦擦,脏死了!” 我狠狠往他手绢上抹了几把,“还你!爷们家家的居然随身带着绣花手绢,娘娘腔!” 蝶一笑非但不气,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依旧与我保持距离,“美人儿,这手绢可是家姐千叮万嘱,让本座自天下第一庄冀州那‘丝纺’替她捎回来的。”嫌恶地捂着鼻子指了指我手上的手绢,“如今被你弄成这般,到时……哼哼!” 谁叫你让我擦?反正我又不认识你姐! 蝶一笑手指一弹,我手腕立刻不受控制,将那手绢抛在马车角落边上。 他突然倾身向我,“美人儿啊美人儿~若不是本座贪图宰相那十万黄金,还真不愿将你送了去!” 宰相?莫非他打算用我来威胁翊然?!我气急,嘲讽道:“蝶一笑,宰相犯上作乱,你不仅毫无正义,还为虎作伥,算什么英雄?” 蝶一笑楞了一楞,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美人儿此言差矣!本座向来被江湖正派人士誉为十恶不赦的小人,与美人儿口中英雄相差甚远呐!” “你……”我冷哼一声,“倒挺有自知之明!” “本座宁做真小人,亦不愿当那伪君子!”他手指往我脸上一捏,“哎~真真可惜了这国色天香!” 我挥手欲拍开他这只不规矩的手,不料却误拍在他袖带之上。一条形如小蛇的东西快速自他袖口窜出马车。我瞪大眼睛,“那是什么?你怎么全身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蝶一笑正欲开口,似是听见了什么,凝神静气片刻,“糟了!”起身慌张踏出马车直跃上马背。 反应过来,我掀开布帘:“蝶一笑,出什么事了?” 他拽紧马缰,回头语调淡淡:“蛇盅钻进了马身!”面色平静。 我心下一紧,“那……会怎样?” “马会发狂!” 什么??马车前进速度骤然加快,我扶住坐垫大叫:“蝶一笑,你快让它停下……” 马蹄高高抬起,仰头长啸一声便失控地在山间小道狂奔起来。 “蛇盅功效渐进哇——呀~前面是悬崖……美人儿,快跳下去!”蝶一笑转头冲我喊道,一张脸扭在一块儿。 我捂着小腹,“不行!你制止住它!” “美人抓稳咯!”蝶一笑举起右手,一记手刀砍在马后颈上,马儿立刻跪倒在地。他足尖一点跃到一旁,转身朝我走来。 我松开抓住坐垫的右手,叹了声气:“谢天谢地!” 未料刚刚还奄奄一息的马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它已经再度狂奔起来。我惊恐大叫:“啊——” 拴住马车的缰绳像是被人斩断,马车立即失力停下。不料前轮正好撞在一块大石之上,我手未抓牢,刹时被直接抛了出去。 ——“救命!” 惊恐之时,脑中突然闪过与之相似的画面。记忆出闸——梅山西路、天虹大桥、蜜都河、车祸……过往种种,万千影像盘旋而过…… 感觉腰身被一只结实的手臂圈住,几个翻转过后已被来人牢牢固定在怀中。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惊恐过后终于找到一片安全臂弯,浓浓倦怠袭来,意识陷入一片混浊…… “依依!醒醒!” 脸颊被人拍得极度不爽,我扭扭头睁开眼睛,正对上齐翊然那双漂亮眸子。一张让日月为之颠倒的精致脸庞放大在我眼前。我依偎在他怀中,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将我包围,让我为之沉醉,感觉如临梦境。我就这么望着他,眼睛一瞬不瞬。 翊然见我傻傻将他望着,大概以为我吓傻啦,神色紧张,“怎么了?是否伤到哪里?” 好险!多亏他即时出现,不然腹中胎儿……我一头扎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傻瓜!哭什么?”他抚着我脸颊,轻轻擦拭。 我吸了吸鼻子,眨巴着双眼一字一顿喊着他的名字:“齐翊然!” 他抱住我的手臂一震。两秒过后,胸腔开始颤动,欣喜道:“依依,你想起来了是吗?这般古怪神情……你定是忆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握起拳头轻捶他几下,“别笑啦!你震得我难受!” 翊然一愣,将我拥得更紧,“总算寻回了我的依依……”声音温柔得能将我溺死。 “咳咳……” 熟悉的,怪里怪气的干咳声响起。我偏头一望,师傅那魁梧啤酒肚身子杵在一旁,正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仰头望着天。旁边那个皱起鼻子一脸小媳妇模样的男子正是掳我出来的毒人蝶一笑。 翊然扶起我,手臂依然毫不避讳地圈在我腰上。我突然有点害臊,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小声道:“有人在呢!别这样……” 师傅酸溜溜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没良心地,就知道和情人打情骂俏,当老子不存在呀?” 我挣开翊然怀抱,行至师傅身旁冲他灿灿一笑,“徒儿当然记得师傅您了!您可是重量级人物,想忽略您都不行!”察觉到一旁失了嚣张气焰的蝶一笑,十分不解:“师傅,他……?” 师傅冷哼一声,“与你同路,都是那没良心地!” 我心虚的垂下头去,为转话题,转身指着蝶一笑,“呀~莫非师傅认得这毒人?!” 蝶一笑小媳妇神情加重几分,暗地送我一记白眼。神情窘迫地踩着碎步移到我身旁。无限委屈嘀咕道:“我姐夫何时收了你做徒弟?你怎么不早说,害惨我矣!” 真是巧了巧了!师傅竟是毒人的姐夫——姐夫?完蛋~含羞娘子的手绢…… “呵呵~现在知道也不迟嘛!” 蝶一笑咬牙嘀咕,“姐夫说要收走我的五毒蝶,往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为非作歹?” ………… 习惯下流,无法回归正派! 师傅瞪着蝶一笑,不满之色显而易见。作势就要揪上蝶一笑头发,“兔崽子,别杵在这里碍老子眼,快快滚蛋!”模样穷凶极恶。 蝶一笑低声抗议:“可……可是我这单生意……哎哟……我不要了不要了!姐夫您别拽我头发呀~哎哟,乱啦乱啦!”他哀怨地将师傅望着,“亏呀~十万两黄金就这么没了……啊,姐夫饶命,我不要了不要了!”一边嚷着,一边歪起一张嘴向我传递求助眼神。 我大义凛然对师傅拱了拱手,“师傅,徒儿因祸得福忆起往事,此番您就饶了这下流胚吧!” “对……啊不,你说谁下流……哎哟……”蝶一笑抱头怒视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滑稽。 师傅松开他,与翊然交换一个眼神,偏头粗声对蝶一笑道:“人不给,黄金老子还要!” “这可如何使得,姐夫……”被师傅一瞪立刻没了下文。半撒娇的语调让我脊梁颤颤。 翊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小弹丸,见他修长指尖一弹,蓝色烟蛋当即在空中爆开。下一刻,一个暗卫打扮的男子单膝跪地俯在翊然身前,“主子!” “起来!”翊然端详暗卫片刻,“就是你了!随飞燕先生前去换装罢!” “遵令!” 我不解师傅和翊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翊然,他……?” 翊然搂着我肩膀,勾唇神秘一笑,“稍后便知!” 呵~还跟我卖关子呢?!抬手在他脸上卡了把油,“真嫩!”翊然捉住我的手,笑得一脸邪恶,“娘子莫急,还有漫漫长夜……” 囧,这才是调戏人的鼻祖!我一脸窘迫的垂下脑袋,拿出挡箭牌,“宝宝听着呢!” “哈哈哈哈!” ………… 蝶一笑站在一旁抚额望天,“无视我吧!无视我吧!” 我与翊然相视一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毒人竟然怕师傅! 拐角丛林深处,师傅未见人影声先到,“好勒!瞅瞅老子的手艺进步了没?”师傅抄着粗嗓子大摇大摆走出树丛。身后一个高挑美女紧随,步伐优雅,貌若——嘎? 我张大嘴巴,脖子僵硬,“她……?”为何那美人与我如出一辙? 翊然淡笑不语。 师傅笑得无比自豪,“嘿嘿,瞧见了?老子这易容术怎么样?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吧!”, “师傅,韩国整形大师看到您会无地自容的!” 师傅脸色一变,皱起眉头问我,“徒儿认得爭行?” “呃~整形是……” “飞燕先生,事不宜迟,在下以为当适时将假扮依依的暗卫送入相府。宰相与依依只有一面之缘,定无法分辨真伪!”翊然打断我,拱手对师傅分析道。 “嗯,兔崽子,你把这假徒儿送过去,取了黄金立刻走人。”又转头对翊然正色道:“杂家这便通知江湖各帮派,誓要将那叛党擒获!” 达成共识,三人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我大概明白了翊然的意思。他是想不动用朝廷一兵一卒,利用江湖帮派直接瓦解宰相的兵马取得兵符。见过了这一个个江湖高手,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们的能耐。开始理解翊然最初那不学无术的模样并非只是展示给我看,最重要的是要麻痹敌人,杀他个措手不及。布局之深,许是早已发觉了朝中有人有那不轨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好安静挖~~~~~~~ 亲耐们出来冒个泡撒~~ 46四十五章 我故作惊讶,一派高深之态,“嗳,我发觉你越来越有谋略了吖!” 翊然一只手臂扣在我腰后,下巴摩得我额头痒痒的,笑语:“本皇子也发觉依依失忆之后变得更加聪明了!” 我把玩着他黑亮柔顺的长发,“一般一般,潜力颇深而已!” 说起失忆这狗血的经历,我还真得深究车祸之后为何会被带回来,之后又如此巧合地落在相依畔,再如此巧合地被奇异果捡了去。此事甚为疑惑呀~得找个时间寻胡子老道问问清楚。 替翊然理了理头发。既然是做大事,又怎能少得了主角。我正色与他道:“你不必陪着我,找个人送我回去便成!”举起右手做了个必胜的手势,“我等着你绑了宰相一干反贼,然后做碗面条慰劳你!” 我被翊然那双温情脉脉的美眸望得心神荡漾。他俯身贴在我耳旁低声道:“面条可有可无,依依本皇子是吃定了!” ………… “哈哈哈哈!我且唤人送你回宫!”修长食指头往我脑门轻轻一点,“切忌莫要任性乱跑!” 我十分乖巧地点头,“小女子遵二皇子命!”语毕唇上一软,蜻蜓点水一个亲吻。 还没从陶醉中清醒,翊然已经松开我跨上马背,双眸正饱含笑意地看着傻呆在那里的我。 缓过神来我老脸一红,窘迫偏头身旁突然多出个人来,“哇!大哥,人吓人吓死人的!”韩云仍是那般神出鬼没地现身,我这可怜滴心肝肺呀。 “拜见主子!” 翊然居高临下面色严肃,“韩云听令!本皇子命你护送依依回泫然殿,务必护她周全。若有半点差池论失职罪处!”下军令那般严谨口吻。 韩云单膝跪地,动作规范,“属下尊令!” 翊然点头又望了我一眼,我赠他一个猪头鬼脸,继而咧嘴一笑。他忍俊不禁,“你呀!乖乖等我回来!”语毕策鞭打马离去。 韩云拱手恭敬道:“依依姑娘打算乘坐马车还是……” 一听到座马车,我全身汗毛立刻立了起来,“不要了不要了,除了马车什么都成!”估计我已然患上马车恐惧症。 被人扛着飞来飞去慢慢的就会习惯!感觉除了速度快点儿,节能环保点儿,噪音低点儿,风大了一点儿,其实和坐飞机差不多,只不过这飞机可以半路下客。 我戳了戳韩云背脊,“嗳~师傅,前面靠边停一下!”韩云被我戳得脊梁一颤,乖乖靠边着陆。眼神忽闪忽闪将我望着,见我瞧他,立刻偏过头去。 这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矫情,扛了我好几回还这般。 他吞吞吐吐,“姑娘,前面才是泫然殿!” “呵~那个……我是想在此稍做停留。不如你先回去吧,这条路我很熟不用担心!”相依畔的味道亲切得很。 韩云犹豫片刻,“如此属下便在一旁等候姑娘。”说完立刻闪得无影无踪。 孺子可教!识趣,识趣! 今日在此停留的另外一个原因其实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遇上奇异果。 想当初车祸受伤被莫名其妙带到此处,他将我收留且日夜精心照顾。当初误会与他的关系便没把这恩惠记在心上,如今已忆起往事,救命之恩未道声谢,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阵阵轻风吹过,清香中带着丝丝凉意。我抖抖衣襟,双手环在胸前摩擦取暖。秋天来得真快,中午只着一件薄衫,此时日落西山,大约酉时初,气温已经有所下降。 “阿嚏!”打了一个喷嚏,我吸吸鼻子,鼻腔钻进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熟悉得很。 这味道——“奇异果?!” 风中而立之人那一袭白衣胜雪,貌若仙人,容颜清俊得让人无法逼视,恍若身在梦中。发现他清减不少,原本柔和的轮廓更为突出,莹润肤色略显苍白。我竟有种下一刻他便会随风而起的错觉。 他望着我,笑得有些勉强,“你好吗?”不待我答话,又轻笑一声,那声音淡入风里,另一声继续飘来,“你当然好。”自言自语一般。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而奇异果还是当初那个奇异果,清冷得有一种能让暴躁之人立刻安静的魔力。 “呵~站在齐大哥旁边让依依自惭形秽!只是不知齐大哥为何露出这般看破尘世之色?不如道与我知,虽说依依愚钝,说不定误打误撞之际还能替齐大哥解了愁呢?!” 奇异果盯着我端详片刻,眸子闪动着不知名的东西,注满,溢出…… 他微转头,“我的愁,除依依之外亦无人能解……”沉默片刻,转过头来注视着我,“我倒希望似依依这般开朗豁达,只不过造化弄人,让我生在帝王家。”他瞧我的眼神和翊然刚才那眸光神似,“若我也被牵入宰相意图谋反事件当中,依依会因此与我划清界限么?” 我心下一惊,“为何这么说?莫非你准备与宰相联手篡位?”如果是这样,就大事不妙了。 奇异果神色凄苦,嘴角漾起一抹苦笑,眸中全是无奈之色,“母妃未料到皇兄会这么急着下手,此时母妃她身处宰相府中,如无意外,很快便会被二皇兄禁锢。” 惠妃居然也帮着外人造反?她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倒退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未料到……未料到今日前来道谢却成了送羊入虎口。他是打算也将我抓起来,然后交换母亲吗?以奇异果对惠妃得感情,极有可能在得知翊然带着江湖人士攻进宰相府后产生这样得想法。 “这么说你是打算抓我?” 奇异果猛然抬头,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失望之色。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出言太过冲动。他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竭尽所能帮我护我,我却总是说出伤害他的话。 垂头不敢再看他,低声道歉:“对不起齐大哥,你怎么会抓我呢?!依依不该这么说的!” “我以为在依依心中,齐大哥是如此不堪!”他虽语气淡淡,听起来却是悲凉。 “不是的……那,你打算怎么办?能放下惠娘娘不管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惠妃此次被囚,他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但如果毅然冒险前去救惠妃的话他也会被归为同罪。 我语调诚挚与沉默良久的奇异果道:“我知齐大哥对于惠娘娘被拘之事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这是谋反之罪,你是皇上的亲身骨肉,若做出这样的事情将来地位不保不说还会让皇上伤心的!” 奇异果霍然转身,墨瞳幽深。手指紧紧扣住袖口,“依依可知宰相为何谋反?”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哈~竟是为我……”抬头站在原地顿了良久,“而我,并非父皇所出,竟是那宰相与母妃的私生子!” 最后三个字从他牙缝蹦出之后我如被天雷击中,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惠妃,宰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缓过神来,喉头有些颤抖,“那……那皇上知道这事吗?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没准……没准是你母妃为了使你配合宰相……故意编来骗你的呢,是吧?宫里的嫔妃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外臣有……”私情二字未脱口,见奇异果痛苦的神情,我赶紧闭上嘴巴。 “我已派人查探,此事千真万确。二皇兄大概也已经查出……”他启唇幽幽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之事。 那一年,惠妃情窦初开,正值二八年华。对青梅竹马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情意暗生,由于父母早已认定哥哥的身份,责备她不该有此违背伦理的想法,萌生已久的情丝就这样被狠狠斩断。 惠父贪图荣华,借机向与皇帝成婚三年依旧无所出的皇后提议,让女儿进宫与她一同侍奉皇上,好让大好江山后继有人。皇后看重亲情,以为舅舅此番劝慰有理,且他信誓旦旦承诺,若将来惠妃有所出,头胎就交予皇后抚养。 那一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十月飞雪。天寒地冻,惠妃只着一件内衫跪在父亲房门之外,求父亲收回成命,成全她和哥哥。 原来在皇后面前一口一个“惠儿十分愿意进宫侍奉皇上!”都是惠父自作主张,惠妃根本毫不知情。 在女儿进宫之前,惠父强行灌其喝下魅药。天知道此时的惠妃已经与‘哥哥’私定终身,腹中已是珠胎暗结。 而另一边。皇帝与皇后相识是在一次出巡之时。(情节狗血,小米子不写!) 暐国皇家向来不大干涉皇室子孙与谁结亲,全凭他们中意。所以皇帝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便将皇后接入宫中册立为后。此后百般疼爱,成婚几年未曾选妃。大臣们纷纷上奏,甚至有人出言威胁皇帝若不选妃就要罢朝。隔日,正值年少气盛的皇帝便直接先他们罢起了朝。数日之后一干人等跪在大殿之外恳请皇帝移驾朝殿。 此事终不了了之。 皇后心中却始终纠结不已,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皇帝的妻子,更是一国之母。虽说不愿与人分享夫君,她却万万不能顺着皇帝之意真的让皇家无后,如此百年之后她也无颜去见先皇列宗。 那日听舅舅建议,她便当即应了下来。当晚,她偷偷在皇帝每日饮用的参茶中参入无味魅药。这便是后来宫中盛传的皇帝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皇后大发脾气、皇后贤惠等一系列流言的开端。 那次过后,皇帝虽迫于压力册封了惠妃,却再未召她侍寝。不到两月,惠妃传出有孕。皇帝派了几个太医医女前去,却没有初为人父亲的迫切和喜悦,亦不曾踏足惠妃处。 巧的是,与皇帝夜夜共寝仍三年无孕的皇后却在惠妃临盆之际有了身孕,以至于惠妃之子出生过后皇帝仍未看上一眼,终日留在皇后身边。皇后寝殿之中一派喜气沸腾,笑声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戳~上面是小米子专栏,大伙也一并收了吧~可以提高偶发文滴积分!!八要银子滴!!多谢各位妹纸~ 47四十六章 奇异果平静地讲述着,我听着却是心惊不已。 整个事件之中皇后没错,惠妃没错,宰相为报复皇帝霸占了他的女人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不说还混出头来当上宰相,如此这番只不过于爱于恨,又怎能说他有错?!为了守住这份旧爱,他身为一国之相居然未娶妻妾,生平只收有一养女。不论其他,就这点也值得我敬佩。之前对宰相的种种不满此刻已化为同情。 只不过此事确实不光彩啊不光彩!该死的野心,该死的魅药害人不浅呀! 若是往常,我听到这种电视剧情一般的故事定会一笑了之。但这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就发生在奇异果母亲身上的事情,于是乎,我非常厚道地沉默了,心中替他感到惋惜。 “依依可有在听?”奇异果突然停了下来, 我点点头,“我在听!齐大哥,你既然已知道惠娘娘当年是被迫入宫,且你是……且你并非皇上亲生。”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开口问道:“那,齐大哥你是否打算助宰相……”实在无法把这个男子和“谋反”二字联系在一起。 奇异果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清澈的眸子如清潭湖水,此时那清潭之中不知被哪番情绪激起了轻微的涟漪,又似挣扎。 片刻后,他轻轻开口,“依依,回去通知护卫吧,他们计划偷走皇后的遗体以便走投无路之时以此胁迫父皇。” 我心下一惊,我们都忽略了皇后的遗体。不明白活人之间的斗争为什么要惊动已故皇后?!不过,这确实是步好棋。不仅可以牵制翊然,还能让皇帝大失方寸。 我感激地望着他,“齐大哥,你如此大义凛然揭穿自己生……宰相大逆不道的计谋,依依铭记于心。还有那日的救命之恩来日定会相报!此事关系重大,依依且回泫然殿,与齐大哥来日再叙。” 唤来韩云,我匆匆往泫然殿赶。奇异果在我身后轻轻叹了一句“不知是否还有来日……”这句自言自语的轻叹正好被清风送入我耳中。 我并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出卖’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我知道他一定把皇帝和翊然当成至亲之人,并非没有感情。 宰相和惠妃,皇帝和翊然,哪一边他都不愿失去,却不得不做出抉择。我明白他之所以选择翊然,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我,他希望我能幸福。而过了今日,他却是生死难测。 眼眶一红,我抬头望着天空。齐大哥,我楚依依何德何能让你这般维护?你是诚心让我一辈子欠下你的情么? 今天的云层灰得有些诡异,是预兆有大事要发生了么? . 韩云已经带领众精兵护卫包围在暗门周围的偏殿。听回报,前来偷取皇后遗体的死士被擒之后已经服毒自尽。宰相和惠妃已被压入天牢。 我突然担心起奇异果来,从头到尾他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帮了他们一把,不知道皇帝会将他如何处置。 “碧影,带我去见皇上!”我要告诉他皇后得遗体安然无恙全靠奇异果,以防他出事。 “依依姑娘,此时天色已暗,不如明日一早再去!” 我加了件外衫,“此事关系重大,快!” 今晚的皇宫守卫格外森严,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将每处角落都包围得严严实实。而我此番行走并未受到阻挠就全因翊然之前交予我的令牌。 当时我记忆全无,他怕我迷路误入皇宫禁地被禁军抓去,特别交代我要将此令牌随身带在身上,没想到如今确派上了大用场。 我大步向前,身前突然冒出来个带刀禁卫,“大胆,何人前来惊扰圣驾?” 不知道翊然的令牌在皇帝寝殿是否有用。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它高高举起,“我要见皇上!” 待看清我手中令牌,身前的禁卫军包括他身后一群禁卫们立刻刷一片单膝跪地,“属下等人全凭姑娘差遣!” 差遣?难道这令牌是调动禁军的?我举着令牌的右手一抖。好神圣的东西!!前两天我居然还用它敲核桃来着,忙拿到眼前仔细检查是否磕掉了金皮儿。 还好这牌子黄金纯度不错,看上去依旧崭新崭新地。 此时一群牛高马大的禁卫军全都跪在地上,还有后面那长长的一队儿,估计他们连干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前面的大哥跪下也就跟着跪下了。若是平时,一定让他们多跪一会儿,也让我好好享受享受被千军万马包围跪地的感觉。 收起令牌,我已是一派威风凛凛之态,声调沉沉,“嗯,大家都起来吧!”此时还是要以大事为重,“那个……诸位大哥,我想见皇上!” 一列队伍已经排得整整规范,身前几位铁甲大哥脸色也来了个重大转变,其中一个高个儿大哥拱手回报情况一般,“姑娘!皇上刚才去看过皇后遗体之后便进了寝宫,下令谁也不见,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噢!看来皇帝心疾又犯了!见不得皇后还看什么嘛,这下可好,还不知道奇异果会不会被关起来。对了,我有令牌在手,还见老皇帝作甚?直接去探监不就知道奇异果有没有被抓了?!灵机一动,扯扯碧影,“走!” “姑娘慢走!”身后一群禁卫军恭敬道。 呀~这令牌好威武! 绕啊绕啊,绕了几圈也没找到皇宫的牢房。 我解开外套,有些乏力,“碧影,你确定是这条路没错?” 碧影咬着手指呈焦急状,左望右望,突然一跺脚,“哎呀!姑娘,咱们走错了,该是那边才对。”她指着不远处,“您看,那边有个凉亭!” 我白她一眼,“皇宫里头哪边没有凉亭?我说你到底去过牢房没有啊?” “奴婢就去过一次,替玉嬷嬷给她在牢房当差的侄子送落在她那的钥匙。不过……是和另一个小宫女一起去的!事隔一年多,奴婢哪还记得……” 我拢好外套,“走吧走吧,往右走,不行就往宫墙走,寻个禁卫军问问。”刚才太激动,居然忘了问问牢房在哪。 “刷”一声,过道上挂着的大红灯笼被人一刀劈落。我脊梁一抖,“谁?” 犹豫一下,“依依?怎么是你?”一个惊讶的女声问道。 赵沫?! “是我是我,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这么多禁卫军守在外头,你怎么跑进来了?” 赵沫已经闪到我身旁,“我爹爹是禁军统领,要进来还不容易?”说完又苦起一张小脸,“其实,我是来救崞表哥的。可是……牢房守卫居然比平时多了两倍。从爹爹哪偷来的令牌进宫还行,上那儿根本就不管用,我过去连边都沾不上!”她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挥了挥。 我的预感没错,奇异果真的被抓起来了! 凑进瞄了瞄赵沫手上那牌子。和我手上这块字体一样,纹路却大不相同。最大的差别是她那是玄铁,我这是黄金的。 我掏出令牌,“喂,你看看我这个管用不?” 赵沫接过令牌一瞧,顿时如获至宝,“管用,太管用啦!用它调动十万大军都不成问题!” 翊然竟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放在我身上,心中那个感动~ “快走吧!”赵沫急切道,伸手就要来拉我。 “别~女侠饶命,为了我肚子里的小东西,你前面带路,我自己走!” 她讶然,指着我肚子,“原来你怀孕了!恭喜你啊!”上前摸了摸我并不明显的小腹,“依依,他好像动了!” 我抚额,“你傻呀?!哪有那么快?” “噢!可能是我的手在抖!” ………… “那个……咱们是不是该先去救人?” 反应过来,赵沫一跳脚,“对呀,快走!” “喂~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们……” 传说中的地牢果然难寻。黑压压的围墙黑压压的门,构造简单不易分辨,稍不留意便会越过或则直接无视。 我拍拍赵沫,“没人啊!你刚才不是说守卫森严么?” 赵沫扬扬头,语调完全没有起伏,咬紧牙关从鼻孔里发出几个字,“你看上面!” 我缓缓抬头—— “妈呀~”手掌挡在嘴前小声与她道:“你怎么不早说围墙上头站着一堆人?”此时那堆家伙正集体低头俯视着我们,脸上明明写着“看你想干嘛!再往前大爷我就拔剑!” 我勉强抬脚往前跨出一步。为了报答奇异果救命之恩,本姑娘豁出去了! 清清喉咙,顺顺头发,脸上已是一派平静。虽然心跳加速紧张不已。想到手中还有最后一件法宝没有亮出来,无需紧张,无需紧张! 我靠近地牢大门,每走一步都会担心墙上那堆守卫会不会突然跳下来在我脖子上抹上一刀。奇异果啊奇异果,你怎么这么命苦呢~~怎么就摊上官司了呢?? 面前突然跳下一个带到守卫,“站住,你难道不知道一干人等不许靠近地牢入口十步之内吗?”举起手中的快刀比了比,“快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吞了吞口水,“呵呵~这位小哥,我是来探监的!麻烦……” “皇宫地牢不准探监,不想死的就快走。”口气已开始不耐。 刚刚才威风凛凛了一把,此刻又被人赶叫花子一般。内心那点小虚荣小尊严立刻冒了出来。我掏出令牌,成败在此一举。 “不知我这令牌可能让小哥您通融通融?” 那守卫擦擦眼睛,再定睛一看我手上的令牌,立刻收了刚才那汹汹气势,马上拱手弯腰向我行礼,“属下不知姑娘是二皇子的人,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有用?有用!这令牌皇宫通啊~~~~ 我清清喉咙,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念在你醒悟得早,本姑娘定会在二皇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那么,我们能进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开始重大转折了~ 48四十七章 地牢阴暗潮湿,密不通风。一股恶臭熏得我直想反胃。难以想像奇异果那般仙人姿容行事孤傲的男子会被关进这里。 赵沫轻拍我背脊,“没事吧依依?你有孕在身,不如在外面等着,我与崞表哥道几句便出去找你。” 我捂着嘴,有些虚弱地摆摆手,“没事,人都来了,哪有不进去之理?!走吧!” 赵沫担忧道:“你脸色很差,能坚持么?” “没事!”有些头晕,大概是地牢太闷的缘故。 “姑娘,您要审的犯人就在这间!”那守卫恭敬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立刻涌现一阵酸涩。若不是奇异果通知我护住皇后,此时宰相可能已经利用皇后的遗体胁迫翊然,孰胜孰败尚难见分晓。他也不至于落到此般境地。 守卫误以为我受翊然指派前来审问奇异果一干人等,所以我未开口他已经恭恭敬敬将牢门打开退了出去。 奇异果见到我出现在地牢之中,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稳了稳神,“依依不该来此,快些离去吧!”还是那般清淡口吻,仿佛牢房和其他地方没有分别,一点也不曾影响到他。 “齐大哥,你……” 此时隔壁牢房的惠妃见如见救星,两手紧紧抓住铁门唤我,“依依姑娘,依依姑娘我求你,求你救救崞儿……”她原本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已经变得憔悴,发鬓也有些杂乱。说着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依依姑娘,这都是我造的孽,不关崞儿的事……” 我急忙道:“快请起来,惠娘娘您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再说!” 惠妃手臂穿过铁牢门缝紧紧握住我的,“依依姑娘,请你在皇上面前替崞儿求个情,我自知罪孽深重,但崞儿他是无辜的,他从未涉及此事,是我私心想和枫哥在一起做出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她美丽的眼睛不断滚出豆大的泪珠,“求求你……” 我原本就打算救奇异果,但见到惠妃,突生一念,“惠娘娘您放心,依依定会设法救出齐大哥的!不过,依依还想问惠娘娘您一件有关皇后之死的……” “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救崞儿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她急忙接道,双目一瞬不瞬,陷入遥远的回忆当中。 “当年,我产后不久……”她开始讲述着当初的情形。 当初惠妃产下大皇子,也就是奇异果不久,皇后的贴身丫鬟柔怡开始频频前去探她。她虽贵为皇帝嫔妃,产下皇子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前去道贺,更别说有人嘘寒问暖。柔怡时不时带些滋补品去看她,还常常帮她照顾小皇子。惠妃因此心中很是感动,便和这个叫柔怡的丫鬟亲近了很多。很快两人就开始以姐妹相称。 直到有一天,柔怡告诉惠妃皇后即将临盆,此乃天赐良机。“惠娘娘您不知道,皇上之所以不来看您,都是因为皇后娘娘整天在他面前说你的不是!妹妹我真是越来越看不过去了,惠娘娘,为了小皇子,这么大好的机会,您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 惠妃本就不爱皇帝,且知道这孩子并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即使被冷落也不觉得委屈,她只怪天意弄人,生生将她与哥哥拆散。 但在柔怡不断灌输和有条有理的分析过后又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如此淡泊,既是已经入深宫的女人,将来不论自己的孩儿是不是皇帝亲骨肉,要让他不被人欺辱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除了当初为了皇家后裔让她进宫,如今自身有孕又将她弃如敝履的皇后。 其实这只不过是受柔怡挑拨,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于她雪中送炭的女子之所以接近她其实是对皇上生了情根妒忌皇后,一心想将之除去。此番于她攀上交情已是早有预谋的在为自己寻找日后若事情暴露,也好有个垫背的而已。 惠妃自小善培奇花异草,精通医学药理。 皇后即将生产那日,柔怡前来找惠妃拿药。犹犹豫豫,她最终还是将那包可至产妇血崩却无处查证的药引交给了柔怡。 柔怡走后,惠妃坐立难安,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情来。将小皇子交予丫鬟便急急忙忙往皇后寝宫赶。 可惜她还是去晚了一步。待她踏进产房,见到皇后身旁小机上摆着的那只空无一物的陶碗,知道后悔已经来不急了。她扑到皇后身旁嚎啕大哭,痛恨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 虚弱不已的皇后看到许久不见的表妹这般,以为她是在替她担忧。努力扯出个艰难的微笑以此安慰,“惠儿,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知你心中……” “皇后娘娘大出血了……快,快请太医……”接生医女恐慌大叫。产房一片混乱,人人自危。 惠妃失声痛哭,“表姐……表姐我对不起你……”话未说完嘴巴被一旁的柔怡捂住,情绪激动过度的惠妃当场晕了过去。 皇帝匆匆赶来,大发雷霆。除去皇后一直喊着的表妹惠妃和她贴身丫鬟柔怡,将一干医女宫女全部关进大牢问罪。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皇后再度醒来。 暐历天元六年,皇后毙。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惠妃,导致皇后产后血崩的药居然是出自她之手。 “柔怡便是柔妃吧?!可是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又是如何取得皇上宠爱立她为妃的呢?” “因为她自小跟在表姐身边,对表姐的言行举止甚至表姐写的那一手好字都模仿的非常相似。皇上思念表姐,只是将她当成替身罢了!” 我冷笑一声,论相貌惠妃不用模仿也和皇后相似。皇帝后来不宠她其中之一的原因大概还是惠妃心中内疚,将自己关在崞惠殿尽量不出现在皇帝面前,皇帝渐渐将她遗忘了而已。柔妃要不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故意扮皇后的举止神态诱惑皇上,皇帝怎么可能临幸于她?! 惠妃之所以不指出柔妃的罪行也是不想让奇异果在没有父爱的同时又失去母亲,孤苦无依。 我轻叹一声。无论当初惠妃是否有过悔意,皇后之死始终与她有关。如今她已是如何也是撇不清这关系,必定会被皇帝惩治了。 “那么翊然呢?他身上的断魂劫也是柔妃下的?” 惠妃垂头沉默。 我惊颤道:“不会……不会也是你吧?”皇后死后她已有悔意,又怎能如此狠绝地再次置她的孩子于死地? 她螓首猛摇,满脸是泪,泣不成声道:“不是的……不是我……是枫哥……我阻止过他,可是他不听……他从江湖上收罗到这种毒劫之后买通太医,派人一同前去,趁宫人不备悄悄下在了二皇子身上……” 这么说派人杀翊然的刺客也是宰相所为了,“那你为何要阻止我替翊然渡劫?” 她哭得梨花带雨,“此事都怪我,枫哥知道皇上宠爱二皇子,将来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他,所以打算……打算篡位。我不想让他涉险,只能走最坏一步,将吉人关起来,让二皇子劫期一至便……便无需枫哥再……” 除去翊然,皇帝的另外两个儿子也就奇异果能担此大任。她确实狠心,为了自己情人的生死置他人不顾,最可恨是她要置于死地的是本就有愧的皇后之子。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坏事做多了,果然不会再心慈手软。 我无语,面对一个为爱情为亲情即将送命的女人,虽不想对她报于同情,但她身为奇异果的母亲,还是说了句让她宽心的话,“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设法救出齐大哥的。” 身后的赵沫围着奇异果嘘寒问暖,泪眼汪汪。我上前拍拍她肩膀,“别难过了,齐大哥本来就没有做过什么,我相信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况且皇帝对奇异果的身世也许并不之情,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也会念些旧情。 奇异果并没有过去安慰惠妃,想是难以接受母亲和宰相的私情。他偏头轻声与我道:“依依莫要再为我奔波,此番是生是死上天自有定数。” 什么天上地下的,要是那些天神土地真有无边法力我就不会如当初那般穿来穿去了! “先别说这么沮丧的话。”我掏出令牌,“齐大哥你看,我有这个,你拿着它就能出去了!” 奇异果摇摇头,“依依以为这地牢能困得住我么?” 我顿时醒悟,以他的武功要逃出去轻而易举,他不走,定有他不走的原因。 “原来齐大哥并没想过要逃。”我抿嘴对他笑了笑,“你没事就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吧!”此时又开始头晕恶心,“那我先出去了,你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我定会全力帮你!” 奇异果默默颌首,对我勾唇一笑,如初识他那般,“此事我自有分寸,依依,你莫要再插手,我怕二皇……依依,你怎么了?” 胸腔涌起一股闷气直冲脑门,我开始呼吸不畅,眼前一花身子已经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崞表哥,你快看看依依怎么了。”赵沫焦急道。 奇异果扶住我,皱起眉头,清冷的脸上已全是担忧,他将手掌覆在我后背,一股舒心气流被注入。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好多了!”头脑渐渐清明,“四肢有些乏力而已,我没事!” “放开她!”熟悉却不同往日那般柔和的声音突然喝道。 惨了,翊然怎么会来地牢,还正好让他撞见我靠在奇异果怀里,这下完了! 赵沫连忙替我们澄清,“然表哥,你别误会,依依和……” “住嘴!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回去。” 被翊然一阵叱喝,赵沫满脸委屈,与奇异果小声道了句“我明日再来”便跑了出去。 “大皇兄,清者自清,父皇既然将此事交予我处置,我便会秉公处理。至于大皇兄为求清白打算从我的女人身上下手,此般手段未免太过小人行径?” 他怎么能这么说奇异果?我气结,“你不要乱讲,齐大哥为人如何你会不知道么,何必要给他扣上一顶不择手段的帽子?” 翊然脸色又冷上三分,冷哼一声,“是么?若不是不择手段又是如何让你如此维护于他?”他目光冰冷,眼风似剑,“别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们,本文从明天(16号)开始入V,无论你们是否继续跟下去,我都要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小米子的可爱MM们,扑倒亲亲再说~ 小米子明天跟榜会申请送分,到时写长评的亲亲就能免费看我的文了~~ 陪睡皇妃V得迟,大概20W字结束,全本订阅估摸不需多少银子了。(嘻嘻,脸红!) 49四十八章【倒V】 翊然面色又冷上三分,冷哼一声,“是么?若不是不择手段又是如何让你如此维护于他?”他目光冰冷,眼风似剑,“别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 他就这么不信任我,不信任自己的大哥?? 我一下子被激怒,泪目怒视着他大声嚷嚷道:“我楚依依本来就没有男人,你我并未成婚不是么?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我?!”吼完掉头快速跑出地牢,也不理会刚才那守卫一脸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地“姑娘姑娘”叫个没完。 这个霸道无理的男人,居然又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无名无分跟着他无半句怨言,他还不分青红皂白出口伤人。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前跑。 “你给我站住!” 他在我身后急切高呼,我权当没听见,酸软双腿不听使唤发了疯似地奔走。 “楚依依,本皇子让你站住听见没有?” “没听见!” 吼完这三个字才发现自己体力早已透支,双腿也有些颤抖,眼看脚步已经临近阶梯,我本想停下歇歇了事,岂料脚下却忽地一个踉跄—— “啊——”我整个人顺着几层高的阶梯扑了下去。 从阶梯滚落在平坦草地上,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捂住小腹。那里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感觉双腿之间有热流溢出。恐慌,害怕此时占据了我所有思维。我无力地趴在草地上,意识渐渐模糊。听到翊然从未有过的焦急声音“来人,快来人……快……”之后便失去知觉。 身体被人动来动去,周围匆忙的脚步声不断。想翻个身,却如何也使不上力。 有人在我耳旁说着什么,那声音有惑人心迫的魅力,牵动着我整颗心仿佛只是为了绕着那屡音律而跳动,但如何费劲力气却无法集中精力去听。 感觉腹中翻腾,□似有液体流出,失去了一件重要的宝贝般,空虚之感瞬间袭来。脸颊似有冰凉丝滑低落,一滴又一滴,皆是打在我颊畔相同的位置。 身体再无支撑,我抛开一切任自己跌入黒潭,不再挣扎。如此时而清醒时而懵懂,耳朵里时不时传来翊然暴躁地怒吼。 我拼命跑,一直跑,但是脚步却始终停留在原地。我想放声大叫,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急得双拳紧握,用尽所有力气呐喊:“翊然,翊然。”声音却小得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翊然望着我,那双眸子冷漠又绝情,脸上再无往日那般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 青衫,碧影,欣妃……人人都冷眼将我望着。 我扑过去跪在地上抓住翊然的衣袖,嘴里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了,“翊然,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 欣妃靠在翊然怀里娇颠,“二皇子,这么不知自爱的女人不要也罢,有臣妾相陪,您一定不会寂寞的。” 翊然拉开我抓住他衣袖的手,冷眼扫我一眼,“依依,你太任性了,本皇子已经对你失了耐心,你走吧!”冷冷的话语抛出,他无情地离去,留下我独自一人跪地痛哭。 我望着周围这一片血红之色。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树木花草,红的,全是红的…… 摊开双手,连掌心都是红色,“啊——”我置身一片血泊之中,惊恐地大叫,声音却小的自己都听不真切。 “哈哈哈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也会有今天么?活该!报应,哈哈……活该……” 谁在说话?? 身体轻飘飘的,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待对上欣妃哪张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表情的脸时,立刻否定了这个结论。因为死人是不可能再费事动手杀人的。 此时她手里握着一把尖刀,神情悲凉,双手颤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楚依依,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还要本宫亲自动手呢?” 从清醒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接受了一个事实——孩子没了。 当我跌落在地感到腿间热流的时候就已知胎儿不保,虽抱有一丝侥幸,但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宫女们向翊然磕头讨饶时便知已无力回天了。此时再见欣妃哪怨毒的双目和痛苦的神情,我已经完全没了感觉。 你痛苦么?我比你更甚。 我平静地看着她,“你以为我刚刚流产身子虚弱,你就有本事杀得了我吗?” 欣妃五官几乎揪在了一起,往日的半点端庄美态也无。原来她对我的怨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没错!二皇子此时正在大殿之上受封,没那功夫理你。”继而自以为是一笑,“至于你身边的丫鬟护卫,他们都以为我只是过来送药的医女而已。所以,你不会用妄想会有人来救你了!”她咬牙切齿,语气狠绝,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 此时我才看清她手中拎着一块人皮面具,身上也穿着和宫中医女相同的衣裙。试着起身站立行走了几步,虽是小产,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没有多大不适感。 我已是自信满满,皱眉反问:“你就不怕我大声呼唤引来泫然殿的暗卫?” 她举起手中人皮面具,“这个,是一早来替你清理身子那位医女的脸。” 她说的无比轻松,我却猛地打了个寒战,“你杀了那个医女?” “何必本宫亲自动手,不过是个医女,凭我爹爹在朝多年,几个死心塌地忠心护主的下人还是有的。”将人皮面具一扔,她靠近我万分憎憎又得意道:“依依姑娘流产之后精神失常,需要针灸治疗,期间衣不蔽体,闲杂人等不可进入房间半步。所以,你尽管叫吧,他们只会当你是个刚刚流产的疯女人而已。” 我冷冷一笑,“你果真心狠手辣。不过,我认为你该让那几个“忠心的下人”来杀我才对。”说完并起二指起力挥手点在她项部督脉穴,“难道你不知我早已学会这点穴功夫了么?” 她张大嘴巴,手中还握着那把刀子,身子却完全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只能不断翻动眼珠将我瞪着。 我摇摇头,穿上外套,回头对欣妃道了一句“此穴五个时辰之后方能自动解开。”便走出房间。 唤暗卫将动弹不得的欣妃送回南厢房等候皇上下旨发落。 我想,她既身为宰相千金,父亲此番篡位计谋胎死腹中,想必是难逃处置了,那么奇异果呢?皇上既然已经加封翊然,该是已经将宰相一干人等定了罪。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看到一直关心维护我的齐大哥就此送命。 碧影埋头站在我面前,“依依姑娘,主子今早前去受封太子仪式之时,特意交代奴婢们不可在您面前提及大皇子的事……”小声嘀咕一句:“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 我望着满屋子挨个儿问过却全都低头不语的丫头,深知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太可能了。 “好吧!你们不说我自己去看。”作势就要前往地牢。昨天那块令牌已经被翊然拿走了,就算过去也进不去。 碧影打开双臂拦在我身前,“依依姑娘不可啊!您刚刚小产,不宜去地牢那种地方的。” “那你是愿意告诉我了?”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好吧好吧,为了姑娘身子,奴婢就算会被主子打死也要说了。皇上今儿个一早就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立主子为皇太子,一道……就是处置宰相一党的。” “那大皇子呢?黄上将他作何处置?” “皇上本无意将大皇子治罪,只是……只是大皇子再三请求皇上放惠娘娘一条生路,皇上不应,大皇子便一心求死,皇上怒叱大皇子用死来要挟他,龙颜大怒,就……就将他治了个同罪,又压入地牢之中了。” 同罪,死罪?! 原来奇异果之所以不走是想等着见皇帝一面替母亲求情,哪知气头上的皇帝反将他也一并发落了去。 齐大哥啊齐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呢?难道世间真无你所留恋之人留恋之物了么?这个时候还跟皇帝讲什么道理求什么情? “圣旨上说何时行刑?” “主子刚刚被封皇太子,十日之内大赦天下,十日之后……” “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如今能救奇异果的,就只有翊然了。 我端坐在书桌之上,随意取了几本折子翻了翻,大抵是宰相密谋的证据和一些人员名单。十分无趣地将其抛在一旁,随手端起桌上的药碗。凑到鼻尖嗅了嗅,“难闻死了!” 门口光线一暗,翊然穿着一身皇太子华服,俊挺又霸气,头顶的冕冠闪得我花了眼。此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风范让我突然之间感觉离他好远。这段时间的浓情蜜语让我差点忘了他是皇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并非只属于我一人。 静谧的瞬间,他低声道了句:“可还有不适?”双臂拥我入怀,手指抚上我脸颊,声音竟有些微颤:“礼毕我立刻赶了回来,药喝下了么?” 我没有拒绝他的怀抱,也未答话,任他将我楼着。 他并不生气,怕惊了我一般,极有耐性地低语:“怎么不说话?怪我没留下来陪你?”他单膝跪地蹲在我身旁,“早上见你睡得正香便没叫醒你,殊不知这仪式这般繁杂,竟耽搁了近两个时辰。” 一向清高自傲的男子此时竟如此低声下气,他这是在自责么? 其实我并未怪他,昨日错在我自己,明知腹中有孕,还那般大意使性。此时心情郁闷不想言语,亦或是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许是让他误以为我心中有怨。 50四十九章 翊然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眸中泛动着柔软波光,“我知你对大皇兄有感恩之心,昨日不该对你说出那番话来,是我不对。”他抬起我下颚让我看着他的眼睛,“依依,你要的,我都会给。待宰相一案了结我便奏请父皇赐婚,到时你就是我堂堂正正的妻。”他语气殷殷切切,“你可愿意?” 此时我哪有心思谈婚——此时成婚……若与翊然此时成婚,皇宫之内必定会因二皇子婚期热闹非凡,翊然脱不开身前去各处检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守卫也会放松许多。这不正是救出奇异果最好的时机么? 我垂下眼睑,生怕泄露眼底的想法。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他似乎有些不确定:“依依,你应了?”声音难掩欣喜,紧紧将我拥着,“别想太多,这孩儿与你我无缘,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我在心中掂量一番,算了算日子,奇异果行刑那日是十九,我抬头与翊然道:“不如……就将婚期定在十八,十八那日在我家乡是个嫁娶的好日子!” 翊然端详我片刻,展颜一笑,“全依你!” 欣妃被送往暴室幽禁,从此过上不见天日的生活。我替她惋惜,当日她将惠妃和宰相的通信交给翊然,为一心想爱却触碰不到的男人连自己的养父都可以出卖,最后弄得一无所有还失了自由。 同是女子,我虽同情她,却始终没有向翊然替她求情。回想那日若我真是那足不出户的古代女子,小产过后身子虚弱大概就已经被她杀了。她对我已恨入骨髓,如今就算我心软放她出来她也会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十月十八,诸事皆宜!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花喜字满堂贴。泫然殿再次一派喜庆祥和之色。 但谁也没有料想到坐在闺房之中的待嫁新娘其实并不是我。 碧影一早前来替我梳洗打扮之时,我轻而易举将她点住。事先交代丫头们未到拜堂之时不许进来扰我。 我的生活习惯一向不被她们理解,虽已是成婚当日,说想再睡一觉大家也只是叹了口气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替碧影换上喜服,盖上大红盖头丢在房里替我掩人耳目。凭借此时泫然殿忙碌拥堵的人群再加上蝶一笑的掩护,我非常容易地混了出去。 “你再扭扭捏捏我便让师傅收了你的五毒蝶!”我揪着蝶一笑实行第三次威胁。 “哎~美人儿啊~姐夫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何就偏偏拉着本座来干这犯罪的勾当呢?!”蝶一笑苦苦哀叹,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立起食指,“我知道了,一定是姐夫他早已发现了你的诡计,所以才会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嗯,一定是这样!” “别唧唧歪歪了,师傅掉床底下睡得正打呼噜呢!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不然这么光荣的任务怎么可能交给你?!”我一副伯乐之态,“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道么?好了好了,快进去吧,我在外头分散那帮守卫的注意力,你趁机进去!”我拍了拍手中的大包袱,整整一包喜糖,重死了。 蝶一笑挥了挥衣袖,掏出梳子顺了顺头发,‘娘’气十足,“这包喜糖你留着慢慢吃吧!”冲我身后扬扬下巴,“喏,全趴下了!” 我不可置信回头一瞧,那帮生龙活虎牛高马大的护卫居然一个不剩七上八下全倒在了地上,一群彩蝶震翅围绕着他们飞转。仍掉手中重重的包袱,回头对蝶一笑竖起大拇指,“你牛~” 惠妃和宰相已被分别关入专门关押死囚的牢房。我挺疑惑为什么皇帝会将奇异果一人单独继续关在这里。眼下一心救人,也就没想太多。 蝶一笑很快找到地牢钥匙打开牢门,“大功告成!” 我快步走进牢中,“齐大哥,是我,外面的守卫已经全部昏迷了,我们快走。” 闭目养神的奇异果倏地睁开双目,眼底闪过惊讶之色,眉头一蹙,“依依?!你今日怎会来此?” 我抓着他的衣袖反问他道:“为什么,齐大哥你为什么要求死?” 奇异果望着我,久久不语。 我拖着他便走,“我们先出去,然后再慢慢说。” 奇异果抽回手臂,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望着我轻言道:“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你不该再来这里。” 情急之下我一下子抓住他冰凉的双手,奇异果指头一颤。 此时已顾不上那么多礼节,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齐大哥,我知道你因为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可是此事其他人并不知情,你又何苦这么放不开呢?依依早已将你视为亲人,视为大哥,如果你死了,可知我有多难过?”我直视着他清泉一般淡泊一切的眸子,眼眶一热,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你想让我再失去大哥吗?” 奇异果身子明显一震,脸上全是震惊之色,“原来依依已有……又是为何……” “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啊你们两?”蝶一笑不耐烦地拉开我和奇异果的距离,手背在奇异果胸膛拍了拍,又尴尬地收回,红起一张俊脸放柔了语调与他道:“美人儿之所以滑胎你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美男你就从了……呃,就跟我们走吧,也不枉费美人儿为你逃婚跑这一趟!” 奇异果满脸自责,“依依,是这样么?因为我的事,使得你前后奔走以致滑胎。”他眸色一黯,“你为救我出这地牢失了胎儿,我却这般颓废厌世,实在有愧你唤那一声大哥。”他扬头闭目,再次打开眸子,里头已是坚定之色,“我出去,从此天涯海角自寻生存之路,依依需要我这个大哥之时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一生不求其他,只求尽力护你周全。” 我感动不已,,只因我叫你那一声齐大哥么?!哑声道:“好,我们走。” 无论他打算为我而活也好,终于想通了也好,只要他愿意出去就没让我白费心思。 蝶一笑与奇异果轻功不相上下。很快三人已经跃上那日我差点掉下马车的山间小道。 “齐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恐怕会被发现房间里的人不是我。依依只能送你到此,往后你一人在外应多加小心。”顿了顿,“你生得这般貌美,为了防止不良之徒的不轨企图,你一定要记得少走路,多用轻功……” “喂喂喂喂,美人儿你说不良之徒的时候能不看着我啊??我蝶一笑可是正经人士,虽说爱慕美男,那也是正儿八经地纯欣赏好不?” 哼,一看你那风骚模样就是个受,还装,“特别是你,别老盯着齐大哥流口水,当心赵沫扒了你的皮!” “赵沫是谁?” “爱慕齐大哥的……”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你……?” “哎呀……”蝶一笑慌了神,立刻原地转起圈圈来,“我……我什么也没说!”双手在我眼前催眠一般挥动着,“你听不见,你听不见,你什么也没听见……” 我抬手便挥了他一拳,“去你的!” 蝶一笑捂着半只熊猫眼,“我说美人儿,本座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被你这番侮辱欺凌,往后还如何在江湖上……” “为非作歹是吧?我看你从此就别再做这偷人勾当,去帮人催眠好了!” 奇异果望着你一言我一语斗嘴的我们,轻笑一声摇摇头,拥了我肩膀轻轻拉入怀中,“依依快些回去罢!”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临别的拥抱。他替我拢好微乱的发丝,“为免二皇兄误会,你我就此别过,依依,其实二皇兄他并无……” 丛林之中突然涌出一群铁甲禁军,将奇异果说到一半的话从中截断。 密密麻麻一群训练有素的禁军不到十秒已经将我三人重重包围。 我心知不妙,偏头低声与奇异果道:“齐大哥,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这么多精兵,趁他们领头还没发话快走,他们全归翊然管,相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奇异果面无惧色,欣长身躯岿然不动傲立小道之间,浩气凛然,“我齐翊崞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你一柔弱女子保驾护航?万一他们将你误伤我于心何忍,此番苟活之意义何在?” 看来要让他走是不可能了。我无奈一仰头,正好看到丛林之中缓缓走出的红衣男子,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异常红艳,衬得那张精致俊颜更为妖娆,撩人心迫。此时的翊然好似一朵绝美毒花,美得妖冶,却只能看,触不得。浑身围绕着忽明忽暗一触即发的火焰。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被衣衫的红反印到,他的双眸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泛红,狭长眸子异常深邃犀利。具有穿透力一般,越过一切直射向我。 我的心被他那道眸光刺得生疼,浑身一颤。他每向我跨出一步我的心都随之颤抖一下。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我身前停下,“还想如当初那般弃我而去么?楚依依,你何时才能明白我心中之苦?”他声音冷得让人如临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MM们撒花吧~ 哇咔咔~~ 51五十章 我自知理亏,不敢大声与他争论,垂头低声反夺:“全因你不愿放过齐大哥……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已认定我就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么?”他眸色一沉,“你怎知我有没有在父皇面前替大皇兄求情?”他一把抓住我手腕,“你以为你答应与我成婚,又将婚期定在行刑前天是为了趁机救出大皇兄的心思我不知晓?你以为地牢守卫真的只有牢外站岗那区区几十人?” 手腕被他捏得火辣辣的疼,我费了全力想抽出,他修长的指头却纹丝不动,力道相当惊人。 原是他有意放出奇异果,那么,急着受封皇太子,好以此拖延行刑时间也是他有意设计的?将奇异果单独关在地牢就是等着我们好去救人?如此说来,我倒误会他了! 不过他此时这般火气又是为何?怪我事先没与他商量?? 我皱眉不满地拍了拍他手臂,“ 唉,你捏得我骨头都麻了,快放手!” 他勾唇嘲讽道:“放开你?好让你和大皇兄私奔么?” 我不明就里,他既然有意放走奇异果,也知道我会来送他,怎的又认定我要与奇异果私奔了呢?!不会是刚才那一个饯别的拥抱被他误以为我和奇异果难分难舍了吧??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爱吃醋。 他偏头盯着奇异果,目似剑光,“大皇兄,我已经对你如此仁慈意尽,你又何必再对我的女人多做纠缠?!” 我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胡乱发火?事情根本就没弄明白……” “事情已经很明白,我齐翊然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大皇子相拥而立,你让我颜面何存?” 原是认为我丢了他的颜面!刚刚还觉得理亏的我此时一股血气涌上脑门,你既然认为我丢了你的人打算和奇异果私奔,那我们就奔给你看。 我尽量放柔语气,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他所说的话,“没错,齐大哥比你这个心胸狭窄又霸道无礼的男人要好得多,我确实打算和齐大哥私奔,不然当如何对得起太子殿下这般兴师动众怒火滔天前来问罪?!” 不知他是对我突如其来的怒火怔怔然,还是因我的话分了神,手上力道一松,我趁机收回手臂转身拉住被他再三出言中伤的奇异果,“齐大哥,我们走!” 抬脚还未跨出三步,“抓住他们!”翊然沉声下令,声音里饱含暂时压抑着的怒气。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除二皇妃,其余两人反抗皆杀。” 我脊梁一颤,这个男人发起狠来着实可怕! “美人儿快跑~我先……我先……”蝶一笑脚底抹油往禁军人员较少哪一方向蹦去。 逃命你倒跑得快! 禁军们已经拔剑指着我们,气势汹汹,个个争做先锋,抓了我们完成任务好回头领赏银。 腰身一紧,我被奇异果护在怀中。 我偏头望了望奇异果与我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颜,“齐大哥,你是打算火上浇油么?”这样当面和我此般亲密相拥,无非想让对面的翊然更加恼怒么?原来你也是个腹黑男。 不过翊然此番确实过分了些,居然下令要杀奇异果。 我盘算着如何配合奇异果,灭灭翊然那高傲的雄心,浇浇他哪待燃的大火。在奇异果耳旁幽幽叹了句:“激怒他的后果就是逃得更加费力,你做好准备了么?”摇头又叹:“哎~自古红颜多薄命……”还未叹完,那群‘铁甲勇士’已然杀了过来,“哇——冲上来了,齐大哥,我掩护你!” 奇异果身姿旋转,轻柔的声音钻进我耳里,“依依刚才那话当真?” 我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刚才究竟说了句什么。瞧见那一群护卫闪闪发光的尖刀我连姓什么都忘了别说刚才说过的话。随意敷衍,“当真当真!”此时跑为上策啊。 奇异果双眸一亮,“如此,我便带你走!”声音愉悦得不似他平常的沉稳,我差点以为听错了。 周围的禁军得令不许伤我,此时我与奇异果紧密相依,一行想冲锋立功的禁卫军犹犹豫豫举刀不定,想刺过来又怕误伤了我,原地踏步了半响也未展开战事。 我不敢去看翊然的表情,可以感受到周朝有股滔天大火正开始酝酿待燃。 这把火似乎愈浇愈烈了。 突闻一连串铁器夹杂着风声唰唰飞来,奇异果抱起我足尖一点跃出几丈开外,我楞楞回头寻着哪批暗器终迹,此时它们正砍入一颗大树枝干之中,只露出半把手柄在外。如此惊人的杀伤力,若换成肉身还不被穿心裂肺?! 奇异果脚刚一落地,四周立刻又涌出一堆禁卫军来,严严实实将我们围住。看来翊然是要动真格了。 我小小检讨一下自己,是否不该如此与他赌气?今天乃是我与他成婚之日,自己却当了落跑新娘,还让几百双眼睛目睹他们主子的女人和另一个男子‘相依相偎’出现在空气清新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山间小道上。他本就是个醋坛子,酷爱无故吃醋,想来今日之情形被他误会误会亦是在所难免。思及此,我朝着翊然所在方向放声高呼:“翊然,你还真要杀了我吗?我……” “美男,美人儿,我们走!”原本跑了路的蝶一笑突然又折了回来,长袖一挥放出一大群五毒蝶来,将我未那句“你还真要杀了我吗?我怕你了,投降了行么?!”生生截段。 望一眼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倒地的禁卫军,我转过头去,与双手抱在胸前正笑得一脸洋洋得意的蝶一笑道:“蝶一笑,你刚才跑去哪了?” 蝶一笑展开双臂,抬手抹了一把往后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复又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去小解了……呵呵~舒服多了!” ………… “咳~美人儿,咱先不说这个,我这宝贝蝴蝶上的香味持续不了多久。两位美人,快跟我走!” 趁着禁军纷纷倒地乱成一团的空挡,奇异果带着我跟在蝶一笑身后向山上跃去。 “蝴蝶翅膀上有迷香,捂住口鼻,追!”翊然在我们身后沉声下令。 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被劈成几片的五毒蝶,“喂,蝶一笑,你的五毒蝶被劈了!” 蝶一笑停下脚步,满面痛不欲生,哭腔喊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坏人,我可怜的蝶蝶啊~你们死得好惨~”他猛地抬头,双拳紧握,眼中寒光一闪,指着那帮禁军厉喝:“谁都不许动!” 我与奇异果闻声停留在山边一堆草丛之前,不明所以回望突然变得凶狠的蝶一笑。 语毕,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排禁军为防有诈,纷纷倒退一步谨慎地盯着蝶一笑的举动。山间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得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蝶一笑突然扑倒在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求求你们了,各位哥哥弟弟,你们不要再砍了……啊呜~~你们要砍就砍我吧~~别再伤害我这群可怜滴蝶蝶啦……”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望着突然哭得肝肠寸断的蝶一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愕然怔怔将他望着,竟无一人上前去抓他。 蝶一笑回头抛来一个媚眼,对我做着口型,“…………” ?????? 思索一下,我立刻明白他此番做戏的用意,暗地表扬一番自己领悟极快。在奇异果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我已经退后一步,预备拉开脚步摆好阵势准备开跑。 才倒退了一个半步—— “不要……”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声音皆是异常恐慌地对我喊道。 奇异果猛然回头,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翊然,蝶一笑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居然露出同样表情,瞪大眼睛万分慌张惊恐地将我望着。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脚下一软,接着一片空虚,不是草丛?难道我踩到陷阱了??这个想法只在我脑中闪过0.01秒。0.02秒过后我终于知道是自己踩空,整个人已经预备开始下坠。 身体还未落空之前我恍然看到翊然快速跃了过来,奇异果也失了平时的淡漠,惊慌失措扑到崖边欲伸手抓住我。 可惜还没等我伸出手来,整个人已经开始急速下降。耳旁疾驰而过的冷风刮着我的眼睛和皮肤生疼。 合上眼。我居然是这种死法,就这么摔死了?! 就因为和我家相公闹闹脾气,自尊作祟想耍耍威风欲气他一气,不想开跑之时踏空了脚,就这么摔下山崖死了。果然是红颜薄命! 齐翊然你个臭男人,好端端的乱吃什么醋呢??还带着一大帮人来打架,你就不能好好与我说说,和平常一样温柔地搂着我回去么? 奇异果你爹的,为什么要拉我站在山崖旁边呢?那么多地方你不站偏偏选个雷区来站。齐大哥,你误我矣! 还有那一堆青松,你们为什么要长在山崖边呢?不晓得我近视么?害得老娘以为是草丛直接踩了上去。 蝶一笑你个受,冲老娘抛什么媚眼乱打什么口语啊?害得我自以为是转身就跑…… 抱怨吧!能抱怨的通通都抱怨出来,千万不要当个冤死鬼,据说不好投胎。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52五十一章 急速下降的过程当中,我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山崖似乎很深,死也不让人来个痛快。过了好久,直到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钩住悬起之后总算停止了下降。 身体颤颤巍巍,屏气缓缓睁开眼,“上帝保佑,如来佛祖,送子观音……” 我想我可能是有史以来坠崖坠得最可悲的人。并没有掉在传说中山崖之下的深渊之中,然后顺水漂流,再被好心的隐居崖下多年的高人救走,最后习得一身高强武艺重回武林独霸一方。 心中YY的剧情线在我降落到接近着陆之时噶然而止。此时的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竟被崖边一颗大树的树枝勾住了衣领,真乃不幸中之万幸啊万幸! 应是下降速度太快,我又那么的不走运呈面向崖壁地下降,脸颊被山崖旁边不同树木的枝干胡刮一通,此时正不断渗出鲜血来。鲜红血液一滴接着一滴顺着我下巴滴在胸前的树干上。 心中哀嚎一声,后悔降落之时没有稍微转个身,旋转个体,让它刮个后脑勺那也无碍,这下可好。 双手死死抓住树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得回去照个镜子—— 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勇气往下面扫了一眼。底下绿油油一片应该是树林,距离不算太远,跳下去因该死不了,会不会被树枝扎死或则残废很难评估。如此,还是再想想办法为妙。 崖壁离我大概一米左右,此时的我半个身体悬在空中,想要一脚跨上崖壁抓住上面的支杆同时又确保衣领不会突然裂开着实有些难度。 崖间冷风飕飕,温度比上面低很多,我打了一个冷战,下定决心,与其被挂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上帝念在我是珍贵的穿越人士会格外施恩赠我一丝好运让我顺利‘攀岩’成功呢?!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仍旧没能成功。 手上的树枝大概是承受不住我三番四次来回折腾,“喀嚓”一声被折断,“不……”我低吼一声。 死定了,如今只剩下胸前这条唯一的救命枝干。我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身处绝境之际我悔了,悟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冲动想出带奇异果逃走这馊主意。如果能早些和翊然商量商量或则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他既然能拖延行刑时间,必然也有办法救出奇异果。明明知道我的伎俩还顺着我,答应在今日成婚顺了我意,只不过等着我向他坦白。我不该忘了这个男人是个醋坛子,被他误会之后不仅不解释,还火上浇油将他激怒…… “呜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惜时光不会倒流。所谓覆水难收,我是注定要被挂在这里等死,凄凄惨惨做具干尸…… 果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我的大婚之日竟成了忌日。 垂眸看了看胸前这一大片血迹。惊恐让我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有不断的热液从脸颊溢出,滴落,凝固,滴落,凝固,如此重复。 鲜血渐渐遮住我的视线,我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总算又能模模糊糊看到已经盯着将近半个时辰的崖壁。 如果这次没死成,我一定要大吃大喝把最近流失的血液通通补回来,再也不去惹翊然那恐怖分子了。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回想这一年所遭遇的种种苦情悲伤,我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经历了胆战心惊,伤心伤身,悬挂在半空中的将死之人居然会渐渐有了困意…… “姑娘,你是跳崖还是不小心从上头掉下来了?” 耳旁突然而至的苍老声音着实惊了我一跳。 我晃了晃脑袋,双眼还是一片血红之色,顺着声音来源,只能看到一团红乎乎的影子。 只不过被挂累了打了个吨,难道我就这么睡死了? ? 身体终于开始剧烈颤抖,我苦哼一声,结结巴巴,“请问……您……您是牛头还是马面??我……我这种死法的人还能投胎做人么?那个……再……再请问一下,如果我能投胎重新做人,您能不能替我跟阎王求个情,让我保留前世记忆?”我还得回去找翊然。看见我掉下来他一定很伤心,还有奇异果,不知道翊然会不会把我的死全算在他头上…… 原来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死不瞑目的冤魂八成是无法投胎了。 耳边传来一阵窃笑,我本想皱眉瞪他两眼,怎奈何面部神经完全没了知觉,双眼拿不准方向,瞪与不瞪在他看来都一样便干脆放弃。 “哈哈,姑娘真会说笑!老夫并非牛头马面,只不过是居住在这无底崖半山之中一介樵夫!” 樵夫?他是人!!!我没死~~~~~~ 我大喜,眨巴了几下眼,“樵夫大叔?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你我在此相见亦是种缘分,您就顺手将我救了吧!”活着真好。我一下子来了劲,吐字也不再断断续续。这位自称樵夫的大叔居然能安然立在悬崖半空,定是位高人。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之火! “原来是掉下来的,这么说老夫种在崖边那株灵松是被你踩断的?!” 原来那一堆破树不是自己长那,却是这缺德的大树故意种的。我有些没好气,“这位大叔,麻烦您看清地方再种好不?正因为您那几个怪里怪气长得跟草似的什么松,我才会不小心掉下来的嗳!” “你……好好好,老夫不与你争论,那灵松十分珍贵,老夫栽种了成千上万株,最后活着的就只剩上头那几棵,居然被你这……是丫头么?给糟蹋了去!” 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我果然被刮得面目全非了么?只是为何声音也如此低沉,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般?! 只见那团红影一晃,“哼,老夫走了……”语气愤愤。 我急忙叫住他,“等等——”挂在枝头的胸前衣领“嘶”一声裂开,身体立刻往后仰去,就要下坠之时胳膊紧紧被一股力道缠住,整个人快速顺着那股力道而去。 很快,脚下有了久违的实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膝盖一弯跌落在地。 “居然没晕过去,勇气可嘉!”苍老的声音语气虽有所不满,却带着一丝不加掩饰地赞赏。 我虚弱地随口答了一句:“是么?”紧绷已久的神经随即“碰”地断开了玄,四肢又麻又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我颤抖着双手抚上脸颊——“啊~~~~~” 凄厉的一声惨叫在崖低久久回荡不去。 . 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望着铜镜之中除了一双眼睛其他地方已经和原先容貌完全不同的自己。抬手抚上右脸那指甲盖大小,和其他白嫩肌肤呈鲜明对的疤痕。其他的疤都已脱落,皮肤已经和常人无异,就数它最是顽固。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丫头,敷药了,这次的保准管用!” 我低头不语。连续外敷内服用了一个月药,我的嗓子依旧还是这般,如今已经失了信心。 老伯放下药膏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为何不相信老伯呢?”将铜镜递到我面前,“瞅瞅,这皮肤,多红润,连毁了容老伯都能治,更何况是嗓子?!” 我抬起下巴取下脖子上的膏药贴,轻轻开口,“老伯……咳咳”一说话,喉咙还是又麻又痒。 老伯取了一粒药丸递给我。 一放进嘴里,喉头立刻有种沁凉舒适之感,我吸了口气,甚是舒服。“依依并非不信老伯,只是不知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原来的嗓音?” 老伯一边往我脸上的小疤敷着药膏,一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当初你被枝头划破声壁,却并未伤到气管已,此乃万幸!”而后自信满满“丫头,相信老伯,即便往后你无法恢复原来的声音,也照样清脆动听好比天籁!” 我点点头。老伯医术高明,在此居住一月已有来自五湖四海求医问药之人。老伯为图个清净,每日与我上药之后就会回到无底崖半山腰的洞穴。想想我与老伯倒是有缘,当初从崖上坠落,不偏不倚,正好被挂在他居住的洞穴之外那颗大树上。 老伯大名爭行,我初次听这名字还赞叹他取了个颇具现代化的名字“整形”。 联想到当初师傅在小道的丛林之外问了我这么一句,直觉是遇上师傅熟人了。细问之下果不其然,老伯和师傅竟是同门,他二人皆是习医之人,只不过老伯习的是救人之术,师傅却爱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冢劫。记得那日我兴匆匆地喊了老伯一声“师伯”,老伯一脸不满地甩出一句“别把老夫和那烂人扯一块,往后唤我老伯就成。”从此老伯对我关怀备至,每日来后必会道上一句“想好另投师门,做老夫的徒弟了没有?” 我瞧了瞧老伯那神情,八成是又要开口问这一句,哑然失笑,缓缓道:“老伯,您是又要问我是否拜倒您门下了吧?”我指了指自个儿完全变了容貌的脸,“如今就算是我师傅也未必能认出,就算依依拜在您门下他老人家也不会知道。之所以不应,全因依依自知笨拙,怕习不好医术毁了您神医的名头!” 老伯放下药碗,拍了拍手,“你这是不相信老夫的眼光?”转身望着窗外不远处的无底崖,“想当初你被挂在那里,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临危不乱,如此镇定之人岂能不是习医之才?” 我暗地做了个鬼脸,偷瞄一眼一脸肃穆讲得头头是道的老伯。心底暗想,“您之所以让我拜入门下不就是看不惯师傅,想抢了他唯一的弟子么?”抬头换上受宠若惊的模样,“老伯如此看得起依依,若我再推拖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不如这样,往后我叫您一声老伯师傅做你半个徒弟,如何?” 老伯歪头思索片刻,“那烂人倒是收了个衷心的徒弟,算了算了,往后你就跟着老夫习医,待你容貌嗓音大好老夫便送你上去。” 我感激一笑,正色道:“多谢老伯师傅!” 我端起最后一簸草药拿到林子外头的露天晾晒。老伯师傅将这座小屋造在丛林深处,从崖下而入甚是难寻,若要从正门前方的村落进入,一眼便能看到。我每日进进出出已经很是熟悉,每日到此都会望望上头。 不知道翊然在不在那里呢?奇异果是否已经被他关起来了?每每想到这里,心情就无比低落。我如今容貌嗓音还未复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勇气。叹了口气望着延伸至天际的无底崖,依旧自言自语道了一句:“你们好吗?” 上头一片烟雾缭绕,什么也看不到。我正欲收回视线,突然被从上飘落渐渐清晰的纸屑吸引。密密麻麻的纸屑犹如漫天雪花,被大风刮得四处飞散。 我拾起地上残破的纸屑,展开看了看,发现上面竟然有字迹。可惜被风刮破,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头顶的纸屑不断,飘落在方圆十里的地面上,树枝上…… 心中突升喜悦——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我疯狂地捡着地上的碎纸,仿佛每拾起一片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这章了哈~ 看的时候昨天买过的不会重复扣费,系统会自动计算新添的字数。 晚上再更一章~ 53五十二章 七拼八凑将残破的纸张结合,勉强能看清“相依、待归、一世……”还有一些猜不出来的字,这字体很是熟悉—— 是奇异果!他在上面,“齐大哥……”我大喊,也顾不上疼痛沙哑的喉咙。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别喊了,再喊你那嗓子该哑了!” 也对,这么高的山崖——“老伯师傅!您怎么出来啦?” “你那破嗓子一吆喝老夫如何能睡得着?” 我拉起老伯师傅上前看这一地碎纸,献宝似的,“您看您看,这些纸条是我大哥写的,他就在上面,老伯师傅,您帮我带个信给他,告诉他我在下面……”说着已是泪眼汪汪,“告诉他不要等我,就说你已经动手把我给埋了!” 老伯师傅俯身望了望垂头沮丧不已的我,“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不敢见人了?” “我……”的确不敢用这口嗓子这容貌去面对他们。 老伯师傅打量我一眼,“丫头,上头那个小伙子是你情人?” 我摇摇头,“他是我大哥!” 老伯师傅摇头啧啧叹息,“看来那俊小伙是自作多情,早知丫头你对他无意老夫早就该将他赶走,整日在上头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来,老夫不知清理了多少遍!” 什么?原来师傅早已和奇异果会过面。 我迫切问道:“老伯师傅,你见过他了?他是不是穿着白色衣衫,长得比女人还美……” “啧啧!长得比女人还美!”老伯师傅重复我的话撇嘴道。 我越过他古怪的语调继续,“他看上去是否面色清俊,说话的时候温和有理?” “啧啧!面色清俊,温和有理!” 我不解老伯师傅为何露出这般暧昧之色,“您倒是说说,是与不是呀?” “那小伙子确实生得貌美,只不过与丫头你口中那面色清俊温和有理相差甚远!” “为何?” “想知道?” “想!” “敢不敢上去瞧瞧?” 我犹豫片刻,继而想到反正我如今这幅容貌连我妈都认不出来,上去看看也无妨。 冲老伯师傅点头,“敢!不过您得答应替我保密,在我脸上的疤和声音恢复之前不能让人知道我的真名!” “那是自然!” 我午夜梦回牵肠挂肚一心想要回到的地方,居然被老伯师傅这么一拎,还未看清他的姿势,三两个跳跃之后已然到达。 熟悉的山间小道,熟悉的丛林,熟悉的山坡石头,熟悉的——人。 奇异果侧身向我,正凝视着崖壁上那颗灵松。我清了清喉咙,突又想起清与不清都是一样沙哑,这个习惯得改改才行。 老伯师傅望了奇异果一眼,又看了看我,一脸暧昧,“还不过去?!” 我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奇异果一向不与陌生女子搭讪,此番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一掌劈开。 “老伯师傅,您在此等我片刻,我怕……”指了指依旧望着那株灵松的奇异果,“我怕他把我当成好色之徒给……”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噗~哈哈……”老伯师傅忍俊不禁,大笑出声。 我紧张兮兮偏头一看,奇异果果然已经注意到我们,此时正脸色平静地看着我。 感觉有些尴尬,举手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复又觉得有所不妥,抱拳又道:“呵~帅哥有礼!”还是觉得不妥,又换了句:“幸会幸会!” 奇异果在接触到我眼睛之时,眸中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化为一抹嘲讽。他抬步缓缓向我靠近,微微动容,“姑娘喉咙有伤?!” 我摸摸脖子上贴着的膏药贴,“公子好眼力,正是!” 他怔了怔神,“不知姑娘可是住在崖下?” 我点头,“正是!” 奇异果脸上有了明显的温度,“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下崖的破阵之法?实不相瞒,在下心……的妹妹不久前一时大意坠下山崖,我屡次尝试下崖却被壁间的阵法逼回,若姑娘能带在下到崖低,齐某愿答应姑娘任何要求。” 原来要想下去还得有讲究。难怪我往下掉的时候崖壁会出现那么多树枝,这么高级的阵法居然就那么被我破解了! 我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老伯师傅,“公子,你看到了么?那个老头,他是我师傅,如果你想下去还得找他呢!” 奇异果眉头一蹙,“原是姑娘的师傅,可惜在下恳求那位前辈多次,他仍不愿相助,且出言不善。” 我总算明白老伯师傅为何会说奇异果无礼,八成是他不肯带人家下去,奇异果才会一反常态。 我明知故问:“公子是准备下去寻你那妹妹么?”随即摇摇头,“这无底崖十分高且深,我住在崖下数日并未见到有陌生女子落下,公子你还是放弃等待吧,说不定令妹过些日子又爬上来了呢?”在崖壁待上一个多月不吃不喝还能爬上去,这样说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合逻辑。忙又补充道:“她可能遇到好心人士,然后将她救起,一直未能上来与你相见是因为毁了容受了伤需要医治,心中自卑不敢见人……” “姑娘……”奇异果突然打断我,抓住我的肩膀语气激动,“姑娘是否见过她?如若不然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转过头去,“我……我只是猜测……公子,你先放开手。” 意识到刚才的失礼,奇异果忙收回手臂,向我拱手道:“齐某唐突,还请姑娘见谅。” 我冲他笑了笑,“没事没事,我门那不在乎这些的……” 他突然抬头,凤眸深深望进我眼底,我没由来的有些恐慌。忙避开他视线,将话题转移,“公子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你整日在此不怕家人担心么?” 奇异果似刚刚回神,“齐某只一个妹妹,自从她掉下山崖过后便是孤身一人。” 我眼眶一热,努力压制心中那股酸楚,埋头低低道了一句,“公子对令妹如此情深义重,她一定舍不得就此离开人世,不久后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我也相信她会回来……”一阵叹息淡入风中。 突然很想知道在此等待的为何是奇异果不是翊然。他为什么没有来?是在气我成婚当日出走,还当着他的面与奇异果相拥么?或是他误以为我宁死也不愿跟他回去,恨我了?? 天地可鉴,我楚依依向来高举“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伟大理论,就算真要殉情也不会选个这种死法。 灵机一动,现下连奇异果也认不出我,不如就就答应了他,指不定还能了解宫里的情况呢?! “公子!”我唤了声正望着我眼睛出神的奇异果,“我答应带你到崖下去,不过你得先带我去趟皇宫!”抬手挡在嘴边凑近他小声道:“我师傅不喜入宫,说看闻不惯皇宫里的味道。” 当初与他老人家提起皇宫之时,他那老脸当即露出一副嫌恶之色,说那里不是人待的,劝慰我往后千万别再涉足那种地方。 奇异果听到我说愿意带他下去,也不问我进宫做什么,立刻应道:“好!齐某愿带姑娘进宫。不过,还需天黑之后。” 为什么要等到天黑?难道他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坠下山崖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示意奇异果稍后片刻。走到老伯师傅身旁,还未开口。 “是想和那俊小伙出去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呵呵~老夫明了!” 真不愧是神医,这么会察言观色,只不过理解上会错了意。我也不解释,冲他点头,“老伯师傅可是答应了?” “怎能不应?那小伙生得好比仙人,却不失男儿气概,甚是得老夫喜!去吧去吧,把这个给他,待他看了便知下崖的路径,老夫回去等着你们!”说完递给我一片树叶。 我左看右看,“不就是一片叶子么?能看出什么来呢?!” “他若是看不懂也就不配做我爭行徒弟的夫君!”老伯师傅起身,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用急着回来!”身形一转消失在我面前。 果然和师傅同门,闪得一模一样。我收起树叶,连八卦起来都一个样。 我望了望天空,时辰还早,离天黑恐怕还要两三个时辰。上来得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肚子饿得慌。 我走进奇异果身旁,“齐大……公子,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奇异果点头,“姑娘能至崖下上来,想必轻功了得,齐某便无需带姑娘前去,先行一步。”说完就欲闪身。 我知道小道东边是皇宫,南边就是歧城,只要越过山头很快就能到达,但让我自己飞就……见他要走忙冲拉住他的衣衫,“别!公子留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道:“其实……我不会轻功,能上来全靠我师傅……” 奇异果半响未开口,我不明所以抬头望着他。只见他一双狭长凤眸正一瞬不瞬锁在我抓住他衣衫的手背上。 我忙收回手,拢拢头发,“对不起对不起,我怕你一下子闪了,找不着你才……” 奇异果并不说话,眸子依然注视着我的手,突然又将视线移到我眼睛上,“姑娘方才说在下的妹妹有可能毁容受伤,因此不敢与我相见。在下觉得有些道理,只是不知仅仅一副皮相而已,她是如何忍心让牵挂之人茶饭不思,肝胆俱裂的!” 我不敢与他对视,别过脸去勉强挤出个笑容,“是啊,哪知道呢!” 突然被他拥入怀中。 难道被认出来了??不可能吧?我如今这幅模样,打死也不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大家露露啊~有动力码字才快啊~ 真滴~ 54五十三章 难道被认出来了??不可能吧?我如今这幅模样,打死也不承认!! “齐,齐公子……你……” 奇异果依旧紧紧抱住我,“既然她在乎……”他的声音太轻,没听清楚后面是什么。 都快躺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奇异果终于将我放开。 我柔柔眼,“公子,我饿了!” 奇异果勾唇一笑,“你还是……”突然打住,顿了顿,“那走吧!”感觉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难道他平时都很少笑的么?一定是我坠崖让他担心了。 “公子……” “叫我齐大哥就好!” 看来叫他齐大哥并不是我一人的专利,“噢,齐大哥!” “你不是肚子饿了么?想去哪家酒楼用膳?” “不用上酒楼,齐兴客栈的东西就挺好吃!” 奇异果偏头问我,“你知道齐兴客栈?” 我挠挠头,“闲来无事偶尔进城逛逛,去过一两次,呵呵~” 他顿有所悟,“原来如此!在下一直以为久居深山之人一般不会出去,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奇异果伸手环住我腰肢,正要起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大皇子,卫国使节来访,皇上请您回宫相迎!” 我愣了愣,皇帝让奇异果前去迎接使臣,看来他已经没事了。心中为他高兴了一把,不忘假惺惺地问了句,“你是皇子呀?呵呵~好大的……”接触到奇异果奇怪的眼神,我立即噤声。 干嘛这么看着我,会这么问不是挺正常么? 奇异果毫不掩饰不满之色,“父皇命我闭门思过半年,如今又让我步入朝堂参与政事。莫不是太子殿下整日把酒畅欢沉迷于美色之中不愿前去了?” ——把酒畅欢?沉迷与美色? 我呆呆地立在哪里。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翊然会变成这样。又将奇异果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太子殿下整日把酒畅欢沉迷与美色之中?”不来找我,就是躲在泫然殿做这些事么??你怎能这样?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轻柔的指尖在我脸颊摩擦,擦拭。 “这里风大,姑娘可是迷了眼?”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是啊,被迷了眼,真难受……”胸腔不受控制的抽泣起来。 奇异果拥我入怀,将我按在他胸膛上,“这样会好些么?” 我回抱住他,“嗯!好多了……” “你回去禀报父皇,我稍候便到!”奇异果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淡淡地吩咐那侍卫。 “是!” 我抬头望着他,“太子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就不为在意他的人着想吗?” 奇异果看着我的眼睛,“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不该……” “不该什么?” 奇异果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眼睛上,“不该辜负我深爱的女子!” 我浑身一震,大力将他推开。他深爱的女子,他…… 心中乱成一团,“——你带我进宫好吗?”他一定是因为我坠崖之后痛心疾首,才会借酒消愁。翊然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掉的,不会的。 奇异果神色复杂,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好!” 金碧辉煌,宏伟壮观,此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奇异果带着我往大殿而去,我扯了扯他的衣袖,“齐大哥,你前去会那来使,我一介平民出现在大殿之上是否有有违规据?!不如我先四处走走,也好领略一番皇宫的风采。” 奇异果偏头看着我道:“也好,如此我便让宫女带你到各处走走。”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除了皇宫禁地,这令牌可保你在宫中行走畅通无阻!” 我接过令牌,对他笑笑,“不用这么麻烦找人带我了,我在无底崖住得时间久了,对各种羊肠小道都能轻易分辨,况且还有这个令牌,到时还怕寻不到你么?!” 奇异果颌首,“你且四处走走,我尽量早些出来与你一道用膳!” 我点头应着,“去吧去吧!”挥手掉头,见他没有回头,我快步往泫然殿的方向走去。 奇异果说翊然整日把酒畅欢,这么说他应该在偏殿。我加快脚步,心中一边想着见到他之后该如何解释我并非心中没有他,并非真的要跟奇异果私奔,掉下山崖实属大意。 他如此这般消沉肯定是误会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连坠个崖都被误以为殉情?! 脚步还未踏进偏殿院落,悠扬的歌舞之声已经飘了出来。翊然果然在这里!他还是老样子,并不安排侍卫站岗,周围的暗卫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现身。因此我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偏殿大门之外。 脚步停在门口,我抬头向殿尾望去,那抹玄色身影迷人夺目。精致脸庞带着不可一世的慵懒笑意。 体态优美,正翩翩起舞的宫女个个面带娇羞,眼睛有意无意向翊然投去痴迷一瞥。 我怔怔地望着他左搂右抱大笑着喝下坐在他右手边那娇美女子喂过去的酒。然后坏笑着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那女子娇笑连连的声音刺得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疼。 这就是你对我新婚之日出走的报复么?你要报复我,翊然,你做到了…… 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转身欲走。 “谁在那里?”魔咒般的低沉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站在原地,竟忘了逃走。心中有股冲上与他问罪的冲动,心里这么想着,脚步便不听使唤往偏殿跨去。 殿中优美的乐曲骤停,献舞宫女站成两排看着自始自终将视线锁在他们太子殿□上的我。有疑惑的,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替我捏把汗的。 翊然身旁那两个女子柔若无骨的身子依旧靠在他怀中,均是向我投来藐视一瞥。 翊然望着我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脸色一变,暴躁地大吼一声:“全都滚出去!”大手一挥,原本靠在他身上的两个娇美女子被推出老远,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纵使百般不甘,却不敢再多说一句,急急忙忙爬了起来福身告退。 我被一道道恶狠狠的目光剜了一遍又一遍,却毫无知觉。 偏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和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都忘了吗?忘了你爱的……” “住口,谁给你的胆子在本殿面前放肆?” 今天说话太多,加之刚才一时失控吼得太大声,此时喉咙又痛又痒,我咽了咽口水,调息片刻决定把话说完,“不用谁给,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嗤笑一声,“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是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喉咙越来越痛,我不想再与他争论。他如今贵为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这幅模样虽不比从前的容貌差,嗓子却低沉沙哑得吓人。失去了他独一无二的爱,我还拿什么去和那些莺莺燕燕争?不如趁此机会让自己彻底打消对他的想法。 脖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掐住,他目光凶狠,咬牙切齿沉声道:“无情无义?哈哈哈哈~本殿不管你从何处来,受何人指示。”他冷冷一笑,倏然倾身向我,“别以为你长了一双和她相似的眼睛本殿就会对你格外施恩。”他一字一顿,“就算是楚依依,本殿也不会再允许她在我面前如此这般!” 他的手掌愈收愈紧,我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不能,我不能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手上,因为如今的他不配—— 我用尽所有力气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齐翊然,你会后悔的……” 接触到我怨恨的目光,他浑身一震,一把将我推开。我倒地咳嗽不止,匆忙从腰带取出药丸放进嘴里。疼痛的喉头这才得到舒解。 他眯起凤眸,“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了,不是么?”就算说出我就是楚依依又能怎样?他照样不会有所宽待。 他再次将我牢牢固在臂膀,“说,谁派你来的?楚依依人在哪里?” 真是好笑,他就这么肯定我没死么? “她已经掉下山崖死了,从此之后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楚依依这个人!” 翊然眼中寒光一闪,“你果然知道!”手指捏得我下巴生疼,“不说是吗?也罢,从此你便不许踏出此地半步,等你愿意说出她的下落之后,本殿自然会放你离开!” 我挣开他的手,抬手准备给他一个耳光,手臂刚刚抬起,已经被他大力握住。动作太大,奇异果交给我的令“牌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旋转几下静静地躺在那里。 幽深的眸子在看到那块令牌之后浮起一抹了然,“原来是他?!”他的手指抚上我眼睛,语调轻柔却带着威胁,“说,大皇兄让你来干什么?本殿为他做的还不够么?惠妃犯下滔天大罪也只不过被打入冷宫,他并非父皇亲生的秘密本殿替他保守至今。他如今找个相似的女人来折磨我是何意图?啊?说!” “你疯了!”我张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甘示弱抬首望着他,“有本事放开我,别……” 双唇被他重重堵住,后半句未说完的话被他吞进嘴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吻,我恨自己如此沉醉,却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他推开。 55五十四章 一定是他嘴里的酒香将我熏得我也跟着醉了,才会如此这般着迷。 我用力咬了他下唇一口,腥甜的味道弥散在我与他贴合的唇畔。 翊然微带醉意的黑眸冷冷地看着我,唇上鲜红的血迹使得原本潋滟的双唇更加妖冶撩人。他抬手擦拭一下,脸上漾开一抹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错!连味道都一样,大皇兄事先已经尝过了才会这么有信心吧?” “小人之见……啊~~你……?” 他一把将我固在怀中,“可惜了这对眼睛,长在一个破嗓子的女人脸上。”他摩擦着我有脸的小疤,“倒别有一番韵味!既然大皇兄把你送过来,本殿又岂有推脱之理?!” 我心中一惊,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你……对的起楚依依……” “不许在本殿面前提起这三个字!”他开始暴躁。再度捏起我的下巴,“她狠心将我一次又一次抛弃,一次又一次离我而去,当我齐翊然是什么了?”他盯着我的双眼,“我为她做得还不够么??若不是为了她,你今天还能被大皇兄派到这里来?父皇知道他的身世之后还会放过他?”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眸子却没有离开我的眼,“恢复了记忆就想起大皇兄来了?昔日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失忆之后无所依附才会依赖与我,如此而已……” 我已经没了刚才的勇气,开始害怕起来。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的去激怒他呢??怎么就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容貌,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更加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了! 他将头埋在我发际,“不知道在床上的滋味是否也和她一样呢?” 我背脊一僵,“齐翊然,你不能这么做,你……” 身体被他打横抱起,我拼命挣扎,怎奈他力奇大,慌张之际竟忘了自己会点穴。 他大力将我往软塌一扔,整个身体的重量集中在我身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齐翊然……” 他温热的双唇再次覆上我的。身上的衣衫一层层被他大力撕开,他灵活的手指开始在我全身游走,眸色朦胧。 “你醉了,齐翊然,你喝醉了……放开我……” “依依……”梦呓般的低喃让我心头一颤。 我试图推开他,呜咽着对他喃喃道:“不是……我不是依依……” 身上的男人瞬间清醒了一般,黑眸变得深不见底,低头粗暴地啃咬着我唇,肩,锁骨…… 我仰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和同一个男人做着同一件事情,却从当初的情动变成如今的耻辱。 他的大手仍然在我身上摸索,胸前突然被他含住,酥麻的感觉激起我全身一阵轻颤,血液沸腾,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感觉到置放在我腿间的□,我霎时清醒,“不要……”可惜身上男子那张精致脸庞上的黑眸此时已再次转为朦胧,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齐翊然,你放开我……你喝醉了……啊……”身子突然被他反转,软塌把手磕得我额头生疼,我双手撑着软垫准备起来,他滚烫的身子再次贴了上来,死死将我反压在身下,“唔……”我闷哼一声,“齐翊然,你会后悔的,你会……啊……” 不知他是充耳不闻,还是真的已经醉了没听见,继续在我后背变本加厉的一阵啃咬。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他尽数退去,我冷得缩起身子,“齐翊然,你放开我,我冷……” 没有得到回应,背上游走的双唇未停。 “你听见没有,嗯……我……我冷……”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我想他一定喝醉了,“齐翊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背叛了你的爱人……” 压在我身上的庞大躯体一顿,我以为他终于听进去了,还没来得及窃喜。腰肢突然被他圈住抬高,感受到他的炙热顶在我下面,下一秒已经被他猛地挺身贯穿—— “啊~~~~”我吃痛大叫,干涩的甬道被他采用这种敏感的姿势强行进入,并且马不停蹄快速律动起来。 “好痛,齐翊然,好痛……”我哭喊着,“快停下来……” 他像一匹脱了缰的马,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刺入,退出,凶猛得让人无法承受。 我收紧小腹,希望能让他快些到达。 如往日一般,只要我一用这个动作他就会异常兴奋,终于在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之后在我体内泄了身。 我疲惫地趴在软塌上,身上一丝力气也无。总算让他满足,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三分钟不到,感觉到身体里那根硬物再次胀大,我知道又逃不过他的一番折磨了。他精力旺盛,往常每晚不要个两三次是无法使他得到满足的。 他将我反过去面向他。我望着眼前眼神依旧迷离的绝色男子,对他已经失去了耐性,双腿环上他腰身,“要做快点,奇异果在等我……” ——“啪” 重重的一记耳光拍打在我脸上。 “贱人!不准你想他。”他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腰身一挺再次埋进我身体里。 我捂着脸颊,身子被他推动着不断摇摆,没有任何快感。 终于结束了。 内衫已经被他撕得破烂,我颤抖着手指穿上里衣。系好腰带颠簸着脚步往外走去,回头望了一眼连睡觉都皱起眉头的翊然,轻轻道了句,“齐翊然,你会后悔的。” 收好奇异果的令牌,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轻飘飘的身体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泫然殿。 来往路过的宫女纷纷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我想她们一定没有见过宫里有谁像我这么狼狈。我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只想快点找到奇异果。直到脑袋撞上一堵肉墙,熟悉的淡淡香气,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滚了出来。 “齐大哥……”我抱住奇异果放声大哭。 奇异果轻轻地回抱着我,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我却从他愈跳愈快的心跳读懂了他的心情。 “齐大哥,你在生气么?你是不是一直找我找不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别哭了!”他打断我,搂住我的手臂有些颤抖,“你的外衫呢?不冷么?” 我摇摇头,“不冷,刚才玩得太开心,竟把外衫落在那里了!” 奇异果握住我的手,他手指的温度和我一样低,“饿了吧?想吃什么?”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相依畔,他收好画纸问我“想吃什么?”。 我依附着他脚步蹒跚地往前走,奇异果偏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突然将视线定在我耳际,他眸色一沉,抬手拉开我领口衣襟,肩膀上大大小小的红痕一下子全部暴露在外。 没料到一向冷静矜持的奇异果会有这种动作。我慌张将衣领拉好收紧,“齐大……” “是太子殿下么?” 我低头不语。 “他知道你……” “大皇兄,这么快就盘问细节了?”突然插话的魔音惊得我浑身一抖。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找了过来。我拉着奇异果的衣袖小声道:“齐大哥,我们走……” “刚刚还被本殿宠幸就迫不及待来找大皇兄了?还真是颗好棋子……” “你住口!”我突然觉得很气愤,厉声叱喝他。 翊然目光冰冷,“别以为本殿临幸过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耍脾气……” “太子殿下,这位姑娘是臣的朋友,还妄殿下莫要出言相伤!”奇异果语气不卑不亢,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有隐约的火气。 翊然眯起眼睛,“哦?既然是大皇兄的朋友,本殿自当不会怠慢。此后这个女人就是我的侍妾,大皇兄当与她保持些距离才是!” 奇异果正想开口说什么,“本殿已经决定,大皇兄无需多言,来人!”他已经下了定语。 一群带刀侍卫立刻走了出来,我担心翊然会难为奇异果,取出腰带里的树叶,“齐大哥,师傅说看了这个你就会知道下崖的方法。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否在那里,不过你去找找或许会有所收获,另外也好帮我给师傅带个信,说我得空再回去看他。”只希望他拿到树叶好马上离开。 奇异果接过树叶,望着我的眼神十分难懂,“你可是真心愿意留下的?不后悔?” 我垂下眼睑,掩住里面的羞辱与不甘。再次望着他的时候已经换上满满的笑意,“能进宫侍奉太子殿下是我一直期盼的事情,如今得偿夙愿哪能不愿意?!” “你真这么想的?” 我沉默之际,翊然那魔音再次插了进来,“大皇兄,不过是个残疾的女人,你又何必这般上心?!做本殿的侍妾并不亏待她,时候不早,本殿还有很多政务处理,大皇兄请回罢!” 奇异果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低声在我耳边道了一句,“这是你的选择,但愿你能幸福。”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我说这句话,回他一个微笑,“嗯,会的!齐大哥别忘了替我知会师傅一声!” 他点头离去,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罪人,一直做着伤害他的事。该不该告诉他我其实就是楚依依,让他别再等待,是时候去寻早属于他的幸福。 “别再看了,人已经走了!”翊然嘲讽瞥了我一眼,“大皇兄还真是煞费苦心,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两具如此相像的身体。”他抬手抚上我的眼,“他是打算让你暂时分散我的注意力,好和她双宿双飞么?只可惜,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本殿的眼。” 原来他误以为奇异果把我藏了起来,然后又找个和我相似的女人来迷惑整日看似沉迷于酒色的他。这个男人的城府到底是有多深?! 56五十五章 “姑娘,这是你的房间!”青衫领着我走进一间厢房,语气不卑不亢,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望着从前为我出生入死的丫头,内心苦楚无法言语。应了她一句,“嗯!”胃有些疼,“对了青衫,帮我拿些吃的来好吗?” 青衫突然抬头望着我,“姑娘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就算告诉她我就是楚依依她也不会相信,“哦,刚才听别的丫头这么叫过!” 青衫点点头,“姑娘想吃什么?” “莲子粥,少糖!” 青衫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转身脚步有些迟疑地走了出去。 好累,胃痛,头痛,全身都痛。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感觉身体忽冷忽热,依稀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 “她还没吃东西么?”是齐翊然的声音。 “回主子,奴婢见她睡着了,便没叫醒她。” “粥给我,你先下去!”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想我可能感冒了,“翊然……”我本想让他帮我找太医,喉咙却难受得发不出声音来。 额头传来冰凉舒适的感觉,“怎么这么烫?来人,传太医!” 一阵脚步声进进出出,门好像又被带上。 “你最好是吃东西!” 嗯?他没走?! “在你没有告诉本殿楚依依的下落之前,就算想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威胁的话语在我听来十分可笑。 想知道我的下落为何不去无底崖寻我?成日里饮酒作乐发泄心中的不快,再派人盯着奇异果来个守株待兔,真是厚颜无耻! 喉咙划过丝滑的米粥,饥饿的神经被完全带了出来,我张大嘴巴一口接着一口吃了起来。 “不够么?我再找取些过来!”翊然的口气和刚才相比好了许多。大概是见我开始吃东西,以为是听了他的话。 肚里有料,说话也不再那么费劲,“不用了,谢谢!” 扶着我肩膀的手臂僵了一下,他嗤笑一声,“连口气都学会了,你还敢说没见过她?!” 我哭笑不得,头还是很痛,便不再理他。 “主子,太医来了!”青衫的声音。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宋太医免礼!”齐翊然将我放平在床上,“宋太医请号脉吧!” 我有些纳闷一向骄傲清高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太医如此客客气气。睁开眼睛瞧了瞧头顶这位宋太医。 这不正是当初替我诊过脉的老头吗?当初他诊出我怀有身孕之时那副神情我至今还记得。 “姑娘,请把手给老臣!” 我有些无奈,勉强扯嘴笑了笑,“我没力气,您自个儿拿吧!” “这……” 手臂被人从被窝移了出来,“宋太医,号脉吧!” 哦,原来手臂被他盖在被子里了,难怪太医老头会显得这般尴尬。 下巴被太医老头抬着左看右看。 我有些恼火,您这是号脉么?怎么觉得是在检查我是否整过容呢?虽然脸上的皮肤被老伯师傅动过手脚,是新组织起来。可这下巴是货真价实绝对没有垫过的。 搞什么,又翻我眼皮?这里可是真材实料的老样子。 怎么又移到脖子上了?这老头下手真重,按得我喉头一痒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咳咳……” “宋太医这是为何?”齐翊然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宋太医放下我的手,“禀太子殿下,老臣刚才替这位姑娘号完脉,发现她只是着了些凉,引起高烧的原因其实是她的喉咙。”太医站起来继续道:“这位姑娘的喉咙受过伤,不难看出已经被医术高明的人处理过,且恢复得极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原来的声音!” “哦?!依宋太医之见,只要替她医治好喉咙上的旧伤方能退烧?” “正是!” “嗯,此事宋太医掂量着用药便是!” “老臣遵旨!” 我闭上眼睛,刚才听到太医说恢复原来的嗓音指日可待,心中就欣喜不已。 老伯师傅不愧为神医,替我配置的药丸功效奇好,脸上受过伤的痕迹掩盖得连这个老太医都没发觉。 “你到底是何人?”翊然质疑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 “可怜人!” 他沉默片刻,似是在压抑着情绪,“——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 “知道和本殿作对的下场么?”语气又开始不善。 “知道,刚才已经尝试过了!” 他冷哼一声,“那最好!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待你身体复原之后,随时做好侍奉本殿的准备!” 我也学他的口气,冷哼一声,“又不是第一次,无所谓!” “你……”他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突然放软了语调,“本殿记得你并非完壁,也难怪会如此不知羞耻!” 此时我对他的冷言冷语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大概是痛得麻木了。 我偏头“太子殿下说得对,民女的当初被一个猪狗不如的流氓夺去了清白,已经忘了什么是羞耻。我只不过是为太子殿下感到惋惜,居然和流氓共用一个女人……” “够了!”他怒气冲冲吼完快步走了出去。 齐翊然,你会无限后悔的! . 在床上躺了三天,烧终于退去。 青衫取走空碗就要出去。我翻身坐起叫住她,“青衫,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她转身脸上还是那幅淡淡的表情,“姑娘请讲!” 我顿了顿,“你……能帮我弄些去子汤来吗?” 青衫不解,“姑娘你……”她停顿一下,认真地看着我,“你为何这么做?你来到主子身边为的不就是能获得荣宠么?”她看着我的眼睛,“你和主子最爱的依依姑娘生得非常相似,如果依依姑娘一去不返,而你又能替主子产下小皇子,将来的地位便是无人能及。青衫不明白你为何会萌发此般想法。” “你希望我取代依依姑娘替你主子生孩子?” 青衫神色肃穆,“不,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任何女子能够取代依依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青衫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不愿再见主子如此消沉。”她放下空碗,缓缓行至床边,“如今你已经是主子的女人,青衫也不瞒着你,自从依依姑娘坠崖失踪之后主子便不理政事,借酒消愁。今天你的出现,才让主子重新踏进书房开始执笔处理政事。” “所以你希望我能成为楚依依的替身,让你家主子摆脱困扰。” “没错!” 荒妙!他不相信我,不愿去找我,反而成了我在折磨他,如今我还必须继续为他付出。 我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有劳青衫姑娘帮我找身衣服来!” “已经准备好姑娘换洗的衣服,就在床头的柜子里。” 我“哦”了一声,翻过身去假寐。听到关门声响起,立刻爬了起来。 穿好衣服,打开房间左右看了看,还好齐翊然没有派人站岗的习惯。我低头快步朝侧门走去。 穿过小道走进相依畔,久违的花香,闻起来亲切又安心。 视线突然被河道对面弯腰打转的蓝色身影吸引。 会是谁呢?我好奇的靠近那个身影,“嗳,你在干什么?” “哎呀~”蓝色身影惊呼一声,“吓死我了!” 这声音好熟悉——“胡子老道?!” “呀~姑娘怎知贫道……啊不,怎会这么称呼贫道?” 我终于放开胆子做了从一开始就想做的事情,狠狠地揪着他的胡子扯了一把。 “哎哟!”胡子老道吃痛,“贫道与姑娘素不相识,你为何对贫道动粗?” “你不认得我,本姑娘可认得你!你这个大骗子,要不是被你骗过来,老娘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还有你那破玉坠,破……”嗯?玉坠放在无底崖忘带了,“你当初给我的破玉坠怎么就变色了?你这老头造假是不?” 胡子老道老眼一瞪,食指抖动,“你……你是那个吉人?”凑近我的脸打量片刻,“呀~变得这么漂亮了?贫道差点就没认出来!”指了指我右脸即将脱痂的小疤,“和人打架挂彩啦?” “挂你个……我没你这么无聊!” 胡子老道顺了把胡子,“不对啊,声音不像!” “我喉咙受伤了,正在治疗!你别质疑了,如果我不是楚依依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丑事?!” “咳咳~”胡子老道尴尬咳嗽一声,“还真是!我就说嘛,肯定落在这里来了!这么说你还得感谢贫道才对!” 见我皱起眉头不解地瞪着他。胡子老道又顺了顺胡子,“你想想,若不是贫道给你的玉坠,姑娘你如今恐怕已经去找阎王爷报道咯!” “你……”细想之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初车祸要不是有玉坠在身,我可能真的已经挥挥衣袖,离开人世了。我偏头思索一下,“莫非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非常时期?当我遇难或者有生命危险之时,你那个主体就会带动我身上的玉坠,再次将我带回来?” 胡子老道双手一拍,“不愧是吉人,聪明!” “那我怎么不掉其他地方,偏偏掉在这里呢?” 胡子老道一派高深之色,望天叹了一句:“此天天意!天意岂是我等俗人能够轻易参透左右的?!” 我扁扁嘴,“天意?!”难道我注定会落在这里?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行了行了,别叹了!”我打断他,“我都掉过来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来寻我未免太晚了些吧?”要不是奇异果,等着他来找到我就化成肥料了。 “咳咳~这个,贫道一向四处游历,此次入卫国体察了一番,正好遇到卫国公主出嫁举国同庆,不免留下多住了些时日!呵呵~” 卫国公主? “那公主是不是叫紫吟?长得很漂亮,身材娇小……” “这不就是么,正是那位当初在泫然殿住了些日子的紫吟姑娘!” 紫吟被迫成婚了?哎,又一对苦命鸳鸯被打散! 胡子老道瞅着我,“姑娘为何这副神情?莫非你也中意三皇子?” 三皇子?娶紫吟的是齐翊晔?!“怎么会……皇上会同意让三皇子入赘?” “这么大的事姑娘居然不知道?!啧啧!三皇子入赘又如何?这可是三皇子自己求来的。想当日柔妃被处死,三皇子精神不振,皇上得知他钟情于卫国公主,便就下旨赐婚,还赠送了一座如玉塔给卫国皇帝做贺礼!”说完压低声音,“前几天卫国派人过来,就是答谢皇上的呢!那如玉塔是什么?咱们暐国的宝贝之一,皇上为了把失意的三皇子“嫁”出去,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呐!” 八卦你倒有一手,救人就不见得这般灵通。 57五十六章 撇他一眼,“原来如此!我晓得了,你还不走么?” “嘿嘿,贫道这便就走!”胡子老道嘿嘿一笑,翘首以待着我向他打听八卦无果,顺顺胡子就要离去。 我突然想起如今要顺利离开就不能让齐翊然知道我的身份,“等等!” “姑娘还有何事?要听什么新鲜事尽管问,贫道行遍大江南北,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果然又开始八卦! 我没好气的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听,只不过……只不过想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胡子老道满脸鄙夷,抖了抖胡子,“你就这般小瞧贫道?”提高音量,“贫道是那种无事生非胡乱八卦的人么?” 满脸黑线! 我点点点头,“误会误会,国师大人最是守口如瓶,我只不过是提醒您一下而已。” 胡子老道嘴里碎碎念着转身离去,突然又回过头来,“姑娘,你是来找大皇子的吧?”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他的,默默点头。 “嘿嘿,不错不错,这下又有好戏看啦!” 我:“……” 河边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得我的直打颤。奇异果怎么还不来?难道他已经改变习惯不来这里了么?反正人都出来了,如今惠妃不在行宫,直接去找他也无妨。 冷清的院落虽然安静得过分,却让人感到安心。 我轻轻抬脚跨进崞惠殿的大门,不知道是奇异果孤身一人不愿让闲人扰他清净,还是惠妃之事过后宫人们也被调离遣散。冷清又空无一人的行宫平添了几分悲凉之色。 “齐大哥!”我轻唤了一声。无人应答,不在么? 只好又围着整座行宫转了一圈,依旧不见他人。 奇异果会去哪呢?!都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房间依旧摆着那两张红木大床,哪是我当初受伤失忆之后睡过的,如今居然还在,奇异果倒是不嫌它碍事。 床上的白衣男子眉头紧锁,平日里清冷略显苍白的颊畔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身旁是大大小小的酒罐。 他喝酒了,还醉成这样?! 我靠近床,留意到旁边木桌上平放着一张宣纸,上头描绘的丹青咋一看有些熟悉。 咦,这不正是当初与他一同在相依畔描绘的么?记得当初耍赖,为了掩盖绘得奇丑的水仙,覆上巴掌在上头印下的那只手,现下已经被人用毛笔勾勒出细细的金丝线。旁边有点点墨迹,主人似是想提笔写什么,笔落之后似乎又不知道该写什么,毛笔就那么横倒在画纸中央。 他宿醉是因为……我么?我眼眶一热,“齐大哥,我不值得你如此深情……” 床上男子那丰盈的唇瓣动了动,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依依……依……”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拉住他的手,硬咽道:“齐大哥,是我,是我依依,我回来了……”这才注意到他手心滚烫,忙用手背探上他额头,同样滚烫的温度让我心中一惊,“齐大哥,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我不由慌了手脚,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等我请到太医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没能及时降温病情恶化。 想起老伯师傅将与我听过的简单处方,里头有擦身按摩穴位退烧这么一说。我立刻打来清水,取了毛巾退下他的衣衫。 世上的事情果真难以预测。我受伤之时是他每日替我擦身清洁,如今又换我为他擦身退烧。 白色衣衫贴在他背上,全是汗水,他的体温度高得吓人。我费力将他搬起,“齐大哥,你坐好!” 奇异果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即使是陷入昏迷之中也本能的想要排斥。 “齐大哥,是我,你这样我没办法……” “依依……”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嘴里不断低喃着我的名字。 紧贴着我的这副身躯传来高得吓人的温度。我搬开他的手,“齐大哥,我在。你发烧了,我帮你擦洗完试着用按摩穴位法帮你退烧,你要配合我才行,松开,别动,好吗?” 愁苦的眉间终于舒展开来,他嘴角抽动,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最后化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努力回忆着老伯师傅与我说过那些个穴位。半跪在床沿握紧拳头,指关节有些犹豫地在奇异果身上按下。这种方法本来是有内功之人使用的,力道若是太小我担心不见成效。汗流浃背的使完第二遍双手已是酸疼不已。 感觉到手下肌肤的温度有所下降,我担心他会因为身无寸缕着了凉再次复发,只得硬着头皮再为他重新穿好衣服。 腰身一紧,突然被人紧紧圈住。 我低头望了望奇异果仍旧紧闭的双眸,定是做梦了。想拉开他的双手,他却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将我固住,任我怎么掰,他的手也纹丝不动。 莫非生病的人都会变得特别脆弱?? 垂眸看着将头埋在我怀里这个清俊又让人心疼的男子,如今他已是无情无故,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齐大哥,是我不好,总让你伤心难过……从未顾及过你的感受。”想起当初第一次与他相见在花田,他替我买来衣衫,我靠在他怀里他脸红的样子,担心齐翊然误会我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开,受伤之后他对我细致入微那时。又忍不住眼眶一热。 为了我,他道出一心想助他上位的生父与母亲的计谋,最后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而我却傻乎乎的一心念想着那个霸道的男人,那个总是动不动就吃醋误会我的男人。 我受伤失忆之时他不在,我康复大好之后他出现了,我生死未卜之时他不在,寻着点蛛丝马迹就将一个疑是知道我下落的女子收房的男人。与他多少个日夜相拥而眠,他在碰过我的身子之后却没有认出我来,还不顾我的反抗…… 我被他那日那重重的一巴掌打醒了,如今连恨他的心都没有…… 轻轻掰开奇异果扣在我腰后修长的手指,诱哄孩童一般:“齐大哥,你放开我,我去帮你找些水来!”哪知他扣得更紧,“别走……依依……别走……” 也只是在醉酒之后你才会这般耍赖吧?我倒希望你强势一些,或许当初我就不会…… 甩甩头,我在想什么呢? 若是当初他在齐翊然之前向我表白,我还会跌进齐翊然时不时显露的柔情里吗?? 奇异果不愿松手,我只好任他抱着,只不过一直维持这种姿势我的腰再过不久就会断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幸好我的方法没错。 拍了拍他看似单薄却结实的肩头,垂头询问:“齐大哥,你好些了吗?我的腰快要被你掐断了……” 一直搂住我不放的男子像是听见了我说的话,身子微微一动。紧闭已久的双眸缓缓睁开。清泉般的两弯狭长凤眸带着初醒的朦胧,犹如一汪清泉袅绕着几缕水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果然遗传了惠妃倾城之貌。 我看得一时怔了神,腰间的手臂一僵,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清醒过来,如今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显得甚是暧昧。 我开始别扭起来,想起他不喜与其他人接触,连忙将身子往后仰了仰,有些尴尬,“那个……齐大哥,我不是……不是我……”突然有些词穷。 我一脸窘迫,他不会误会我趁他发烧昏迷之时特意来占他便宜吧?! 奇异果并未将我放开,狭长眸子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启唇:“你怎会来?我以为……” “嗯?以为什么?”大概是刚才替奇异果按摩穴位太过用力,又保持这个姿势太久,脊梁一阵酸痛,“哎呀~”整个人向后仰去。 温热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背,避免了我伤痕磊磊的后脑带再次被磕。下一刻,我两人的姿势互换,已经从他靠在我怀里变成了我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淡淡的香气唤起了当初那片记忆—— 那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孤独无助之时总是这个透着淡香的怀抱轻轻将我护在怀中。想起两人每日相依在相依畔的河岸吹风的场景,他亲手喂我吃饭,为我擦身子,夜半胡闹他躺在我身侧哄我睡觉…… 如今这片宽阔的胸膛再次紧紧的贴在我脑侧,一股暖意升起,鼻头有些酸。 这一刻,我迷惑了。到底我心中所向的怀抱是哪一个呢?只是想在陌生的世界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还是真的迷恋过谁的怀抱?!我不懂了…… “依依!” 我下意识的应着:“嗯?!” 那清俊的脸上漾起一抹淡笑,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美眸也跟着荡漾,波光流转。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我不是……” “还要瞒我到何时?” 我抬首望着他,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看我笑话了是不是?我现在这一副破嗓门,我……” 他将我紧紧揽在怀中,“我一早便知是你,何来的笑话?”他的声音轻得犹如一片绒毛,挠得我眼眶又痒又热,“依依,无论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在我心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底……心底最深爱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奇异果当老公不错~噗嗤~ 58五十七章 最深爱的女子,最深爱的女子…… 我反复嚼着这句话。他爱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改变了容貌的我,齐翊然也说爱我,但是他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被他压在身下反复折磨,被他出言侮辱的女子就是我呢?! 心中乱成一团,我挣开他的怀抱,岔开话题,“齐大哥,你的烧快退了,我去帮你倒杯水来!” 奇异果收回手臂,望着一直慌张不安的我。 我避不开他深泉般的眸子,心中慌乱。内心某一处突然涌现一双深邃的眸子,满是怒意的看着我。手上茶壶一滑,“啪”一声脆响陶片四溅。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蹲□子拾起地上的碎片。手臂奇异果握住,制止了我的动作。 奇异果眸若清泉,“依依,你不必如此惊慌,若是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你可以……当作从未听到过!” 我垂头不知如何作答,他取下我手中的陶瓷碎片,“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告诉他……?” “不,我没有放不下,你能轻易认出我来,而他……还有告诉他的必要么?” 奇异果望着我的眼,“第一次见你只是以为你们长着一对相似的眼,若非你那时的提醒和一双相同的手,我也不敢断定你便是依依。后来见你对宫中路线十分熟悉,径直向泫然殿而去,我便肯定你只不过是改变了容貌。” 原来是这样!我的举止都被他看在眼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完全可以……完全可以说你一眼就认出我来,让我讨厌他不是更好吗?” 奇异果定定地看着我,“你放不下他,不是么?你若不开心,即使我想尽所有办法让你留在身边也无法安心。” 我放不下他么? 我倏然起身,“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难道就没有替自己打算过吗?我明明在你身边你还把我往外推,我……我讨厌你这种矫情的男人……”你的情我如何还得清?世上只有一个楚依依,而我的心,只容得下一个人。你恨我吧,齐大哥你恨我吧…… 我转身冲出大门,背后传来奇异果淡淡的声音,“若借机留你在身边,你会快乐吗?” 一时情急,我居然忘了去找奇异果的目的。 再次走进这个不愿涉足又不忍离开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回来?不甘心么?想要报复他么?不得而知…… “姑娘,你怎么出去这么久?主子正找你呢!”青衫快步朝我走来,语气有些温怒。 我有些惊讶一向温和深思熟虑的青衫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复又想起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定是齐翊然盘问她我的去向她答不上来给训了! 我语调谦和:“嗯,你主子在哪?带我去见他吧!” 青衫微微一愣,大概有些不解我非但不生气还对她温和有礼。显得有些尴尬,“姑娘请跟我来!”态度已经不似刚才那般。 齐翊然怎么想起我来了,“你主子为何寻我?” “主子请了依依姑娘的师傅来替你看嗓子,姑娘快些,别让他久等,那位飞燕先生脾气可坏着呢!” 师傅来了? 我又激动又害怕。既想见到师傅,又担心被他认出。师傅虽然生得三大五粗,为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对一切事物皆是观察得细致入微,且医术精湛,又是老伯师傅的同门师弟,如果被他看出我脸上被动过手脚以及治愈的手法,一定能猜到是老伯师傅所为。 “依依姑娘,主子和飞燕先生就在里头,你进去吧!”青衫的声音换回神游的我。 “噢,好的!” 走进前殿便见师傅翘着二郎腿,神色十分不友善地盯着我瞧。 我正愁该如何与他打声招呼,师傅哪三粗音已经钻进我耳里。 “太子殿下说哪个喉咙受了伤的女子就是你?不错嘛,比我那徒儿确实貌美端庄几分!” 我心中将他鄙视了一番,亏我还那么激动想见到他老人家,居然在我面前就说起我的坏话来了。难道我不够端庄么? “只不过这女子一脸愁色,哪能和我那活泼机灵的徒儿相比?!”师傅偏头对齐翊然道:“太子殿下何苦再费心思替她医治,如此老子也好省下些药材,您不知最近含羞哪婆娘对我防得可严了!” 齐翊然蜻蜓点水扫了我一眼,偏头轻笑回师傅道:“飞燕先生只管替她医治就是,至于药材诊金,本殿多付给你十倍,如何?” 师傅眉梢一抖,立刻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应道:“这……既然太子殿下都开了这口,老子也不好意思在推辞,就替她诊了吧~”说完朝我挥了挥手,招呼小狗小猫似的,“过来过来!” 我瞪了一眼见钱眼开的师傅,磨磨蹭蹭走到他身旁。 师傅上下打量我一番,抓了抓鼻子,又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我立刻垂下头去。生怕他突然发现我脸上的秘密。 可我越是想躲,他就越盯着我的脸不放。我干脆背过身去,留个背影任他观看。 “你的伤是爭行处理的?!”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心中一惊,心虚的握紧双手。突然害怕被齐翊然知道,对于自己内心的矛盾始终无法得到答案,我既盼望着他认出我,又恨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既想马上离去,又像是落下什么东西没带走,必须回来一般。 我不是放下了么?不是不爱了么?为什么还会害怕用楚依依的身份面对他呢?怕他知道是我之后加倍报复?怕连最后的尊严都丢得一干二净? 人的感情,真是个麻烦难懂的东西! 我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不是……我除了喉咙受过伤,其他地方并没有……” 师傅大笑几声:“嘿嘿,你当老子是哪三教九流的庸医呀?他爭行这点手法老头子我还是看得出来地!” 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我转过身去,十分得意地拨了拨头发,“没错!我就是整过怎么了?暐国哪条律法规定不能整容了?” 师傅眉梢一挑,“哟哟,这倒有几分我乖徒弟的秉性!也难怪太子殿下会对你这般上心。” 和齐翊然这个变态,下流无耻的男人有何干?! 我牙齿痒痒,偏头瞥了他一眼,见那斯也正望着我,眸中迷雾重重。依旧妖娆欠抽的脸上呈现奇怪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不愿再让师傅像只小白鼠似的研究个没完没了,道了句“没有这规定吧?!如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就想转身离开。 手腕突然被一跟细小的铁丝缠住,我大呼,“干什么?快拿走……”一边用力,试图掰开。手腕上的铁丝却是越收越紧。我痛苦的扭着脸喊道:“放开我,痛死了,你们想杀人灭口吗?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口不择言,噼里啪啦将他们数落了一番。 手臂一松,铁丝已经被师傅收回袖口。他脸色微变,望着我的目光深不可测。转身对一旁的齐翊然道:“太子殿下可否容杂家与这姑娘道上几句?” 师傅突然严肃的神色使得齐翊然面色更加难看。他微微颌首,临走偏头深深地望着我,双眼幽深如潭。 我忙低下头去,死变态,看什么看?! 确定齐翊然离开之后,师傅立刻凑了过来,“乖徒弟,老子就说你没那么容易丧命,得知你坠崖之后便立刻破了哪老匹夫的阵法下无底崖寻你,只不过当初搜遍整座崖壁也没见着你,哼,果然不出老子所料……”师傅咧嘴一笑,“乖徒弟,下回你带师傅进丛林,去把老不休哪八卦阵法给破解了,替师傅解解恨,看哪老不休把你藏起来!” 难怪,难怪齐翊然这么肯定我没死。想必师傅已经告诉过他我极有可能获救,被藏身在丛林之中。齐翊然认为是奇异果与我早已计划好此路线,我有意跳下去,等待时机成熟便与奇异果双宿双飞?!这样看来,还稍能理解他反常的举止和对我的恨从何来。 八卦阵法?难道是小屋外面那些绕来绕去的树杆?!真有老伯师傅的。 我转过身来,低低唤了声“师傅!”喉头像是被什么顶住,声音更加低沉。 “哈哈哈哈,乖徒弟这是干什么?哎,你别哭啊……” 见师傅急得团团转的模样,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傅,您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你去过无底崖,一定已经见过老伯师傅了对不对?” 听我提起老伯师傅,师傅两眼一瞪,“哎呀呀,那老不休还敢跟我抢徒弟?!难怪他一见着老子就躲躲闪闪,原是做了亏心事!” 果然是同门,脾气都一样怪! 我忙澄清道:“徒儿并没有背叛师傅,只不过唤老伯师傅,并未正式拜师呢!” 师傅并不深究拜师之事,转移话题怪里怪气的盯着我,“我说乖徒弟,你为何不告诉太子殿下你的身份?”挠挠头,“倘若是为嗓子坏了这大可不必,老不休人品虽差,医术在江湖上倒是数一数二!若是为容貌……”师傅嘿嘿一笑,“如今这模样可比你当初哪样子更为貌美!” 是吗?我抚上右脸那块小疤。 嗯?怎么不见了,手指接触到的皮肤光滑细腻,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的粗糙感。 “师傅,我的脸……上面没有疤痕了么?” 师傅左看右看,擦了擦眼睛再看,最后神色一派严肃,“徒儿,你如今的容貌可以说是仙女下凡,与当年含羞哪模样不相上下。”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踢着八字步围着大殿转走起来,“想当年,含羞哪婆娘,那是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师傅望着天花板,仿佛陷入了无边美好的回忆当中。 想起含羞娘子满脸的粉,我鼻头一痒,双手在师傅眼前晃了晃,“师傅,师傅!” “啊?”师傅刚刚回过神来,“徒儿刚才说啥?” 我故作不满之色,“师傅,您先别急着回忆啊,听我把话说完。” 师傅伸长脖子望着我,静待下文。 我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我之所以不让齐翊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因为他虐待我,我要报复他,让他后悔!”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的原因。 师傅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老子的徒弟,不错不错!”眨眨眼,往我身边一跳,“那徒儿打算如何报复太子殿下?不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让他继续虐待你?” “我……”师傅说得对,不能再让他对我为所欲为,“那,以师傅之见徒儿当如何是好呢?” 师傅眼珠转了转,继而神秘一笑,“徒儿稍后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两三章差不多收尾了,大家觉得还有什么没解开的疑团或则有什么意见尽管发表吧~小米子有求必应噢~ 59五十八章 齐翊然番外—— 春风拂面,奇花怒放。这里的确很美,也难怪他深爱的女子总喜欢偷偷跑到这里与大皇兄畅谈。 她离开的这个月他每日都会来此,连带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夹杂着她的味道,他仿佛可以看到她如画中那般在那片波光粼粼的河边嬉笑,如画中那般灵动。 只可惜此处花开遍地春水涓涓依旧,却等不到她回眸一笑。 今日处理完手头事务,他照旧沿着小道来到此处。看到不近女色的大皇兄怀中竟搂着一个女子,且满眸宠溺之色。心中很是奇怪,竟能在短短一月释怀。 “原来大皇兄也有这般好性情!” 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他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那一刻,风不动,云不动,万物皆已呈静止状态。他的眼中只有那张让他每每想起必受嗜心蛀骨之痛的女子。而此时她看他的眼神陌生又好奇。这种眼神让他心中如被万只蚂蚁啃蛀一般。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遇晴天霹雳—— “你好!我叫楚依依,是你兄弟的未婚妻!” 他难以置信,定定地望着她,希望自己只是一时思念伊人,出现短暂的幻觉。 他快步向她而去,只为确定这个女子是否是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之人。她灵动的眸子盯着他,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般顽劣又让人爱入骨髓的神情?! “果真是你!依依,你既已回来,为何不去找我?为何会与大皇兄在一起?”他颤声激动地发问。 她却忽略他的问题,偏头问大皇兄“我认识他吗?”这句看似无意的发问让他瞬间如临冰窖。 她忘了他…… 他望着眼中只有大皇兄的她,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胸中一股热流涌出,他脚步踉踉跄跄转身离开。 他深知惠妃会对她不利,便派韩云暗地保护。那日韩云带回受伤的她,他已然决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离开。 她失忆之后事事依赖与他,这让一直患得患失,总是抓不住她的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他们十指相扣,开怀畅谈,他吻她,与她日夜缠绵,她想起了他…… 太医告诉他,她怀孕了,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天下。喜悦难以言语,他却没有忽略她眼中的不安。为了她,他加快了对宰相的动作。急需搬到宰相,废除欣妃。他要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齐翊然的妻。 她终于恢复了记忆,他既欢喜又惆怅,她那颗好不容易被他抓住的心也许又将挣开他。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他被宫人护卫保护得严严实实,他从来不需要去猜别人的心思,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相反人人都能通过他的一个动作或表情即明白他要什么。 而外表面上无懈可击的他,实则心底那片柔软一旦被牵出便是不堪一击。 他不懂如何与爱人相处,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从未与她敞开心扉道出心声。他们了解对方,却都不肯让步去迎合,以至误会重重。 果真是世事难料,惠妃牵扯进宰相谋反一案,更让他震惊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皇兄竟不是父皇的亲骨肉。他压制住内心的气愤,并不将此事告诉父皇。他知道一旦父皇知晓此事定会毫不留情的将大皇兄一并处决。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更多的,是因为大皇兄曾经救过她。 大皇兄入狱,父皇命他审讯,那晚他踏进地牢便看到地牢之中她与大皇兄二人相拥的画面。心中那根脆弱的玄立即崩紧,断开…… 他满腔怒火,对她大发脾气。没有人知道事后他有多后悔那晚的举动。他后悔自己为何不能放纵她一些,让她随心所欲,只要心中有他一席之地他便什么也不在乎。 幽静夜空下气势磅礴的宫殿之中,在目睹她腿间快速滑下的红色液体那一刻瞬间被蒙上他悲痛欲绝的气息,再无平日里的雄伟霸气。 他握住痛苦皱紧眉头不断低喃着她的手,心如刀割。眼里有陌生的东西流出,滴在她脸颊之上,痛苦不堪的他依旧浑然不知。 他从未流过泪,不曾为任何事物生过情,是她让他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痛。 他为保大皇兄性命,假意欣然接受了父皇封他为太子的旨意,并且暗中为他洗脱罪名。他本想将此事做完再给她一个惊喜。她却在此时提出成婚,他当然知道她为何会将婚期定在行刑前一日。他还是应了,只希望她按自己的想法救出大皇兄,还了欠下他的情之后立刻回来与他成婚。 待到吉时已过,她却依旧未归,他慌乱了。她果然还是放不下大皇兄么?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么?! 再次看到那两人相拥在一起,他积压已久的满腔怒火终于不可抑制。他步步紧逼,决意要带她回去。 目睹他坠崖那一刻,他内心的伤痛无法言语。未作任何思考,他紧跟着她跳下山崖,却被崖壁上布下的阵术逼了回去。屡次尝试无果,他终于觉得这是个阴谋。连他都下不去的地方她又如何能下得去呢?除非她身怀异宝,或则早有预谋,否则想要下去绝无可能。 他咬牙切齿,失控的对与他一样尝试下崖的大皇兄扔下一句“你打算与她从此归隐此地么?我偏不如你愿!”回宫后立即以胁迫皇妃之罪请旨将大皇兄软禁。 有人说他这是对皇兄的欲加之罪,明理人确知晓与逃狱之罪相比,这个罪名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没有回来,即使是大皇兄被软禁她也没有露面。他就如此不愿再见到他么?往日的温言细雨,柔情承诺都是她无助之时他将它收留所给予的回报而已么? 房间里有她用过的发簪、她梳过头的木梳、她穿过的衣衫……床头是她最为宝贝的秘籍,床单上,软被上都有她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味道…… 睹物思人,他不敢涉足这里。他夜夜笙歌,美人在怀,他放纵自己,不断提醒自己没有她,他仍然可以开怀畅饮潇洒自如。可是为何连和别的女人亲密相依而坐他都会排斥,根本无法碰她们,只因不是她么?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太子,他不允许自己被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牵动心思。 那一日,酒过三巡之后他似乎看到了她。暗自嘲笑自己还是无法将她忘记,当即竟生了幼稚的举动,他对着自认为幻觉中的她挑衅地与身旁下属们送过来的女子调笑。看仿佛看到了她苍白的脸,闪动着泪光的眼。 注意到身旁其他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原来不是错觉么?他定定的看着她,呵~只不过是和她长着一双相同眼睛的女人而已,这又是哪个讨好他的官吏下属送过来的吧。 她身上带着大皇兄的腰牌,原来是大皇兄打算安排给他麻痹他的棋子。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只不过是一双相同的眼,也能挑起他的欲望。 他疯狂地占有她,完全忘了这只不过是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他把对他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让他真假难辨的身子,忆起了和她夜夜缠绵的画面,越是痛苦他便越拼命发泄。 当她躺在他身下提起大皇兄之时,他失控地给了她一巴掌。掌落之后心也跟着痛起来。 这是为何? 他忽略掉心头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尽情在她身上发泄。自己一定醉了,怎会忍不住将她当成她……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60五十九章 师傅笑得意味深长,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我猜想着师傅会用什么方法整治齐翊然,抬头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抹欣长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齐翊然那厮。 “飞燕先生与我说你喉咙无需再用药,少言低语过些日子方可大好!”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几缕阳光自他头顶照进殿内,柔顺墨发之上闪动着炫彩光芒,原本冷冽的男子身上瞬间被蒙上些许梦幻色彩。 我别开脸避开他探究的眸子,不想再与他单独相处 沉默片刻,“身子可好些了?”他突然又道。 我嘲弄道:“多谢太子殿下记挂,民女只不过是山野村妇,且早非清白之身,男女之事早已有所经历,并且乐在其中,怎会伤了?!” 半饷也未听到他的答复,我奇怪的转过身去,不料落入一个颤抖的怀抱。耳边是他同样颤抖的声音,“对不起,依依……” 他知道了?? ——我总算得出一个结论,师傅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师傅告诉你的?!”他紧抱着我的手臂仍然微微抖动着,我疑惑他为何这般激动,“你不是很恨我么?何必假装热情?!” 耳边是他不断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我以为你与崖下之人相熟,事先早已安排好……” 我用力将他推开,“齐翊然,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般深思熟虑好计谋?你也太高估我楚依依了吧?” 见他缄默不语,面色凉凉。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但他不信任我,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我,岂能如此轻易就饶恕了他,我偷偷撇了他一眼,继续搬出他的旧话:“民女只不过是个残疾,太子殿□边美女如云,何必再与我相认?!民女告退!”说完佯装就要出门,心中倒计时三 二一 腰身一紧,意料之中。他将我搂在怀里,“我收回那句话。依依,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之前种种是我错,我保证,今后再不会怀疑你……” 虽说预料他会不许我走,有心求和。却未想到他态度会变得这么软,美眸带着期盼之色,“别再离开我……”他喃喃重复,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乞求原谅。 我越发肯定心中想法。这个男人缺少母爱,心灵严重受创,需要心理治疗! “咳~太子殿下,麻烦放开我!”同情心泛滥之时,我却并没忘记要‘报复’他的念头,见他这般追悔莫及,突然无法开口说出伤害他的话来。 师傅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以这厮一路来的手法肯定没这么轻易服软。难道老伯师傅已经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师傅?! 齐翊然已经恢复了他那清高自傲的模样,眉头微蹙,眯了眯狭长的眼,“你是我的妻,抱一抱有何不可?” 果然是个心灵受过创的孩子,变脸变得真快! “你我并未正式拜堂,不算!” “那好,我明日便请旨与你……” “不要!”我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做你的妃了!” 他并不恼,白暂纤长的手指抚上我颊畔,十分为难的低叹出声:“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我下意识接道:“什么如何是好?” 我的发问显然在他预料之中,“飞燕先生与我说,要恢复你原本容貌只有一个办法……” 能恢复原本容貌??只要不放血挑筋,什么方法我都能接受,“快说快说,是什么方法?”我急切问道。 他精致脸庞难得的露出尴尬之色,凑到我耳边低低道出一句话。我听完立刻就傻眼了。 ——“什么?这算什么方法?” “我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唔,是否愿意一试全凭依依所愿!” 我在心中掂量一番,这不会是他故意骗我的吧?!这种方法闻所未闻。转念一想,如今身处这世道似乎没有什么常理可言,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呢?!那我的报复计划不就落空了? 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与内功深厚,研习玉嚟心经多年之人行夫妻之事一月方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偏头再望了望一脸光洁细腻肌肤的妖孽男子。 莫非那玉嚟心经正是他驻颜之术?!怪不得平时不见他保养,却依旧拥有这般让人妒恨得两眼放光的肌肤。想起奇异果如女子般丰姿绰约的神韵,我脱口发问,“奇异果也练过这种功夫吧?!” 话落,空气似乎立刻冷了下去,齐翊然凤眸一沉,“我想不必再征求你的意见了!”说完我的身体当即被他以一个九十度空旋,轻轻松松夹在腋下。 “齐翊然,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身体刚刚接触到地毯,他立刻倾身压了上来。我慌了神,“——你干嘛……救命啊,非礼啊……” 他身子一顿,皱眉不解地问我,“非礼是何意?” 我一时也懵住了,胡乱解释道:“就是……就是你摸了我不该摸的地方……” 他心领神会一般,勾起唇角,“我确实很想非礼你!”修长指头已经探入我胸前,我身体一僵,那日在软塌之上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不要碰我!”我失控的大呼。 “怎么了?依依,依依……” 半年后—— 那日齐翊然甚至连碰都没碰上我一下,我已经很没用的晕了过去。事后我觉得我是患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综合症。大叹要恢复容貌怕是遥遥无期了! 我如今嗓音已经恢复到清脆甚至宏亮的程度。就说我随便往那外头吼一嗓子,墙头一准能蹦出几个暗卫来。 如今这模样虽然在往楚依依的轨迹上逐步发展,我却还是难以接受不同样的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少之又少,除非某夜怀疑齐妖男不守规矩爬上过我的床,为查找罪证我会揽镜瞧瞧脖子和后背处,除此之外基本不会碰镜子。 虽然人人都说我这模样很美,但有句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总归还是自己的狗窝好不是?!我还是非常怀念自己从前的模样。 今日是新皇登基之日,我这个闲杂人等当然要借机溜出来混混。通往五指客栈的山道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新开了家茶水小铺,我跳下马车,“车夫,下来吧,本公子请你喝茶!” 马车上的清秀佳公子放下马鞭,与那身装束极不搭配的埋怨表情显露,“依依,五指山就在前面,你已经在路上停了好几回,眼看就要到了,又心血来潮喝什么茶嘛!” 我手腕一转,收起纸扇挑起她的下巴,吊儿郎当调侃道:“怎地?不愿陪本公子喝一杯?当心本公子让你明天起不来!” 赵沫气得小脸通红,“若不是崞表哥让我送你出来,我……我打死也不愿与你一道穿成这样子出门!” “哟,生气了?本公子今晚定要好好安慰你一番!” 赵沫拍开我抵在她下巴处的纸扇,“行啦行啦!你晚上还是多陪陪仪亲王吧,我爹爹还指着我和你套近乎升官呢!” “啧啧,满身铜臭的家伙!你爹爹指着我倒不如指着他女婿来得实在!”见赵沫脸上又是两朵红晕,“哈哈~别害臊啦!公子我这还不是见你顶着日头赶车辛苦么?!走吧,进去歇会儿!”这丫头想急着回去见奇异果才是真。 这间茶铺虽小,生意却很好,大概是位置好,来来往往上五指山的路人都会经过这里。茅屋之外摆着一个木头支架,上面坐着位发福的中年男子,此时他口中正津津乐道说着书。茅屋里喝茶打尖的客人眼睛一眨不眨,齐刷刷地望着他。时不时有人插上几句,一个个听得是津津有味。 小二热情的迎我们在离那木头支架最近的地方坐下,“二位小爷想喝什么茶?本店虽小,各种名贵茶叶却是一应俱全,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拿不出的!” 哟,听这口气,我放下纸扇盯着那说书人随口道:“那就来杯珍珠奶茶吧!” 小二立在旁边半饷也未离开,偏头见他正挠头摸耳,“这位小爷,这……这什么奶茶小的闻所未闻……小爷您等着,我去问问我家掌柜的!”说完扔下一屋子客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还当真了? 赵沫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摇了摇头看向那说书人。 一书道完,茅屋内拍手喝彩叫好声不断,“好!说得好!再来一个!”三两个人开始起哄要求说书人继续。 那说书人放下手中木拍,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下几口,“今日是我暐国新皇登基之日,老朽不妨就再说上一说!”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喉咙,“话说这位新皇帝啊,生得那是仪表堂堂,貌若仙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呢!” 茅屋中立刻有人插嘴,“真的假的?听说新皇帝武艺高强,深谋远虑,不想还生得貌美啊?” “我听说啊,登基之前他正好和邻国签订了那什么条约,派去的使臣对着他写好的信纸一念完,邻国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开出的条件。”那插嘴甲乙丙丁激动不已,“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呀,记得当年先皇派出去的使臣还被人羞辱了一顿,据说后来开战也是因为那事儿!” 四周立刻附和声一片。 “那是,咱们这位新皇帝可谓是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区区几个小国皇帝哪是能与他相提并论的!” “没错,我听我一个在皇宫当差的亲戚说过,新皇帝长得确实俊美,哎,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一睹圣上容颜了!” ………… 我低头轻笑,低声对赵沫道:“你家崞表哥果真风姿卓绝,瞧这一屋子流口水的爷们儿!” 赵沫垂头羞涩抱怨道:“还不是你啊,和然表哥说什么不想做帝王妻,若想娶你便就让出皇位,如今崞表哥登基为帝,我……我就更没希望了……”她越说越小声。抬头见我憋得满脸通红的看着她,笑骂:“你又笑话我?!” 赵沫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当初…… 我所实行的报复计划之一就是不准翊然与我同床,冒着无法恢复容貌的危险,我拒绝和他发生一切接触性的关系!(什么是接触性的关系?咳咳,你们懂的!”) 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往往会让室内温度升高,男人通常会难以自制,女人……额,虽然偶尔也会把持不住。但是,我必须将报复计划进行到底,所以坚决不能让他如愿。每当他扑过来迫不及待脱我衣服的时候,我就大口吸气,作极度害怕卷缩状。这时候他通常都会立刻从禽兽变得轻手,安慰我不要心急,会好的,会好的。然后默默下床乖乖地躺在地毯上侧身而眠! 六十章(大结局) 每每这一时刻我都最为欢喜,大有报仇雪恨一雪前耻那种兴奋。只不过,自己毕竟是个正常的女人,夜里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姿态优雅那妖娆的男子难免浑身燥热。我咬牙坚定心中信念,为了报复计划,忍! 赵沫推了推我,“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掩饰地轻咳一声,“没,没想什么!”偏头望了望,“咦,小二还没回来么?那咱们走吧,去晚了怕师傅不在!”师傅说好了传授我轻功快速入门的秘籍,结果等了半个月也不见他来看我,八成又跟老伯师傅捉着老鼠比药力去了。当初就不该告诉他们用老鼠做试验,如今那二人兴趣正浓,几乎把我这个徒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哎哎,二位小爷留步,我家掌柜的来了!”转身见刚才那小二上气不接下气追了出来。 我挑眉一笑,“噢?莫非你家掌柜还真有这珍珠奶茶??” “茶没有,丝绢倒是有一条!”一个高昂的女声插了进来,听这声音—— “赵沫,跑——”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打算躲开含羞娘子悄悄来寻师傅,哪知这茶铺竟是她开的。垄断啊垄断! 眼前白影一晃,“别跑啦~你跑得过奴家么?” 我咧嘴一笑,故作意外,“哎呀~是含羞姐姐啊,我还以为是……呵呵,早知道是您我跑什么呢?!”旋即发现新大陆似的睁大眼睛,“咦~您这手绢真好看!一看就知道是扬州绣纺做的,改日我叫上我家那口子,替您多买几条回来!” 可以看到含羞娘子脸上不断飘落的粉。此时她那张粉脸已经开始变形,我甚是期待她裸妆时的样子,可惜粉扑得太厚,没能如我所愿。 “再买一条?再买一条,说得容易,你不晓得这条三花丝绢是今年出的绝版么,总共就三条,要是落在别人手上还好办,奴家直接打晕了她抢过来便是。你不知道,其余那两条皆是被武林盟主的小妾玉娟娘买了去!奴家的心呐~那个小女人去年就比我多出一条,今年我居然就落下两位数,而且这丝绢还被你……”说着伶起丝绢,又爱又嫌恶的模样交替呈现在她脸上,直接导致她脸上大半粉末铺天盖地地掉落。我终于如愿看到她厚厚粉面之下那颗黑痣了! 原来无论何时,女人追求品牌限量版这点虚荣都是不变的啊~ 我干笑一声,宽慰道:“含羞姐姐莫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您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愁坏了皮肤就太可惜了!”拍拍胸腹,提高音量以示可信度,“含羞姐姐,我保证,明年那批新款丝绢一出,我立刻全部给您买回来,让那个什么玉娟娘落数!” 含羞娘子抚着脸,“就数你这张嘴甜!此事一言为定啊~”收起丝绢拍了拍肩膀上的粉末,“走吧,今晚就在五指客栈过一夜,你师傅和爭大哥比药力去了,明早回来!” 又是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赵沫送我到目的地,死活不肯留下过夜。我向来不会强人所难,便就由她去了,今日是奇异果登基之日,文武百官进宫听太上皇旨,朝拜恭贺新帝。翊然作为亲王,当然不可缺席。 本就天气转冷,加之山间夜里就更为寒冷。我抖了抖,裹紧了被子。哎,还是泫然殿保暖啊! 此时窗外似有异动,我双手抓紧被子。莫不是有野兽?? “嘎吱”一声,窗户已经被人打开,外头的冷风直往我脸上吹。还没仔细看清进来的是什么物什,我整个身体已经被连人带被一并拥入一个怀抱当中,熟悉的体香让我瞬间心安。 “冷么?”翊然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刚才虚惊一场,万般庆幸来人是他。此时我突然不想再和他闹别扭,贪婪的吸取他温暖的体温。 “嗯,现在不冷了!你怎么来了?” “没看到你睡不着!” “是么?看到我不是更睡不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好几个晚上没睡! “原来你并未睡着,这么说,‘惊恐过度’是敷衍我的了?!” ——完蛋,诡计败露了! 一阵冷风钻进被窝,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躯靠了过来。我被翊然圈在怀中动弹不得,也懒得动。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么?!依依是否该履行为人娘子的职责了?!嗯?”他炙热的呼吸扑打在我耳边,双手不老实的解开我的腰带。 “等……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们还是回去再……再……”这里的楼板实在太没安全感。 头顶传来他一阵闷笑,诱人的嗓音贴着我耳朵,“抱紧我!” 我十分配合地抱住他精壮腰身。翊然抱着我起身便朝窗口一跃而下,凉风从领口灌了进来,我打了个冷战,颤声问道:“嗳,很冷唉,你要带我去哪??” 他并不答话。 几个跳跃回转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辆马车之中。我伸出头去,原是那匹神马,它用那与它主人一般高傲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抬头高呼一声,弹腿委屈地从个体户降级成为拉车马拖着我们快速前进。 月光下,一张精致脸庞放大在我面前,与我相触的鼻尖,一偏头就能碰在一起的性感嘴唇预示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宁静的夜里能清晰地听到我和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抬手摘下他脑后的白玉发簪。哪一头墨发顷刻间倾泻而下,使得他原本妖娆的脸庞看上去更具魅惑。我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邪邪一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已被他退去,我下意识的想用双手护在胸前,手臂却被他固定得死死的,“哎,不要这样,我还没准备……没准备好!”我小声抗议。今晚月光虽亮,可这毕竟是在马车里,想想就觉得脸红。 “无碍,我准备好方可!”说完大手已经滑向我胸前,他修长的指头在我胸前时轻时重地爱抚着,陌生又熟悉的酥麻感觉引得我身子一软。他将头埋在我颈窝低低的喘着气,温热的唇瓣从上而下亲吻着我每一寸肌肤。 “嗯……”我难耐地溢出一声呻吟。贴在我身前的翊然浑身一震,感受到他腿间的欲望较之前更甚。 “想要我是不是?嗯?”他含着我胸前的果实,声音沙哑,闷闷地问道。 我心中一百个想要,嘴上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好紧紧咬住下唇低低的呻吟着。他却偏偏不放过我,手指突然滑入我身下,百般挑逗。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大火四处乱串,我再也无法把持住自己,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手指插入他柔顺的发中,“唔……我想……” “想什么?”他在我耳旁循循善诱,“想这样么?”他膝盖往我腿间一放,轻易分开了我的双腿,手指毫无预兆地伸了进去,突入而至的快感让我浑身一颤,“嗯……翊然,我要……” “我给!”他修长的指头整根冲了进去,我舒服地低呼一声。下一刻,他的手指突然撤出,巨大的空虚朝我袭来,我不满地低泣,“你……你个大坏蛋……” “现在知道欲求不满的滋味了?”他低沉惑人的嗓音引得我更加难耐。 真是个记仇的男人。我双腿主动环上他的腰身,伸手退下他的长衫,手掌摸索着寻找到他腿间的□,颤颤地握在手中。 “唔……”他低哼一声,掰开我的手一个挺身准确地冲了进来。 “啊……”适应了他手指的宽度,突然被他的硕大贯穿让我一时间承受不住,“——翊然……我受不了……你先出去……” “慢慢就好,相信我!”他抚弄着我的敏感地带,性感薄唇舔舐啃咬着我胸前肌肤。他还未动,我已经攀上了高峰,“啊……”□传来阵阵痉挛,我舒服地摆动着腰肢。感觉体内的热龙开始跳动,翊然低哼一声,透着粗气开始在我体内进出。 马车传来的震感和他压抑已久的欲望快速重重地抽出撞入,刚刚才有过一次的敏感身体立刻又被他带往另一个高处。我攀附着他的身体,等待即将到来的狂喜,他却突然停止动作,埋头在我耳旁,“唔,依依,你夹得我动不了了!” 我羞得不知如何言语,赌气的将头贴在他胸前,强有力的心跳和着体内同样跳动着那根脉搏,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 “这么容易害羞?”他退出一些,然后大力撞入,酥软的快感在他的进出中被带得一波接着一波,这种感觉让人焦急,心颤。 “翊然,快一点……啊……呃……” 他透着大气,低吼着:“是这样么?够不够?” “嗯……嗯……”意识开始脱体,身体完全沉醉在他带来的快感之中,他带着我一次次飘上云端。 “嗯……不要了,翊然……” 他今晚勇猛得让我承受不住,仿佛要将自己撞入我身体一般,力道大得我直感觉自己的腰就快折了。 他哑声再我耳旁恶劣地邪笑,“没那么容易!”身体加快动作,在我即将到达之时再骤然停下,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我拍拍他俊美又好手感的脸颊,“嗳,到了吧?”我准备起身下车,身体里的东西却又开始一进一出动了起来。 “不要了,人家下面已经麻掉了!” “怎么办?可是我还想要!” 我胡乱应道:“先回泫然殿……” “你说的?!”他抽身快速套上衣衫,将我包裹在怀中又是几个跳跃。 我冷汗直流,这个男人,还跳得这么快,刚才做了那么多次难道他就一点也不会累么?? 夜光柔柔地洒在皇宫的每一寸建筑上,连带花草空气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今夜的泫然殿注定不会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陪睡皇妃终于完结~哈哈~最后一章是不是很销魂呢?!还有更销魂的呢,看下面,小米子新坑~相信俺滴坑品,爱我乃就收了我,去吧去吧~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 ww.bookben.com/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